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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風雲錄》39、魔幻中元夜
  七月是人間最繁忙的一個月份,尤其是七月十五這一天,既是佛教的盂蘭盆節又是道教的中元節,同時還是民間傳統的祭祖節日。這樣一來,不僅忙壞了和尚道士早早便準備起了各種法會,街邊上的商販也全都賣起了河燈、貢品還有香燭紙馬。

  僧道尼俗忙忙碌碌,所為的不過是碎銀幾兩。

  茶樓的生意與酒樓不同,越是節日往往便越是沒有生意,大家全都忙著祭祖誰有工夫跑來喝茶。可溫衡也並未因此偷閑,因為早在半個月前曹斌便邀請他來參加洛陽城裡的儺舞儀式。

  往年中元節的重頭戲分別是青龍觀的祈福法會和白馬寺的盂蘭盆會。今年因為上遊的渭水發生水災淹死了不少的牲畜和百姓,洛陽城裡的各界士紳便特意集資舉辦了一場為期一天的儺舞表演,意欲逐疫酬神,祈福禳災。

  以溫衡的性子他原本是不想來的,可架不住曹斌的一再要求,沒辦法,誰能拒絕一個一不高興胡子就會撅起老高的小老頭呢。

  真正的儺戲要等到傍晚才會開始,可鴻賓樓的酒宴卻是不到巳時便已座無虛席。作為洛陽城裡的知名人士,溫衡自然要和名流士紳一一寒暄,待迎來送往了一個時辰之後,一身疲憊的溫衡才終於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這是一張臨窗的席位,雖然不是正席,卻是整個宴會最適合往外觀瞧的位置。

  這是曹斌特意為他預留的位子,好讓溫衡可以用最舒服的姿勢看完整場儺舞表演,這便是他對溫衡的補償。

  如此枯燥乏味的場合,溫衡自然獨自前來,他以不讓謝峰在店裡偷懶為由,硬是把他也帶到了現場。可是他忘了很重要的一點,謝峰既非名人也非士紳,並沒有他那麽多的應酬場合。

  每當溫衡強打精神與人寒暄的時候,謝峰便在旁邊嗑著瓜子悠然看戲。短短不到一個時辰,整張桌上的乾果差不多全被謝峰一個人全給吃了。溫衡回到座位之後,看著面前猶如小山一樣的果皮碎屑,他忽然有些後悔為什麽要帶謝峰出來丟人現眼。

  可謝峰顯然並不在乎,他嗑著瓜子對溫衡說道:“瞧瞧人家鴻賓樓,都是做買賣的,怎麽人家這裡賓客滿堂,咱們那裡就常常連座位都坐不滿呢,你這個當老板的是不是也該檢討一下?”

  “我確實是該反省反省。”

  溫衡說著沒好氣的瞪了謝峰一眼:“有些夥計確實太過懶惰,我得考慮考慮要不要扣他一些工錢。”

  謝峰一聽,一張笑臉馬上便垮了下來:“老板,你這樣就沒意思了吧,怎麽動不動就扣工錢啊!”

  溫衡在臉上擠出假笑,嘿嘿兩聲促狹說道:“要不咱倆換換,你做我的老板,一樣可以扣我的工錢。”

  謝峰的俊臉垮得更甚:“算了吧,我可請不起你這樣的夥計……誒?那不是那誰家的那誰嗎!”

  溫衡聽得一頭霧水,順著他的目光往外看去,只見樓下的街上人山人海,都是等著看儺戲的平頭百姓,每個人都想搶個更好的位置,好離‘方相氏’更近一些。

  圍觀的百姓摩肩接踵,溫衡實在沒看出區別,便問謝峰:“你看見誰了?”

  可謝峰卻像是被什麽東西卡住了似的,就是說不出嘴邊的名字:“就是那誰……那個特別討厭的……特別煩人……特別難看……”

  一連說了幾個特別之後,溫衡試探著說出一個名字:“何勁?”

  “對對對對!就是何勁!”

  說出這個名字之後,

謝峰的臉上立時露出大便通暢似的愉悅神情,溫衡皺眉看了半晌,確認下面並沒有何勁:“這樣的日子,他應該在趙思維身邊聽命才對,怎麽會到街上來呢,你看錯人了吧?”  謝峰馬上拚命搖頭:“誰說他了,我才不要看見他呢,我說的是他女兒,做涼粉特別好吃的,長得很漂亮的,說話的聲音還很好聽的……”

  “何靜淑……”

  溫衡說完一扶額頭,頗為嫌棄的看著謝峰:“你還不到二十怎麽這記性就這麽差了!你師祖今年都一百多歲了,七十年前有人欠他銀子他現在還記得清楚著呢。”

  謝峰撓了撓頭:“何姑娘又沒欠我銀子,我記那麽清楚幹嘛。”

  溫衡這時也看見了人群中的何靜淑,她正守在街邊的一塊小平台上,那裡的位置比別處高些,剛好可容一人站立。她穿了一身銀紅衣裙,外套一件凝脂的比甲。給人一種既幹練又活潑的青春美感。

  他見謝峰一臉的傻笑便揶揄道:“少俠好目力呀,這下面少說怕是得有一千多人,你怎麽一眼就認出人家來了?”

  謝峰搔著腦袋想要解釋,還沒等他開口說話,一雙眼睛便瞪了起來,衝著窗外大喝一聲:“哪裡來的小子,是不是活膩了!說你呢,你給我撒手!”

