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就按規矩來,本教主這次出來是巡視教務,是因教公出,怎麽就不能支取一點經費!”劉遠風還在為自己的利益不懈爭取著。
“教主此次外出確實是為了視察教務,但是您公開的目的是以大漢皇子的身份巡視各地!這是當今聖上口諭親批的,那麽這經費自然就應該大漢皇室出,屬下這裡就不能給您再出一份經費了!”宋雲海依舊淡定的微笑著。
“你明知道本教主為了讓老頭子痛快答應我出來,就沒跟他要經費!而且,憑什麽你們這些人一路上的花銷也要算在本教主頭上!”劉遠風指著自己的鼻子怒道。
他兩世為人都很少在這種純粹的嘴上鬥爭中這麽狼狽,真的是誰有權誰嘴大啊。
可惜面對劉遠風這無辜的咆哮,無論是唐永起、宋雲海、許軍這些文臣還是張冰、藍寶音、孫迪這些武將,全都步調一致的抬頭望天,感歎著這藍藍的天、白白的雲、暖暖的日頭、青青的草……咦,原來天上居然沒有草啊……
“好吧,這是你們逼我的,哼,我劉遠風可是號稱盜聖傳人的,會因為這點錢被你們看笑話嗎,哼哼……”
劉詢志的預言要成真了,劉遠風這一路上的“花花草草”可能真的要倒霉了。
大漢帝國的人習慣將大漢九郡之地按照地理位置分為東三郡、北三郡與南三郡。
其中寒山郡、興丹郡、冰海郡合稱東三郡。這是大漢最偏遠、寒冷且貧瘠的土地,不僅多山少田,地廣人稀,而且盜匪橫行,以至於在這三個完全不與外敵接壤的地區,帝國還要常年駐扎一個半軍團的兵力來保證基本的穩定。
而勃嶺郡、甘河郡與雪原郡這北三郡緊鄰北方冰原古卑族的活動區域,因此主要任務就是防禦古卑的進犯,常年駐扎了兩個半軍團的兵力。
尤其是常駐雪原郡的整編第七雪鐮軍團,更是號稱帝國三大整編軍團中戰力第一,在整個帝國的十余個軍團中,也僅次於禁衛第一無畏軍團,這還是照顧禁衛軍的面子才這麽說的。
南三郡的上安郡、裕京郡與吉章郡則是大漢最為富足的地區,再向南就是大海了。大漢的人口也多集中在這三郡。
雖然上安、吉章分別與西面的代、楚兩個王國接壤,但這兩國是大漢最可靠的附屬盟國,只是象征性的各駐扎一個戰力一般且缺編嚴重的新編軍團而已。
裕京郡則是聖都的所在地,帝國整編第三鐵衛軍團駐防這裡,也是帝國的總預備隊,無論是西、北、東任何一個方向出現問題都可立即增援。
整編第二紅盾軍團則是聖都城的城衛軍團。
大漢的一個禁衛、三個整編共四大滿編主力軍團中,有三個都在裕京郡范圍內,這充分說明了大陸局勢的不太平,皇帝要把最精銳的主力放在身邊,隨時準備帶著他們出征。
已經離開聖都三天的劉遠風一行人,此刻正在裕京郡東部的一個小鎮吃著晚飯。
“教主,我們此次出行的計劃是先向東出裕京郡,經寒山郡、興丹郡後,北上到冰海郡。再向西經勃嶺郡、甘河郡到雪原郡,最後南下,由上安郡、吉章郡回到裕京郡,正好繞了大漢一圈,把九郡都走一遍,您看怎麽樣?”唐永起向劉遠風匯報著行程計劃。
“這些事情你定就行了,我聽你繞來繞去的,頭都暈了,我是個路癡嘛!什麽,你不知道什麽是路癡?那就猜吧,猜對了我就告訴你!”劉遠風此刻有些心不在焉。
“教主,怎麽看你心情很不好的樣子?”鄒華還是最會察言觀色的。
“哼,你們還好意思說!你們一個個的,居然真的沒有一個帶錢包的!”
劉遠風說到這裡真的是有種“報應不爽”的感覺。
“哈哈,教主,有您這樣一個盜中聖手在,我們帶多少錢不都等於是給您帶的了嗎!”許軍笑道。
“我是那種人嗎,我會去偷自己下屬的錢袋嗎!”劉遠風很嚴肅的說道。
“教主息怒,您當然不是那種人了,不過既然如此,您是怎麽知道我們都沒帶錢袋的?”宋雲海笑著反問。
“……”
看著身上最後幾個銅錢落入了酒家老板的口袋,劉遠風戀戀不舍的最後一個出了飯館,“看來今天晚上是必須去弄一點錢了!”
“教主,您不會是打算去偷您的子民吧?”
