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完了,我被朱元璋盯上了 https://
今天齊衡帶給他們的震驚實在太多了。
別說是像劉伯溫這樣,一個剛剛來到義軍的人。
就是朱元璋,李善長以及徐達也對如今安豐路境內所發生的一切感到太過不可思議。
這才短短的三年,整個安豐路境內竟然有了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回想三年前他們在離開時整個安豐路不敢說一貧如洗,但也絕好不到哪裡去。
那個時候的安豐路,可是剛剛經歷過脫脫15萬大軍攻伐的。
可如今呢,在齊衡的治理下,整個安豐路不僅擺脫了饑荒,還將整個境內的百姓人口從最初的40萬左右發展到了如今的89萬之多。
而境內的百姓也都擺脫了最初的窮苦,達到了溫飽的程度。
甚至整個境內的經濟體系也在不斷的複蘇而繁華,按照這樣的速度發展下去,他們很清楚,整個安豐路境內的百姓將不僅僅只是擺脫貧困那麽簡單。
沉默的劉伯溫站在角落,回憶著自己在書卷上所看到的所謂的盛唐之況,與如今的安豐路相比,應該也不過如此吧。
此後的一整天時間內,齊衡便帶著朱元璋等一行人,在整個安豐路的境內查看了一遍。
西北蒙城的棉花產區,西南壽春的玉米、紅薯等雜糧產區,東南方向的養殖業…
每到一個規劃產業的地方,在場的眾人就忍不住的要驚歎一番。
尤其是當劉伯溫,李善長等人得知了玉米紅薯等產業區那恐怖的產量時。
他們在看待齊衡時的目光,一變再變。
當然除了這些可以改善安豐路境內所有百姓民生問題的產業區外,自然是少不了工業的發展。
在整個安豐路的中部地帶,齊衡給沈萬三畫下了一個地域十分寬廣的土地。
曾經坐落於黃崗城內部的軍備司,也已經不斷的壯大,並且伴隨著礦山的不斷發現,產量也在飛速的提升。
來往於整個安豐路境內的蒸汽動力船隻,則全部出自於沈萬山麾下的軍備司。
如今僅僅隸屬於軍備司下的造船廠已然多達4個。
同時像研發基礎科技的科研司,專攻火炮的火炮營造司,專攻火器步槍研發的火器營造司,甚至還有專門研發境內陸地蒸汽動力火車的蒸汽火車營造司…
像這樣的分支機構,已經有了十幾個。
總的來說,如今整個安豐路在齊衡大將軍府的主政之下。
已經徹底的解決了境內百姓糧食的問題。
並且伴隨著境內百姓糧食問題的解決,經濟在不斷的發展。
而經濟不斷的上升,則帶動了官府衙門以及大將軍府越來越有錢。
在很多時候,因為政策的不同,可能會導致國強,不一定民富。
民富,不一定國強。
可在齊衡所設計的經濟體系下,已然形成了一個經濟的閉環。
百姓就是官府的基點。
只要百姓有了錢,有了糧,他們的大將軍府就會隨之有錢有糧。
互相之間是相輔相成的關系。
齊衡之所以可以如此大手筆的一下子在軍備私下開設十幾個分支部門,同時研究不同的科研方向。
並且在境內大力的推行職業教育以及基礎教育的建設。
這一切的源動力就是百姓變的有錢,他的大將軍府也變的有錢。
當他們一行人在安豐路境內看了一圈,直到第二天夜晚來到壽春城,並且入住了壽春城最大的四層樓客棧後,每一個人都變的沉默了。
因為他們已經無法用言語去形容自己心中的震撼。
如今的安豐路雖然地域不算太過遼闊,但儼然已經有了一個小型王國的雛形。
如今的安豐路就猶如一台不間斷運行的發動機一般。
無時無刻不在給義軍帶來強大的後勤補給。
想想如今生活在安豐路境內的百姓,他們的生活可謂富足。
吃穿住行樣樣都有齊衡規劃的產業在支撐。
感受著這壽春客棧沙發帶來的柔軟。
棉被帶來的舒適。
他們似乎已經可以聯想到,在不久的將來,這些東西都可以進入到每一個安豐路百姓的家中。
這麽好的生活條件,曾幾何時,不正是他們日夜期盼的嗎?
