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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福星》第224章 招標成功
盛庸還是驚訝的,不過在方世玉的述說下,最終還是領命,拉著素未謀面的鐵炫,拿著聖旨,準備調兵,調船,出海。

 鐵炫和盛庸剛剛離開,方世玉回身坐下,繼續處理著那些看不見盡頭的奏疏。

 正是這時,房門被人敲響。

 方世玉道:“進來!”

 木門打開,露出一道縫隙,方世玉還當是朱允熥,畢竟往常只有他會這樣做,卻是當方世玉轉頭望去時,朱允炆臉上帶著笑容走了進來。

 “祖師爺!祖師爺!”朱允炆的笑容極為燦爛,不似作假。

 “你來的正好,跟我說說,那裡的比賽,好玩嗎?”方世玉一副羨慕的表情看著朱允炆道。

 按照規製,他們這個年齡,已經可以出京就藩了,不過因為他們是皇孫,就藩的事情,還是要等之後再決定。

 而朱元璋自從吸取了方世玉的《精兵是如何練成的》後,對於將藩王封到海外,也充滿了興趣,為此,朱元璋剩下的兒子都沒有封王爵,似平都在等著方世玉來做這件事情。

 而這直接造成的結果就是,方世玉成了一眾皇子皇孫的香餑餑,所有人都希望方世玉能給自己劃一塊好地方。

 朱允炆笑著道:“祖師爺說笑了,馬賽比的就是誰的馬好,沒什麽好觀賞的,不過我聽說,祖師爺最近處理政務,忙碌的分不開身。”

 “連馬賽都沒時間看,東宮都出不去了,這不感念祖師爺的愛護,來看看有沒有什麽能幫一祖師爺的。”

 朱允炆說話非常的小心謹慎,似乎生怕那句話得罪了方世玉一樣。

 他們終究不是生在亂世,他出生的那個時候,大明已經統一南北。

 正在向川蜀,西北進軍,境內一片祥和。

 也或許是朱標太過於相信他那幾個弟弟了,從而讓他命喪黃泉。

 “一應朝政,都是關乎民生的,不得馬虎。不過我倒是真有事情,需要你幫忙。”實際上讓老朱頭這些皇子皇孫來乾活,一直都是方世玉規劃之中的事情,只是皇權這種東西,實在是逃不過真香定律,方世玉害怕會有人沉溺其中,影響他海外封王的計劃。

 “祖師爺盡管吩咐便是,俺鞍前馬後,刀山火海,在所不辭!”朱允炆躬身作揖,躊躇滿志的說著。

 輕聲笑著,方世玉道:“如今已是洪武二十六年二月了,再有兩個月,就是封妃大典了,這次大典,耗費了不少銀子,奢靡的很。”

 “而我的王妃還不知道是醜具俊,長得什麽樣子,性情怎樣,我身份敏感,又不方便去后宮。你去一趟后宮,問問寧妃娘娘,我心裡也好放心。”方世玉歎點道。

 “祖師爺?就這個事?”朱允炆心中激動道。

 淺笑一聲,方世玉道:“那不然呢?還不是你爺爺非要給我找娘們,從頭到尾,都是寧妃娘娘做主,你爺爺拍板的。”

 “你爺爺的脾氣你也不是不知道,這個王妃,還是要先搞清楚,不然我可就要跳進火坑了。”方世玉歎了口氣。

 這些妃子,除了朱紫怡,那是他自己爭取的,也知根知底見過的,其余人他是見都沒見過啊!

 “祖師爺,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這就去把她們的記錄全部給你拿過來。”朱允炆想都沒想,直接拍著胸脯保證到,隨後一頭衝了出去。

 朱允熥從暗處走了出來,邁步走向書房,也不敲門,直接走了進去,上前說道:“祖師爺,已經查清楚了,那個齊泰倒是沒有什麽貪汙的事情,十足的一個書呆子!”

 一整日叫器著什麽聖人大義,我看他是把四書五經背的滾瓜爛熟,倒是把治國安邦的策論給忘得一塌糊塗!

