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展的魔法沒有什麽恢宏的場面,只有一道瑩綠色的光,
雨點一樣,從威爾士·康斯坦丁這頭撒向了奴隸海那一頭。
在最前列的一眾奴隸被火槍製造的魔力衝擊擊殺前,
魔法的光電,及時的植入進了奴隸的身體。
此刻帶來的最醒目的改變,就是它們的外貌,
魔力使得它們的肌肉沸騰了起來!
一塊一塊的往外突刺,讓光滑的表皮有了棱角的模樣……
或者說是披上了皮質的鱗甲!
而這只是發生在一瞬間的事情。
這種程度的異變對戰況的影響是巨大的。
皮質鱗甲的突然出現,就意味著西葡聯邦火槍手的火槍將無法輕易的貫穿奴隸們的皮膚表層。
無處安放的勢與能隻可以被迫打碎這個異狀的鱗甲。
而往後的衝擊力,連阻緩奴隸們前進的勢頭都做不到。
不用質疑這種情況的真實性,
也不用質疑這種可以輕易打穿合金的昂貴武器,
它所製造出的傷害是等量的,是規范的,可以被計算出來的。
武器沒有變弱的情況下,鱗甲的強悍程度自然顯現出來了。
這樣無效的進攻自然無法維持住當下的局面,
毫無例外的,包圍網聯軍的陣線開始向前滲透了。
僅有的長矛魔偶是無法保證陣線牢固的,如此少量的精巧物件又拿什麽來擋住異變情況發生後的奴隸海呢?
連火槍都能夠擋住的鱗甲,又怎麽會在長矛的尖銳前受挫呢?
所以陣線的前移是正常的,
魔偶們成建制的被碾在地上也是應該出現的情況。
洞察戰場一切情晰的馬林切自然也注意到了包圍網聯軍奴隸們的情況,
她的應對措施目前來看只有兩個,
無視魔偶的損耗,停止的火槍手“空間置換”,讓他們在原本預定的地點重新列隊。
對這位指揮官而言,西葡聯邦前面的戰線基本就宣告破滅了,
她需要再後方重新集結部隊,重新的排列陣型。
利用被拋棄的魔偶和這一小段緩衝區域來爭取到寶貴的時間差,
最多五分鍾,包圍網的奴隸海就一定會出現在視野內,
換句話說,五分鍾之內,
西葡聯邦需要拿出一套“正面可以打碎奴隸鱗甲”的作戰方案,相對應的手段必須要囊括整個奴隸海,
可以適用於每一個被強化的奴隸,
他們具備嗎?
這個答案固然帶有疑問,可是對於馬林切而言並不是什麽難事,
在她眾多的後手裡,這種“突生鱗甲”的情況並不是那麽的棘手,
看上去可以讓“火槍手”們的進攻無效化,並不意味著真正的無法解決,
畢竟火槍的進攻方式分為“代表穿透的凌錐型”和“代表范圍的月牙型”
殺傷范圍更大的作戰方式無效化並不意味著穿透性更強的作戰方式一樣會無效化。
馬林切對西葡聯邦的研發團隊們有信心,對這群手持新式武器的“火槍手”們一樣投以信任。
一個奴隸變成了一個具有防禦性能的奴隸,
這並不是兵種上的改變,
它們代表的依然是步兵方正裡最基礎的作戰單位,
一碰就碎到需要“用點力氣”才能擊碎,
這依然無法改變它們看似靈活實則笨重的屬性。
馬林切真正擔心的是另一種被情報部門記錄在案的變化。
“極速型奴隸!”