他們從一個微末身份開始造反起義,為了不正是想要將來有一個富足舒適的生活環境嗎?
而如今這一切都已經在安豐路實現。
在他們的眼中,這安豐路境內百姓的生活便有如天堂一般。
想想那些還在啃著樹皮瘦的皮包骨頭的災民們。
這安豐路簡直就是如今元朝境內的一個世外桃源。
就在晚上所有人都聚集在餐廳準備吃飯時。
那徐達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麽,關切的問道:“齊兄弟,這一圈看下來,怎麽都是你們治政方面的事情,軍隊發展的怎麽樣了?讓咱也跟你學學,日後好在咱麾下照著做。”
這一圈看下來,李善長,朱元璋劉伯溫是學到了不少的東西,可對於他徐達這個武將而言,熱鬧是看了不少,可這真正能夠用到軍隊當中的卻少之又少。
所以別想著讓齊衡帶他到軍隊當中去轉一轉,也好讓他長點見識,回去後在自己的部下中實施。
隨著徐達這話說出口,朱元璋也立馬被勾起了好奇心。
三年前在封齊衡為安豐路虎威大將軍時,那可是說過讓齊衡軍政一體節製的。
沒道理在理政方面有了如此恐怖的進展,而軍隊方面卻沒有絲毫的變動。
然而在面對徐達的這個問題時,齊衡卻表現出了罕見的慎重態度。“徐大哥,我也是人啊!你是想累死我嗎?才三年的時候,我都光顧著忙百姓的事了,反正軍隊有大哥跟你們在,我擔心那麽多幹嘛?”
齊衡臉上那誇張的表情,讓眾人不由一笑。
不過想想也是,這才短短的三年時間,齊衡能夠將整個安豐路建設成如今這般模樣,已經是驚為天人了,如若在軍隊方面還有很大的建樹,那就實在太過恐怖了。
在聽到齊衡的話後,朱元璋、李善長和徐達也都沒有多想,笑笑過後也就算了。
而唯獨那劉伯溫在瞧著齊衡,臉上露出若有所失的神色。
之前他們從金陵城到安豐路而來時,在渡口時的遭遇,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能夠成為朱元璋的護衛,那些隨行的士兵們不敢說以一敵百,但最起碼也是軍中的精銳之士。
可就是這些軍中的精銳之士,卻在面對齊衡手下不過區區20多人的尋常守衛時,表現是那麽的不堪。
當時他劉伯溫也在現場,雖然對方手中握有連發弩,武器要比朱元璋那些護衛們先進一些,威力大一些。
可說到底,這些人的人數也不過只有區區二十多。
而自己這一方卻有近百人。
之所以在渡口時雙方的遭遇會出現如此大的反差,除了朱元璋本人並不想自己人和自己人打外,對方的氣勢也是非常關鍵的因素。
以寡擊眾卻絲毫沒有半點恐懼之意,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肅殺之色。
並且訓練有素,從哨子響起到出現在朱元璋他們身邊僅僅不到二十幾息的時間。
對方的每一位士兵都各司其職,硬生生用20多人嚇住了他們近百人的護衛隊。
如若這些士兵也如朱元璋的護衛隊一樣,都是從軍中的精銳中挑選而出,那還說的過去,可這些人卻不過是一些普通的渡口守衛而已。
以點窺面,可見如今安豐路境內的軍隊,絕非齊衡口中所說的沒有任何作為。
回想剛剛齊衡的回答,他又為何要在朱元璋徐達的面前隱藏自己在軍隊當中的建樹呢?
