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斯抬頭朝追來的主教看去,後者身負重傷,上面的人類身軀被蛆蟲啃食掉左邊手臂和肋下的一部分血肉,露出森森白骨,看著格外駭人。而他的下面蝙蝠軀體,也受了不小的傷,他的翼手也被蛆蟲啃噬的千瘡百孔,就像是被長滿蠹蟲的木製家具。
“你們異教徒獻祭出來的邪神倒也厲害,殺死它可廢了我不小的功夫。”主教說,他嗓音沙啞的像是砂紙摩擦牆壁。
路易斯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拽著韁繩調轉馬頭,騎著馬朝另一個疾馳而去。勁風在他身側呼嘯而過,他俯下身,不停的催促著身下的馬跑更快些。
路易斯百思不得其解,主教為什麽能找著自己?
這時,路易斯與馬匹的影子被一大團黑影覆蓋,他抬頭看去,黑雲般壓在自己頭頂的是主教。
路易斯從馬身側掛著的劍鞘內抽出劍來,一拽著韁繩,一手舉劍對著主教,他雖說不願意跟其糾纏,但也不代表不敢反抗。
主教一邊在路易斯頭頂盤旋,一邊獰笑道:“你的靈魂與所有人都不同,在人界就像是黑夜裡的一盞燈,這麽顯眼的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說完,主教鷹隼似的俯衝下來,朝著路易斯掠去。
路易斯舉著劍朝襲來的主教揮去,鏘的一聲,長劍與鐮刀般的翼手磕在一起,他的虎口頓時撕裂,溢出血來。
主教掠過後,繞了個彎,朝著路易斯再度發難。
路易斯朝著愈來愈近的主教再次揮劍,這次長劍直接命中後者的身軀,可就像是用木劍去刺牆壁似的,沒有絲毫作用,而他也被主教從馬背上撞飛出去,落在五米開外的地上,又滾了幾米後才停下。
路易斯此時覺得渾身骨頭都跟散架似的,稍微動一下就疼得厲害,他咬著牙,杵著劍掙扎著從地上爬起。
這時,不遠處身處半空中的主教,忽然落到地上,臉色看上去有些痛苦。蛆龍給他造成的傷勢很嚴重,從剛才到現在,他都是一直在強忍著疼痛。若非如此,路易斯早就死在他的手裡。
路易斯四下張望,在他被撞飛出去後,馬匹沒有理會他繼續往前跑著,現在已經不見蹤影。他將目光重新放在主教身上,騎著馬都跑不過主教,更何況用兩條腿?
所以路易斯放棄了逃跑的念頭,打算在這裡將主教殺死,可這談何容易,他的劍劈在主教的身軀上,跟用木棍打在牛皮上似的,沒有絲毫用處。
路易斯看向主教的人類軀體,若是用劍對後者蝙蝠身軀不管用,那他就直接將劍刺入主教的心臟。
主教看著路易斯,露出個殘忍的笑容,說:“我的傷再怎麽重,踩死一隻蟲子還是輕而易舉的。”
路易斯沒有理會主教的嘲諷,直接提著劍朝後者殺去,一下子就將二者的距離拉近到五步之內。
主教不屑的看著眼前的螻蟻,直接伸手抓去,卻不曾想路易斯後退躲開,然後跳到主教的手臂上,接著像是雜耍的藝人似的,踩著“獨木橋”朝著主教的人類身軀逼近。
主教心裡一緊,他的蝙蝠軀體跟銅牆鐵皮似的,普通的劍對其根本沒有一點用處,可人類身軀卻跟常人無異,這也是他的死穴,若非如此,在與蛆龍的對決中,他也不會受這麽重的傷。
路易斯忽然躍起,身下的無數根黑毛倏地豎起,跟鋼針似的,要是被刺中可不好受。之前他見主教對蛆龍用過這一招,所以有所防備,這些黑毛一有動靜,
他就直接縱身一躍。 路易斯雙手反握著劍柄,傾盡全力的朝主教的人類身軀刺去,可就在近在咫尺的時候,那些豎著的黑毛,如箭矢似的射出,射在躲閃不及的路易斯身上。
路易斯摔在地上,強忍著疼痛,後退拉開距離,同時伸手拔著扎在身上的黑毛,拔出後,鮮血從一個個血洞中流出。
主教看著路易斯譏笑道:“呵呵,你能近我身,是我故意的,就是為了在你放松警惕的時候,用這一招。”
說完,主教倏地動身,馬車似的朝路易斯撞去,後者極力的躲避著,但他的速度遠遠不及主教,又一次被撞飛出去。
路易斯躺在地上,還未等他起身,主教的翼手將其抓起,拎著他高高飛起,看來是要把他摔死。
路易斯看著越來越遠的地面,心裡不免慌亂起來, 他畢竟只是個人類,有所恐懼也很正常,好在他很快就平複下來。
路易斯直接舉劍朝自己的肩膀揮去,目標不是主教的翼手,而是被其抓住的地方。
噗嗤一聲。
路易斯揮劍將自己被抓住的部分割開,他頓時跟跳樓似的往下墜,好在即使抓住了主教的膜翼。他強忍著肩膀上的劇痛,順著膜翼往上爬。
主教冷笑的看著路易斯,蝙蝠軀體上的黑毛鋼針般的豎起,直接將向上爬的路易斯的手掌扎穿,將其的身上又刺出數個血洞。
路易斯的喉嚨裡擠出一聲悶哼,接著將自己的手掌從黑毛中拔出,他踩著這些箭矢似的黑毛,像是頑強的跳蚤,爬到了主教蝙蝠軀體的肩膀上。
路易斯搖晃的站起身,勁風從他的身旁呼嘯而過,他此時離地面有數十米高,一個不小心摔下去,必死無疑。可他卻跟人比賽百米賽跑似的,提著劍朝著主教的人類身軀狂奔過去,絲毫不在乎自己是否會掉下去,因為他知道,在如此懸殊的實力下,不豁出命來,是無法將主教戰勝的。
“可惡的臭蟲,別想靠近我,給我去死!”主教嘶吼道,他剛開始的時候,將這場對決看做單方面的虐殺,可現在兔子擁有了殺死獅子的能力,他不免有些害怕。
自主教成為使徒到現在,他還是第一次對一個人類有恐懼的心理,畢竟以往不管是多強大的騎士在他面前,都跟地上的螞蟻似的,可以隨意踩死。
他還是頭次見到這麽冷酷無情的人,不管是對敵人還是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