 朱允熥給了齊泰一個非常中肯的評價。

 大明朝的科舉制度,八股文取士,雖然眼下的明初八股文還沒有形成規製,但八股文只是要求你通讀四書五經,證明你是個讀書人。

 不代表你是個讀書人,但不代表你是個讀書人就可以當官。八股取士集合前代數百年的科舉制度而繁衍出的巔峰,通讀四書五經只是第一步,想要做官,哪怕是一縣父母官。在京試的時候,策論能取得優異成績,你才可以做官,而想要做高官,那就要在殿試上以策論的形勢,回答皇帝的題目。

 考進士?那可比考清華北大難得多了!

 “祖師爺,朱允炆那小子,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朱允熥笑著道。

 瞥了一眼,方世玉道:“現在不急。”

 歷史的迷霧擋在了方世玉的面前,但他也想遷都,應天在地域上或許達到了做首都的各項基本要求。

 但有一點,應天直接就應該被拍死在沙灘上。

 它太繁華了,繁華到可以消滅一個人的鬥志,消滅一眾勳貴將領的鬥志。

 這絕不是一件好事,

 朱允熥點了點頭,走出了書房。

 空蕩蕩的書房,只剩下了方世玉一個人奮疾書的批著山海一般的奏疏。

 乾清宮。

 朱元殖面色淡然看著眼前的一切,眼中綻放出一道光芒,旋即化作一聲歎息無奈道:“老了。”

 “陛下正當壯年,不老。”

 跟在朱元璋身邊的小太監,小心翼翼的說著。

 朱元璋反倒不以為意,面容堅毅,輕聲歎息著,他的白內障已經非常嚴重,能見物已經少了許多,身體也是大不如前了。

 緩緩起身,小大監連忙上前扶住了朱元道:“陛下要去哪裡?”

 “去禦花園轉一轉吧。”朱元璋哀歎一聲似乎是同想起往前種種,二十郎當歲的時候,他自己的立足之地。

 三十歲的時候,他兵馬強壯,卻不是陳友諒的對手。

 三十五歲的時候,他打敗了陳友諒,滅了張士誠。

 四十歲的時候,他在紫金山登基稱帝,四十五歲的時候,大明已經完成了華夏大一統王朝的基本要求。

 五十歲的時候,大明的觸角伸出長城,沿六斯藏部司,吞並元貴,收復遼東。

 消滅一切對大明有威脅的敵人,整個神州大陸,再也沒有任何勢力,可以和大明抗衡。無論是西北方的東察合台,還是北方的韃靼,瓦刺,亦或是遼東半島的朝鮮,東南的大越等。

 站在禦花園,朱元璋似乎是憑借著感覺,找到了那塊士地,那是他用來種糧食的地。

 望了一眼小太監。

 小太監哪裡知道朱元璋看不見,目睹陛下龍目,連忙低著頭道:“陛下吩咐!”

 “去把鎬頭拿來,開春了,該播種了。”

 朱元璋說了一句,立馬便有人去存放地尋找,只是片刻,一應家夥事堆在一起,朱元璋聽著乒乓聲響,笑了笑道:“去把土翻了,咱這裡有種子,種下去看看今年的收成!”

 一眾太監們聞言,哪裡敢有半點停留,麻利上前開始翻作業,忙碌了大半日,日薄西山之時。

 一道倩影出現在禦花園,看見一眾太監在忙碌著,心中狐疑道:“公公,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給張美人請安。奴婢是奉陛下旨意,在這裡種農作物。”一名領事的小太監,躬身作揖道。

 張美人微微點頭,正當她要轉身離開時,朱元璋開口道:“過來,讓咱瞧瞧!”

 夜色中,張美人隻感覺心中一顫。目光愕然的回頭看了一眼,只見朱元璋正無所事事的坐在石凳上,目不轉睛的看著一眾太監們在忙碌著

 “娘娘,快去,快去啊。”跟在張美人身邊的宮娥,連忙推著張美人上前,她們這些人,都指著張美人活著呢。只是可惜,朱元璋去后宮的次數越來越少。

 整個后宮,還有機會見到朱元璋的,也只剩下了一代理皇后郭寧妃,其他人莫說留下子嗣,便是見到朱元璋都是一件難事。

 張美人命好,夜晚無聊來禦花園溜達溜達,就碰見了已經許久沒有出現在禦花園的朱元璋。

 呆呆的張美人,不敢多說話,怯怯懦懦的走到朱元璋面前,神色惶恐,大氣不敢出。

 微微笑著,朱元璋伸手摸了摸張美人的臉,捏了捏鼻子,閉上眼睛道:“你住在那裡啊?”