這一點可就非常值得推敲了。
本就不是普通人的劉伯溫,只是稍稍一想便也就明白了齊衡這麽做的原因。
如今的他年少成名,不過區區18歲的年紀也已經成為了整個安豐路義軍的虎威大將軍。
手下更是統領著安豐路軍政一體。
僅以在安豐路內的影響力控制力而言,即便是如今的義軍虎威大元帥朱元璋,也絕對無法跟齊衡相比擬。
更何況如今的安豐路在齊衡的治理下蒸蒸日上,其內百姓儼然已經過上了富足的日子,相比於往日的情景而言,可想而知境內的百姓對於齊衡是多麽的愛戴。
這些,只需要回憶一下他們踏上安豐路境內的土地後,所見所聽的那些事便也就清楚了。
整個安豐路境內的百姓。只要提起齊衡,無不讚歎有加,對其感激莫名。
身居高位,掌握著安豐路境內所有的軍政大權,又得境內百姓的愛戴。
這樣的人,對於朱元璋而言,到底是福氣還是禍事,誰又知道呢?
自古以來,皇帝屠殺大臣能臣的事情還少嗎?
此刻劉伯溫瞧著齊衡臉上的神情,便能猜出齊衡對此應該也有所察覺,甚至忌憚。
所以在大家已經得知了他如此多的功績後,便適可而止的隱藏了一些東西。
尤其是軍隊方面。
治政,無論你有多大的才能,百姓對你有多愛戴,充其量也就是一個治世大才,未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國公宰相。
可一旦你在軍隊方面的建樹也如治政方面這般恐怖。
那對於如今的義軍虎威大元帥朱元璋而言,意義可就完全不同了。
因為你手中軍隊的實力一旦達到某種程度,就完全可以脫離朱元璋,自成一派。
甚至在擁有了安豐路如此多的後勤補給的情況下,他手中的軍隊完全可以反過來直接將朱元璋給消滅。
取而代之。
若他劉伯溫坐在朱元璋的位置上,只怕此刻屁股下沙發給他帶來的絕不是舒服,而是如火燒一般的滾燙,是如坐針氈!
更何況,一旦齊衡展現出一些軍事方面的才能。
只怕齊衡的存在,要比元廷更加讓他忌諱。
想著這些,劉伯溫順著這個思路繼續思考。
對於齊衡與朱元璋之間的很多事情,也就看得明白了。
當初他還在青田時,在見到李善長的第一眼,瞧著他臉上那深深的傷疤,便有些不解。
當初的李善長可是金陵城中朱元璋身邊唯一的謀士,稱他為偽宰相也不為過。
可為何,身居如此高位,又得朱元璋如此信任的李善長,竟然被齊衡朝著臉上打了一鞭子。
哪怕齊衡再得朱元璋的信任,面對自己麾下最好的謀士被人以這種方式侮辱。
也絕不可能輕易罷休。
能夠出現如今這種狀況的原因,基本上是李善長根本不得朱元璋的重用。
如果是這樣,那打的也就打了,並不是多大的事情。
可那時李善長在義軍當中的官位卻又顯然不是這種情況。
所以那時的他還非常的疑惑。
可如今看到這些後,便一下子全部明白了。
相比於齊衡而言,李善長在朱元璋身邊的分量顯然是那麽的微不足道。
這不僅僅只是個人情感,而且還是兩者之間的才能對比。
就以如今安豐路境內的盛況而言,別說是他一個李善長,就是十個李善長也絕做不到。因為明眼人都能看的出,如今安豐路境內的狀況,絕不僅僅只是理政可以達到的。
不客氣的說,如今安豐路境內的狀況,基本上是齊衡將原有的政治體系、經濟體系全部砸碎了,然後重新捏出來的。
就比如那水庫,比如那江面上航行的蒸汽動力船隻。相比於過去的歷朝歷代,安豐路的發展是具有顛覆性的,是劃時代的。
這些都絕不是靠著一兩個能臣賢才可以做到的。
這是需要一個社會經過無數的歲月的錘煉後,才能出現的。
如果不是如今這一切都已經實實在在的呈現在了他的面前,否則他劉伯溫是絕不可能相信這些是一個人花了三年搞出來的。
既然齊衡比李善成強了這麽多,朱元璋為什麽還會重用這麽一個被齊衡所看不上,甚至厭惡,有仇的人呢?
