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人齊聚,一起對第十七席貴賓進行審查。
第十七席貴賓是來自日本的羽中海人。相較於之前不一樣的是,他是新增的十二席貴賓之一。
是在上一個季度才成為貴賓的。剛開始大家還對他的能力感到好奇。畢竟僅僅用了一個季度,就成為第十七席的B級貴賓,著實是需要很強的實力才行的。
對他進行審查後,大家明白了其中關節。
他並非是按照爬塔式的能力與貢獻度晉升上來的。而是直接繼承了第十七席貴賓的排序。因為,第十七席貴賓本就是日本在海上列車上的牽頭人,相當於是日本駐海上列車事務官了。上一任事務官被調回了日本,換了羽中海人來接任。
接任在海上列車的難度很大。不是國家發布了調任令就能解決的,需要自己派人進入普通區,然後賺取積分到有資格競爭貴賓席後,通過列車的臨終全面審查,確定汙染進行賠償,而且上一任貴賓沒有任何意見才能繼任。
繼任的排序越高,越難。
上一任貴賓的汙染是賠償完畢了的,而羽中海人也才剛剛繼任一個季度,所以對他的審查相當簡單。
信息少,無汙點。
十多分鍾就搞定了。
讓眾人不得不直呼運氣真好,
第十七席貴賓的審查完畢後,也不耽擱,徑直前往第七席貴賓。
第七席是A級,是整個貴賓區除了第一、第二席貴賓外,權力等級最高的。同時,因為存在權力限制,A級貴賓是不能繼任的,如果要繼任就必須順延到後面的B級排序。
也就是說,A級貴賓基本是靠自己的能力上去的。
施奇說:
“歷次審查A級貴賓都要用很長的時間。一個是A級貴賓能力較強,存在汙點的話,隱藏手段也比較高明,二個是他們的權力等級高,審查上存在著一定的限制。因為列車是允許他們一定程度上從事黑產事務的。這些黑產事務會阻礙我們的汙染確定。”
“所以A級貴賓的汙點標準還不同。”
“是的,標準也會因為時間而變化。也許昨天還能算是汙點,今天就不行了。”
喬巡想了想說:
“A級貴賓能帶給列車的收益非常大,相應的也需要承擔一定的風險。”
蔣優吸了吸鼻子說:
“事實上,承擔風險的是糾正區。約束區的權力製衡,將貴賓區的風險基本轉移到糾正區了。這也是兩區對立的關鍵原因之一。如果有未審查出來的汙點造成列車損失的話,資源損失不用不多,列車承擔了,但如果是職權損失,那就要糾正區負責補漏洞了。”
“糾正組的工作很忙啊。”
“忙的確是忙。但糾正組的進化待遇也是最好的。像符文清理、天賦培養、晉升規劃等進化資源列車提供的都是高規格。所以,一般來說,糾正區的進化者同階水平是要高出許多的。”
喬巡笑道:
“從你們的能力看出來了。”
的確,這幾個組員在五階進化者裡都是比較強那一檔的。
也是到了上層車廂,喬巡才發現,除去發條人,列車工作人員起步都是四階進化者。四階以下有潛力的都還在底層車廂的訓練營裡面培養,沒潛力的去當普通乘客了,至於沒潛力又沒實力的,就是家畜。
分級嚴格。
幾分鍾後,眾人抵達第七席貴賓轄區外面的站點。
踏足轄區後,一眼望去……很普通。是那種在任何城市都能隨意看到的地方。
跟其他各種奇幻、科幻、玄幻風格的轄區比起來,實在是有些格格不入了。
就像之前的第十七席,妥妥的奇幻風格。依靠著大量的源金屬礦石消耗,硬是在轄區內製造出了人人皆可飛天遁地的盛景。
“很樸素啊……”蔣優說,“我都好久沒在列車上看到這種建築了。雖然我的家鄉遍地都是這樣。”
就連森田貴太都忍不住說:
“有種回到了陸地的感覺。”
喬巡一眼看過去。轄區內基本沒有額外的源金屬礦石消耗,建築等就是平平無奇的普通建築。
更加關鍵的是,這裡沒有一個家畜。維持工作運轉的全都是發條人。
要知道,在列車上雇傭發條人可是比家畜貴的。而且,發條人受列車專屬法規保護,擁有完整的人格權利。任何人都不能違背他們的意願差遣他們。家畜不同啊,只要不弄死弄殘,是可隨意差遣的。
“也沒有家畜……還真是個與眾不同的貴賓啊。”瑪麗說。
“也許是比較好交流的。”施奇說,“如果真是的話,那我們這次的確是運氣不錯。”
喬巡有些沉默,稍稍發了呆。
瑪麗看著他的側臉,感到好奇。少見的組長發呆呢。她輕聲喊:
“組長?”
