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為這樣的活力,紫紋便更希望他的工作室做起來了。知道他找到“打雜的”就能辭職開工,紫紋便去找了人幫忙。
這個人是她電商網站的技術主管,周誠。
“紫主編居然有私事兒要找我,難得啊!”周誠其實滿意外的,午休時間被紫紋叫到休息室,請他吃飯,還說是有私事問他。
紫紋自從畢業前,就開始和周誠合作。周誠原來是一個鬱鬱不得志的夜校老師,教教IT,勉強糊口。認識他,是因為在一個大排檔吃東西,正好跟他拚桌。周誠是個自來熟,兩杯啤酒下肚,嘰裡呱啦說了半個多小時。
紫紋當時正好是對他說的有興趣,就這麽一個問,一個說,一頓夜宵吃了三個小時。第二天,紫紋就找到了剛剛上完課的周誠,給他拋了橄欖枝。
“你不是帶了好多夜校的學生嗎?”紫紋問,“有沒有個性沉穩,專業好,野心小的?”
“你這是什麽奇怪條件?”周誠笑了,“不都應該是專業好,有志向,想拚搏嗎?”
“要求不同,我不需要心太活的,只需要能夠安心領一份工資,認真有耐心就行。”紫紋重申了一遍。
“這樣的人,夜校一大堆啊!都是想要一個穩定的工作,有一份可以溫飽的工資的人。”
“那你幫我物色幾個,到時候我安排他們去面試?”
“唉?你到底在幹嘛?那麽神秘?搞秘密幕後?”
“你真要這麽說,其實也差不多吧!”紫紋聳聳肩。
回到家,她就開始慫恿葉泉發招聘廣告。總得有個理由往他工作室塞人吧?葉泉沒有多想,覺得投資人就是廣告招來的,可能發招聘廣告能行。
紫紋一直盯著他發廣告的報紙呢,一出來,她就去買了一份,拍了照片,發給周誠,讓他可以安排了。
果然,這兩個人拿著廣告照片聯系了葉泉,他完全沒有懷疑。這兩人看著都不錯,葉泉有些難以取舍。最後他選了其中一個,留了另一個的號碼,說是以後業務多了,他要是有空,或者仍然有意願,希望他不要嫌棄。
辭了職,工作室又開得挺順利,葉泉時不時會小小地擺顯一下他看人有多準,運氣有多好。人神氣了,便多了不少底氣,少了很多猶豫不決。
對於紫長風再一次提出合作的提議,原本還有些糾結的葉泉,這下二話不說就答應了。這兩個能人合作著,工作室很快就開始接活了。
雖說葉泉的重心是10月的那個比賽,但是這班人也要糊口,投資人的收益也不能打水漂是吧?至少得把大家的工資賺出來。紫長風不缺這了了薪水,但給不給,那是個態度的問題,葉泉是一定要辦到的。
終於到了炎熱的7月,比賽的初步創意已經形成。大家都比較滿意,紫紋和礫荇也看了,都表示能紅。既然定了,葉泉便開始沒日沒夜地悶頭在畫稿裡。
這一天,投資人又帶來了一單小活計給他們開鍋,正好紫長風也在,走的時候,兩人在走廊裡順便聊了起來。
“你是哪家的?我以前怎麽沒聽說過你的名號呢?”紫長風問投資人。
“嗨!哪有什麽哪家人啊?我就是一托!”
“托?”紫長風不明白。
“你姓紫,我家主子也姓紫,自己不方便投資,說是什麽維護他家男人的小驕傲。反正就是她出錢,我出面,只要合理的,都答應就是了。”
“你家主子,難道是我老姐紫紋?”
“嘿!原來你們真是一家子啊!”
“其實吧,
我也是我老姐削來的。雖然我是原本就挺有興趣,但我老姐說了,自己人幫自己人才能長久靠譜,讓我一定要給他男人撐腰。” “哈哈哈哈!你家老姐還真是為了他男人動足了小心思啊!”
“可不是嗎?”紫長風點頭,“我姐看上了普通人家的孩子,家裡閑話有點多,她也難。幫他一把,早點起步早點堵住那些老姑婆的嘴唄!”
“你們有錢人還真是,事兒多!”投資人吐完槽,揮了揮手,走了。
這對話發生在走廊上,他倆都沒想到,葉泉此刻正好在門邊,又正好聽了牆角!正打算上去找紫長風對峙呢,紫長風的手機響了。聽著他的那部分,似乎是他小姑,鬼使神差地,葉泉就沒有再上前,而是跟了過去。
紫長風是個不喜歡交際的,小姑約他有事兒,他就順便約在了附近的咖啡館,一副“有話快說,說完回家”的意味兒。
咖啡館,葉泉事先在前台點了單,自己端到了屏風的另一邊。今天這個牆角,他是聽定了!
[……那我回頭把錢轉到你的戶頭上,你有空幫我操作操作。]葉泉坐下的時候,似乎他們的事兒已經快要談好了,正在可惜他來遲了呢,那邊又響起了談話聲。[長風,你最近都在幹嘛呢?]
[在搞個遊戲程序。]
[你怎麽還在玩遊戲啥的?又不賺錢,又沒前途!是不是紫紋讓你去幫他男人的忙呢?]
[我本來也就有興趣,順便了。]紫長風依然答得很簡潔。
[我看你們也別折騰了,照我說,直接給紫紋介紹個靠譜的吧!]
[小姑,你這麽張羅老姐去相親,讓他們分手,就不怕老姐傷心?]
[我們這種出生的,都理智,傷心也傷不了多久,很快她就能想通什麽才是對她有益的了。]紫家小姑不以為然,[那個窮小子,啥都沒有,經濟上支持不了你姐, 人脈上也是貧瘠如戈壁,帶出去也有可能丟臉。]
[怎麽丟臉了?]紫長風問的,也是葉泉正在疑問的。
[紅酒會品嗎?洋酒品牌好壞知道嗎?名牌認得出來嗎?好貨會估價嗎?這些都是我們從小到大耳聞目染的,但一般人,就算是學,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掌握的啊!難保不出疵漏。]
[照小姑這麽說,這葉泉還真是啥都沒有啊!]
[可不是嗎!除了耽誤你姐,他還能給點啥?早點分了吧!對你姐也好!是個天鵝就別和蛤蟆在一起,隔應!]
……
他們再說了什麽,葉泉已經聽不下去了!原來在紫家人眼裡,他就是一隻想吃天鵝肉的蛤蟆!
他們都不看好他,覺得他沒有能力靠自己成功,沒有站在紫紋身旁的資格。就連紫紋,都不相信他,都會在暗地裡給他投喂。攤上他這樣的“窮小子”,她也挺為難的吧?
一方面,他很是生氣紫紋暗地裡插一手的事兒,讓他覺得平時他的那些小擺顯,現在看來像是小醜在公演。另一方面,他又心疼紫紋平時遇到的壓力,她要面對這些多嘴的家人,要“撒謊”來幫他掩飾他的無能。
他開始懷疑,和紫紋在一起的這個決定,是不是真的正確,遵從他的本心,是不是太過於自私了?沒有他插一腳,紫紋應該會有很多很多更好的選擇,有更順利的人生。
就像她小姑在屏風另一邊舉例誇獎的“張家二少,齊家大公子,亦或是韓家大少爺”,哪個都比他合適得多!他……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