答案顯而易見,李善長的被重用,完全是因為朱元璋想要給齊衡製造一些困難。
讓他這兩位手下相互製衡,維持平衡,這樣一來他朱元璋的權力才可以得到穩固。
可以說,以如今齊衡在義軍當中的能量而言,想要對付一個李善長,根本就是輕而易舉。
之所以李善長並沒有被齊衡收拾,靠的不僅僅只是他自身的才能,更是他身後的朱元璋。
明白這一切後,劉伯溫的嘴角不自覺的露出一絲笑意,頓時感覺如今義軍內部的情況還挺有趣。
同時還夾雜著一絲絲看破一切的得意之情。
盡管此刻表面上看起來其樂融融的眾人,但其實除了徐達外,其余的三人對於這些都心知肚明。
尤其是齊衡,身居高位卻還能時刻清楚地認知到自身的危險,這份心態,實在是恐怖。
要知道如今的齊衡,才不過區區十八歲。
以他的年紀,若朱元璋真的能夠一統天下,主政兩朝也不是不可能。
而如今的他已然是朱元璋麾下的第一人,虎威大將軍,往後,其前途實在不可思量。
此時的他也更加明白,自己第一次在看到齊衡時,為什麽會覺得他的面相氣度貴不可言了。
劉伯溫在心中思索著這些的同時,也在暗暗的思量著自己的將來。
表面上他劉伯溫每天過的似乎閑庭信步,與世無爭。
可他自己心裡卻明白,身為一個讀書人還是曾經博取過功名的人,他又怎麽可能真的超脫於世俗之外。
之所以讀書科舉,為的不正是日後能夠入仕從政,主政一方,青史留名嘛?
並且如今他既然已經被朱元璋給硬生生的綁來了,想來朱元璋也不可能輕易的放過自己,這些他心中是明白的。
之前他之所以不願意投靠朱元璋,除了對義軍的不認可外,並非沒有待價而沽的意思。
名臣擇主,鳳凰擇木而棲,本就是歷來常有的事。
可如今,當他親眼看到了安豐路境內的一切後,他的內心已經深深的明白,當今這個天下,能夠跟朱元璋一整長短的人,恐怕已經沒有多少了。
要知道,僅安豐路境內的糧食產量便足以滿足一百八十萬人口的消耗。
這還僅僅只是每年的產量,不包括這三年來的糧食儲備。
其他的暫且不說,就光是這些糧食儲備就足以讓他們招納多少的士兵為其作戰。
如今這個天下,只要你每天能給他一碗飯吃,願意為你效命戰場拚殺的人多的是。
安豐路境內糧食產量所多出來的那一半糧食,完全可以全部用作招募士兵之用。
這,便是七八十萬的士兵啊。
加上原本境內的軍隊士兵,短時間內朱元璋麾下的兵力,便可以達到百萬之巨。
當初朱元璋命李善長給他寫的那封招募書信內的內容,也並非只是誇張之詞了。
而是實實在在的百萬軍隊。
這樣的兵力,在整個元朝的東南甚至放眼整個元朝的天下,又有何人可以與他比擬。
即便是元朝本身,如今只怕也難以再匯聚一支兵力達到百萬的軍隊了吧。
盡管如今朱元璋麾下的地域地盤還不是很大,甚至連一行省之地都沒有。
但只要擁有這些軍隊,攻打城池只是時間問題。
看他願意什麽時候攻打。
並且朱元璋連這些軍隊的後勤補給都不需要再擔心,因為安豐路境內的糧食產量便足以滿足他這些軍隊的全部消耗。
所以此時的劉伯溫心中已然萌生了想要投靠的心思,甚至已經打定主意要留下來。