 “妾住在儲秀宮。”張美人神情慌亂的說著,進官三年,第一次見到朱元璋,甚至,這可能是她最後一次見到這個老皇帝了。

 “儲秀宮嘛?來人啊。”朱元璋對翻地的小太監們喊了聲,立馬便有人跑上來道:“陛下!”

 “去,告訴六局一司的各宣官市,今晚許她在養心殿侍寢。”

 朱元璋半瞎了之後,已經沒有了處理政務的能力,九成的政務,壓在了方世玉的身上,極少數的重要軍政,還要方世玉念給他聽,再做決斷。

 如此一來,朱元璋自然就閑了下來!

 酉時初,朱元璋要張美人侍寢的消息一傳出去,霆時間,整個后宮都跟著忙碌起來。

 朱元璋已經很久沒有臨幸后宮妃子了,宛如一場地震。

 木訥的張美人,被人帶去梳洗,沐浴,楚香,一套流程下來,躺在木製浴盆中,那緊跟著張美人腳步的宮娥,一臉笑容道:“娘娘,娘娘,娘娘。”

 “別亂叫,讓人聽到,治你個大不敬的罪。”

 她也沒想到,幸福會來的這麽突然。

 那小宮娥卻不放棄,笑著道:“那怎麽了,你今晚被陛下臨幸,不論有沒有產出,都不用再擠在儲秀宮了。”

 “還有啊,如果娘娘能在這個時候,給陛下誕下一子一若是龍子。娘娘就可以遷進三進院子,寵冠后宮啊。”

 “如果是個公主,后宮的人啊,都會給娘娘面子的。”

 “封妃,只是早晚的事情!”

 那小宮娥雖然年紀不大,跟著張美人一起進宮的,只不過張美人是主子,她是仆人。

 不過三年沒見過朱元璋一面,她的生活,那真的是一言難盡,一切都要靠自己。

 如果不是尚膳局會送飯,估計她們都會被遺忘,被餓死了。

 否極表來,老天開眼終於給了她們機會。

 張美人卻是一臉猶豫:“陛下年紀都那麽大了,做我爺爺都夠了,他還能......”

 而如今張美人很害怕,若是真的有了一兒半女的,會不會被人挑唆,說這孩子不是老皇帝的。

 那樣的話,不單單她要倒霉,整個家族都會因為這捕風捉影的事情而殉葬。

 “娘娘,身正不怕影子斜,再說了,我剛入宮的時候,是在李尚局那裡做事的,李尚局的能力很大。”

 “聽說她被陛下選做了天雷王殿下的良人,同妃位。而且后宮這麽嚴密,尋常人是進不來的。”

 小宮娥臉上依然洋溢著笑容,只要張美人真的能生下一個,老皇帝都這麽大了,儲君之位早定。

 無論是王爺,還是公主,她這個跟在張美人身邊的,都會隨著張美人一同雞犬升天。容不得她不注意任何一點細節。

 張美人心中還是擔憂,搖頭道:“真是的,怎麽就會那麽巧。”

 原本已經做好了一輩子就這樣過去的打算,可如今見到了朱元璋,反倒開始畏懼,退縮,憂心忡忡的充滿了擔憂。

 “娘娘,出浴了,咱們先去養心殿吧!”

