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6章 交談
  “這是……您的女兒?”

  看著繈褓裡的嬰兒，不少人都在猜測她的身份。

  雖說鍾曄並不認為自己是蟾光學校的‘主人’，頂多算個股東，連校長都算不上，可是耐不住其他人的觀念依然古舊，將他的身份認定為這裡的主人。

  在他們的觀念當中，主人的後代自然也會是主人，所以都相當關心這件事。

  “大概能算是女兒吧……”

  鍾曄低頭看了看懷裡的嬰兒，笑道:“養女。”

  只是養女嗎……

  聽到這個回答，人們也不知道心底裡的情緒究竟是失望，還是慶幸。

  “今後我可能會常住汴梁，所以就把她也給帶來了。”鍾曄解釋了一下自己為什麽會把這麽小的一個嬰兒從荊州帶來汴梁。

  既然他已經收養了這個孩子，那麽，就應該負責到底，將她培養長大。

  人們並沒有在意鍾曄的解釋，他們更加在意鍾曄說的‘常住’二字。

  “鍾師，您今後要常住汴梁?”

  最為欣喜的莫過於蟾光學校的保安們，他們之所以會應聘保安，除了想要報答鍾曄的教導之恩以外，其實心裡也懷著一種僥幸心理，希望鍾曄能夠順帶指點一下他們，讓他們能在武道一途上更進一步。

  哪怕成不了宗師，成為一個較為強大的先天也是可以的。

  如今鍾曄要常住汴梁，不就意味著他們有足夠多的機會可以請教鍾曄了嗎?
  以鍾曄的性子，只要他們向他請教的話，一般來說應該不會拒絕。

  “對。”鍾曄笑著點頭。

  人們相互對視，眼中盡是歡喜。

  鍾曄並不是一個缺心眼的人，能夠看出戴麗菈對於權力的野心，所以就提議將荊州交給了戴麗菈，皇帝也同意了。

  如今荊州知府之位空懸，她不是知府，勝似知府。

  雖然他不知道這‘點’權力能否滿足戴麗菈的欲望，但至少能滿足她的部分欲望，這也算是她幫了他那麽多忙之後，他給她的回報之一。

  鍾曄從思考中回過神來，看向了清籟，“你們的教材準備得怎麽樣了?”

  “因為只是最基礎的教育，只需要教會孩子們識字和簡單計算，教材直接從書肆訂購就行了。”清籟將發絲攏至耳後，微微一笑，“因為咱們學校即將開學，這個月汴梁一地的稅收都要上升一個層次了。”

  學校不收學費，同時還要大量訂購桌椅、紙筆和書籍，為了滿足眾多學生的餐飲需求，還開設了養殖場和開荒了許多片農田，這些錢都是從鍾曄這裡支出的，而他的錢又是來自東土各個武者。

  他出了很多本‘解析’的書，十八般武器和拳腳都被他寫完了，雖然單本定價不高，但購買者數量很多，加起來的話，他能夠拿到很多錢。

  不過這份收入並不會太多，人們在購買之後可能會互相傳閱，如果保存得當，甚至還可以傳家。

  好在這份收入全部用掉之前，鍾曄就投資了幾個養殖場和工廠，只要那些廠子能夠順利乾下去，他的錢就會越來越多，不用擔心無法支撐學校的運轉。

  “不僅如此，聽說汴梁的治安還好了很多呢！”一旁的保安將自己從衙門捕快那裡打聽來的消息與眾人一說，眾人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

  在他們開辦養殖場和開荒農田之後，僅是直接創造的工作崗位就有一百多個，間接帶來的效益更是推動了汴梁原有產業的擴張，讓不少原先遊手好閑的人有了工作。

  人們都有了工作，自然不會再去做偷雞摸狗的事情，治安問題便順理成章解決了。

  據汴梁的捕快所說，知府每天都樂得合不攏嘴，遇見的時候甚至還有心情和他們打招呼。

  一場晚飯吃得熱熱鬧鬧，拖拖遝遝吃了將近一個時辰，總算是將這一頓晚飯給吃完了。

  吃完晚飯，又清洗了碗筷，鍾曄就要離開蟾光學校。

  “鍾大人/鍾師，您要去哪?”

