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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汙染全世界開始進化》八 我等你來復仇
最新網址: 現在,他的兩大主力天賦“宰陰”和“治陽”都成了五階天賦。

 一種安全感油然而生。

 “果然,還是這種根基天賦變強更讓人感到安心。”

 “生南鬥”和“死北鬥”還是四階。不過,這兩個天賦都偏輔助,影響不大。

 感受著意識中清清爽爽的天賦庫,喬巡再次讚歎一句“暴怒之純粹”。

 接著,他看向倒在地上的阿伯特。

 他的“暴食”早就擁有了定點吞噬的能力。所以,他隻吞噬了符文能量和圖騰,對阿伯特的血肉並不感興趣。

 在之前跟阿伯特裝瘋賣傻的時候,後續的計劃思路就已經在腦袋裡形成了。

 對於海上列車這個令喬巡深惡痛絕的地方,他同樣也還有著向往的心情。

 倒不是喜歡那裡的氛圍和生活,而是對海列背後的秘密十分好奇。

 本來,他是可以通過戰爭種了解那場所謂的“由過去向未來發起的戰爭”的。但可惜,天使阿茲拉伊來的神力崩潰後,衍生符文“幻想之地”也就被摧毀了。

 戰爭種失去了束縛和承載它的容器,立馬潰散,重新藏匿於世界之中。

 它畢竟只是一種藏匿在歷史與一切真理之中的概念,並非實物。

 何況,在那樣緊急的情況下,喬巡也沒有余力去照顧它。自己都差點沒保住,遑論其他。

 所以,透過戰爭種去了解秘密的打算是徹底落空了。

 也正因為這樣,喬巡再次踏足海上列車的需求就更加強烈了。

 何況,他的“遊戲好友”呂仙儀還在那上面。

 “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

 喬巡收起逐漸走遠的思緒,看著阿伯特的屍體。他用“死北鬥”提取出阿伯特的記憶,然後利用“宰陰”和“真如”對這份記憶進行信息檢索,剔除無意義的駁雜記憶,將剩下的記憶內容編輯成認知碎片。

 他將這些認知碎片拚起來,植入大腦之中。

 這樣做,既可以避免自我意識被阿伯特的記憶干擾,防止出現那種分不清自己是喬巡還是阿伯特的情況,還能有效地利用阿伯特對海上列車的認識。

 畢竟,喬巡要替代他,當然要做到滴水不漏。

 擁有了認知碎片後,喬巡再以“幾何操縱”,調整自己的身體形象。在精準的把控下,他變得跟阿伯特一模一樣。

 哦不,現在,他就是阿伯特。

 將地上的單片眼鏡撿起來,夾在左眼眼眶下,喬巡微微一笑,嗓音低沉,發出阿伯特的聲音,神態、動作、氣質完全如出一轍。

 他看向地上阿伯特的屍體,用“幾何操縱”將他分成大量細小的顆粒,然後散布到倉庫之外,任由風吹去。

 於是乎,阿伯特一點痕跡都沒留下,徹底消失了。

 “這不比放火燒屍好多了?”

 從用阿伯特的記憶編排的認知碎片看,這座名叫奔巴島的海島,因為地下縱深兩千米的地方存在著一個沉眠的大型汙染生物。這頭汙染生物會周期性地噴吐汙染氣息。

 被噴吐出去的汙染氣息在海上列車豢養的特殊珊瑚蟲——巨噬珊瑚蟲的凝結下,形成源金屬。

 因為海上列車是永不停歇的,所以只會按照周期,定期來收取。

 海上列車具有天然的特殊性,為了防止被別人發現,所以他們采取發動原住民通過采礦的方式,去收集那些由巨噬珊瑚蟲凝結的源金屬。

 這就是奔巴島跟海上列車的關系。

 而現在呢,奔巴島下面的大型汙染生物已經蘇醒並且離開了。這意味著,這裡以後將不會再出產源金屬。

 按照認知碎片,像這樣的礦場,在海上列車的行進軌跡上一共有三十一座。出產自這些礦場的源金屬,支撐著整列海上列車的運作,同時也是他們製作純淨符文,用來獎勵乘客的來源。