 小宮娥拿著布給張美人擦拭乾淨後,十數個人魚貫而入開始給張美人穿戴。

 雙臂展開,張美人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任憑這些宮娥在自己身上作為。

 東宮。

 方世玉得到消息時,已經是天黑了,畢竟東宮離得遠,

 能把消息送給他的,也沒幾個人,而方世玉對於朱元璋的這些事情。

 那更是根本管不得,也沒權力去管,他樂呵就好。

 終於結束了一天的忙碌,該批的奏疏,全部給了答覆,那些不需要批的奏疏,一堆阿諛奉承,謊報祥瑞的,全部被方世玉打回,並且痛斥。

 走在東宮的甬道上,方世玉抬頭望著天空,數著星星:“明天就要出宮見那幫富商了,也不知道他們有多少人,肯為明廷出力。可惜了沈萬三,幾年沒回來,這多少老朋友變成了一捧黃土啊。”

 深吸冷氣,方世玉輕歎一聲,新都的修建,不會讓富商賺太多錢,畢竟工程浩大,物資,錢糧,消耗甚重。

 而朝廷財政困難,非常緊張。

 “祖師爺,商人逐利,唯利是圖,雖然也有懂得達則兼濟天下的豪商,善商,但那也只是大浪淘沙,只是少數。”

 “想要讓商人們乖乖聽話,爺爺的雷霆手段並不適用,還是要讓他們賺到錢,他們才會做。”

 朱允熥直言不諱道,他跟著方世玉玩了這麽久,對商人的脾性,早就了解的清清楚楚。

 按照朱元璋的辦法,那就是不聽話的商人,流放鳳陽,籍沒家財,簡單粗暴,但這個辦法,被方世玉抨擊為殺雞取卵。

 隨後朱元璋對商人的態度轉變,還是完成了商稅改革和田畝皇莊的政策之後,才開始放任不管的。

 “工部的預算,泰安府從皇城,內城,外城、護城河,民舍,街道,各項費用,七千九百六十萬兩銀子。”

 方世玉說這話的時候,險些閃了舌頭,八千萬兩銀子,大明朝廷一年的稅收,全部換成銀子,也不過四千萬兩。這些錢糧,茶葉,絲綢

 各種東西,要用三成稅收支付軍餉,用一成留作應對突發狀況,地方截留一些。

 大明每年的財政結余,不過幾百萬兩銀子罷了,這還是有物資加在一起,並不是單純的說銀子。

 最重要的是,在稅務改革之後,雖然有所增長,但說達不到預期效果。

 八千萬兩銀子,大明朝廷要不吃不喝,不發軍餉,不發月錢,隻管收稅。如此巨大的一筆財富。

 而如果按照正常思維,大明想要拿出八千萬兩的各項物資,錢糧,至少要十三年,這還要是沒有災荒,風調雨順的情況。

 “八千萬兩,分攤給一百個商戶是每戶八百萬兩,分攤給一千個商戶,每戶八十萬兩,讓他們賺錢,朝廷十年時間,積出一萬萬兩錢糧。”

 “按照應天府,明天參加火器製造局股東大會的,只有三十八個商戶,還要讓他們去其他地方做宣傳啊。”

 至少要一百個以上的商戶,分段承包,才能有效果!方世玉歎息聲不絕,泰安府的修建,需要花費價值一萬萬兩銀子的各項物資,米糧,石料。

 可想而知,朱元璋想在大明,建造一座怎樣的偉大城池!

 應天府,火器製造局。

 一個千戶所,千余名錦衣衛,包圍了火器製造局的辦公府宅。

 方世玉帶著兩名錦衣衛,走進大廳,推開房門,一眾應邀前來參加火器製造局股東大會的富商們,早已等候多時。

 “我晨間要主持詹事府六部的政事,耽誤些時間,諸位也別行禮了,落坐吧!方世玉揮了揮手,示意眾人不必行禮。”

 “殿下,您緊急召開股東大會,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嗎?朝廷要打仗?”王震光,王昌建的父親。

 火器製造局,除皇莊外,最大的股東,佔股七個點。

 “打仗?三五年不會打仗了,朝廷要遷都的事情,你們應該都聽說了吧!”方世玉直接挑明,三五年不會對外征戰了。

 畢竟大明從朱元璋發跡,到朱元璋八次北伐結束,無論是戰略目的,還是內部環境,大明都需要休養一段時間了,修複這破敗的山河。

 “遷都北平的事情,在應天府已經傳開了,不過聽說是陛下一口定下的,三大塞王都被南遷,解了兵權,鬧的沸沸揚揚,自然是知道的。”

