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老丈人已經離開,朝中的眾位大臣也盡數散去,盛長林突然有一種無力之感襲來,他想要改變這個積弱的大周王朝,避免被周邊鄰國欺壓吞噬的命運,不過看如今朝堂之中眾人的反應,他知道想要改變這一結局有多麽的困難。
“前些時日,就讓你去府裡轉轉,一直不見你有空閑,今日剛好無事,下朝後和我一起回府裡坐坐,剛好可以嘗嘗你祖母的手藝”就在盛長林失神之際,英國公從後面拍著長林的肩膀說道
“祖父”盛長林聽了英國公的話,盛長林知道對方應該還有事情交代,於是立即行禮道
“走吧,剛好還有一些事情與你交代一番”英國公也不給盛長林推遲的機會,就直接朝著大殿之外走去,在殿外看見等在一旁的父親盛紘,還有二哥哥長柏,長林立即上前見過禮之後,說明了情況,就隨著英國公朝著國公府而去。
……
“怎麽,感覺很委屈是吧”在英國公府的書房之內,英國公看著依然一臉沉默表情的盛長林說道
“不敢,孫兒只是覺得這是對大周有利的事情,為什麽大家還一致反對,只是一時不能理解罷了”盛長林聽了祖父的話,也是立即回過神來說道
“對大周朝廷有利,對百姓有利,對市井商人同樣有利,於國於民都有利,那為什麽反對的官員還如此之多,你真的以為他們不知道這其中的道理嗎“英國公看著盛長林一副調笑的說道
”大周從開國以來,也有百多年歷史,其中也不乏能人輩出,難道就沒有人看出這些問題嗎,那為什麽他們不提出解決辦法,而要等到今日“英國公見盛長林不說話,又繼續說道
“士農工商,為什麽士永遠排在前面,那是因為這些人掌握著話語權,一旦按照你的方法去實施,那麽這些人僅有的話語權也將消失,百姓對於士大夫不在有依賴,商人也不用隨時巴結與討好他們,他們將失去以往的所有榮耀與地位,你覺得他們會答應嗎'英國公看著盛長林一臉正色的問道
盛長林聽了祖父在一旁的講解,逐漸明白了自己的想法是多麽的幼稚,不過更讓他疑惑的是,看似武將出身的祖父,竟然在內政之上,也有這麽清晰的判斷力,不由他大為驚訝。
”那就沒有解決辦法了嗎,長此以往大周的國力將消耗殆盡,國無可用之財,軍無可用之兵“盛長林相信自己的祖父能說出這樣的話,就一定能夠看出大周目前的弊端,因此感歎道。
“你以為朝中諸公都沒有看出來,為什麽他們不說,反而讓你一個剛入朝堂之人來提起”英國公笑著問道。
聽了祖父的話,盛長林也是非常疑惑,要說朝中諸公知道,那自己的老丈人肯定也非常清楚,問題不是剛剛出現,那為什麽之前沒有提起,難道真的是沒有好解決辦法嗎?盛長林陷入了疑惑之中。
見自己的乾孫陷入了思考之中,英國公也沒有繼續兜圈子,而是繼續說道:“要知道想要擁有話語權,就一定要有相應的實力作支撐,如果沒有這個支撐點,你所暢想的一切美好事情都只能停留在想象上面,根本就落不到實處。”
”祖父的意思是,先要得到軍方的認可,“盛長林想了一下,立即明白了祖父的意思,於是立即問道
”看來你果然聰慧,一提你就明白了關鍵所在“英國公聽了盛長林的話,立即笑著說道
“大周的軍隊都在陛下手中,難道他也不能決定做什麽事情嗎”盛長林立即問道
“不錯,看似大周的軍隊掌握在陛下的手中,不過自太祖之後,官家能真正調動的軍隊已經不多了,而大多數的軍隊掌握在士大夫的手中,因此官家想要做什麽事情,很多時候,反而需要看他們的眼色行事”
“怎麽可能,陛下可是大周的天子,一語論富貴,一言定生死的存在,怎麽可能”盛長林不敢相信的說道
“你應該也知道太祖是如何建立大周王朝的吧,自太祖之後,官家對於武將的管控就非常的嚴格,在軍中根本就沒有什麽核心的人員,雖然官家控制住了武將,但是因此失去了對軍隊的掌控力,而剛好士大夫抓住了這個機會,因此大周的軍隊不是由武將控制的,反而是受文官製約”英國公很是無奈的解釋說道。
”既然這樣,陛下為什麽不扶持一個自己信任的人起來,重新收攏軍權“盛長林很是疑惑的問道
”與皇位相比,一項決策又算的了什麽“英國公看著一臉赤誠的盛長林無奈的笑著說道。
