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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的這一道豆腐湯和我在揚州時喝過的那正宗招牌店裡的味道差不多,已經很厲害了。”
陳年一聽這話便皺起了眉頭,嚴肅的糾正道:“這是文思豆腐可不是什麽豆腐羹。”
“怎麽現在他又叫文思豆腐了?”
很明顯安紅豆就是故意這麽說的,誰讓之前每次安紅豆說那是文思豆腐的時候,陳年非要糾正她說那叫豆腐乾。
陳年雖然知道自己做的這完美版文思豆腐基本已經可以說是很完美了,但是在聽到安紅豆說在這裡嘗到的味道,和在揚州那正宗老店裡嘗到的味道差不多,心裡還是挺開心的。
畢竟這也是變相的在誇自己。
隨後安紅豆又看向了旁邊的大煮乾絲。
就如同陳年不懂音樂和樂器一樣,安紅豆對於這菜如何做也不太懂。
但是正如陳年能夠通過一些旁門左道看出樂器貴賤一樣,安紅豆自然也能夠通過這菜的成色和聞起來的味道,判斷這一道菜做的是否優秀。
簡單一句話來講就是雖然不懂製冷,但是懂得如何分辨哪種冰箱好一些。
這一道大煮乾絲的豆腐絲也被切得極細,而且一眼看去便不是市場上能夠買到的那種一兩塊錢一張的豆腐皮,而是把豆乾先切成片然後再切成絲。
在豆腐絲周圍的湯呈現金黃色。
雖然這一道菜應該算是素菜,但是在這一份大煮乾絲當中是有著雞胸肉、蝦仁、以及熟豬油的。
而且尤其是蝦仁和熟豬油在裡面起到了相當重要的作用。
關於製作這一道菜的訣竅,陳年在夢境中的時候就已經問過如意樓的老師傅了。
豆乾絲在出鍋之前一定要燙透,而且最好是燙兩次。
每一次在燙完之後瀝乾水分,等到第二瀝乾水分之後再裝入盆中。
而蝦仁也需要用熟豬油稍微炒一炒,炒至乳白色。
隨後便是在鍋內加入高湯,然後在把那些食材都放進去,旺火燒一會兒再加鹽開蓋兒用文火咕嘟一會兒就好了。
總之雖然步驟比較繁瑣一些,但實際上做起來非常簡單。
主要是開飯店很多需要處理,食材都會提前準備好。
安紅豆先是用杓子將大煮乾絲的湯盛了一些,然後又用筷子夾了幾根豆乾絲放在裡面,又把火腿絲蝦仁等材料全部放上去摞得老高。
顫顫巍巍的慢慢將其送到自己的嘴邊。
隨後張口啊嗚一聲,將那所有的食材都吃到了嘴裡。
一瞬間無數鮮美的味覺開始在嘴中綻開,不斷的和舌尖上的味蕾發生碰撞,如同浪潮一般。
和文思豆腐相比,這一道菜真的是太鮮了!
色澤豔麗,乾絲潔白綿軟,配菜香嫩鮮美。
高湯蝦仁筍乾火腿雞胸,這幾種食材都是提鮮的。
而豆腐本身在燙透了之後就沒什麽味道了,可是又在這鮮美無比的鍋中熬煮了許久,使得這豆腐已經比周圍的環境所影響。
這些豆腐絲沒有辦法如同蓮花一樣做到出淤泥而不染,但是慶幸的生在了這一鍋幾乎要把眉毛鮮掉的湯中。
“怎麽樣?”陳年問道。
安紅豆的眼神中閃著名為好吃的光芒,只見她豎起大拇指佩服的說道:
“一個字,絕!”
“喜歡就好,文思豆腐的故事你應該也知道,但是這大煮乾絲也是大有來頭的,這道菜又名為九絲湯,是當初乾隆在下江南的時候揚州的名廚們聚在一起,費盡心思才做出的一道菜,而後每一次乾隆下江南的時候都會必吃這一道。
除此之外,這一道菜也曾經登上過開國第一宴的菜單,而且還非常有營養……”
安紅豆聽陳年敘述著:“看來你確實很懂哦。”
“那當然,我學的就是這個專業啊!”
“那你能不能把百度關掉,把手機放下再來說這話?”
陳年聽後很是順其自然的大拇指在電源鍵上一按,然後手機屏幕朝下的扣在桌面之上:“總之這道菜是非常不錯的,又好吃又有底蘊。”
“我覺得你說的對。”安紅豆略有些敷衍的點了點頭,但她這個敷衍又敷衍的非常認真。
二人就這麽對坐著吃飯,但是安紅豆的兩道菜雖然鮮美。
可畢竟都是湯菜,看著陳年就著米飯吃著雙椒鵝脯,也不僅把筷子伸向了那雙椒鵝脯的盤子當中。
陳年對此並未說什麽,反正自己只是作為宵夜而已,吃點就差不多了。
吃著吃著陳年忽然想到一件事:“對了,那你要不要把這兩道新菜也寫成歌?”
安紅豆聽了這話之後,心中一陣。
不知為何忽然雙頰有些微紅,但她並沒有說什麽。
陳年見對方沒反應,拿著筷子想了想還以為是對方沒有聽清楚。
但是這話冷不丁的問一下還好,要是專門再問第二遍的話,陳年也覺得多少有點不太好意思。
隨後等到安紅豆吃完之後付了錢便離開了。
到最後也沒說再寫一首歌。
當然陳明沒有發現安紅豆在離開的時候有點落荒而逃的意思,而且走的時候話也比來的時候少了一些。
看著安紅豆離開之後,陳年把這些碗筷都清洗了。
桌子擦過,地拖完,拉好卷簾門上了鎖之後,便朝著家的方向而去。
這一次他並沒有聽歌,因為他腦海中一直在縈繞著一個問題。
那就是陳年忽然想到了自己的父親。
距離自己重新開店已經有三個多月了,生意興隆,每天人也很多。
而且顧客的評價們也不錯,如果不是遊客的話,那些食客們也大都會成為紅紅飯店的回頭客。
但是自己能做多久呢?
就算當初自己和老媽有保證過,身為食品安全畢業的大學生一定會保護好自己的身體,可這種事情說出來之後真的能夠做到嗎?
炒菜的時候不可能不吸入油煙,而且做廚師也就代表著自己肯定沒有辦法按時吃飯。
如此一來……自己會不會也在最後得什麽疾病?
雖然陳年覺得自己還年輕,但是有時候很多東西不是能夠以年輕來作為借口的。
年輕的時候越放縱,老了之後就越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