 王震光附和道。

 李妙雲道:“殿下,朝廷遷都,卻是百年大計,但火器製造局,已經在揚州府建立分部了,應該不用把總部遷到北平吧。”

 陳才道:“是啊殿下,我們這一家老小,可都在應天了,遷都北平,這本就對我們沒有太多的好處,不用我們跟著去吧。”

 “北方戰火隨時可能爆發,火器製造局留在南方,也能保證朝廷軍工的供應,不會被異族得去火器工匠不是。”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方世玉的身上,似乎他們隻認為自己的財富,一家老小,根基就在應天,蘇州。在南方。

 讓他們把身家性命搬到北方,他們自然不願意。

 方世玉搖了搖頭道:“這些都不是重點,火器製造局留在哪裡,不是我一人說的算的,留在南方,可以保證朝廷的軍工不會被異族破杯。”

 “不過朝廷遷都北平之後,還是會在北方營建火器製造局,這是不可避免的,而我們今天要討論的,也不是關於火器製造局的事情。”

 方世玉坦言道。

 聽到方世玉的言語,所有人都愣住了,一臉茫然的看著方世玉,王震光開口說道:“殿下,不是要聊遷都的事情,那是什麽事情?”

 王震光一時間摸不到頭腦,如同丈二和尚一般,迷茫不解道。

 方世玉道:“和遷都還是脫不開乾系的,這幾年,火器發展迅猛,朝廷列裝軍隊,讓大家都賺了不少錢。現在需要大家出力的時候了。”方世玉說罷,眾人目光一凝。

 暗暗驚疑道:“這是要卸磨殺驢了?”

 “這火器製造局剛剛上了正軌,就這麽要被打回原形了嗎?”

 “不會吧,舍命不舍財,當初交付田畝的時候,我家可是第一個啊,老皇帝怎麽能不念這個情呢。”

 所有人的心裡,想到的都是這個時候,是不是朱元璋要卸磨殺驢了,火器製造局的利潤越來越高

 朱元璋是不是想要一口吞下去,不給別人喝湯的機會。

 方世玉見眾人低著頭,暗自思索神情凝重的樣子,笑了笑道:“為了營造一個寬松的經商環境,讓朝廷收取更多的商稅,朝廷不會再出現卸磨殺驢的事情。”

 “諸位盡可放心,我還活著,自然能保住諸位的身家性命。”

 方世玉腹中發笑,不怪他們畏懼朱元璋,朱元璋殺富商,那是毫不手軟,想怎麽拿捏,就怎麽拿捏。

 陳才道:“殿下,您還是直接說吧,到底是什麽事情,讓您親自出面,召開股東大會,您這不說,我們心裡都沒底啊。。”

 “是啊,股下,有什麽需要我們幫忙的,身為火器製造局的股東,舔著臉說一句皇商也不過分。”

 “陛下有什麽難處,我們盡力幫助就是了。”

 眾人紛紛開口附和道。

 隨著方世玉將事情說明白,並且明確朝廷不會卸磨殺驢,眾人的心情也松緩了許多,氣氛變得融洽起來。

 如果能舍點財富,保住身家性命,榮華富貴,其實真的不是舍不的,只是以往,老朱都是連根拔起。

 抄家流放,資產充公,行雲流水,根木不給東山再起的機會。

 方世玉道:“事情也不是多大的事情,若是說小,他還真不是小事情,朝廷遷都北平,定名泰安府,蕉要國泰民安。”

 “但遷都就要興建新城,擴大城池,興建宮股,大廟,社稷壇,朝廷財政有些緊張,需要商人們帶資入場。”

 “屆時,朝廷會將泰安府的興建工程,劃分為一百塊承包給諸位,或是諸位的同行。”

 “前期需要大筆的資金投入,而朝廷只能在十年內,結算清楚這些帳目,所以,你們懂得。”