豪門公子出身的宋雲海,一直都有些無法接受自然神教的這項常規收入的來源方式。
“怎麽會呢,我這次可是作為大漢皇子外出巡遊的,怎麽能偷錢呢。不過你說的也對,這次的經費就該老頭子出嘛,既然他一時拿不出來,那我可以替他‘借’一點!”
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劉遠風又露出了那一貫的微笑。
也就從這一天開始,大漢九郡的富裕大戶人家,按照先自西向東、再自東向西、最後自北向南的順序,紛紛因家中被盜跑到官府報案。
而他們手中無一例外的都拿著一張蓋著大漢皇帝私章的“借條”,上面詳細的寫著家中失竊或者說“被借”的金銀數額。
若乾年後,這些由已是帝國丞相的唐永起手書主體內容,帝國商部尚書宋雲海填寫金銀數額,帝國皇帝劉遠風親書大漢皇室落款並蓋章的借條,成為了全大陸最緊俏的收藏品。
而正當收藏專家們對著一些比真品還真的贗品苦惱之時,劉、唐、宋三位帝國高層則躲在皇宮的密室中悄悄的分著髒……
青松縣位於吉章郡東北角的太和州境內,北面就是裕京郡,東面則是茫茫大海。
炎黃大陸的海岸線由南向北途經陳、魏、楚、漢四國,基本是個完美的弧線,只是到青松縣這裡突然轉向,劃了個近似直角的彎,從由南向北變成了由西向東延伸,所以大漢帝國的中東部國土實際上是突出在大海中的半島地形。
而青松縣縣城中的觀海酒樓恰好就建在海岸線的拐角處,雖然酒樓的飯菜口味一般,但憑借著佔據觀賞海景最佳位置的優勢仍然生意興隆。
無論是四處遊覽的文人雅士,還是走南闖北的客商走卒,都會慕名來這觀海樓坐一坐,欣賞一下浩瀚的大海。劉遠風一行此刻就佔據著觀海樓二樓視野最好的一個靠窗位置。
“教主,這皇上的私章怎麽會在您的手中?就算陛下內定您為儲君,也不該這麽早就把這枚私章傳給您吧?”宋雲海忍不住問出了這個他糾結了一路的問題。
“呸呸,宋雲海你再跟我提儲君什麽的,別怪本教主翻臉!
你看看這一路走過來,把我累成什麽樣了,你不是說財政危機解決了嗎,怎麽不管走到哪個分壇,哪個分壇都跟我哭窮!
我這些日子啊,晚上出去偷錢,啊呸,我是說借錢,白天就要去給各地教眾們布道,然後再把借到的錢留給分壇當經費,接著到了晚上再去借錢!
這才當個小教主就快累吐血了,要是當了皇帝,還不如直接自己了斷了!唉,本教主明明是出來玩的,怎麽就變成給你們出苦力了呢!”
劉遠風回憶起這一路的心酸,簡直是惟有淚千行了。
不過這連續不斷的堅持晚上進行輕功盜賊之術的實戰,白天在天地之間的高台上一邊感悟自然一邊傳講教義,倒是讓劉遠風感覺到那原本模糊的地階上段的境界越來越清晰了,估計這次遊歷結束後,回宮閉關苦修一些時日就很有可能突破到地階上段了。
“咳咳,教主,屬下只是說財政危機解除了, 但沒說財政富裕了啊,您還是說說這陛下的私章怎麽會在您手裡吧,不然我這心裡不踏實啊。”
宋雲海親眼見識了劉遠風那出神入化的盜賊之術後,越來越懷疑那枚私章的來歷了。
“這有什麽不踏實的,你不都說了這錢該老頭子出嗎,而本教主早就知道他是鐵公雞中的戰鬥機,所以早就先把這私章借過來了。
你還真以為本教主會指望你這戰鬥機中的鐵公雞帶錢嗎,只是試試你們對本教主有多忠心而已!結果,唉,本教主很失望啊!”
劉遠風已經將宋雲海和劉詢志劃為一類人了。
“哦,原來是借來的,那我就放心了,不過‘戰鬥雞’是什麽雞?”宋雲海在不談錢的時候還算是個樸實厚道的孩子。
“雲海你不要上當,我估計教主‘借’這私章的方式跟咱們這一路‘借’錢的方式是一樣的!”唐永起不得不提點了一下自己的屬下。
“啊,副教主,你可別嚇唬我,我們父子剛剛死裡逃生,可別又吃了官司進大牢啊!”宋雲海聞言略驚。
“哈哈,還是永起了解本教主啊!”
……
“實在對不起,幾位客官,程大公子看上了這個位置,煩請幾位搬到旁邊桌子吧,幾位今天的飯錢都算在程大公子帳上了。”店小二突然跑到劉遠風眾人面前小心翼翼地說道。
炎黃文摘:大漢成祖皇帝劉遠風在自己的回憶錄中曾這樣寫道:“在若乾年後,你會發現,那些曾經被認為對自己很重要的人,其實絕大部分都只是你生命中的過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