只不過此刻的他,還在考慮自己在進入朱元璋的麾下後,要融入到哪一個勢力當中。
作為日後的文臣而言,如今朱元璋麾下也就是兩個陣營,第一個便是由朱元璋暗中支持的李善長陣營,而第二個便是眼前這位貴不可言的虎威大將軍陣營。
如果僅僅拿李善長和齊衡來對比的話,這根本不需要考慮。
因為不管是從才能、氣量、還是權勢而言,李善長都無法跟齊衡比擬,甚至不在一個級別。
可偏偏這李善長背後支持他的是朱元璋。
如今義軍的大元帥。
名義上,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屬於他朱元璋的。
所以,與其說他是在齊衡與李善長之間抉擇,不如說他是在齊衡與朱元璋之間抉擇。
如今不過僅僅打下了一個金陵城,齊衡便已然成為了朱元璋之下的人臣之首。
權力基本上已經達到了巔峰。
往後齊衡與朱元璋之間又會出現什麽樣的變化,誰也不敢說。但他劉伯溫卻可以肯定的是,二人之間絕對會出現爭端、矛盾。這是絕對不可能避免的。
哪怕齊衡甘願像今天這樣處處自諱。
矛盾依舊是不可避免的。
二人之間唯一的解決辦法便是朱元璋甘願做一個沒有任何權力的傀儡。
這樣一來,二人之間的矛盾自然是不會存在。
否則這歷朝歷代皇權與相權之間的爭鬥又怎麽會持續到的今天。
皇權強,則相權形同虛設。相權強,則皇權如同傀儡。
二者任何一種情況對於整個國家而言都不是一個好的辦法。
相反,二者維持平衡才是最好的局面。
可如今的問題是,齊衡的鋒芒已然不可阻擋。
這個事情是根本沒有任何辦法可以解決的。
劉伯溫可以篤定,如若義軍將來真的取得了天下,那麽後期所有的一切,都絕對是圍繞著齊衡與朱元璋之間的爭鬥而展開。
所以他此時的選擇不僅僅只是代表了現在,更是未來。
那一場決定無數人生死的爭鬥。
不由的,劉伯溫的臉上漸漸浮現出了凝重的神色。
“伯溫兄…”
“伯溫兄?”
“伯溫兄!”
突然被李善長叫喊了一聲的劉伯溫,頓時從思考當中驚醒過來。
回過頭來時,便發現眾人都在瞧著他。
就當劉伯溫不知該說什麽時,一旁的李善長突然笑道:“伯溫兄,想什麽呢,這麽入神?”
劉伯溫面對眾人的注視,笑了笑說道:“今日在安豐路所聞所見,實在是太過震撼,伯溫,伯溫一時沒有聽到。”
聽到這話的朱元璋,接口便說道:“可不是,咱今天也是第一次親眼看到恩公的大手筆啊。”
齊衡忙擺手搖頭。
就當場中話題又要朝著自己插不進嘴的方向發展時,已經沉默了一整天的李善長,急忙開口對著劉伯溫說道:“伯溫兄啊,剛剛上位說要返回金陵,想聽聽你的想法呢。”
隨著李善長這話說出口,朱元璋也突然想了起來,一拍大腿道:“對對對,說著說著咱都忘了。”
“先生,如今既然這安豐路已經看完,咱恩公也接到,不如這就回金陵吧?”
聽到詢問的劉伯溫,自然不會以為接下來的行程會由自己說了算。
朱元璋之所以會這麽問,不過是因為想要招攬自己而表現一下尊重而已。
便拱手說道:“在下自然是聽大帥的安排。”
見劉伯溫沒有拒絕,朱元璋心情大好,對著門口的士兵一揮手,道:“走,回金陵!”