它們在強化了全身肌肉和鱗甲的前提下,更著重的深化了自己腿部的爆發性力量。
使得它們的行動速度在“原本奴隸”的前提下,加快了自己的突進速度,
可以快到“眼球難以捕捉”的地步。
這是西葡聯邦情報人員多方調查後得出的結論。
這才是值得讓馬林切這樣一位征服者值得注意和多加思考的因素。
這是“步兵”與“騎兵”上的改變。
這是兵種上的進階,這種轉變使得原本處於職介劣勢的奴隸們,搖身一變成為了“火槍手”們最大的敵人。
在舊時代的歷史長河裡,早期的火槍手們最懼怕的不是排山倒海的人數,
他們畏懼的是鐵蹄踩在地面上揚起的灰塵。
從地縫裡上揚的塵埃裡,每一個機瞄後面的眼神裡都透露著對騎兵最大的敬畏。
高大的駿馬會夾雜著自己的重量,給騎槍和長刀賦予無與倫比的勢與能,
一隊訓練有素的騎兵,只需要在戰場上合適的時間,合適的地點出現,就會將一個成建制的軍隊衝散,
會像熱刀切開黃油一樣,
很快,很有效的切割開來。
分割開來的戰場只需要步兵方陣上去正義的圍毆就可以了。
現在的局勢就像上述描述的一樣,唯一不同的只是這支騎兵沒有坐騎,但是負責快速穿越在戰場上的單位卻比任何坐騎都要凶悍。
比起任何一個猛獸都要具有殺傷力和威懾力。
在具備以上優勢同時,它們的外貌還和一般被強化的奴隸沒有差別。
沒有任何明顯的第二特征,如果藏匿在奴隸海中會被它們的同胞所包裹,會被每一個實體觀察它們的人徹底忽視。
它們完全可以等到奴隸海逼近“火槍手”後,再做出進攻的舉措。
只需要稍微的拖緩“火槍手”們的進攻速度和轉移效率,
自然會有“烏爾班巨炮”和“奴隸海”來收拾結局。
不管是炮轟還是圍毆,都不是西葡聯邦可以承受的。
馬林切看著已經徹底被瓦解的防禦陣線,
最後殘存的魔偶們已經盡數被踩成零件。
奴隸海……真的像一道席卷天邊的浪潮,
這個浪潮沒有什麽規整的排列,沒有什麽整齊劃一的動作,每一個組成浪潮的單位都是大跨步的向前衝,
嘶吼著,呐喊著,咆哮著……
帶著難以統計的數量狠狠地撒向西葡聯邦僅剩的陣地。
接下來的這段稍短路程裡,每一個奴隸都要醞釀足夠的勢與能,藏匿好每一個真正負責作戰的單位,
它們需要陪同被強化的同胞走完這一段路程。
為了不被鞭撻的苦難命運,必須如此。
可悲的民族,不嘗試反抗,渴求壓迫者的慈悲。
同樣的,西葡聯邦也沒有拯救它們的必要。
馬林切身為征服者的“職業素養”不會對它們的而感到一絲彎毫,一絲都沒有。
她決定,先發製人。
魔紋再一次的閃耀起來,
那熟悉的侵犯感再一次的遍及全身,
在這具肉體上流淌的從來不止會是飽含鐵元素的紅色液體,
還有驅使魔法的真正動力。
這一次法則的亮相是以花紋的形式出現的,
在一眾“火槍手”的腳底下,都浮現出了奧古的魔紋。
這魔紋勾勒出來的花紋模樣像是一朵朵逆著開的玫瑰,重重疊疊的花瓣交錯在一塊,構成了華貴的花,
但又像是一個個星圖裡的漩渦,帶著星空獨有的神秘色彩,似暗淡,似星彩。
此時的西葡聯邦已經完成了隊列的重組。
在“復活模塊”的幫助下,沒有任何的戰鬥成員減員,
長矛魔偶大致損耗了三分之一,其中絕大多數損耗都是在部隊撤退的時候被迫損耗的,
這些精巧的魔偶,遠比看上去要堅挺的多。
現在整體的隊列是這樣的:
以二十名“火槍手”為主要戰鬥人員,搭配上兩倍數量的魔偶總計六十個單位,為一個完整的作戰單位。
六十人排成六列,以長矛魔偶“包裹住火槍手”為前提條件,成方正展開部署。
這種陣型不管是面對哪一個方向的敵人進攻都可以建立有效的防禦。
尖銳的長矛將整個方正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看上去像是一個炸毛的小刺蝟。
給人一種無從下口的感覺。
每一個作戰單位都對應“空間法則”的小旋——也就是逆著開的玫瑰或一個個小小星圖。
整個場地內有著上百個這樣的作戰序列。
化整為零嗎?
以個體的作戰序列, 來化解奴隸海海潮一樣的進攻?
像是堤壩前的杵在水裡的木樁一樣?
這顯然不合適。
面對自然災害和無意識且沒有顛覆戰場力量平衡的進攻還行。
畢竟無法突破魔偶們的長矛就無法對“火槍手”們造成殺傷。
敵人只能迷茫的避開尖銳的長矛,半強迫式的被逼進整個陣線的更深處。
這種迷茫的入陣只會被一個接一個的作戰序列所消磨掉體力和勇氣……最後在無數威脅的針對下將生命消耗殆盡。
但是奴隸海不同啊!
它是由無數被迫的奴隸組成的。
整個奴隸海就是一個臃腫的雜兵兵團,
裡面有步兵,仆役和騎兵。
沒有人知道裡面藏著的是什麽。
這裡面的每一個作戰單位都不會懼怕魔偶的長矛,他們有堅韌的皮膚和堅硬的鱗甲。
都是可以無視掉長矛的關鍵手段。
在這個戰場的另一角還有“烏爾班巨炮”,這種循規蹈矩的緩慢陣型就是最好的靶子。
火力驚人的巨炮可以輕而易舉將直布羅陀關隘給擊飛,那就意味著也可以將這片高地給犁一遍。
連帶著上面所有的西葡聯邦士兵一起,一同轟上天。
這顯然並不是什麽很好的結局,對整個西葡聯邦而言,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僅這個作戰序列而言。
這絕對談不上什麽優秀的方案。
優勢,看上去還依然在包圍網聯軍那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