喬巡回過神,
“嗯,怎麽了?”
“你在發呆?”瑪麗輕笑著,長長的睫毛彌蓋在眼瞳上。
喬巡點頭,
“在想一些事情。”他沒給組員們詢問的機會,說:“走吧。”
組員們也沒多想,神情嚴正地走進轄區。
沒有人出來迎接。甚至負責內務的發條人管家還過來詢問他們是誰,來這裡做什麽。
施奇交代完來意。
發條人管家立馬有些猶豫,
“各位,也許你們可以明天再來。”
“為什麽?”施奇不解地問。
“額,不太好說。大概第七席貴賓今天沒空。”
“大概?你作為管家難道不應該請示一下嗎?”
發條人管家頓挫挫一笑,
“主要是,我們家貴賓確實不太一樣啊。”
施奇不滿意了,認為他們是在擺架子,嚴肅地說:
“糾正組的審查工作權力等級是高於貴賓區的。請你們配合。如果執意如此,那這將成為你們的重大汙點。我們今天回去,下次再見就是在糾正法庭上了。”
發條人管家艱難地想了想,還是妥協了,
“好吧。各位請進。但我的確不能保證你們是否可以見到貴賓。”
“這與我們無關,也與你無關。見不到的話,那就糾正法庭見。”
發條人管家有些頭大。
他帶著第四組走進一條回廊。回廊盡頭的建築稍稍要有檔次一點,但也只是跟這個轄區其他建築相比。跟其他轄區比,那還是稍顯“平庸”了。
施奇小聲對喬巡說:
“一般來說,即便是A級貴賓也不會怠慢糾正組的。糾正組的審查權力大於整個貴賓區。這種情況實屬少見,居然也不怕我們刻意針對。”
喬巡點點頭,
“不同人性格不同的嘛。”
“那這位貴賓可真是膽大。”
發條人管家在回廊盡頭停下來,繃緊身體關節,然後敲門喊:
“裡奧小姐,糾正組的審查小組過來了。”
門內沒有傳來回應。
眾人皺起眉,發條人管家有些尷尬緊張,可惜他不會流汗。
他正準備再次敲門,門猛然向內打開。
一條幽深狹長的長廊擺在眾人眼前。
發條人管家一看,臉色大變,立馬退後幾步,支支吾吾地說:
“各位,請吧。我就不跟著進去了。”
別格蒙碩大的身體擋在他後面,像堵牆。
施奇問:
“為什麽?不敢,還是不想?”
發條人管家撓撓頭,“這,一言難盡。”
“管你什麽意思,今天你必須跟我們一起,走最前面。”施奇說。
這時候,傻子都看出來這個貴賓很奇怪。當然得讓管家打頭陣。
管家一副快哭的表情,
“各位,真沒危險啊。”
他的表情讓人很難相信,反而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
“進去!”別格蒙一把把他推了進去。
讓眾人震驚的是,管家一進去後立馬跟換了個人一樣,筆直端正地站在,面露微笑,氣質和善。
更加詭異的是,他腦袋上面居然憑空出現了一個銀藍色的感歎號!