順著安豐路境內的水路,從淮河支流,船隻直達金陵城。
一夜的時間過去,當眾人一早從船艙內醒來時,船隻已經來到了金陵城外的水域附近。
甲板上。
朱元璋負手遠眺近在眼前的金陵城。
直到身後響起腳步聲,這才轉過頭來。
看到身後從船艙內走出來的齊衡,臉上頓時掛上了笑意。
“恩公,起來這麽早啊。”
齊衡隨意的伸了伸身子,說道:“還是沒大哥起來的早啊。”
朱元璋朗聲一笑。
隨後站在甲板上望著四周的大好河山,憧憬的說道:“你看這大好河山,景色多美啊。”
順著朱元璋的視線看去。
果然。
如今天剛蒙蒙亮,太陽也剛剛出現,在遠處的大山之後,一點點的冒出。
那朝陽的光芒,也一點點的從黑暗中出現,照耀著天地。
齊衡深深的吸了口清晨新鮮的空氣,輕笑著說道:“是啊,大美山河,錦繡天地。”
朱元璋點點頭:“我等躋身於這天地之間,受萬物滋養,本該日出而耕,日落而息。卻不曾想,如今卻放下了鋤頭,拿起了刀劍。”
齊衡不明白朱元璋為何突然說起這些,便順著他的話音說道:“是啊,若非天下大亂,民不聊生,咱們本該都拿著鋤頭開荒擴地,春種秋收,糧食攢下了,便娶一房婆娘,生子延續。”
“看著他們一個個長大成人,再自己成家立業。”
朱元璋如今一聽到齊衡說婆娘的事情,便以為齊衡在暗示他什麽,不由的笑著指了指齊衡。
而後不等齊衡解釋,便又說道:“今日咱站在這高處,瞧著這四周的景象,突然心裡有些感慨。”
“都說這天地無常,連聖人都說天地無常,智者應順勢而為。可咱偏偏就看這天地如常,太陽東升西落,日月鬥轉星移,亙古不變。”
齊衡聞言,驚訝於這朱元璋的口中也能說出點東西的同時,也回答道:“其實聖人與大哥你都沒說錯,天地常與無常,這要看何為天地,又是何人的天地。”
朱元璋撇著腦袋說道:“哦?怎麽說?”
齊衡指著這天地說道:“若說百姓之天地,與其說是這天地,不如說是朝廷。”
“天地饋贈之萬物,本就足以天下百姓生養之用,可為何還到處饑荒難民?”
“說白了,朝廷才是百姓之天地,朝廷替天執行,朝廷清廉勤政,百姓自然富足。”
“若朝廷昏庸無道,則百姓自然無處求生。”
聽著這話,朱元璋覺得不無道理,點了點頭。
“可若是大哥的天地,則不同。說白了,咱們義軍到處征戰,無非是想推倒暴元,代行天地之道。而若想推倒他們,便要比他們更明白天地,更清楚何為天地大道。”
“所以,我說大哥之天地與百姓不同,大哥之天,乃民心所向,之地,乃麾下將帥之勇。如此合二為一,便是大道,自可在這天地之間縱橫。”齊衡的這番言論,朱元璋還是第一次聽說。
不過仔細想想,這現實正是如此。
朱元璋長長一歎:“所以咱說啊,這天下之難,非天地之禍,實乃**!”
“暴元不行天地大道,自然就有人要代掌天下。”
“若有朝一日咱真的打下了天下,卻不知會不會因咱而出現**,以致天下大亂。”
朱元璋神情肅穆地望著遠方,齊衡雖不知他這話中有幾層意思,卻只是輕聲喃喃說道:“不會。”
這話的聲音不高卻異常的堅定。
隨著船隻距離金陵城越來越近,船艙內的劉伯溫和李善長也紛紛走了出來。
直到船只在金陵城外的碼頭停下,眾人這才下了船,朝著金陵城而去。
“大帥!大人!”
