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劉峰作坊被砸一事在校范圍內傳開,其他幾家生產蛇莓酒的小作坊老板可就有些扛不住壓力,幾人聚在一起商議。
貢城市目前最大的兩家便是文博酒廠與劉峰的國峰蛇莓酒。
他們這種只是借著這股熱,喝點剩湯而已。
前幾天崔文博找他們談話,言語間威逼利誘。
其中兩家扛不住,當場便把作坊關了,所有原料低價賣給了崔文博。
他們幾個不願意這麽簡單就把到嘴的肉拱手相讓,本來還想撐一撐。
劉峰的作坊被砸,讓他們相信,崔文博可不是說說而已。
而且關鍵是派出所一點動靜都沒有,這說明什麽?
說明人家文博酒廠能乾這麽大,可不是那麽簡單的。
“要不咱們還是轉給崔文博那雜碎算了!”
“若是昨天說不定他還願意給個價,現在嘛,我估計這小子絕對會狠狠宰我們。”
“哪能有啥辦法?他可說了,真要把他惹惱了,直接帶人來封了我們作坊,這年頭本來做點生意就偷偷摸摸提心吊膽的。”
“是啊,別錢沒掙到多少,人還進去了。”
與此同時,劉峰作坊內的工人們無心工作,逮到機會幾個人就湊到一起。
“你說咱們老板是不是得罪人了?”其中一個大媽往四處看了看,忍不住問道。
“這還用說說?同行是冤家,要說只能說咱們老板沒人唄!”另外一個封裝工接話道。
“場子都被人砸了,你看到現在屁都不敢冒一個,我估計咱們這活乾不了多久。”正在打包的男人被劉峰訓過,此刻帶著幾分幸災樂禍,也有些不舍。
幸災樂禍的自然是自個兒這個老板也有吃癟的時候。
不舍的是這麽高的工資,又這麽近的工作可不好找。
有的聰明一些的人都開始盤算著退路,甚至擔心起劉峰萬一跑路他們拿不到的事情。
。。。。。。
鶯歌燕舞歌舞廳二樓,金爺見六子等人笑顏滿面,放下手中的電視遙控器問道:“看你們一個二個都沒帶彩的,莫非那劉峰是個慫貨?養著那麽多工人都不敢還手?”
六子笑了笑,“金爺,他那作坊昨晚沒開工,就兩個工人在那值班呢,老規矩,打了砸了再說。”
“這樣也好,我總覺得這事不踏實,要不然崔。。。”金爺第一時間反映了過來,咳嗽了一聲。
“金爺,這劉峰我調查過,就一個泥腿子,運氣好賣蛇莓掙了點錢而已,要按我的意思,改管這小子給兄弟們討點茶水錢。”六子不以為然的撇撇嘴。
金爺也知道六子這人沒什麽腦子,也就不再繼續說什麽。
可心裡想到崔文博這人以往找他教訓人可不像這次借的外人之手,擺明了是在留後手。
金爺這邊正盯著電視機想得出神,市電視台裡《貢城每日新聞》正在播放一段錄像。
一旁得六子摸了摸後腦杓,“他娘的,這電視裡拍的好像是我們昨晚砸的作坊啊。”
話音剛落,畫面裡的幾人開始打人砸機器,最後畫面定格在六子身上。
主持人出現,表情嚴肅道:“就在昨晚,一群涉黑分子打砸了我市一家生產作坊,打傷兩人,重症一人,搗毀機器一台,直接經濟損失兩萬元,希望同興路派出所民警盡快破獲此案。”
本來喧鬧不已的二樓,瞬間鴉雀無聲。
饒是沒什麽腦子的六子,此刻也已經冒著虛汗。
“金。。。金爺。。。。這可怎麽辦啊?”六子哆嗦著有些驚慌。
“如今還能怎麽辦,今天去的弟兄們一人發一千全部跑路。”金爺寒著臉,回了裡屋,拿出一遝錢,交給手下去分。
本來還有些無措的小弟拿著手裡的人民幣之後,踏實了許多。
在他們看來,躲一躲風頭過去了這事也就過去了。
以往這樣的事情又不是沒有。
“錢拿了,規矩你們懂,要是誰被逮了,自個把嘴閉嚴實,知道嗎?”金爺說完揮揮手,讓六子帶著這些人趕緊離開。
。。。。。
同興路派出所,民警董大志正在整理昨晚大壯等人的筆錄,準備歸檔。
這事拖一拖,當事人沒了脾氣也就不了了之。
剛準備把資料交往檔案科的時候,所長張興盛怒氣衝衝的踢開了他的辦公室。
“所長,您這是?”
“行啊,董大志,以往我還認為你是老同志,最讓我省心,合著你就是這麽乾的?”張興盛一臉的怒氣。
“老領導,我真不知道你說的啥啊?”董大志哪裡還不明白肯定是自個兒哪裡不小心出了差錯,惹惱了頂頭上司。
“我問你,昨晚是不是出了警?”
“是啊。”董大志一臉納悶,心道難不成自個兒不該立案?
“那你自個兒去打開電視看看。”
“這不太好吧?上班時間呢。”董大志笑了笑。
“我命令你馬上去看市台新聞的重播,看好了以後到我辦公室過來解釋!”張興盛氣得拍了桌子。
今天局裡開會,剛剛受到領導點名表揚的他,還沒把板凳坐熱,便接到了領導陰陽怪氣的電話。
最後更是交給他一個任務,讓他守著電視看重播。
一臉納悶的他只能堅決執行任務,直到看到國峰作坊被砸,他心裡暗道壞了事。
他管的地界出現治安犯罪問題並不可怕, 不值得領導大動肝火,一定還有事。
果不其然,等他接著看下去,當聽到市台點名督促他們同興路派出所盡快破案時。
張興盛老臉臊得慌,這不就差明擺著說他們派出所辦事拖拉嗎?
辦事效率不行都還好,可在他們內部看來,在領導看來,這裡面的事情就不簡單了。
因為某某個人的原因,導致大家跟著抹了黑,這個罪可不輕,特別是剛受到領導表揚的他,此刻如同卡在領導嘴裡的蒼蠅,惡心至極。
對於時間的始作俑者董大志自然沒有好臉。
“報告!”門外傳來董大志的聲音。
“新聞看了吧?”張興盛沒有一點心情拐彎抹角。
“看了,所長,我一定馬上處理好。”董大志心裡直罵娘,把市台的人恨到骨子裡了。
那麽重要的證據,既然都拍到了證據,交給他不就行了。
不但不知會一聲,反而直接放到了新聞上,這下貢城兩百萬人民可全都知道了。
難怪所長大發雷霆。
“要是跑掉一個人,我唯你是問。”
“所長你放心,為首的人就是六子,在同興路幫幾家歌舞廳看場子,他跑不了。”董大志急忙表態。
“管他六子還是狗子,我不想知道,我只看結果。”張興盛擺擺手示意董大志可以出去了。
董大志如蒙大赦,踏出門便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