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靈車這麽近，別說星雲，連白月也覺得心裡發毛。

　　巫幽對這些倒是毫無感覺，他伸手在靈車上摸了摸，低聲道:“這裡裝過別的東西。”

　　“我不想聽這些。”星雲捂著腦袋，竭力幻想著這只是普通的麵包車。

　　巫幽像是沒聽見一般，繼續說道:“有殘留的靈力。”

　　“是背叛者?”白月問。

　　“不像……”巫幽微微皺著眉，不太確定地說道，“地之靈……難道是羋家?”

　　“什麽！”聽了這話，星雲之前的萎靡不振一掃而空，“你確定?”

　　早在一百多年輕，羋家家族式微，再後來，直接與其他家族斷了聯系。以至於其他家族都以為羋家已經斷了傳承。

　　當然，也有人認為羋家只不過是不願意再承擔責任，偷偷躲起來了。

　　無論如何，能夠把隱藏於世的羋家人找出來，都是大事一件。

　　星雲雖然不想待在殯儀館，但也知道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

　　“我從沒見過羋家人，所以無法斷定，這股靈力很微弱，不太容易調查。”巫幽說道，“還是得從那兩人下手。”

　　說話間，賊眉男和悍婦搬了一個箱子出來。

　　箱子的頂面沒貼膠布，白月放出一隻小小的黑紙鶴，讓紙鶴鑽進了箱子。

　　“裡面是衣服。”白月低聲道。

　　“他們偷偷摸摸地搬衣服做什麽?”星雲猜測，“這些衣服總不可能是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吧?”

　　白月驚奇:“扒死人衣服做什麽?”

　　“回收利用或者當二手衣服賣了吧，我聽說以前咱們這也有賣二手衣服的，但我出生以來從沒見過。”星雲說著，打了個寒顫，“他們總不可能是要把這些衣服拿去賣了吧?”

　　難怪趁著沒什麽人的時候過來！

　　“不好說，屍體被火化之前，往往會換上壽衣，也沒準是回收利用，做成別的東西，再或者——他們這麽做根本不是為了錢，而是為了掩蓋什麽。”巫幽說道，“我們跟上去看看。”

　　星雲使用了隱身符，拉著白月和巫幽跟在那兩人身後。

　　只見那兩人通過小門離開了殯儀館，走到附近一處水池旁邊。

　　賊眉打開箱子，把裡面的衣服拿了出來。

　　這些衣服並不是白月印象中的壽衣，而是普普通通的男裝。

　　這些衣服被扔在地上，賊眉男掏出打火機，似乎是想把這些衣服燒毀。

　　看樣子，他們確實是為了掩蓋什麽。

　　星雲手中彈出兩道金光，沒入賊眉男和悍婦體內，這兩人渾身一顫，倒在了地上。

　　“我先讓他們睡一會。”星雲說道。

　　白月發現，當有其他人使用靈力時，他的感知能力就會暫時提升。就在剛才，他察覺這些衣服有熟悉的跡象:“這些衣服是收集器。”

　　三人走到水池邊，查看這些衣服。

　　這些男裝的款式大同小異，而且皆是暗色。這一類的衣服不符合年輕人的潮流，看起來像是上了年紀的男人會穿的。

　　白月查看了一下這些衣服的標牌，都是一些沒聽說過的牌子。

　　“這些衣服不是同一個廠家，恐怕也不在同一家店鋪販賣，它們是什麽時候成為收集器的。”星雲不解道，“而且為什麽都是男裝?”

　　“星雲，前兩年你剛搬到星家別院時，說要把房子重新裝修一遍，那時候你要定製衣櫃，還非得拉著我一起，還記得吧?”巫幽問道。

　　“當然記得啊，你怎麽突然說起這個?”星雲不知巫幽這唱的是哪一出，“你準備搬家了?”

　　巫幽嘴角幾不可見地抽了一下:“你有沒有發現，那些有名的衣櫃品牌，大部分是找女明星代言的。”

　　“這不是很正常，我家裡的衣櫃都是我媽選的，而且她光要衣櫃還不夠，還要整個衣帽間，她一個人的衣服比我和我爸的加起來都多……等等，你的意思是?”星雲總覺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什麽，又不是非常明白。

　　白月則是恍然大悟:“這裡的衣服，經常會被人穿出去。”

　　作為收集器的衣服要滿足兩點要求:一是不能沒多久就被衣服的主人處理掉，二是衣服的主人經常會把它穿出去。

　　巫幽讚許地看了他一眼。

　　星雲指了指賊眉男:“他身上的衣服也是收集器嗎?”

　　“不是。”白月說道。

　　“星雲，你試試看能不能把他身上的殘念召出來，看看他是怎麽死的。”巫幽說道。

　　又要做這種事嗎?星雲僵著臉，雙手結印。不多久，一個半透明的人形從賊眉男的外套上鑽了出來。

　　“你是怎麽死的?”星雲問。

　　人形作出了一個高空跌落的姿勢。

　　看樣子，似乎是他自己從某個地方跳了下去。

　　“這件衣服是你的嗎?”星雲又問。

　　人形搖了搖頭， 消失了。

　　星雲歎了口氣:“這貨死了至少二十年了，我沒法讓他以這個形態現身太久。”

　　“這衣服是二十年前製造的嗎，看起來並不怎麽舊。”白月說道。

　　“誰知道呢?”星雲問道，“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

　　巫幽想了想，說道:“先回去吧。”

　　這地方比較偏遠，白月手機上打了車也沒人願意接單。至於這附近的傳送點，也同樣在較為偏僻的位置。

　　三人走了將近一小才走到城區范圍，打車去了商場，而後他們坐回星雲的車子，去了星家別院。

　　一進門，巫幽迫不及待地拿起沙發上的棉被，把自己裹成一個繭:“星雲，我要借住一晚。”

　　“臥槽，你先去把你摸過靈車的手給洗了！”星雲目眥欲裂，“不，你去把你整個人都給洗乾淨了！”

　　“不要。”巫幽懶懶道，“我不想動，而且，你的被子我用都用了，你明天把被子洗了不就好了。”

　　“明天……”星雲悲憤道，“我要把沙發、棉被還有你，統統扔了！”

　　他翻箱倒櫃，沒找到新的睡衣，於是拿了一套買來還沒穿的衣褲遞給白月:“白月，你一定不會和那傻子一樣的，對吧?”

　　這個點，白月回宿舍不方便，隻好也借住在這裡。

　　他接過衣褲，瞥了裹成繭的巫幽一眼。他想，折騰了這麽久，巫幽一定是真的到了極限了吧。

　　賊眉男和悍婦既然想燒毀那些收集器，他們一定是知道什麽的，要從哪裡查起比較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