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李海軍找向前進請假。
聽說是為了尋找住處,向前進很痛快給了假期。
李海軍拿著金條來到了丁家,在丁秋楠帶領下來了隔壁的徐家。
有了金條,又去了街道,換來了一張紙質的住房證明。
這個房子,至此,屬於李海軍所有。
“小李,家具我都帶不走,就給你留下了。”
“我收拾收拾,三天內給你騰房子。”
李海軍:“徐叔,不急的。”
“我也該走了,孩子已經等急了。”
“希望,以後還有機會重回故土吧。”
買了房子,接下來自然是要準備搬家了。
李海軍回家之後,幫著六丫頭一起打包,破家值萬貫,這年月可不行扔東西。
更何況,李海軍的家底頗豐。
累到癱瘓的六丫頭,躺在床上:“還真有些舍不得。”
李海軍:“我們自己買房子了,以後誰也趕不走我們。”
第二天,李海軍依舊請假沒上班。
他跑去幫李父收拾,家裡就交給六丫頭了。
李父這邊雖然沒多少好東西,徐家那邊家具也都齊全,但這些舊櫃子,床,桌椅板凳,就算不用也能劈了燒柴。
抽時間,李海軍又去買了新鎖。
當一切準備妥當,到了搬家的日子。
南易等人都想幫忙,李海軍給拒絕了。
“大家好意我心領了,但因為這麽點事,讓向前進抓住話柄,沒必要。”
七小子:“他還敢把我們怎麽樣?”
“食堂還不是得靠著咱們?”
李海軍:“話不是這樣說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去外面雇幾個人力車,也沒幾個錢!”
李海軍找到牛家兄弟。
“牛大,牛二。”
“李哥。”
雖然,李海軍不當官了,但牛家兄弟依然尊敬他。
這一點讓李海軍很欣慰。
“我要搬到外面去住了,廠裡住房緊張,你們雖然都是正式工人了,但也沒個房子。”
“我爸那邊空出來了,你們搬過去住吧,那邊地方寬敞點,媳婦帶著孩子來進城探望,也能有個住的地方。”
牛大:“李哥,謝謝您了。”
“有了李叔的房子,可是幫了我們大忙了。”
李海軍笑道:“空著也是空著,廠裡給你們分房之前,你們就先住著吧。”
搬家當天,李海軍雇傭了十輛人力三輪,一次性全部都搬走了。
就連一根螺絲釘都沒給,向前進留下,最後連燈泡都給擰下來帶走。
臨走前。
六丫頭看著結婚時候,做的吊櫃,鑲嵌的玻璃窗,還有粉刷的牆壁,感歎道:“這些都白白便宜了別人。”
李海軍拿著爐鉤子:“怎麽可能呢,你躲遠點。”
無情的爐鉤子,把玻璃窗給敲碎,滿地玻璃碴子。
粉刷的牆壁,李海軍也全都抹上了泥巴,全都是腳印子。
吊櫃也被砸稀碎。
玻璃窗碎了,窗外的冷風颼颼的往屋子裡灌,向前進怕是年前住不進來了,年前得好好拾到一番。
最後,李海軍把門鎖上,等離開的時候,鑰匙一扔。
再次向前進添把堵。
一行人浩浩蕩蕩來了新家。
李海軍每人多給五毛錢,大家夥幫忙把東西都給搬進屋子裡。
看著眼前寬敞明亮的房子,六丫頭滿心歡喜,因為比以前住的地方大了。
雖然不是樓房,但有上下水,跟樓房沒什麽區別。
李海軍把煤爐子引燃,大家開始重新歸置起來。
李海軍跟六丫頭一間屋子,兩個孩子雪兒跟小生意一間屋子,李父一間屋子,李金鑫也有單獨的房間。
四間房,正好分配了一家人。
只是多出來的家具有些難辦,徐家的家具成色也都很新。
不過李海軍還是沒打算把舊家具賣了,而是歸置到了一旁,準備劈了當柴火燒。
晚上在新家開了夥,燎了鍋底。
冰箱擺在了廚房裡。電視機擺在了客廳裡。
縫紉機放在了臥室裡,主要是因為這東西一年也用不了幾次。
洗衣機放在了衛生間的門口,房子那裡都好,就是衛生間小了一點。
李海軍準備等春暖花開的時候,衛生間一定要重新裝修一下,起碼得能洗澡。
晚上洗澡的時候,六丫頭是用洗衣盆給孩子們洗的。
洗完澡,小雪兒就跑到爸爸媽媽的臥室,不出來,說什麽都要跟爸爸睡。
惹得小勝利問六丫頭:“媽媽,爸爸為什麽不喜歡我?”