“那是什麽?”蔣優忍不住問。
眾人看著感歎號。
哈裡突然目光一閃,
“我知道了!”
眾人看向他。
“那是遊戲裡的任務提示!”
別格蒙嘲諷說:
“哈裡,你遊戲入腦了對吧。不要再住在媽媽的地下室裡j**f了。”
哈裡氣急敗壞,
“F**k!”
施奇問喬巡:
“組長,你怎麽看?”
喬巡一臉複雜,點頭說:
“哈裡說得沒錯。”
有了組長背書,哈裡立馬囂張起來,
“我就說吧!別格蒙,你的大腦已經長在大腿肌裡了!”
這……
很難讓人接受啊。
喬巡邁步走進去,走到管家面前。然後,他面前憑空彈出來一個對話窗口。
管家低沉沙啞的聲音隨之響起。完全就是換了個人,聲音蒼老。
【村子裡已經好久沒來過外面的人了。年輕人,你來這裡做什麽呢?】
話說完,跳出三個選項窗口,
【路過而已,我馬上就走】
【我接受了委托,來這裡尋找失蹤的工作】
【我是勇士,很忙,別廢話,快給我任務】
看到三個選項窗口,眾人立馬繃不住了。
還真是遊戲啊!
“要不要再離譜點!”蔣優大叫。
施奇很嚴肅,
“拋開其他不說,能夠製造出這種水準的現實情景,這位貴賓很強!”
哈裡點頭,目露興奮,
“比我強多了!讓我來,組長,我可是資深遊戲玩家!”
喬巡聳聳肩,把位置讓給他。
哈裡二話不說,選擇第三個選項。
管家立馬搖頭說,
【唉,你們這些年輕人啊,還真是沒有耐心。還是好好聽我講講這村子的來歷吧,在很久……】
哈裡毫不猶豫地點了一下對話窗口右上角的“skip”。
然後,頭頂“叮”一下,跳出窗口。
【你已接受任務:殺死五隻真魔狼】
哈裡躍躍欲試,興奮地看向各位,
“開始吧!我們一起當勇士冒險啊!”
就連施奇,也好奇起來。
這種能力也太神奇了吧。
喬巡呼出口氣,
“那就玩玩吧。”
八個人衝進狹長的長廊。
開始了一段奇妙的冒險之旅。
穿過長廊後,眾人發現,自己的視角猛然轉換,從第一視角脫離,變成了第三視角。
從第三視角,他們一眼就看出來,這是一個橫版過關遊戲。
“哇!好神奇!”菲克尼斯興奮得尖叫。
以第三視角看自己的感覺真是太……離譜了!
施奇好好感受了一下,
“這種能力好少見啊,改變人的視角。前提得是整個環境都被完全控制吧,有任何一點不受控制的因素都會造成錯離感。”
他問喬巡:
“組長,你有什麽看法嗎?”
喬巡想了想說:
“人的視角基於立體視覺對限定環境的感知。光的反射構造出環境物體的形狀投影,反映在視網膜上,再經由神經處理變成可以理解的信息。在這樣一個封閉空間裡,所有的環境信息被全部控制了,不經過光的投影,直接變成信息反饋在我們的大腦之中,再經過調整,就變成了現在的第三視角。”
“也就是說其實我們在無光環境中?”
“是的,如果好好感受,會發現自己的身體應該感受不到光。”
施奇想了想,試著打開自己的機械臂上的光結構。
但即便打開了,也看不到。
喬巡知道他在做什麽,解釋道:
“沒用的,光信號在這個空間裡沒有支撐。”
哈裡興奮地大叫,
“別想那麽多了,快點通關啊!我要救公主!”
