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程奈還是第一次見到程津翻評論區一一去看網友回復的內容,她不解地坐在床邊吃葡萄,像是思考著事情張了張嘴但又沒有問出口。
糾結的思緒大約持續了將近一分鍾,程奈才對程津說,“哥,你是不是真的對薑遲有那意思?”
在看手機的程津頓了下,看向程奈,態度坦然地點了下頭。
程奈把最後兩顆葡萄一同扯下塞進嘴裡,“你還記得我之前帶回家的那個顧繁錦嗎?她也喜歡你來著,而且我覺得人家也挺好的。”
“薑遲長得好看,的確是你們這種年紀的男生會動心的類型,但是我總感覺她配不上你,她又沒有父母,那以後你們談戀愛別人問薑遲的父母是幹什麽的,她是哪裡人,你不覺得很尷尬嗎?”
在她的世界裡,喜歡是很重要,可是合適更重要。
喜歡並不能確認是完全互相喜歡,以後面對的也不能確保其中一個不會退縮,但是只要是合適,在別人眼裡就是郎才女配,能在一個基本的程度上減去外界對其的不良看法。
“沒考慮那麽多。”程津簡潔的回答。
空氣中靜了兩秒,他又說,“她就是最好的。”
程奈無語地翻了個白眼,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點什麽好,默了幾秒,她便問,“那你喜歡她什麽咯?“
“可能……可愛。”
香香軟軟的,確實是激起了他的保護欲,可是他的保護欲逐漸放大加重後,是想要完全佔為己有。
在外人眼裡或許她的原生家庭將她撕毀得支離破碎,可是在他眼裡,她貌似永遠都是最好的那個。
當他知道她想輕生的時候,他是真的慌了。
也許他們之間認識的時間並沒有一年半載,但是他那一刻無法設想失去她會是怎樣。
他心動了,可是並不確定那是真正的喜歡。
...
程奈在病房裡待了五分鍾之後張叔便提著在樓下買的飯菜上樓,考慮到程津也沒吃飯,他便多買了份。
薑遲的湯粥都是剛出鍋的,她舌頭上有傷,所以程津就沒提前叫薑遲起床,而是開了蓋子擺在桌面上放涼了些。
醫院的飯菜很清淡,口味是針對於病患的,程津面無表情的吃完飯,然後就繼續守在薑遲身邊。
大概是過了十分鍾後,護士過來檢查體溫,程津跟張叔出了病房回避。
張叔看了眼走廊盡頭窗外的天色,面色有些凝重的對程津說:“少爺要不您早點回去休息,晚點我給薑小姐找個合適的護工。“
程津毫不猶豫的拒絕,“不用,我留在這裡照顧她就行。”
“這……”張叔驚訝一頓,“夫人還在等你呢。”
“等會兒我會給我媽發信息,張叔你早點回去休息,年紀大了還是少點折騰的好。”
“好的,少爺。”
說完,張叔拿著車鑰匙乘電梯下樓。
程津往病房裡看了眼,出於禮貌地很快便收回了視線,他拿出手機打開微信編輯信息,剛準備個卓硯發去信息,卓硯的電話剛好打來。
他滑動接聽,將手機放到耳側。
“薑遲情況怎麽樣了啊,聽奈奈說好像舌頭縫了幾針。”卓硯著急的聲音從手機裡傳出。
程津微微垂了垂頭,“她現在情況好多了。”
隔著手機屏幕,卓硯緩緩歎了口氣,
“那就好,多好的一個女孩子啊,怎麽就想不開呢,這原生家庭注定是擺脫不了的命運,要是能看得開點哪裡會發生這種事情。“ “並非每個人都這麽樂觀的。”程津抬了抬頭,嗓音低啞地問,“媽,你有沒有認識比較靠譜的心理醫生?”
卓硯一聽,有些詫異,但很快她的理智迅速回歸,“你是想讓薑遲去看看心理醫生?”
好半會兒,程津才輕輕地嗯了聲。
她今天能把舌頭咬出血,做完手術就跑天台上,那明天呢?
她的行為很極端,更多的是她的情緒被壓積得有些久,然後便是在心理遭受創傷時情緒爆發。
當她坐在天台圍欄邊時就已經沒想著從天台走下,她內心是恐懼的,但她無路可走,必須得面對這失去所有的殘酷事實。
“我記得我以前有個大學同學她有個朋友是學心理學的,現在我跟她還有聯系,晚點我幫你問問。”
程津眉頭逐漸舒展開了些,像撥開雲層再次見到光明,“好。”
卓硯心裡對薑遲的原生家庭有些顧忌,語氣放緩像是在商量,“我聽你爸說咱們家公司最近跟宋家談合作,你爸看出了裡面有詐所以讓助理給拒了,但宋家不肯,往這裡送補品奢侈品什麽一大堆,我就想問問你,讓你問問薑遲,要不要把她的撫養權從宋夫人手裡拿過來,到時候我們以收養的名義讓薑遲在我們家住,聽奈奈說你喜歡人家薑遲,這一來二去的咱們也算一家人。”
還沒確認關系呢。
程奈把話往家裡一撒,就感覺他跟薑遲已經戀愛好多年似的。
不過想了想,卓硯也說的對。
“那我問下薑遲,聽聽她的意見。”
卓硯笑道:“行。“
通話掛斷後,程津收起手機再往病房裡看的時候,也只是見到薑遲坐起來抱著膝蓋埋頭的身影,而過來量體溫的護士早已不見蹤影。
他轉身走進去,拉開了點床邊的椅子,他隔著塑料盒感受著米粥傳來的熱感, 放涼有一陣子,熱度適中。
“餓了嗎,要不要先吃點東西?”
以為是護士過來的薑遲緩慢抬起頭,見是程津,她愣了愣。
她還以為他把她哄下樓人就走了呢……
捕抓到薑遲眸中一閃而過的錯愕,程津刹那間檢討了下自己,他低頭拆開一次性杓子外裹著的塑料袋,忽然想起了點什麽,視線便落在了卓硯托程奈帶過來的果籃和雞湯。
保溫盒保溫效果不錯,他往蓋子上盛了點放涼,用一次性塑料杓攪拌了下有些濃稠的米粥,隨後坐在薑遲身後往旁邊些的位置。
因為是冬季,醫院鋪床用的床單有點厚,坐上去有些軟,就是被子有點薄,不過在醫院的常溫溫度下並不影響。
程津兩手扣著薑遲瘦弱的肩往懷裡扯了些,然後用手輕輕地拍了下她屈起的腿。
薑遲有些疑惑,覺得自己現在有點像身患重病生活不能自理的重症患者,她又不是不能自己坐,縱然心中有覺得目前二人坐姿再有不適,她還是乖乖的伸直了腿。
程津身上並沒有穿大衣,而是件版型寬松的毛衣,她靠了有幾秒,後背便開始感覺到程津熾熱的體溫。
遊神之時,程津已經拿著塑料杓子舀著粥遞到她嘴邊。
薑遲反應過來,愣了愣,從程津懷裡抬起頭看向疑惑地看著他。
她模樣有些呆傻,但確實是可愛。
程津耐著性子,嗓音溫潤得像是哄,“張嘴,我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