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韓相一臉的急切之色,與長林有過很多接觸的張相,並沒有如韓相一般,而是出言說道:“陛下,雖然盛候的這個計策很好,不過要想實施起來,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還需要廷議之後,才能確定是否可以實施'
張相也知,盛長林的建議非常的完美,不過這樣的計策想要實施下去,無疑是在朝中,進行一次變革,會牽扯很多人的利益與前程,雖然他與韓相貴為大周的宰輔之臣,位於百官之首,不過卻依然不能一言而定。
”那就明日早朝之上,在進行廷議,你也回去準備一下,盡量看看中間是否還有疏漏的地方,明日早朝之上再議“元祐帝思考之後,拍板說道。
出了垂拱殿,長林一路隨著張相與韓相出了皇城,將二位相公送上他們的馬車之後,盛長林才朝著盛府而去。
翌日一早,盛長林並沒有去宮中校場,有了老丈人昨天的交代,今日他也穿著朝廷發給他的三品朝服,站在了武將行列的前沿位置。
正當盛長林感覺整個腦袋開始變的昏昏沉沉之時,突然聽到趙內侍出言說道:”還有何事上奏,無事退朝“
盛長林一聽,知道前面各位大臣的事情已經說完,他也就立即出列說道:”臣有奏“
上首的元祐帝,看到盛長林終於出列,於是沒好氣的問道:”何奏“
聽老丈人語氣不善,盛長林也不賣關子,直接說道:”陛下,臣在西北之時,無意之中發明了一種名叫水泥的築城利器,臣通過檢驗得知,此物不僅僅可以用於築牆,還可以用來架設橋梁,鋪路,甚至於修堤築壩防止水患等“
”哦,還有這等神物“元祐帝也配合著演戲,立即興奮的說道
”陛下,臣在西北之時,確實見過盛候所說之水泥,不僅能夠快速凝固兩種物質外,修建的城牆也堅硬無比,確實是一築城利器,修建的道路也極為平整,不受雨水侵蝕,車馬行駛在上面也沒有往日的顛簸之感,而且速度也比往昔快了很多。如今聽盛候這麽一說,才知道此物還可以用於橋梁、堤壩之上,真是一神物啊。“張相也配合的相當默契。
”聽張相一言,我竟對此物充滿了好奇,不知盛候今日提到水泥是有何要事啊“元祐帝面露驚喜之色的問道,朝中的眾位大臣也是被提起的好奇之心。
”陛下,水泥這等築城利器,於國有大用,臣不敢藏私,想要將水泥的製造方法獻於朝廷與陛下“盛長林聽了老丈人的話,立即說道
”哦,你真願獻與朝廷“元祐帝面露驚疑之色問道
“是的陛下,不過臣有一個小小的要求,還望陛下能夠同意”盛長林也是立即回道
”哦,是什麽要求,值得你在朝堂之上說起“元祐帝繼續配合著演戲下去。
……
接著盛長林就將昨日與兩位相公在垂拱殿所議之事,在大殿之上再次說了一遍
“哈哈,簡直就是笑話,自古以來,世人皆知,士農工商,商為最末,你竟然敢在朝堂之上大放厥詞,讓陛下以朝廷名義行這下賤之事”
”真是可笑之極,一介武夫也敢妄議朝中政事,真以為自己文武全才,我看也不過是一市井商人而已“
”哈哈哈“
盛長林沒有想到自己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幾位朝中大臣出言打斷,甚至於嘲笑自己是市井商人,而最先開口反駁之人竟然是一身著紫袍的官員,看對方穿著三品大員以上的服飾,他也不敢像上次那樣直接回懟過去,而是客氣的拱手行禮問道:”不知道大人如何稱呼“
”翰林院承旨甄德璋“老者也是不客氣的說道
”見過甄大人,“聽了對方的話後,盛長林立即拱手行禮道,見對方並沒有回禮,盛長林也沒有與他計較,而是繼續笑著說道:
”想來大人府中,每日所食用的糧食、蔬菜、肉糜都是尊夫人親自動手栽種或飼養的吧,就是大人每日所穿著的衣物服飾想來也是尊夫人日夜縫補而成,大人能娶到如此賢良勤奮的妻子,真的是讓下官好生佩服,不過想到尊夫人每天如此的辛勞,小的又為她感到不值,大人僅僅因為一個士農工商的排名,就讓尊夫人每日如此操勞,什麽事情都需要自己親自動手,親力親為,大人不愧是尊師重道的典范代表“盛長林說著再次對甄德璋拱手行禮。
聽了盛長林的,朝中的一些大臣,竟然忍不住偷偷捂嘴發笑,就是坐在上首的元祐帝臉上也是抽搐了幾下。
甄德璋見同僚都如此表情,哪還不知是被盛長林戲耍了,立即大聲說道:”黃口小兒,休要胡言亂語,我什麽時候,說府中的衣食住行是夫人親自動手操辦的了,“