然後,他一個人衝在最前面。
眾人的第三視角裡,就看著他開始這個橫版過關遊戲。
關卡設置了障礙,比如從上面落下石頭,從地下冒出尖刺,從前方飛來飛剪,還有各種造型奇特的怪物。
甚至有寶箱,開啟寶箱獲得裝備後,才能對怪物造成傷害,不然就只能躲避。
體驗感極度真實,因為體力完全是用自己的體力,跳躍、奔跑、匍匐也是自己大腦發出的指令。
不過,因為是第三視角,難免會失誤。
最有遊戲感的是碰到障礙就淘汰。
第四組一共八個人,相當於八條命,哦不……七條命。
只要有任何一個人通關,就直接進入下一關。
哈裡的確是個資深的遊戲玩家。靠著他衝在最前面,第四組連過五關。
每次過關後,都會獲得金幣,金幣可以在管家扮演的村長那裡購買道具。
瑪麗說:
“哈裡平時沒什麽用,這玩起遊戲來的確有點本事。”
哈裡不服氣地反駁,
“什麽叫有點啊?很強的好不好,我看你是不懂速通榜第一名的含金量。”
蔣優鄙視,“你也就這點能耐了。”
“你不服氣你第一個?我看你得死多少回。”
“哼!”
喬巡笑了笑,
“哈裡的確很強。能感受到高端玩家的微操了。”
有組長誇獎,哈裡如有神助,情緒高漲,過關速度愈發快了。
就這樣,五個大關,分別是“冰天雪地”、“地獄岩漿”、“深空幻想”、“茂密叢林”與“乾枯黃沙”五個場景。
每個大關又有十個小關。
大關最後則是打關卡BOSS。
第八組硬是靠著哈裡過人的遊戲天賦,連過四大關,共四十個小關卡。他全程一人單挑,並且還是速通的。
讓第八組的組員們長見識了,連連稱讚哈裡不愧是資深的遊戲廢宅。
最後,哈裡倒在了第五關。他因為在第四關最後的關卡BOSS處,卡了bug,無傷通關,被憤怒的GM直接封號五個關卡。
站在第五關“乾枯黃沙”的場景裡,哈裡指天大罵:
“玩不起是不是啊!明明是自己設計的遊戲有問題,現在怪玩家是吧!你本事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就算不卡bug也能無傷通關!”
然後憤怒的GM該封號為“刪號”。
於是乎,眾人的第三視角裡,哈裡突然就消失了。
施奇驚道:
“哈裡不見了!”
這個時候,他們才反應過來,自己不是來玩遊戲的,是來審查的。
喬巡捏了捏鼻尖,說:
“放心,哈裡沒事,只是被趕出了而已。”
“那接下來我們怎麽辦?我很少玩遊戲的。”施奇說。
幾人面面相覷,除了菲克尼斯是個小孩子玩遊戲比較多外,玩的遊戲都不多。
但讓菲上不現實。
喬巡最後硬著頭皮說:
“讓我來吧。雖然我是高級玩家,但我會盡力。”
“組長!”蔣優說,“我這回去立馬開始玩遊戲,爭取下次不讓你受苦。”
“別那麽誇張。也不要給自己偷懶找借口。”
說完,喬巡一步跨進關卡當中。
也許,他不如哈裡玩遊戲那麽厲害,但,他掛多啊!
“宰陰”,透視掛;
“治陽”,無敵掛;
“生南鬥”,不死掛;
“真如”,信息掛;
“命理循天”,破解掛;
“空間跳躍”,瞬移掛;
……
天不生我喬大叔,遊戲萬古如長夜,
掛來!
就這樣,一身外掛加持的喬巡,過五關斬六將。
如果在眾人第三視角裡,哈裡憑借高超的技術征服了他們的眼球;
那麽喬巡就是開滿外掛一路莽過去,驚掉了他們的眼球。
看到最後的關卡boss,一隻房子大的蜘蛛被喬巡一拳錘死後,眾人沉默了。
蔣優吸了吸鼻子,眼神飄忽,
“遊戲還能這麽玩嗎?”