  人們急聲發問，鍾曄之前剛剛說過要常住汴梁，怎麽這就要走了?
  鍾曄疑惑看向他們，“當然是去找個地方住啊！現在這裡已經成了女子宿舍，我不適合在這裡住下，哪怕你們自己不在意，可是有流言蜚語怎麽辦?”

  人們剛想要說些什麽，清籟就抬起手，讓他們都止住了聲音。

  “好了，既然鍾先生堅持，那就讓鍾先生去外面找個地方住唄！”

  清籟給自己的姐妹們使了使眼色，她們隨即反應過來。

  ——若是讓鍾曄留下來，被壞名聲的不是她們，而是鍾曄才對！

  哪怕她們現在已經不再是女伎，可她們曾經是，就算是到了現在，依舊會有人質疑乃至謾罵她們，認為她們不可能成為一個教師，所謂的學校不過是一個誤人子弟的汙穢之所。

  若鍾曄留下來過夜，他的名聲可就壞了。

  現在學校剛剛準備開學，如果外面有什麽流言蜚語流傳起來，就會影響到學校。

  所以無論如何，鍾曄都不應該留下。

  於是，眾多女子話鋒一轉:“清籟姐說的對，鍾先生想出去住就出去住吧。”

  “也是，男女住在一起總會有些流言。”

  “時間也不早了，鍾先生您還是快些行動吧！”

  鍾曄並不遲鈍，他敏銳察覺到了那些女子的言下之意，眉頭微皺。

  他剛想開口說話，就被一臉嚴肅的清籟打斷了。

  “不行！鍾先生，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麽！”

  清籟凝望著鍾曄雙眼，認真道:“即便您不怕流言蜚語，可是，蟾光學校是我們的心血，我們不希望在即將開學之際鬧出什麽意外，讓學校無法正常開學！
  “我們需要排除一切不確定因素，這也算我們求您了——您不能在這裡住下！”

  鍾曄嘴唇微張，看了看清籟，又看了看其他女子，發現她們臉上的神情是同樣的堅定和決然。

  片刻後，鍾曄點了下頭，“那好，我出去找個地方住。”

  鍾曄歎息著，與保安們一齊離開了學校。

  剛剛走出大門，他就察覺到了好幾道視線落在身上，眼簾一抬，瞪向那些暗中觀察著蟾光學校的人。

  被鍾曄虎目一瞪，那些人就嚇得縮起脖子，轉過身去，不敢再看。

  鍾曄冷哼一聲，帶著保安們離開這條街道。

  保安們的宿舍是一個佔地面積不小的大院，這個院子的主人是汴梁官府，鍾曄當初是用了比市價低一半的租金將院子租下來的。

  當初租下來的時候還有些破落，不過如今已經在保安們的收拾下煥然一新。

  院子還有一些空房間，原本是打算留給新人居住的，但現在還沒有招新，所以保安們幫鍾曄收拾了一下屋子，他就暫且在這裡住了下來。

  之前給鍾曄帶來千機閣消息的青年也居住在這裡，雖然天色已晚， 但青年還沒有睡去，得知鍾曄來到汴梁，並且在這個院子住下的消息之後，立即就前來拜訪了。

  雖然疑惑鍾曄為什麽能出現在汴梁，畢竟他之前自己說過自己被困在了荊州。

  不過，疑惑歸疑惑，青年卻不會把那些問題問出口，誰都有一點小秘密，鍾曄作為一個武道宗師，有點秘密就再正常不過了。

  “鍾先生，如今已經過去了十多天，敢問千機閣可有消息了?”

  原本鍾曄是打算洗漱一下就睡了，可是聽到青年的提問，就暫且放下睡覺的想法，認真看向了他。

  “作為千機閣的一員，你應該知道錦衣衛是一個什麽樣的機構。”

  說到這裡，鍾曄頓了一頓，看到青年點頭，才又繼續道:“錦衣衛指揮使親自去調查過‘閣主’了，他得出的結論是——‘閣主並未出現深淵腐化的跡象’！”

  話音剛落，青年就驚叫起來:“這不可能！”

  看著青年，鍾曄微微搖頭，“或許你很難接受，但事實如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