 方世玉笑著道。

 “殿下,營建新都,這麽大的工程,朝廷預算是多少錢?”李妙雲出聲詢問道。

 畢竟他們剛才也說了,他們可以自稱一聲皇商,作為皇商,你當然要有做皇商的覺悟,起到標杆作用,引領其他商人。

 所有人都在等待方世玉的報價。

 “七千萬兩銀子的總價值吧。我今天只能說一點,不能透入太多,朝廷的最終預算,是八千五百萬兩,諸位不會虧錢。”

 “只是說賺的多,賺的少罷了,按照商行的規矩,朝廷會在一切預算結果出來之後,進行公開招標。”

 “每一塊地的用料,都是不同的,所需的資金也是不一的,朝廷內部有自己的定價,競標的時候,誰的價格低,誰就能拿到項目。”

 “你們的目的就是,帶領更多的商人,進入招標會,誰帶去的人,競標成功了,我給你們記功。”

 “不過還是那句話,醜話在前邊,既是新都,偷工減料,驗收不合格的,那就不單單是殺頭這麽簡單的事情了!到時候可甭說我給諸位機會,諸位拆我的台子。”

 方世玉斷言道。

 琉璃院。

 張美人被臨幸後,便住在這新的院子中,除了每日的飯食之外,不允許她見任何外人,太監也不可以。

 在古代,沒有dna技術,所謂的滴血認親,只是傳說罷了,按照中醫的角度來講,皇室血脈是否純正,根本不會以這種做法來判斷。

 皇帝臨幸後,妃嬪要居在內院,半月後若不見紅,請喜脈,這個時候的喜脈是非常微弱的,哪怕是數十年老中醫,也不好判斷。

 這個時候,大醫就會記錄診脈所得的結果和自己的主觀判斷,然後事情還沒結束,再過半個月,若是還不見紅,依然會有太醫來請喜脈。

 這一次,三十天的時間,老太醫連請兩次喜脈,就可以完全判定妃嬪是否有孕。

 若是懷胎,便可以遷入更大的院子,若是沒有,她這一輩子,估計也就在這內廷別院裡度過了。

 想要再見到朱元璋?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甚至朱元璋臨幸張美人,也只是突然興起所至,而若是皇帝在哪裡,臨幸了某個宮娥,身邊的小大監會嚴格記下時間、日期,以此判定宣娥身孕是否是皇帝的龍子。

 手續繁瑣,根本不可能出現有皇帝的兒子,不是皇帝親生的反而需要用滴血認親來判斷。

 從皇帝的起居錄,妃嬪的產期,皇帝臨幸的時間,完全可以推敲出來。

 洪武二十六年,三月。

 過了上元節,大明朝廷最大的節日,百官沐休三日,這是整個大明朝廷,洪武時期,沐休時間最長的一次。

 而洪武朝廷的官員,官方定製,一年只有三次沐休的定期,年節兩日,上元節三日,萬壽節一日。

 這萬壽節,就是皇帝的誕辰生日,在這一天沐休,重臣雖然可以不用處理政務,但卻要應邀前往宮廷參加皇帝的生日宴。

 張美人憂愁的看著面前的老太醫,身邊跟著三個小太兩名宮娥,畢竟太醫不是太監,不可能讓他有機會和後,兩名

 “大醫,我家娘娘怎麽樣了?”跟在張美人身邊的宮娥,見太醫面色不是很好,連忙開口問道。

 這可真的是唯一的機會了,是生是死,就看這一次了。畢竟朱元璋都那麽老了。

 “這個,喜脈確實是喜脈,敢問娘娘,近期是否哺乳,腫脹,發硬,氣躁?”太醫摸了許久,開口說道。

 他摸的是喜脈,但又感覺有點不對,以他從醫數十年的

 經驗來說,從未見過這種奇怪的事情。

 張美人道:“太醫所言極是,我最近就感覺頭暈目眩,氣息暴躁,心神不寧,而且特別嗜睡。吃的也比以往多了些。”

 張美人話音剛落,太醫看了一眼身邊的女官道:“陳尚居,可否給老夫看一下,娘娘這一月的進食情況?”