六丫頭:“誰說爸爸不喜歡你啊?”
小勝利:“可是爸爸從沒有摟著我睡覺。”
六丫頭:“那是因為姐姐是女孩子啊!”
“我們勝利是小男子漢,男子漢要讓著女孩子,以後你還要保護姐姐知道嗎?”
小勝利點點圖:“嗯,我是男子漢,我會保護姐姐的。”
為了不讓兒子感到失落,晚上一家四口擠在一張床上。
李海軍給他們姐弟講故事,小勝利化身十萬個為什麽,小雪兒不耐煩的凶道:“你別說話。”
小勝利癟癟嘴,不敢反駁。
沒幾天,李海軍下班回來,先去了丁家探望丁理兒。
然後再回家,他現在每天上班之前去丁家,下班之後也去。
因為他遲到早退大家都習慣了,所以他就能打個時間差。
只是今天回來之後,六丫頭明顯表情不對。
“你說,你是不是故意買這裡的?”
李海軍:“沒頭沒腦的,把話說清楚。”
他已經猜到了,肯定是六丫頭髮現了隔壁的丁秋楠。
果不其然。
六丫頭:“為什麽我們的鄰居是她。”
李海軍繼續裝傻:“她?她是誰啊?”
“你還跟我裝是吧!”六丫頭死死看著他:“別跟我說你不知道,我今天出去買菜,發現了隔壁的丁秋楠。”
李海軍一直都沒找到機會,跟六丫頭坦白,索性,這次就跟她開誠布公的談一談。
“跟我回屋。”
等六丫頭進屋之後,李海軍把門給關起來。
“媳婦,我先問你個問題,你想跟我離婚嗎?”
六丫頭等著大眼睛,不可置信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你這個花心的男人,你說,你是不是跟她偷偷好上了,現在嫌棄我人老珠黃了,就要拋棄我了。”
李海軍柔聲細語:“你這不是胡說麽,你自己照鏡子看看,你哪裡人老珠黃了,才二十多歲,正是風華正茂的好時候。”
聞言,六丫頭心裡美滋滋的,但臉上還是一副不依不饒的表情。
“你別給為打馬虎眼。”
李海軍:“媳婦,我愛你,你信嗎?”
六丫頭:“我信!”
可是他好模樣的說什麽愛啊,六丫頭的直覺讓她有了不好的預感。
“既然你知道我愛你,那請你原諒我。”
李海軍深吸一口氣:“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兒。”
六丫頭狐疑道:“你跟她真的·······”
六丫頭說不下去了。
李海軍點點頭:“是,我跟她逾越了。”
六丫頭瞬間崩潰,覺得李海軍背叛了他們的愛情。
“李海軍你對得起我嗎?”
“你對得起孩子們嗎?”
“我哪裡讓你不如意了,你背著我找別人······”
六丫頭癱在床上,嚎啕大哭!
李父聽到動靜,在外面敲門。
李海軍回應:“爸,我們沒事兒,你看好孩子!”
“媳婦,你別哭,也別鬧,這事兒是我做錯了,對不起你,是打是罰我都認。”
“你別再哭壞了身子!”
六丫頭,很想說離婚,但這倆字她就是說不出口。
她舍不得這個價,舍不得倆孩子,更舍不得眼前這個男人。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一直提防著,她們倆人是什麽時候搞到一起去的。
“你說,你們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李海軍決定毫不遮掩的跟六丫頭交代。
“你懷孕之後,我沒忍住。”
“她也說過,不會破壞我們的家庭·······”
李海軍把當初的事情,說了出來。
六丫頭明白了,丁秋楠這是趁虛而入。
趁著自己懷孕,不能滿足李海軍的時候,她可是真會找時機啊。
六丫頭心裡恨死了丁秋楠。
六丫頭哭著道:“你怎麽這麽殘忍,為什麽要告訴我,你就不會一直瞞下去嗎?”
