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如意斷發與君絕(中)

　　嶽之秋想借著蜀山派的名義幫自己殺了夜長生，他的這些小心思隨著身上的丹砂毒發，早已按耐不住，但仍然堅持擺出一副名門正派，道貌岸然的模樣:“白如意是你們蜀山派的叛徒，她欺師滅祖，按理說應當由你們蜀山派主動號召天下名門正派去圍剿才對，無論是家事還是天下事，理應由你們蜀山派作為主攻！”

　　唐門追風與嶽之秋同仇敵愾:“蜀山派出了這等喪心病狂屠殺百姓的女魔頭，應當除之而後快！今日，我唐門之所以和華山派嶽掌門一同前來道賀，也是看在你蜀山派被叛徒欺負到頭上的份上，才願幫你蜀山派出這口惡氣，除掉白如意，也算是我唐門為天下人做了一件善事！”

　　水月宮宮主應聲道:“若蜀山派叛徒真的與魔教為伍，水月宮願助蜀山派一臂之力！”

　　嶽之秋:“白如意與魔教大祭司之子同仇敵愾，無惡不作，恐怕她早已加入了魔教！”

　　流雲:“蜀山派已對白如意下了絕殺令，至於圍剿魔教一事還需三思而行！我蜀山派清理叛徒一事讓各位掌門人勞心傷神了，流雲實在深感負疚！”

　　嶽之秋:“絕殺令一出，白如意無路可去，一定會去神陽宮，此番我們前來，就應當商議好圍剿對策，有我們這麽多人幫你，流雲掌門人還有什麽可擔憂的?”

　　這時，有弟子前來稟告！

　　蜀山派弟子:“掌門人，有弟子來報，親眼看見白如意和夜羽塵回到了神陽宮，身旁還跟了一名女子。”

　　流雲示意:“下去吧！”

　　水月宮宮主:“看來白如意真的加入了魔教！”

　　嶽之秋:“神陽宮無惡不作，百年之前的正邪惡戰還歷歷在目，即便沒有白如意，我們也該集合各大名門正派圍剿魔教，為名除害！”

　　流雲:“各位掌門人長途跋涉來我蜀山想必也乏累了，不如先去住處安歇，圍剿一事容我思考一夜，明日再商議，大家意下如何?”

　　為首的華山派嶽掌門看了看諸位都選擇沉默，隻好先應下流雲:“那就明日再議吧！”

　　眾人相繼離開天璿殿。

　　陸雪海矗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流雲輕聲叫道:“雪海?”

　　陸雪海抬眼看著流雲:“大師哥?”

　　流雲:“倘若大家當真要去圍剿魔教，你有何看法?”

　　陸雪海:“大師哥自行定奪，我先下去了！”

　　陸雪海對流雲行掌門之禮退下，流雲臉色突變，陰冷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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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陽宮殿堂中央，鶴立在高高在上的宗主之位顯得威嚴神聖不可侵犯，白如意和青檸隨夜羽塵一起候在殿內，夜長生悄無聲息顯現在白如意身後。

　　夜長生:“神陽宮好久沒來客人了！”

　　白如意聞聲轉頭，認真注視著夜長生，只見他的容貌跟夜羽塵一樣年輕，讓人好生疑惑。

　　夜羽塵在白如意耳邊輕聲說道:“身為大祭司，固然是和常人有所不同的，是不是看上去不像我爹，更像兄長?”

　　白如意這才回過神給夜長生行禮:“白如意見過大祭司！”

　　夜長生:“你就是白氏遺孤?”

　　白如意:“大祭司認識我爹娘?”

　　夜長生看了看白如意手裡的寒情劍:“一面之緣！”

　　夜羽塵:“我都說了，江湖大小事，我爹無不知曉！”

　　白如意:“大祭司是在何時何地見過我爹娘?”

　　夜長生:“百年之前！”

　　白如意:“百年之前我爹娘並未出世，

大祭司如何得見?”　　夜羽塵也一臉疑雲，滿眼期待地看著夜長生。

　　夜長生:“你此番前來必定認為當年白氏被滅門與我神陽宮有關，若真如你所想，你當如何?”

　　白如意:“我想知曉真相，為我白家報仇！”

　　夜長生:“若事實真相超乎你所想，你又當如何?”