別格蒙說:
“幸好哈裡不在這裡。他平生最恨外掛了。以前跟我說,他還成立過殺掛小組,專門遊走在各大外掛橫行的遊戲中,去殺那些外掛玩家。”
施奇沉默一會兒後說:
“所以,還是對哈裡保密吧。我怕他被組長一拳錘死。”
眾人紛紛點頭。
遊戲通關後,眾人看完了製作精良的遊戲CG後,再次遇到了管家村長。
【英勇無畏的勇士,你的智慧令人折服,你的勇敢讓人讚歎……】
遊戲台詞過後,
【公主就在城堡當中,去迎接她吧】
“還真是期待啊。”蔣優搓搓手。
施奇點頭,
“不得不說,這位貴賓的創造力真的很強。”
菲問瑪麗,“瑪麗瑪麗,菲也可以當公主嗎?”
“菲一直是我的公主。”
蔣優說:
“瑪麗,你太寵菲了。”
瑪麗笑笑。
哈裡在後面姍姍來遲,邊走邊罵,
“玩不起就刪號!真是可惡,無傷通關不是有手就行嗎!沒本事修bug,就別做遊戲啊!”
他走上前,好奇地問:
“你們是怎麽過關的?我還以為沒有我,你們得死個幾百次呢。”
別格蒙眼神飄忽地說:
“其實組長玩遊戲也很厲害。”
哈裡立馬興奮地說:
“那多好啊,組長,我們過後開黑玩遊戲啊!”
“嗯,有機會一定。”喬巡面不改色。
他拍了拍額頭,歎了口氣說:
“好了,我們進去吧。”
“為什麽歎氣?”蔣優好奇問。
“沒什麽,累了而已。”
“組長也會累?”
“我又不是超人。”
“我以為你是超人呢。”
“……”
施奇在前面推開城堡。
光從裡面照出來。
眾人隨機從第三視角回到第一視角。
他們走進去。
然後,他們就聽到吧嗒吧嗒的按鍵聲。
吧嗒吧嗒吧嗒——
還伴隨著碎碎念:
“哎呀,這誰設計的boss啊,無敵時間那麽長,aoe攻擊范圍那麽大,要不要人活……”
眾人就看到,一個女人坐在沙發團子上,雙手把著手柄,啪嗒啪嗒按個不停,前面是顯示屏,顯示屏裡是遊戲場景。
愣住了,大家。
菲克尼斯天真地問:
“瑪麗瑪麗,這就是公主嗎?”
瑪麗臉有些僵,
“大概吧。”
“那我不要當公主了。”
前面玩遊戲的女人笑了起來,
“小家夥,你這麽說,姐姐可是會傷心的哦。”
她丟下手柄,站起來,轉過身,正準備說話,目光忽然停留在眾人之中的一處。
眼神變得呆滯,然後又一點一點回正,從黯淡迅速轉為光亮,蓬勃的喜悅與思念頃刻之間爆發。
她大跨步奔跑過來,腳上還穿著拖鞋。
全部,滿身心地撞進喬巡的懷裡。
兩隻手緊緊抓住他的肩膀,頭深深埋在他的胸膛裡。
呂仙儀沒有說話。她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說“我好想你”?
說“終於又見到你了”?
說“我以為還要過很久才能見到你”?
眾人目瞪口呆。
難道這就是公主給勇士的獎勵嗎?
哈裡忿忿不平,我才是通關的最大功臣啊,為什麽不抱我!
喬巡頓住好一會兒後,才順了順呂仙儀的頭髮。
呂仙儀肩膀抖了抖。這時候她才輕聲說:
“我一個人好久了,你才來。”
眾人又驚,
難道城堡裡的公主不是NPC?