雖然祖父沒有明說,盛長林也知道祖父所要表達的意思,其實大周與自己後世的大宋王朝建國歷史極其的相似,也是通過黃袍加身,杯酒釋兵權這樣的手段建立的大周王朝,因此皇家畏懼武將手中的權力,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聽了祖父的話,盛長林陷入了沉思,元祐帝是自己以後的老丈人,他總不會懷疑我以後會造他的反吧,會不會對我有所防范,不過想到古人為了權力,父子之間都能反目成仇,更不要說女婿了,想著想著,盛長林的身上不由的驚出一身冷汗來,看來自己的老丈人並沒有自己想到的那麽簡單。想到自己以前還在他面前那樣的肆無忌憚,說不定對方早就將自己調查的清清楚楚,幸好自己沒有什麽其他心思,不然腦袋可能早就搬家了吧,想到今日老丈人最後在朝堂之中的態度,盛長林覺得以後做什麽事情還是低調一些,畢竟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堆出於岸,流必湍之;行高於人,眾必非之。
“孫兒謝祖父提點”盛長林想明白一切之後,也是立即行禮道。
“哈哈哈,你能想通就好,不過你也不要想得太多,畢竟如今的官家也是難得仁慈之君,只要不做什麽出格的事情,這一世的榮華富貴你是少不了的”英國公也是笑著說道。
“爹爹,今兒個怎麽回來不去女兒哪裡啊,”就在盛長林與祖父聊完朝中事情之後,一個清脆響亮的女聲從書房外面傳了進來。
聲音剛一結束,盛長林就見一位長相甜美,身材婀娜,體態嫋娜的女子走了進來。
“哈哈哈,來的正好我和你介紹一下……”英國公見到來人立即興奮的笑著說道
“不用爹爹介紹,想來這位就是風靡汴京城的靖邊侯,也是爹爹認的乾孫吧,不想我這麽年輕就做了姑姑,呵呵呵”張英看著盛長林捂著就嘴嬌笑了起來,一旁的女使也是跟著自己的小姐捂嘴偷笑。
本來還準備給自己女兒介紹長林的英國公,聽了自己寶貝女兒的話,一時竟愣在了當場。想自己之前也是考慮到和長林的祖父相熟,認做了乾孫,不想自己老來得女,如今女兒的年紀與乾孫也差不了多少,聽了女兒的話,一時竟不知如何作答。
盛長林看出了祖父的尷尬,又有張英前面的玩笑,立即上前就拜道,“侄兒盛長林拜見小姑姑”
“姑姑就姑姑,為什麽要加個小字”張英見長林真的叫自己姑姑很是滿意,不過聽到前面加了一個小字很是疑惑的笑著問道
“我既然認了乾祖父,你作為祖父的女兒,我定當喚你一聲姑姑,不過看你年紀也與我大不了多少,喊你姑姑怕顯得老氣了些,所以在前面加個小字,還希望小姑姑不要責怪侄兒才是”盛長林立即笑著解釋道,看著面前嬌笑的麗人,盛長林想著反正有祖父這個大腿在,叫你一聲姑姑也不吃虧。
“哈哈哈,好好好,早就聽老爺說,收了一個了不起的孫兒,今兒一見果然俊郎不凡,就叫小姑姑,我也覺得小姑姑比姑姑好聽的多”又一位老婦人笑著走了進來。
盛長林見狀立即上前就大禮拜道:“孫兒,長林見過祖母,還請祖母原諒孫兒今日才來登門拜訪,確是孫兒的過錯”
“好了,好了,我也聽你祖父說了,你這段時間一直忙著,也不得空,今日你能來府中,我已然高興不已了,那還能責怪你什麽”張氏笑著立即上前扶起了盛長林。
“謝祖母,孫兒今日來的匆忙,一時竟忘記準備禮物,改日定當補上”盛長林很是歉意的說道。
“來祖母這裡,還需要你準備什麽禮物,你祖父貴為國公,這些年陛下賞賜了不少好東西,還差你這一點禮物不成,你能來祖母就已經很高興了”張氏看著盛長林一臉慈祥的說道
“你不要可以,但是送我的禮物,可不能少啊,我可記住了你今日的話,”聽了自己母親的話後,一旁的張英立即出言笑著說道
“哈哈哈,你作為長輩,沒有給侄兒準備禮物也就算了,竟然好意思找晚輩要東西”張氏聽了女兒的話,也是笑著訓斥道。
“我可沒有主動要,是他剛剛主動說要給的”聽了母親的訓斥,張英也是一臉委屈的說道
“答應小姑姑的事情,長林一定會做到的,而且一定是小姑姑喜歡的東西”盛長林見張英一副委屈的表情,立即笑著說道
“看吧,我可沒說啊,對了,不能隨便送件禮物應付我,我可是和你幾個姐姐相熟,知道你有不少好東西呢”張英看著盛長林一臉威脅的說道。
聽了兩人的對話,祖父與祖母也都笑了起來,英國公府好久沒有這麽熱鬧過,主要還是因為英國公府人丁單薄,平常也沒有什麽人來,因此張氏對於長林能來府裡是相當的開心。一直到晚上長林起身準備離去之時,張氏還一個勁的拉著長林的手叮囑道,讓他常來。可見張氏對於長林的喜歡,看的一旁的張英都直搖頭,感歎自己的母親過於偏心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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