 陳遍點了點頭,趕忙從一邊的宮娥手中,拿過一個小本子,這上邊嚴格記錄了張美人自從被朱元璋臨幸後,每日的起居飲食,事無巨細,全部記錄。

 “嗯,嗯,可以判定是喜脈無誤,娘娘已經有了身孕,只不過這脈象薄弱,以微臣多年從醫經驗的主觀判斷。”

 “應當是陛下年齡大了,身體大不如前,所以娘娘的喜脈才會薄弱許多,不過娘娘也不用擔心。”

 “老夫這就給娘娘開一副補藥,滋補身體,供養坯胎娘只需清淡飲食,嚴忌辛辣之物。”

 太醫開了一副藥方,自然有人會去給抓藥,煎藥,隨著太醫離開,陳諞也跟著走了出去。

 一眾太監相繼退後,關上了琉璃院的門。

 那跟在張美人身邊的小宮娥,聽到張美人懷了身孕,心中狂喜道:“娘娘,娘娘,我們,我們發跡了。”

 “還不知道是兒是女,怎麽能是發跡了。”張美人歎息一聲,太醫說她的身孕非常脆弱,甚至有滑胎的風險。

 可以想象,張美人的心裡是多絕望的。

 小宮娥道:“娘娘,你想啊,再過一個月,天雷王殿下就要大婚了,或許明年要不了多久,天雷王殿下的孩子都要出生了。”

 “到時候,兩個一般大的小子,感情肯定不會差,肯定會發跡的。”

 小宮娥似乎看的很明白。

 方世玉也快要大婚了,雖然張美人已經懷孕,但按照正常情況來看,明年確實方世玉也會有孩子了。如果這個孩子是安慶公主朱紫怡生下來的,那就再好不過了。

 張美人不論是生下一個公主,還是皇子,那都是全家族人最小,輩分最大的。

 試想一下,兩個一起長大的孩子,方世玉的孩子難道會對他的姑奶奶,小爺爺壞到哪裡去?

 如此一看,張美人這個時候懷孕,確實是一件好事。

 “可是,可是......”張美人望著緊閉的深宮大門,心中無盡的苦楚,在儲秀宮的時候,還能出去溜達溜達。在這裡,她雖然懷有身孕,卻只能望著大門,寸步難行的被軟禁起來。

 “娘娘,別想那麽多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安心把皇子生下來,只要生了皇子,日後封了王爺,您也能活的更長,更好。”

 小宮娥安撫著張美人的情緒,回到內屋坐下。

 乾清宮。

 方世玉一臉尷尬的看著朱元璋道:“老朱頭,你這樣玩,真的好嗎?”

 “哪裡不好?老子這麽做,就是讓外邊那些嚼舌根說老子身體日薄西山的人,都閉上嘴巴!”

 朱元璋篤定道。

 這時,方世玉才緩過神來,一臉驚訝的看著朱元璋道

 “老朱頭你臨幸張美人,是這個緣故?”

 方世玉真的隻當朱元璋是臨時起意,巧合的臨幸了張美人,卻真的沒有將這件事情,上升到政治層面上。

 外臣確實很多人都知道了朱元璋身體越發不好,去哪裡都要太監攙扶著,遠不如前了。

 而朱元璋的後妃懷孕的事情傳出去,確實可以震懾一些人。

 “那也不至於這樣做啊,你這不是給我將來的孩子生了個祖宗出來了嗎?”方世玉尷尬的笑出眼淚道。

 “別貧嘴了,說吧,你來乾清宮,是什麽事情!”朱元璋瞪了方世玉一眼,滿不在乎道。

 訕訕笑著,方世玉開口道:“其實也沒什麽事情,就是說吧,招標會圓滿結束,工部戶部聯合舉辦。”

 “投標商賈,已經將整個泰安府的工程包了去。既然不是朝廷征發徭役。”

 “也就不存在強製的事情,百姓可以一邊照顧家裡的農活,農閑的時候,去泰安府做工,貼補家用。”

 “不過修建日期,可能會延後許多。”