　　白如意:“大祭司不妨直說！”

　　夜長生的眼睛深邃可怕，直勾勾盯著白如意:“若想為你爹娘報仇，需先找到‘黑赤烏’！”

　　白如意和夜羽塵相對而視。

　　夜長生:“你娘乃蓬萊九天降魔祖師轉世，為捉拿上古神獸‘黑赤烏’留在人世！‘黑赤烏’常年為禍人間，多次挑起江湖紛爭，百年之前的正邪大戰也是拜它所賜，我神陽宮慘遭圍剿，生靈塗炭！若想為你爹娘報仇，需先找到‘黑赤烏’的元神轉世……”

　　說完這番話，夜長生消失在大殿。

　　許久後，白如意腦海裡仍然重複著夜長生所說的話。

　　夜羽塵:“如意，還在想我爹說的話?”夜羽塵遞給白如意一壺酒:“你喜歡的桃花釀。”

　　白如意接過桃花釀:“我以為我娘只是個普通人，洗手羹湯隻為我爹一人……”

　　夜羽塵:“大祭司入神陽宮需祭天、祭神、祭先祖，我爹是這世上唯一不會說慌的人！”

　　白如意:“若我娘真是蓬萊神仙轉世，那麽殺害我爹娘的一定是‘黑赤烏’！”

　　夜羽塵:“一百年過去了，‘黑赤烏’的元神到底還在不在人間，猶未可知?”

　　白如意:“上天入地，我也一定要把他找出來！”

　　夜羽塵:“好，上天入地，我老夜都陪著你！”

　　二人碰了碰酒壺，白如意看著手中的桃花釀，觸景生情，曾幾何時，陪她暢飲的人是陸雪海啊！白如意仍然放不下對雪海的執念，就像放不下心中的滅門之仇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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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雪海再次回到如意閣，這個承載了他十四年美好的地方！他揮舞著醉心劍，仿佛看見了白如意婉婉坐落在他眼前，如意十指輕彈，撫上琴面，凝氣深思，琴聲委婉卻又剛毅，卷卷而來，又似高山流水，韻味悠揚。

　　陸雪海扯出水袖，身影流動，風吹仙訣，身子隨節奏舞動。

　　白如意彈奏的樂曲緩緩激烈，陸雪海揮劍旋轉，甩袖，扭腰，下擺，動作一氣呵成，白如意彈奏的樂曲緩緩放慢，陸雪海身姿也隨著柔軟起來，水袖翻飛，抽出五尺余長，彎腰跪地，頭朝後仰去，腰肢一百八十度彎起。

　　樂曲結束，陸雪海朝琴聲方向望去，只見琴，不見人。

　　陸雪海深知這一切都只是他的幻想，是他對白如意無窮無盡的思念，越想越怨，一氣之下，揮劍斬琴。

　　陸雪海哭笑不得:“欲將心事付瑤琴，知音少，弦斷有誰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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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雪海終歸還是按耐不住對白如意的思念，於是禦劍來到神陽宮，他暗自提醒自己，哪怕只看她一眼也足矣。

　　陸雪海飛身落下:“神陽宮的後山沒有結界?”

　　看見白如意和夜羽塵正在後山長亭裡把酒言歡，陸雪海的心中不禁燃起怒火。

　　夜羽塵:“如意，加入我們神陽宮如何?”

　　白如意:“那我可有條件。”

　　夜羽塵:“找到黑赤烏的元神，找到屠殺昆侖派、幽鎮，還有殺害你師父的元凶，還你清白，這些條件不在話下！”

　　聽到這裡，藏身在山石之後的陸雪海一臉詫異:“難道殺害我爹的凶手另有其人?”

　　白如意:“還有青檸，謝覽……”

　　夜羽塵:“你是說謝覽之死，還有青檸如何中的屍毒?”

　　白如意:“謝覽是自斷筋脈而亡，青檸脖子上並無鬼怪咬過的痕跡，很可能是被人下毒所致，何人下毒?為何下毒?謝覽又為何贈我寒情劍?自從得此劍， 我腦海裡時常湧現出許多不屬於我的記憶，一幕幕殺戮，腥風血雨，血流成河……你若能查清這些，我就考慮考慮！”

　　陸雪海想起了陸清風說過的話:“上古神劍，無人能毀！只有白氏後人才能開啟寒情劍，解除封印，這是她命定的劫數！”

　　陸雪海將白如意的臉深深地印在了心底，默默地從山石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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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雲的冰鬼大法已經練至最高境界，他的掌法運行成環，迅猛爆發，掌心擊中一隻白色的兔子，兔子被凍成冰塊，頃刻之間便化為死水，連一滴血都沒有……

　　冰鬼大法以內功修煉寒氣、掌心運轉爆發為主，這是一種極為難練的陰毒功夫，被冰鬼大法擊中的人全身骨骼血脈被冰封，外表無傷口，直到冰凍而亡，化為死水！

　　流雲看著地上的一灘死水，露出邪笑:“白如意，天下人都要殺你，我想攔也攔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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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插敘

　　白如意獨自搬到如意閣修行之際，陸清風總是常常過來指導她的功法劍術，對她愛護有加。

　　陸清風一臉欣慰地誇讚道:“如意，你身為女子，竟比男子更為勤奮，比你大師哥那時都要刻苦，看來我蜀山派後繼有人了，日後，你學好本領，定要守護好我蜀山派，守護好這天下蒼生啊！”

　　白如意:“是，師父，如意一直記得您當年收我為徒時說過的話！”

　　陸清風滿意地點著頭。

　　流雲躲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切，嫉妒之心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