 海上列車這個特殊的社會結構,一面像高壓統治下的反烏托邦社會,一面又像帝國主義的殖民者社會。

 這一切的背後,喬巡想,都跟那個狩獵神明的做法息息相關。

 要知道更多,只有再次踏上列車。

 只不過,這一次,他將以全新的姿態踏足。

 他不再是一個乘客,而是攪局者。

 將這裡收拾得毫無破綻,喬巡走向倉庫外。路過市長屍體的時候,他的“色欲”還能感受到那種恐懼與疑惑的殘存情緒。

 可憐的市長,到死也不明白,尊貴的阿伯特先生為什麽要殺他。

 離開倉庫後,喬巡立馬看到了血淋淋的慘劇。

 按照阿伯特的意思,那兩個海列的發條人,要清除這座島的生命。

 事實上,喬巡覺得阿伯特這個想法太過幼稚了。

 島嶼上的普通人知不知道這些結晶礦根本是無所謂的。解讀認知碎片看來,阿伯特只是很享受這種身處高位,隨意主宰弱小生命的感覺。

 相反,喬巡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這種毫無意義,只是多巴胺騙局的精神享受太過低級了。對他來講,精神文明的縱情,才是享受。只是,那太難得了。

 之前在世界之根“書”的裡世界裡漫遊算一次,跟丙辰太歲的交唔算一次。

 至於天使降臨……只有天然的排斥與憎惡感。這跟意識深處的偉大意志有關。

 離開倉庫後,喬巡前往奔巴島南區下坳口的鐵卡拉村。

 那裡是南區礦場礦工們的集中地。通過“宰陰”的感受,兩個海列的發條人正在那裡屠殺。

 喬巡快速趕過去。

 不算遠,很快就到了。

 血腥的味道混雜在鹹腥的海風之中,讓喬巡的鼻子發癢。這種無辜鮮血的味道,實在是太讓人難受了。

 兩個身體體征為男性的發條人充當著阿伯特發泄控制欲的殺戮工具,無情地手起刀落,人頭盤旋,鮮血噴濺。

 淌出的血,匯入海邊漁村的沙灘地當中,浸潤出一種暗紅色的眩暈之畫。

 喬巡大步走過去,耳中充斥哭喊與尖叫,眼前全是恐懼與逃竄。

 兩個發條人停下來,也不顧身上沾染的血跡,來到喬巡面前,

 “阿伯特先生。”

 喬巡說,

 “夠了。我忽然又覺得挺無聊的,也許,讓他們失去物資,繼續痛苦地活下去才是最好的折磨。”

 “您說得對。”

 喬巡完美演繹著一個虛偽的惡魔紳士。阿伯特,現在他是阿伯特,那就要說阿伯特才會說的話,露出阿伯特才會露出的神情。

 喬巡臉上掛著英倫紳士一般的笑容,微胖的身軀裝在套子一般的衣服裡,像個福娃。

 “魔鬼,你是個魔鬼!你肯定會死在神日照耀下的!”

 喬巡望起頭。神日,就是天上的太陽。

 他笑著說,

 “大概每個人都有機會死在太陽之下。”

 布吉卡薩痛哭著,雙眼通紅。這個十三歲的少年剛剛失去了相依為命的母親。他就親眼看著那高大冷漠的發條人砍下母親的頭顱。血濺得滿屋子都是,母親的頭顱連眼睛都閉不上。

 這一切,都在“真如”之下,進入喬巡的意識。

 他當然知道這對於一個十三歲的少年多麽殘酷。對於這些無辜的人們多麽恐怖。

 所以,他絲毫不為殺死阿伯特而愧疚。

 海上列車豢養出來的魔鬼留在列車上還好,一旦走出來,對於正常秩序下的世界,就是吃人的惡魔。

 喬巡輕聲說:

 “小家夥,沒有人會為你們主持公道,你所向往的神日不會,你們的國家也不會。所以,你要自己強大起來。”

 說著,他轉過身,邊走邊說:

 “我等你來復仇,殺死一切傷害過你的人,將他們的頭顱塞進糞坑裡,把他們曝屍荒野,任由海鳥啄食。”

 布吉卡薩在後面尖叫,

 “我會的,我一定會的!”

 喬巡回過頭,

 “你的敵人遠比你強大。所以,請你努力。”

 這次說完,喬巡不再回頭,遠去。

 他並不是正義的使者,不會特意為他們主持公道。

 能為他們主持公道的,只有他們自己。

 奔巴島之後會怎樣,喬巡已經不想去思考了。每天這樣的事情無數次發生在世界各地,如果都去想一想的話,他要麽是道德的聖人,要麽是漫無目的的閑人。

 他都不是。

 回到港口後,差使其他發條人,將市中心倉庫剩下的源金屬一批一批地搬過來,裝入兩棲運輸車當中。

 因為高濃度的源金屬被喬巡吃了個乾淨……所以只剩下中等和下等的。按照阿伯特的指標,這是沒有達到預期計劃的,意味著喬巡一上列車就將面臨如何交差的麻煩。

 他也沒想到給自己打造身體居然要用那麽多高濃度源金屬……

 按照“生南鬥”的反饋,五百多千克的高濃度源金屬足夠打造一百具身體。

 摸著手腕,喬巡心裡嘀咕,

 “這下可得好好珍惜這副身體了……”

