從宋麗珠那邊得到答案,鍾月雲轉頭回了父母家。
薑舒梅這個名字在鍾月雲口中儼然成了把找男人當成全部事業的心機女。
依靠著一張漂亮的臉蛋,將涉世未深的江燁哄得團團轉。
兩人要是組成家庭,必然是剝削者和被剝削者的組合,
這輩子江燁再也別想甩掉一個來自鄉下的包袱。
可以說宋麗珠完全將自己在見到薑舒梅之前的臆測,毫無保留地灌輸給了鍾月雲。
經過鍾月雲用誇張的修辭手法,回饋給了整個鍾家人。
在沒有江燁的家庭聚會上,鍾月雲的滔滔不絕後,眾人陷入沉默。
直到沈清的一聲嗤笑打破寂靜,“現在都提倡婚姻自由,江燁喜歡什麽人是他的事。”
他是覺得什麽鍋配什麽蓋,江燁這種孤傲的人活該配上個心機深重的女人,和他們有什麽關系?
鍾月雲狠狠瞪了兒子一眼,氣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用心良苦。
不是江燁代他受過,於婕說不準就要變成沈清的丈母娘了。
沈清領會不了母親的意思,納悶道:“媽,你眼睛抽筋了?”
鍾月雲氣的不說話,鍾宇開了口。
“我覺得小清說得也沒錯,小輩的事情我們就別干涉了。”
鍾康向來很重視這個兒子的意見,但這次鍾月雲打探出來的情況實在勾起了他的傷心事。
二十多年來江崇山簡直成了鍾康的心魔,尤其是那個混蛋時不時寄過來的信件更是不斷提醒著鍾康,自己的女兒到底是怎麽死的。
鍾康隻將信拿去扔到了垃圾桶,而不是利用自己的人脈和關系把江崇山打入萬劫不複的深淵,這已經是他極力在維持作為知識分子的體面和清高了。
“婚姻不是兩個孩子的事,這是兩個家庭的事,如果那個女孩足夠上進,我是不會反對他們在一起的。”
言下之意按照鍾月雲的說法,江燁那個所謂的對象隻將本事用來了找男人身上,他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鍾麗彤看看父親,又看看哥哥,不知道該如何發表意見,最終只能和母親對視一眼,兩人都露出無可奈何的表情。
——
鍾月雲最終還是找到了薑舒梅。
通過辛正陽。
辛正陽和江燁並非單純生意上的夥伴,兩人在小時候便認識,也是江燁兒時難得在大院裡沒揍過的人。
鍾月雲笑著問辛正陽關於薑舒梅的情況,找的理由也是家裡想知道江燁對象的情況。
辛正陽哪裡能想到鍾月雲憋著勁要拆散這兩人。
在他眼中薑舒梅這種考入明華大學的狀元已是天之驕女,哪有家庭會不滿意的?
自然而然就把薑舒梅現在的地址交代了,還以為鍾家人要寄禮物去那邊。
薑舒梅便因此受到了一份“大禮”。
當打開院門後看到鍾月雲,薑舒梅一時沒反應過來,客氣地問道:“您是來找周奶奶的嗎?”
鍾月雲挎著包,直勾勾地盯著薑舒梅,“我是來找你的。”
她心說這丫頭果然長了張得天獨厚能迷惑男人的臉,也難怪江燁當眾給她們沒臉。
薑舒梅看到鍾月雲的表情後便知道來者不善,對方自上而下地打量她,用一種含著刻薄的鄙夷。
仿佛友誼商店的售貨員,在打量一個連進門資格都沒有的顧客。
這份刻薄讓鍾月雲的法令紋越發明顯,而她壓根不想掩飾自己的情緒。
“媽,我出去一趟。”
薑舒梅朝著屋子裡李曉秀喊了句,而後跨過門檻,關上院門。
“您是哪位?”
鍾月雲發現小姑娘的態度也變了,她的臉上還是帶著笑,但這笑卻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
果然是個不好惹的。
“不知道江燁有沒有提過,我是他的大姨,也就是他媽媽的姐姐。”
薑舒梅哦了聲,淡淡問道:“那您來找我這件事,江燁知道嗎?”
鍾月雲被噎住,心說江燁怎麽可能知道,她能找到這個地址都費了一番功夫。
按說要放在之前,薑舒梅對她而言是個可有可無的人。
可自從於婕和她談了幾次話,非但沒有為之前的事生氣,反倒不斷暗示如果江燁和自己的女兒能成,等年底分房子會有鍾月雲的一套後,薑舒梅就成了鍾月雲必須挖掉的一個毒瘤。
所以鍾月雲用手術刀般挑剔的目光打量著薑舒梅,“當然知道,有些話他可能不方便和你說,所以只能我們當長輩的代勞。”
薑舒梅做出洗耳恭聽的模樣,鍾月雲拉開兩人的距離。
“我們鍾家的門檻不算多高,但也不是誰都能進的。江燁是大學生,如果你為了他好,就應該讓他有更好的前途,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薑舒梅笑了笑,“明白。”
“那你知道該怎麽做嗎?”
薑舒梅點了點頭,“知道。”
鍾月雲眯起眼,疑心這丫頭故意和自己耍什麽詭計,本以為是一場惡戰,鍾月雲在心中排練許久,想了不少說辭。
但沒有哪一個想象的場景,能比眼前更輕松。
鍾月雲補上一句,“當然,和小燁分開以後,我們也會適當給你一些補償,甚至可以給你介紹一份工作。”
薑舒梅又笑了,“謝謝你們的慷慨。”
鍾月雲一時間不知道該說薑舒梅知情知趣,還是對方對江燁的喜歡不過如此,這讓她準備好的說辭都沒了用武之地,反倒心裡脹得慌。
“所以你同意我的說法,對嗎?”
面對這個女人, 薑舒梅一直在笑,從對方開口說第一個詞開始。
仿佛一場蹩腳的喜劇,台上的小醜用各種方法逗人發笑,明明並不如何好笑,卻不得不給出一個捧場的表情。
“您讓我大開眼界,面對一個滿口謊言的長輩,我很難給出應有的禮貌。”
隨著薑舒梅的這句話,鍾月雲像被什麽東西咬了口般,咬著牙瞪向對方。
“你說什麽?”
“江燁絕不可能讓你來找我,甚至他不可能告訴你這個地址,所以我很難理解你為什麽會出現在我面前。你句句說著為他好,實際上只是為了滿足你的,或者說你們的利益,把江燁當成任由你們操縱的傀儡。”
薑舒梅搖了搖頭。
“但很可惜,他不是傀儡,我也不可能是,所以你沒有資格為我們做任何決定。”
薑舒梅鞠了一躬,“希望您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