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隊隊獅鷲騎士從天空掠過,向閃光挖掘場投射著地精炸彈。
石屑隨著彈片飛濺,每一次爆炸都能將十幾隻蟲子炸為碎片,森提帕爾巢母在蟲柱中的腦室一時間無比忙碌。
雄蟲吞噬者索利德,是這些蟲子中最忙碌的一個,他要不斷的往返腦室與旁邊的另一個腔室之中,另外一個腔體是巢母的氣管,巢母無法單獨向蟲群下達具體的命令,必須在呼出微粒的過程中,與雄蟲分泌的激素相結合,才能夠將最細致的命令傳達給蟲群,實現極致的指揮效果。
然而在技術的代差面前,再絕妙的指揮也無法抹平距離。
利用極致的指揮,蟲群或許可以完成步兵戰勝騎兵的壯舉,但當獅鷲騎士成群結隊投彈轟炸每一寸土地的時候,蟲群根本沒有任何躲避的空間,再絕妙的指揮也沒有了意義。
腦室之中,巢母的腦陣列瘋狂的閃動,它在計算聯盟轟炸的彈道,尋找應對這種戰術的解法,可是經過海量的演算之後,巢母無奈的得出結論,就以現有的兵種對比,閃光挖掘場的蟲群毫無辦法。
一時間,巢母腦陣列的閃爍都顯得格外無力。
‘這是聯盟的計謀,利用大型空中目標將注意力全部吸引到法拉基山脈以南,在吸引到巢內大部分飛行部隊的注意力後,再出動飛行部隊主力轟炸閃光挖掘場。’
吞噬者索利德則建議到。
‘出現在天坑上方的飛行目標根本沒有進攻能力,不去理會也很難造成威脅,應該立刻把飛行部隊調到山脈以北。’
這個建議得到了巢母的認可。
‘森提帕爾族群遠不如哈扎裡族群壯大,沒有那麽多的兵力可以損失浪費,三萬對我們來說不是一個小數目……’
說到這裡,腦陣列就是一陣劇烈的閃爍,這是巢母少有的會出現激動的情緒。
‘在我沉睡的時間中,低等的脊椎動物竟敢以我的子嗣為飼料!如果不是這些低等動物惹出來的元素暴動驚醒了我,我可能永遠都不知道自己的子嗣會活的如此屈辱!’
索利德由衷的感受到了巢母的憤怒,因為這還是巢母第一次強烈的表達出了自我,要知道在其拉蟲族的社會中存在著一條鐵律:除皇帝一系以外任何蟲族都不許有自我意識,即便是配擁有名字的巢母和雄蟲也不可以!
剛才森提帕爾巢母接連表達出四個我,可見其憤怒到何種程度?雖然有了自我意識後,索利德總有違抗巢母的衝動,但它很清楚自己和巢母的共生關系,所以它立刻給巢母做出提醒。
‘這場戰爭最後的勝利必將屬於其拉蟲族,閃光挖掘場的小風波不足以令巢母煩惱。當針對脊椎生命幼崽的獵殺行動展開後,敵人的意志必將崩潰,只是不知道這個計劃進行到哪一步了?’
得到了索利德的提醒,巢母也冷靜了下來。
‘皇帝對這個計劃非常滿意,派來的特使已經接手了此事,特使在做類似潛入破壞的事情上,比蟲族更有優勢。’
涉及到那不可名狀的皇帝,吞噬者索利德便不敢再多問,見巢母的情緒穩定下來它也不再多說,立刻來到巢母的氣管腔室,發出了讓飛行部隊救援閃光挖掘場的命令。
……
天坑上空,希洛瑪看著密密麻麻的蜂群突然舍棄自己這些人轉向往北面飛去,就知道統帥部制定的雙重聲東擊西戰術成功了,當即激動的與眾人拿出經過改造的蟲族甲殼穿戴在身上。
希洛瑪將蟲族腹部甲殼套在了上半身,借助甲殼上開的細小的眼孔來到克拉蘇斯的面前。
“親王殿下,麻煩您了。”
克拉蘇斯當然不會拒絕,他雙手之間亮起五色的法術光芒,還不忘對眾人提醒到。
“請大家先調整一下呼吸,在我施法的過程中,大家需要憋氣一分鍾,開始幻化後會有點不舒服。”
五人一齊點頭,示意已經調整好,請現在開始。
“好,屏住呼吸。”
所有人同時閉住氣,克拉蘇斯將幻化法術施放五人的身上。
在希洛瑪他們幾人那裡,就好像是被一柄重錘擊在了胸口,緊接著腰和四肢就好像是被繩子捆上一般勒的難受,頭部反倒是脹的厲害。
身為魔導師的克爾蘇加德感受著身體的變化,想要推理出這個法術的魔法回路,但分析過後沮喪的發現這個法術不遵循他所知的任何魔法規律。
“好了,現在你們可以正常呼吸了,互相都看一下吧。”
五個人都長出了一口氣,剛才那滋味實在太難受了,接著幾人都發現互相都變成了六足大腹長觸角的蟲子模樣!