喬巡微微一笑,
“現在是兩個人了。”
呂仙儀松開喬巡。上下看了看他,
“你變了好多。”
喬巡說:
“你倒是沒變。”
呂仙儀笑了起來。
喬巡這才愣了一下。不,她也變了。
以前的呂仙儀笑的時候,總是左邊的嘴角比右邊揚得高一些。所以看上去很調皮。每次她以調皮的笑容,發出沒心沒肺的笑聲,然後大喊“喬大叔”的時候,喬巡就一個頭頂兩個大。
現在,她笑得更加端正,更加好看了。沒有了那一絲調皮。
這種感覺就像多年未見的愛捉弄人的鄰家妹妹,再見時已經是文靜懂事的大人了。
呂仙儀向前走去。她每走一步,周圍的環境就變化一分。待到她走進一側的房間後,這裡徹底變成了會客室。
然後,她再出來時就換上了正式得體的衣服。
披背的黑色長發在暖風吹拂下揚起。
“各位,歡迎來到第七席貴賓的轄區。我叫呂仙儀,是你們的審查目標。”
……
組長跟第七席貴賓是認識的。
這是組員們沒有料到的事情,因為拿捏不定他們之間的關系。以至於在之後的審查流程裡有些拘束。
但好在,呂仙儀沒有汙點,讓他們松了口氣。
真要審查處汙點,都不知道該怎麽辦。
會客桌上,呂仙儀單獨坐在一面。第四組八個人坐在另一面。
在工作當中,喬巡還是負責認真的。呂仙儀也非常配合他。
她是在半年前升至貴賓席的。因為新增了十二個貴賓席,列車設置了複雜的選拔標準。
呂仙儀在半年前的隨機事件聖餐日當中,以絕對領先的成績,打破聖餐日的分數記錄,成功獲得了席位。
又在接下來的半年裡,通過“對埃及半島極危汙染區的全面探索”連續升席,直至第七席。
審查的時候,看到她這個成績時,大家都很震驚。
他們很清楚極危汙染區意味著什麽。
整個列車在全球也才掌握了九個極危汙染區。任何一個極危汙染區都是列車的寶貴資源,裡面豐富的礦產、珍稀的汙染生物材料以及各種少見的符文,是各個組織爭奪的焦點。
對極危汙染區進行了全面探索,就意味著該汙染區被徹底掌握了,可以打造成糧倉、礦場,甚至是後花園。
這份成績非常傲人。也難怪她會在短短半年內升至第七席。
這毫無疑問,在貴賓區絕對是明星貴賓。
於是乎,組員們對組長和這位年輕貴賓的關系,就更加想入非非了。
一個小時後,喬巡嚴正地說:
“第七席貴賓,呂仙儀小姐,我們對你的審查完畢了,恭喜你,在本次的審查當中零汙點。過後我們會將你的審查材料交於糾正法庭進行二次覆核,無誤的話,你今年的年度審查就徹底結束。感謝你的配合。”
呂仙儀靠在會客桌邊,單手撐著下巴,笑著點頭。
這種姿態,可以說是很放松了。
“辛苦你們了。很遺憾,我對轄區疏於管理,沒法很好地招待你們。”
態度很好,以至於組員們都感覺有點不習慣了。
喬巡說:
“呂小姐客氣了,我們只是例行公事而已。”
“呂小姐?許久未見,你我居然已經生分至如此地步了嗎?”呂仙儀目露哀傷,“想當初,還是親切地叫我仙儀。”
喬巡臉僵住,眼神示意你給我留點面子,組員們還看著呢。
組員們果然紛紛看向喬巡,要從他的臉上挖出點什麽來。
呂仙儀哀怨不定,
“也不知當初是誰把我騙上來的。結果中途一個人就跑了,過了一年才來,又是這種態度。你我的感情當真淺薄到如此地步了?”
喬巡拍額頭說:
“跟我沒關系,是你自己的意願。”
嘶——
組員們紛紛吸氣。
看他們的樣子,喬巡嚴肅地說:
“你們先回去吧,我稍後再回來。”
蔣優眨眨眼說:
“組長,你不要當渣男啊。”
瑪麗也笑著說:
“組長的嘴巴可能說會道呢。”
菲什麽也不懂,只是很好奇地問呂仙儀:
“你真的是公主嗎?”