”不是尊夫人,難道是大人?小子真的是太佩服大人了,每日除了操勞國事外,竟然還要下地乾活,大人不愧是清流之典范,我一定稟告陛下,讓陛下好好嘉獎大人才是“盛長林故作崇拜的說道
”休趁口舌之利,些許小事,大街之上隨處都可以采買,何必要親自動手“甄德璋一臉怒意的說道
”哈哈哈,大人剛剛還在說士農工商,將從事商業之人看著最低賤之人,如今卻為了滿足自己的口服之欲,既然求到下賤之人身上,大人不覺得罔顧了聖人門徒的身份嗎。“”聖人曾言: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想來甄大人,這聖賢之道還未理解通徹,為了口腹之欲,既然向下賤之人低頭,大人又是哪裡來的底氣標榜自己高人一等呢“盛長林看著甄德璋突然提高了聲音說道
”噗,“盛長林的話剛一說完,甄德璋竟然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竟然癱倒在了大殿之上,朝中的眾臣也沒有想到盛長林的口舌如此之厲,竟然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元祐帝見狀,立即讓人喚來禦醫,在禦醫的診斷之下,說是急火攻心,暫時暈厥了過去,眾人聽後才放下心來。
”陛下,盛長林在朝堂之上,目無君上,巧言令色,欺辱同僚,還請陛下治……“
”哈哈哈,王爺可真會給小的安置罪名,不過我很好奇王爺準備讓陛下治我什麽罪,要知道聖祖自開國以來就曾明言;我朝不以言獲罪,不因文入獄,王爺這是要違背祖宗定下來的規矩不成“盛長林並不等邕王說完就直接打斷他的進言。
“你、你、你大膽,休要誣蔑於我”邕王也是被盛長林說的一愣
“哈哈,王爺剛剛不是也誣蔑下官嗎,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麽淺顯的聖人訓示,王爺不會不知道吧”盛長林也是豁出去了,本著我不惹事,事也別來惹我的道理,不要說你一個宗室王爺,跟本就與皇位無緣,就算你真的以後有可能登上這九五之位,得罪了我,我也得給你拉下馬來,所以對於邕王的詆毀,盛長林根本就沒有客氣的。
朝中本來還要進言的諸位大臣,一見盛長林連王爺都敢反駁,再想想剛剛甄大人的慘狀,都又止住了出列的步伐。
”好了,你兩人也不要爭論了,雖然盛卿說的在理,不過由朝廷出面,終究感覺不妥,這不是與民爭利嗎“元祐帝見朝中大臣大部分都是反對的意見,也不能直接說讚同,只能繼續開啟話題討論。不過他沒有想到他的話一出口,下面的大臣立即跪拜喊道:”陛下聖明“
其他大臣雖然懼怕被盛長林針對,不過見到陛下都如此說了,所以都立即下跪拜倒,盛長林沒有想到劇情轉變的如此之快,不僅僅是文官行列對,就是武將行列也是大有人在。
”何為與民爭利。朝堂每年的賦稅,有一半以上都是用於大周境內的水利工程,即使這樣,南方還是連年的水患不斷,很多百姓流離失所,成為了為禍一方的匪寇,朝廷每年不僅要支付巨額的救災錢糧,還有支付剿滅匪寇的巨額軍費,這難道就是各位大臣想要看到的嗎。對,這是滿足了大家不與民爭利的條件,不過連年加重在百姓們身上的賦稅, 難得真的就比與民爭利少來的少嗎“
“朝廷通過商部這樣的合作方式,不僅可以為朝廷增加賦稅收入,還可以減少財政支出,百姓們也可多一些做工的機會,增加個人收入,朝廷還可以取消勞役,減輕百姓們的負擔,更能夠帶動各地的商貿往來,於國、於民都有利,怎麽就不行了“盛長林看著跪在大殿之上的大臣們說道
主要是他沒有想到發對之聲這麽強烈,他相信自己已經解釋的足夠清楚,想來朝中的諸位大臣也能明白其中的道理,但是即使這樣,還是有如此之多的大臣反對,那就只有一個問題,盛長林的這一計劃,動了某些人的利益,因此他們才會如此反對。
元祐帝坐在龍案之上,看著朝中的諸位大臣,也是臉色不大好,他知道這件事情,並不好辦,但是也沒有想到有如此大的阻力,看著朝堂之上一大半跪倒在地的大臣,也只能歎氣說道:”今日朝議就先到這裡吧,退朝“說著就率先離開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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