這法術和皮套融合的非常完美,不同肢體間的連接處極其自然,他們五個現在就是蟲子,即便是真正的蟲子站在他們面前也分辨不出來。
“幾位是這場戰爭勝負的關鍵,相信現在你們彼此也都很熟悉了,請各位通力合作,聯盟的未來就托付給你們了。”
克拉蘇斯很鄭重的向幾人行了一禮,接著便打開了艙室送他們出發。
克爾蘇加德給全隊都施加了隱身術和緩落術後,帶著幾人乾脆利落的跳下了紅玉號,克拉蘇斯目送著他們離去,而紅玉號的其他隨行人員都看傻了,他們看到幾人同時消失,只有一條連接繩懸空著朝下方緩緩墜落。
……
墜入天坑裡面周圍環境變得一片漆黑,但還是遲遲不到底,克爾蘇加德只能再施加一個緩落術。足足使用了三個緩落術後,幾人的雙腳才終於觸碰到了“地面”,身上的隱身術也同時解除。
習慣了黑暗中的視野,幾人現在也能看清楚了不少,周圍全都是飛舞、爬行著的蟲子,看的人不禁頭皮發麻,而他們腳下站的又哪裡是地面,分明就是地下蟲柱的外壁。
踩在蟲柱的外壁上感受著它的觸感,完全不同於岩石和土地,它踩上去會有柔軟的觸感,就好像是一種肉體,但同時又比一般的肉體彈性十足。
遊走在暗影之中的迦羅娜和暗影獵手尼布爾在黑暗環境下的眼裡最好,兩人都注意到在這外壁上有很多的開口,那些孔洞排列在一些讓人渾身不舒服。
有些孔洞不斷的有蟲子進出,有些孔洞卻讓蟲子避而遠之,希洛瑪將眼前景象與從俘虜那審問出的證詞相結合,便大致清楚了是怎麽一回事。
“那些有蟲子進出的是安全通道,蟲子避而遠之的是氣孔,巢母會使用它們呼吸、傳遞命令,我們也要小心那些氣孔,強大的氣流足夠要我們的命,留神被吹飛,或是吸進哪個未知的腔室壓死。”
眾人從善如流,聽從著希洛瑪的建議,由迦羅娜和尼布爾帶路,朝著蟲柱最深處的雄蟲和腦的位置進發。
一路上也不是沒有蟲子懷疑過他們,不過希洛瑪早有準備,幾人身上都攜帶著蟲子的氣味腺體,皮套上也有能模擬蟲子行動噪音的設計,無驚無險的通過了幾次蟲子的檢查。
但是隨著持續的深入,他們終於遇到了真正的阻礙,靠近雄蟲和腦室的區域是禁區,即便是真正的蟲子,靠近這個區域都只有死。
蟲群不允許巢母和雄蟲受到任何的威脅。
前面是一段狹長的路,路中間站著一名蟲人將軍,它會殺死所有誤入這裡的蟲子,守護蟲巢的核心安全。
“怎麽辦?要不要打?”
迦羅娜抽出匕首,她還有些不習慣蟲族的身體,一會要打起來她肯定做不到像人形那邊迅捷猛烈,但她自信這足夠殺死對面的大個子。
“先不要急,我們的敵人可不是這一個蟲族將軍。蟲巢的每一隻蟲子都是巢母的子嗣,我這麽說沒錯吧?希洛瑪祭司?”
希洛瑪點點頭表示老陳說的絲毫不差。
“既然這樣,可別忘了這些小家夥。”
說著話,老陳虛指了一下洞壁,他實在不想用手去觸碰這貌似是由血肉組織構成的洞壁。
眾人看向老陳指的方向,那裡懶洋洋的趴著一隻貓一般大小的螢火蟲,它打開翅膀,露出來的腹部發著幽光,便是這洞裡的光線來源。
“這東西是活的。”
老陳用戒刀去撥,還沒等刀尖碰到,螢火蟲就爬到了一邊。
“你們看,這小東西的反應很靈敏。如果我們在洞穴裡就這樣和蟲人將軍戰鬥,很難保這些小東西不會去匯報給巢母,一旦被敵人知曉我們的存在可就全毀了。”
這種地下城潛入的經驗,老陳最為豐富,所以沒有人會質疑他的話,迦羅娜聽完不免有些泄氣。
“那你說怎麽辦?”
迦羅娜也有著自己的傲氣,可面對這位在切磋過程中七場全勝了自己的熊貓人,女獸人完全傲不起來。
老陳嘿嘿一笑,給出了一個生猛無比的答案。
“直接不留活口的一路打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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