呂仙儀微微一笑,
“你才是公主。”
說著,她站起來,伸出手指點了點菲尼克斯的額頭。
菲尼克斯立馬在一陣符文光之中穿上了漂亮的公主裙,閃爍著瑩瑩光彩,如同從夢幻之中走來。
“哇!”菲尼克斯喜悅地叫了起來。
呂仙儀笑著說:
“各位,請容許我佔用你們的組長片刻時間。”
兩人都這麽說了,其他人也不好意思留在這裡看戲,紛紛離去。
臨走前哈裡還大聲說:
“組長,不要當渣男!”
呂仙儀抿嘴一笑,站起來走動。
隨著她的步伐,房間的布局再次改變,很快又變成了遊戲室。
她換上便裝,坐在遊戲機前面的沙發團子上,大聲說:
“喬大叔,別傻坐著了,快來陪我玩貓貓大亂鬥!”
喬巡頓了一會兒才過去,拿起另一隻手柄。
然後,他說:
“你的能力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空間系天賦嗎?”
“不,創造類天賦。”
“那是什麽?”
呂仙儀偏過頭看著喬巡,笑問:
“想知道?”
“突然就不想了。”
呂仙儀莞爾。她看著顯示屏,手裡的動作沒有停,
“都過去一年了啊。你知道我印象最深刻的時候是什麽嗎?”
“什麽?”
“我現在都還清楚地記得,你離開列車的那個清晨。”
“那天很冷。”
“是啊,我站在陽台上看你遠去。知道那個時候我在想什麽嗎?”
“……”
“我在想,你走得太快了,太快了。從我們認識,你才初出茅廬,那麽短的時間裡,你都快變成我不認識的樣子了。我天天跟在你身邊,沒有誰比我清楚你一日又一日的變化。我知道,喬巡……如果我什麽都不做,最後只會看到你徹底消失在我的眼中。”
“你想得很多。辛漁說,你是思考能力非常強的人,心思很複雜。”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對的。但最初我說過,來到列車上是為了一次徹底的改變。”
“那麽,你實現了嗎?”
“也許我是不優秀的,我在思想漩渦裡掙扎過很久很久。過去痛苦的回憶像枷鎖一樣禁錮著我。你覺得,是誰打破了那樣的枷鎖?”
“……”
“是你。你不由分說,一定要離開列車,讓我陷入了不安之中。我才清醒地意識到,我要是稍稍停歇一些,稍稍偷懶一會兒,很快就看不到你了。於是我拚命,拚命地要改變。每一次隨機事件,每一次懸賞任務,我竭盡全力去取得最好的成績,我要站得更高。”
“辛苦你了。”
“不!喬巡,你不能這麽評價我!”呂仙儀生氣地看著喬巡,“我絕對不容許你這麽看我。我不是要像個孩子一樣得到你的安慰!我是一定要站在你身邊,不扮演任何角色,隻做我自己。”
喬巡認真地看著呂仙儀。
“我不知道說什麽了。”
“你就什麽也別說,我不想,不想別人提及我的時候,是用‘呂陽一和安漾的孩子’、‘喬巡的朋友’這樣的頭銜。 我不要……一定不要成為任何人的標簽之一……”
呂仙儀低下頭。
喬巡笑著說:
“所以,你已經在這樣做了啊。”
“我只是怕你不明白。喬巡,漁姐以前經常告訴我,一定要學會溝通,不要把話憋在心裡。我一點也不想憋在心裡了。為什麽我不可以想說什麽就說什麽呢?為什麽我不可以站在所有人的焦點之中呢?”
呂仙儀抬起頭,看著喬巡,
“還有,我現在終於可以說了。我要,把你,留在,我的身邊。”
她挪動下身,坐到喬巡面前,一把將他撲倒。
她眼神朦朧,輕噥細言:
“為什麽不試著跟呂小姐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呢?喬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