 要是再弄沒了,光是打造身體的消耗,都要承擔不起了。

 想想,上了列車,該怎麽跟管自己的動力區總長交代。

 ……

 裝好全部的源金屬礦後,喬巡回頭看一眼這一地狼藉的奔巴島,轉身鑽進兩棲運輸車的副駕駛。

 他看到,那個名叫布吉卡薩的少年在遠處,憤怒地看著身後的海上列車。

 看來,這個少年很聰明,知道自己真正意義上的仇人是海上列車,而非簡簡單單的阿伯特。

 兩棲運輸車掉過頭,向幾百米開外的海上列車駛去。晃蕩的海浪搖動運輸車。

 喬巡的身體跟著一起有節律的搖動著。

 看向前面龐大如山嶽的海上列車,厭惡之中,竟然也藏匿著一絲親切感。

 當然,絕非是這海上列車有任何一點讓喬巡喜歡。

 而是,他的友人呂仙儀在上面。

 又可以見面了。

 時間還沒過去多久,盡管這一覺睡到了秋末,跟呂仙儀的分別時間,也才十一個月。

 呂仙儀那魔性的“喬大叔,我們來玩貓貓大亂鬥啊”的嗓音,在喬巡腦海中發酵醞釀。

 原本讓他不滿意的“喬大叔”的稱呼,現在想起來,竟然也有那麽一點親切,讓他不由得會心一笑。

 經歷了這麽多事,他越發覺得呂仙儀那種身處危難之中,卻渾然不懼,滿心向上的態度十分珍貴。

 坐在車上,他再次在腦海中檢索了一遍,發現,“塔”跟他的聯系的確是徹底終止了。

 他沒法再進入“塔網”,相對應的,“塔”也無法再記錄他的成長變化。

 這是否是一件好事,現在是說不清楚的。

 辯證看待的話,喬巡覺得對於自己目前的情況,脫離了“塔”並不影響。

 “塔”無非給他一個正規編制。裡面的信息、資料等等,對於以前的喬巡還有用,但是現在用處實在不大了。

 最讓喬巡感到存疑的是“塔”的本身。

 “塔”到底是如何存在的,到底是什麽,目前是不知道的。

 接觸得越高,了解得越多,他也就無法再用簡單的思維去看待“塔”了。貌似,將“塔”簡簡單單視為一個組織、一個整合進化者的系統,並不是非常合適。

 這麽看,也不壞吧。

 只是可惜了,現在沒法給認為自己已經死去的朋友們聯系。

 周思白跟辛漁肯定還堅定不移地向前走著。他們宏大的願望與堅韌的意志是獨特的人格魅力。

 但還沒長大的紗緒莉和南雫瞳呢?

 她們兩個在之前都還是高中生,三觀都還沒完全成型。

 紗緒莉能否繼續向前,能否感受著“貓照見”不在原地駐足呢?

 而南雫瞳是否又回到了渾渾噩噩的生活呢?

 齊博學和卓俊從石像狀態恢復沒有?

 紀正志的考古工作完成得怎麽樣了?

 喬巡不是空泛的神仙,撇不掉這些思緒。

 帶著這些思緒,他再次踏足海上列車。

 第二節車廂的大門敞開著,早有不同身材、相貌的發條人在裡面等候了。

 運輸車開上去,他們立馬忙著卸貨。

 喬巡站在車廂的一角,感受列車的氣息。

 一切都還沒變,這裡的氣味兒依舊是金屬氣息與鹹腥氣息的交雜。

 一個乘務員小姐走過來,對喬巡說:

 “阿伯特先生,您辛苦了。”

 喬巡微笑, 抵住左眼的單片眼鏡說:

 “這是我的職責。”

 “如果您沒有其他事的話,現在就可以去總長的書房交付清單了。總長現在剛好在動力區,下午五點將前往頂層車廂的約束區,預計要後天才會再回來。您最好不要錯過。”

 喬巡點頭,

 “謝謝提醒,美麗的小姐。”

 乘務員小姐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轉身離開。

 喬巡將阿伯特的強調拿捏得死死的。

 “總長……希望他這次不要犯什麽病吧。”

 在阿伯特的認知碎片裡,那位動力區的總長是個不好惹的家夥。

 喬巡要演繹好阿伯特這個角色,必須先過他那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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