金陵城的大門口,余光道已經率領著大將軍府的慕臣等待在了這裡。
在齊衡他們決定直接前往金陵城時,消息就已經朝著黃崗城送去。
因黃崗城距離金陵城要近些,所以他們要比齊衡他們先到。
聽著余光道的話,朱元璋和齊衡點了點,朝著城中的帥府而去。
就當他們一行人剛剛來到大帥府的門前時,一道喊聲,便在門口響了起來。
“齊衡哥哥!!”
一個七八歲的小丫頭,朝著齊衡跑了過來。
齊衡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瞧著如今已經長大的依然,說道:“小丫頭也長大了啊。”
依然撅著嘴巴說道:“當然了!”
說完卻又突然將腦袋扭了過去。
齊衡一愣:“怎麽了?”
面對齊衡臉上的差異,一旁的朱元璋倒是心知肚明,一臉壞笑的站在旁邊瞧著齊衡。
而聽到齊衡詢問的依然,頓時鼓著腮幫質問道:“當初在黃崗城時哥哥不是說會來看依然嗎?為何過去了三年都沒有來看我?”
齊衡頓時笑道:“哥哥不是太忙了嗎?”
可依然卻用她那雙好看的小眼睛瞪著齊衡說道:“騙人!你都記得讓姐姐給你找漂亮姐姐,卻說太忙顧不上看我,我看哥哥就是忘了我了。”
聽到這話的齊衡頓時傻了眼。
一旁的朱元璋則立馬大聲的笑了起來。
想著依然口中所說的漂亮大姐姐,齊衡突然想到了當初朱元璋在離開黃崗城前往金陵城時自己對他提出的要求。
頓時一臉無奈的說道:“哥哥這不是也沒去看那漂亮姐姐嗎?”
聽著齊衡的解釋,依然仔細想了想後,似乎覺得也挺有道理。
皺了皺鼻子,做出一副大度的樣子說道:“算了算了,這次就原諒你吧。”
四周眾人瞧著依然這小人做出一副大人的姿態,頓時哄堂大笑起來。
齊衡揉了揉依然的小腦袋說道:“瞧瞧,都在笑你呢。”
依然卻道:“明明是在笑你!”
說不過的齊衡隻好笑著說道:“好好好,笑我笑我,行了吧。”
齊衡瞧著此刻依然在這三年中的變化,心中還挺高興。
曾經他每次看到依然那副乖巧怯生生的模樣,都覺得心疼。
如今的她終於是打開了心扉,開心了起來。
這說明在這三年間,馬秀英將她照顧的很好。
想到這裡的齊衡,不由的對著身邊的朱元璋投以感激的目光。
府內。
在簡單安排好了眾人的住處後,朱元璋便命令麾下所有將領來到了大帥府的大堂內。
這一次他非要將齊衡從安豐路境內調遣回金陵城,甚至不惜讓齊衡再次回歸到權力的中心。
目的非常明確,就是整頓吏治以及整肅軍紀。
而現在將所有軍中的將領召集在大堂之內便是這一切的開始。
而在聽到朱元璋的話後,齊衡其實也猜到了一些。
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年,在這三年當中,朱元璋都沒有一次說要將他調回到金陵城內。
而如今卻在這個時間節點親自前來安封路將他帶回金陵城。
可見必然是有其目的的。
所以在來之前齊衡便已經猜到了一些朱元璋的想法,如今聽到他要將所有將領召集到大堂之中,也就自然而然的猜到了一些可能。
為此,齊衡的心中也做好了準備。
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情,可能並不是那麽好做。
隨著朱元璋的帥令傳達到整個金陵城內,城內軍營當中的將領們也一個個聞訊趕來了大帥府中。
在所有將領都趕到了大帥府中後,朱元璋也從後院走到了堂前。
此時的大帥府大堂內,城中的文臣站在右側,武將站在左側。
甚至包括李善長以及還未入慕的劉伯溫也在行列當中。
時刻站在大堂之上的朱元璋,環視兩側的文武重臣。
隨即便在眾人面前說道:“自咱義軍造反起,咱們的隊伍當中,別加入了無數來自於五湖四海的兄弟,這些人當中,什麽樣的人都有,有的是打家劫舍的山賊,有的是盜賊出身。”
“但不管怎麽樣,自從他們加入到義軍後,便與咱們到處浴血廝殺,斬殺了無數的官兵,為咱義軍的今天,付出了很多。”
“有些兄弟甚至死在了半路上,還沒來得及看一眼咱義軍今日的盛況。”
“從前咱朱元璋只是一個副帥,隻想著帶領身邊的這幫弟兄們打拚出一番自己的天地,最起碼讓咱不至於餓死在路邊。”
“可是隨著咱打下來的江山、地盤越來越多,咱有時就在想啊。”
“你說咱們這些人拋頭顱灑熱血的與元廷作戰,到底是為了什麽?”
