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如遊魂一般在外面遊蕩了一晚,第二天才回到學校。
看見他的那一刻,杜扁和小雅激動得差點抱頭痛哭。
他也終於知道,在自己沒帶手機跑出去的這一晚,學校安排了多少人去找他。
“狗兒子,你這下可真的是臭名遠揚了!”杜扁抱住白月,發狠地拍了幾下他的後背,“還好你回來了。”
“對不起……”白月低聲道。
“對不起個毛啊。”杜扁松開手,“別跟我說對不起。”
白月看著眼前兩人,杜扁還算好一點,小雅平日裡化著精致的妝,看起來青春靚麗,此時卻頂著兩個黑眼圈,一副衰樣。
這讓白月多少有點愧疚。
“走了,吃早飯去!”杜扁說道。
小雅打了個哈欠,她得先通知大家人已經找到了。昨晚因為白月的事,學校裡的好幾個領導找過她,現在她也得給他們一個回復才行。
“學姐,吃飯去!”杜扁說道。
小雅擺了擺手:“你們去吧,我得補個覺,年紀大了,不行了,唉……”
這道坎似乎就這麽邁過去了。
然而,日子才平靜了幾天,李雨雨忽然交給了白月一個超級大的信封。
“這是什麽?”白月問道。
“你先看。”李雨雨說道,“如果有什麽問題,可以打我電話。”
說完,飛速報出了一串手機號,而後便離開了。
白月一頭霧水地打開信封,抽出了裡面的東西。
只是看了一眼,白月便感覺自己像是遭受了五雷轟頂——這裡的東西不是別的,正是黎菲鳶的婚紗照。
他顫抖地摸出手機,撥通了李雨雨留下的號碼:“你為什麽會有這些照片?”
另一頭,李雨雨回復道:“她一心想和你白頭偕老,我不想她留下遺憾,所以提前讓她拍了婚紗照。”
“你怎麽知道……怎麽知道……”
“怎麽知道她會死,對麽?”李雨雨輕笑了一聲,“因為,人是我殺的。”
白月震怒,差點把手機捏碎,他強壓著心頭的憤恨,冷冷道:“為什麽你要這麽做?”
“因為我們所在的世界只是本源世界的一個分支,有時候我會想,我們是不是真實存在的呢?”
“這跟你所做的有什麽關系!”
“沒什麽關系啊,分支世界是為了保護本源世界而出現的,換句話說,我們都會死,早死晚死又有何區別,今天死的是黎菲鳶,下一個可能是你身邊的人,可能是我身邊的人,總有一天會是我們所有人。”
白月氣得半天說不出話。
李雨雨卻毫無所覺的樣子,繼續道:“你是不是很後悔那天沒殺了我,可惜啊,就算你殺了我,你也改變不了什麽,除非跟我合作,這樣的話,至少你身邊的其他人,或許可以多活幾天。”
“你……在哪裡?”白月問道。
李雨雨報了個地址,白月掛了電話,立馬朝著那個地址走去。
一路上,也許是因為情緒過於激動,他的意識在血海孤島與現實世界來回切換,走路也變得搖搖晃晃的。
葉殘化作黑霧人跟在他身旁:“你要去報仇嗎,果然,這種時候你需要我的力量。”
白月沒有搭理他。
葉殘晃到另一邊,繼續說:“我還可以讓你變得更強,想試試嗎?”
白月依然沒搭理他。
葉殘強忍著殺意,試圖用語言讓白月動搖,
但白月卻一言不發,直到他們來到李雨雨說的地點。 這裡是城郊荒田,附近村子裡的年輕人大多去城裡工作了,很多田地長出了雜草。
李雨雨並不是一個人,她帶著十來個手下,正在等候白月到來。
她可不想連個談判的機會都沒爭取到,就先被白月撕成碎片。
看見目標人物出現,她正想開口,白月卻不由分說地揮出黑暗的長鞭。
李雨雨給手下們遞了個眼色,手下心領神會,各自散開。
一個巨大的法陣出現在白月腳下。
“我既然敢讓你過來,自然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不如我們談談。”李雨雨說道。
談?有什麽可談的。
白月蒼白的臉上浮出黑色花紋,宛如鬼魅。
不知怎的,李雨雨有點心虛。她連忙定了定心神,繼續開口:“我們做這些,只是為了讓更多人能夠活下去。”
“那你自己怎麽不去死?”白月聲音清冷平靜,聽不出恨意與怒氣。
饒是如此,李雨雨也不敢放松警惕:“我的死,沒有意義。”
“你活著也沒有意義。”白月依然是一副平靜的模樣。
但他的身周,黑氣躁動,瘋狂湧向結陣的人。
李雨雨本以為自己做了萬全的準備,此時卻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手下們一瞬間被削成無數碎片。
她還沒來得及驚恐,白月已經站在她身前。
“你……”她顫抖著,畏懼著,說不出話。
葉殘在邊上慫恿:“她殺了你愛的人,不能讓她輕易死了。”
“當然不能,你有什麽好主意?”白月問道。
葉殘心中狂笑,宿主越是墮落,越是邪惡,他取而代之的可能性就越大。於是,他把自己能想到的所有血腥可怖的死法說了個遍——總而言之,他要讓李雨雨活生生感受生命一點點流逝,在極端的疼痛和驚恐中,死得連她家人也認不出她來。
他說了半天,見白月神情毫無變化,心裡一驚。
之前在月光遊輪的時候,白月就是出了名的聖父,難道面對殺死女朋友的仇人,他的聖父病還沒好嗎?
他想起白月曾經對他毫不留情出手,又覺得李雨雨拉的仇恨可比他的多多了,白月再怎麽聖父,也不可能會對她留情。
果然,白月微微彎起了嘴角:“你出的主意,都很好。”
李雨雨聽了葉殘說的各種死法,身體早已經抖成篩子,見白月對她伸出手,不管不顧地喊道:“我只是聽命行事,黎菲鳶本來早就該死的,我已經盡可能在她死之前滿足她的願望了,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我……她只會死得更早,更加痛苦!”
“你聽命於誰?”
“巫……巫家。”李雨雨撕心裂肺地喊道,“是巫家的人讓我這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