李海軍真誠道:“媳婦,我要是一直瞞著你,才是殘忍。”
“你是我媳婦,我最愛的女人,要是一直瞞著你我良心上過不去。”
“我承認,當初是我沒堅守住,意志薄弱,可我心裡真的只有你跟孩子,我愛的人也是你。”
時間一點點過去。
六丫頭思慮了許久,她心亂如麻,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
擺在面前就兩條路,一,選擇原諒。
二,離婚。
可是她不舍得離婚,但又覺得難受,別扭,心裡堵得慌。
“李海軍,你怎麽打算的?”
“不管如何,我是不會拋棄你們母子,不會拋棄這個家的。”
六丫頭:“那她呢?”
李海軍:“我知道想讓你們當成一家人相處,你怕是做不到。”
“就當成陌生人吧。”
六丫頭突然想到,丁秋楠的孩子。
她眼睛眨都不眨,死死的看著李海軍。
聲音顫抖的問道:“她的孩子?”
六丫頭不斷心裡祈禱著,千萬不要是李海軍的。
只是偏偏事與願違。
李海軍:“這孩子雖然姓丁,但她是我的女兒。”
六丫頭心裡暗道:“丁秋楠,好手段。”
“連孩子都生了,這是想把我男人給捆住啊。”
可是李海軍你要能夠管住,自己的褲腰帶,哪會有這麽多的事兒?
說來說去還不是男人每一個好東西,人家勾引你,你就上鉤?
六丫頭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如果沒有孩子,讓李海軍跟丁秋楠斷了聯系,斷了關系,六丫頭為了這個家,為了孩子還是能夠忍下來的。
但現在有了孩子,就等於有了羈絆,這二人斷不清了。
“晚上你去跟孩子睡吧,讓我一個人靜靜。”
“好,但你千萬不要意氣用事,鑽牛角尖,也別想著離婚,我不想離開你。”
六丫頭一手扶著額頭,一手驅趕李海軍快點在她眼前消失。
躺在床上六丫頭,雙眼無神。
她不知道該如何選擇,家醜不可外揚,她還不能找人商量。
此刻的六丫頭感覺到了,孤獨,無助。
以淚洗面的她,無聲的哭泣著。
哭著,哭著,一直到哭累了。
李海軍這邊心也不平靜,知道凌晨才迷迷湖湖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他做好早飯,去看了看六丫頭。
臉上的淚痕清晰,枕頭巾也被她的淚水陰濕了。
看得李抗戰心疼極了,也內疚極了。
低下頭,親了親六丫頭。
六丫頭睜開眼睛,看到他之後,翻個身用背對著他。
李海軍:“吃飯了。”
六丫頭:“我不餓。”
李海軍:“你可以怪我,但不能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你要是不吃,那全家都陪著你挨餓。”
六丫頭騰地轉過身來:“李海軍,你無恥。”
李海軍想要扶她起來,六丫頭躲了開來。
“你別碰我,我討厭你。”
李海軍無奈:“好好好,我不碰你,你自己起來。”
和衣而眠的六丫頭,掀開被子就起來了。
坐在桌子上,心不在焉的喝了半碗中,就回去繼續躺著了。
李海軍決定,今天不去上班了。
媳婦這個狀態,他也沒心思去上班了。
李父:“你倆這是怎麽了?”
李海軍:“爸,過些日子再告訴你。”
“我現在心力交瘁,不想談。”
李父點頭:“你也不小了,你的事兒我就不過問了,但是你不許欺負我兒媳婦。”
“不然,我大嘴巴子抽你。”
李海軍讓李金鑫看著六丫頭,他跑到隔壁去了。
“爸爸·····”
李海軍親了親理兒:“理兒去跟外婆玩,我跟媽媽要說話。”
“秋楠, 我把咱們的事兒,告訴六丫頭了。”
丁秋楠猛然一愣:“你說了?”
“她什麽反應?”
李海軍把六丫頭的反應告訴了,丁秋楠。
丁秋楠想了許久。
“你先回去,過會兒我去找她談談。”
李海軍:“你現在去不是在刺激她嗎?”
丁秋楠搖搖頭:“解鈴還須系鈴人,我態度誠懇的給她道歉,或許讓她打幾下,出出氣······”
李海軍:“這樣行嗎?”
丁秋楠:“我是女人,我了解女人,只要我放低姿態,好好求求她,或許會有不同。”
李海軍一想也是,那就讓丁秋楠試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