“可當咱這次去了安豐路一趟後,看到安豐路境內的百姓生活已經跟原來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吃穿不愁,咱這才明白了。”“咱義軍為的不光是咱們自個兒吃飽喝足,更是為了他們城池裡的那些百姓能夠吃飽喝足,過上安穩富足的日子。”
說到這裡,朱元璋突然沉默了片刻,然後又直勾勾的抬頭望著下方的所有人,神色變得有些殺氣騰騰。
“自從咱已經入住到金陵城後,這段時間以來大家都是怎麽做的?我相信自個兒的心裡都很清楚。”
“你們當中誰拿了百姓的東西,搶了人家豪紳財主的銀錢,劫了人家家中的女兒為妾。”
“是,咱知道這些大財主中,很多都不是什麽好人,可這中間就沒有幾個好人嗎?”
“咱就因為這些財主們當中有壞人就要將所有的財主給殺乾淨嗎?就要搶了人家的女兒做妾嗎?”
“從今天起咱告訴你們大夥兒,若這些財主豪紳們真的做了什麽錯事,天理難容的事情,就報官,讓官府懲處。”
“其余任何人不得再以手中的刀兵而去找這些財主豪紳的麻煩。在咱說了之後誰要是再做這樣的事,就別怪咱朱元璋不念往日的兄弟情分了。”
“當然大家也是第一次當義軍,第一次進入這金陵城內,咱做了錯事不怕,咱都是泥腿子不怕醜,咱認錯, 以後改掉就行了。”
“可是你們當中的有些人,卻仗著如今自己在軍隊當中的身份,竟然打家劫舍,強搶人家老百姓的女兒,吃飯不給錢!你們欺負那些財主我可以理解,但是你們欺負這些老百姓咱就不明白了,在這之前咱不都是被欺負的百姓嗎?”
“怎麽如今變了個身份後,也要學著那些元廷的官員們欺負老百姓?甚至有的人還當著咱的面殺了一個飯館子的老板!”
說到這裡,朱元璋一巴掌拍在了面前的案桌上。
憤怒的情緒充斥在臉上。
朱元璋平時是不太經常發火的,可如今生起氣來卻讓在場的所有人不敢抬頭。
哪怕是一些沒有做過虧心事的人,也都心生膽寒,不敢與其對視。
而此時站在左側將領後方的朱勇,聽著台上朱元璋所說的話,心中非常的清楚朱元璋口中的這個人就是自己。
此時的他,害怕的渾身發抖。
低著個腦袋根本不敢看向前方的朱元璋。
然而他的躲避並沒有任何的作用,因為朱元璋的目光已經朝著他看了過來。
大聲的呵斥道:“朱勇,給我出來!”
聽到這話的朱勇,渾身顫抖的來到了大堂中央,跪在了朱元璋的面前。
“屬下,屬下知罪,還望大帥,大帥開恩!!”
不僅僅只是朱勇,當日和朱勇一起在那飯館子當中為惡的一乾下屬們,也都跟在了朱勇的身後,跪在朱元璋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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