 方世玉歎息道,商業的方法來修建新都,對於大明,甚至對於整個華夏而言,都是一件突破自我階級觀的事情。用商人來做,有好處,也有壞處。

 好處非常明顯,可以提前開工,緩解朝廷財政困難的窘不會耽誤農忙。或許後世的皇帝用商人未必能保證合格率。

 但在洪武朝,你敢偷工減料,以次充好,賄賂官員?那就不是官官相護能幫你搭起來保護傘的時候了。

 貪墨六十兩,剝皮的案子,在洪武朝的高壓政策下,這種案件不在少數,震懾的文官們在大和門上朝。看見朱元都不敢喘氣。

 皇宮敢偷工減料?九族都給你剝皮了。

 方世玉相信,剝皮確實有些慘無人道了,但在這個混亂的時代,也只有這種高壓政策的嚴苛執行,才能真正的震懾住那些想貪汙的人,不敢伸手。

 至於為什麽還會有人伸手。

 這就是人性的問題了,連同從眾心理,只是洪武朝前期的官員們,打死也想不到,朝廷六不官員嚴重空缺。

 接連掀起郭恆案,空印案,兩場大案,殺的大明官場已經到了無人主政的恐怖情況。

 殺的那個時期,大明京官上朝,先在家裡寫好遺書,好棺槨的程度。

 方世玉理政的這一年,貪汙的事情抓的倒是沒有那麽苛,但巨貪也沒少抓。

 朱元璋面色沉著道:“晚些時候,是晚多久?”

 “六百多個商賈,一千個位置同時開工,先修皇宮,再修內城,最後修外城,估計要十三年的時間。”

 “而達到可以遷都的標準,最快也要洪武二十九年中旬。”

 方世玉坦白說道,如果商人修建泰安府圓滿告成,大明朝廷的徭役制度,也要隨著終止了。

 畢竟朝廷隻管拿錢,驗收,一切用商人去修,合格的付款,不合格的按律辦事,也能少了許多朝廷壓榨百姓的聲音出現。

 畢竟徭役,就是壓榨,朝廷隻給口糧,不給錢,這不是壓榨是啥?

 朱元璋歎息一聲道:“既然你這麽推崇,那就按你的意思。朕老了,許多事情,你也不用問朕的意見了,這大明江山,終究是要交在標兒手裡的,有你在,標兒朕也能放心了。”

 “朕還沒死,沒入敢興風作浪,放開手腳去做吧。”朱元璋說的很堅決,這話說出來,就是擺明了要把軍政大權悉數放給方世玉了,或許,除了方世玉還要蝸居在東宮。

 只能在詹事府議事,不能在太和門禦門聽政之外,他已經是實質性的皇帝,掌握著這個帝國最大的權力。

 更何況,朱元璋是什麽人,就算他真的同意把兵權交給方世玉,難不成說方世玉就有能力造反了?

 遠遠沒有那麽容易。

 可以說,朱元璋出去喊一嗓子,方世玉帶的兵,都要臨陣倒戈。不要懷疑,就是這麽恐怖。

 何況方世玉如今大明福星的身份,又已經開始著手海外封王的事情,區區一個大明,朱元璋也清楚,方世玉不會放在眼裡,因此才會如此放心。

 方世玉道:“老朱頭你確實老了, 不過老了是必然的,我現在都被內政搞得焦頭爛額,哪裡有能力去處置軍事。”

 “要不是看在你老了,朱老大又病了,這爛攤子我才不會管,不過大明還是需要你控制的。”

 方世玉表現的及其謙遜,上前貼在了朱元璋的身邊,開口道:“等過兩年,讓你抱一抱四世孫。”

 朱元璋哈哈大笑著,手裡拿著癢癢撓瞧了瞧方世玉的腦袋道:“好,好,四世孫。”

 “一會有時間,朕下封旨,你親自去賞一下張美人,給她在宮裡選個大一點的院子。”

 話音未落,方世玉連擺手道:“老朱頭,這不好吧,張美人才多大?比我大不了多少,我去傳旨,於理不合。再說了,傳旨遷院的事情,讓太監去辦就好了,我就不去了吧。”

 朱元璋悶哼一聲道:“老子讓你怎麽做,你就隻管去做就好了,哪裡什麽的於理不合?只要老子還活著,老子的話就是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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