  溫衡順勢回頭一看,只見何靜淑的身邊忽然圍上來幾個少年,看樣子是想搶她腳下的平台。盡管謝峰的嗓門極大,可外面的街上鑼鼓喧天,除了溫衡還有二樓的賓客幾乎沒人聽見他的怒吼。

  眼見何靜淑似乎要吃虧,謝峰想也沒想便飛身一躍跳下了二樓,身姿翩然如天兵下凡,忽然便當在了何靜淑的身前。那幾個少年嚇了一跳,也不知謝峰對他們說了什麽,那幾個少年竟頭也不回的四散跑了。

  下去容易上來難。

  謝峰原本想把何靜淑也一起帶回到鴻賓樓裡,可街道兩側擠滿了百姓,他們竟連挪動腳步也不能夠,無奈之下,謝峰便對著溫衡搖搖擺手,表示自己就在下邊待著不上去了。何靜淑看見溫衡也跟著擺手,也不知道她喊了什麽,惹得謝峰一個勁兒的翻著白眼。

  看著人群中的一對少男少女,溫衡微笑著搖了搖頭。

  斜陽西墜,溫衡這桌也已經陸陸續續坐滿了賓客,溫衡便不再關注下面的兩人,轉而去和同桌的賓客把酒談天。

  酒席開始之前,自然是曹斌代表洛陽士紳把酒致辭,說的無非是些祈福禳災的官樣文章,場中賓客頻頻點頭,卻把個溫衡給聽得昏昏欲睡。就在他百無聊賴的時候,忽然聽見遠處的街上傳來一陣喧鬧的之聲。

  抬頭一看,便見街道的盡頭正有一群披紅掛彩的鼓樂班子走了出來,隱隱可見後面還跟著一隊載歌載舞的遊行人群。樂手當中除了常見鐃鼓嗩呐,最引人矚目的便是前面牛車上的兩隻極為醒目的牛角長號,聲音蒼涼悠遠,即便此時的人們摩肩接踵,聽見這號聲響起的時候仍不免令人頭皮發麻。

  遊行的隊伍由遠而近,四個方相氏的身上披著穿熊皮,外罩黑衣下著紅褲,一手持戈一手舉盾,黑色的上衣罩住了頭臉,恐怖的面具被他們頂在了頭上,每個人看起來都仿佛有一個長長的脖子。

  方相氏走路的時候載歌載舞,每人身後都跟著幾個同樣載歌載舞的青衣小鬼。這是方相氏身邊的隸鬼,同樣的戴著古怪的面具,只是手裡沒有長戈厚盾,作為方相氏身邊的奴隸,他們只能輔助在主人身側,同時也是祈福禳災時的重要祭品。

  蒼涼的號角聲把人們的思緒帶回到遙遠的蠻荒,遠古的神祇方相氏率領著手下與諸方惡鬼慘烈廝殺。鼓樂聲中,一群隸鬼同時舉起手中的草人,兩個方相氏站在遠處口噴烈火,另外兩個同時伸出手裡的長矛,嗷嗷怪叫著撲向草人,長矛一刺,立時便有鮮紅的血水噴將出來,長矛一收,馬上又有方相氏口噴火焰噴向草人。

  那鮮血似乎是染色的火油,遇火之後便燃了起來。忽然一陣夏風吹過,代表災禍的草人便被神火燒成了火炬。

  風借火勢火借風威。燃燒的火星四處亂飛,落到附近的馬匹身上,立時便有轅馬長嘶一聲人立而起。

  人群中的騷亂由此而起,驚馬忽然四處亂撞,立時便有不少百姓被這驚馬撞倒在地。騷亂的人群猶如水中的漣漪層層散開,很快便波及到了何靜淑和謝峰所在的位置。

  人潮洶湧,謝峰只能勉力維持著自己的平衡,以此來保證身後的何靜淑不至於被擠下平台。正在此時,一直在附近維持秩序的何勁忽然站了出來。

  此時的何勁甚是威武,他挺身站在驚馬面前,踩著旁邊人的肩膀飛身一躍便上了馬背。驚馬原地人立而起,卻被何勁死死勒住了手裡的馬韁。

  “籲籲”幾聲之後,驚馬終於恢復了平靜。樓上的曹斌以及一眾官員這是也才放下了心。既然是祈福禳災的現場,弄出人命可是大大的不吉,看到了何勁的應用表現,趙思維便在心裡給他暗暗記下了一功。

  馬上的何勁也松了口氣,他正準備翻身下馬的時候,卻聽見人群中忽然爆發出一聲女子的驚叫。

  出聲的人正是何勁的女兒何靜淑。謝峰被她嚇了一跳,趕忙出言安慰她道:“放心吧,你爹沒事兒。他肯定沒有受傷。”

  何靜淑卻目光卻並沒有看向自己的父親,反而驚恐的看著鴻賓樓的方向,張大了嘴巴卻不能出聲。謝峰跟著抬頭一看,首先看到的是溫衡神情錯愕的臉孔,在往上看,卻見鴻賓樓的三樓正有一根長繩垂了下來,繩子的末端搖搖蕩蕩,另一個繩頭則正系在一個人的脖子上。巨大的拉力把他的上半身都扯出了窗外,在草人燃燒的熊熊火光映照之下,他正用突出眼眶的眼球無神的掃視著數千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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