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你可以。”
“乖女孩……”
空氣很安靜,不敢打擾。
江西則沒有絲毫的畏懼,神色認真肅穆,眼底卻閃現著悲切的情緒。
雙手摁著她的力氣很大,手指冰涼,如同寒冰。
透過衣裳,凍傷了她的肩肉。
容枝複雜的垂頭,睫毛顫個不停,盯著他一塵不染的鞋尖,忽然也覺得難受。
眼睛有些乾澀。
蜜嗓失落:“大哥,還能有其他方子的。”
“這是唯一的辦法。”江西則一愣,肯定的說道。
他研究了幾個月的時間,沒有其他東西能代替。
這是唯一的辦法。
那日,他能看到,容枝的脖頸上有喪屍的劃痕,但奇跡似的沒有半分痕跡。
別人看不到,可他不一樣,他的眼睛,能看到。
容枝她不一樣,她不會被喪屍病毒感染。
喪屍病毒對她毫無影響。
她是唯一,能做這件事的人。
江西則本來是打算過些日子再找她,誰料,今晚居然被容枝看到了。
索性,就把這件事與她告知。
容枝並不願意做這件事。
紅豔的嘴唇翕動了下:“江肆會怪我的。”
她並不是優柔寡斷之人,只是這件事,讓她難以接受。
江西則這般強大,只要她不說,這件事誰也不知道。
他可以活的好好的。
他也有權利活下去的。
完全沒必要,為了一群虛偽自私的人類,犧牲自己。
更何況,他是江肆的親哥哥。
如果她動手的話……
江西則摁住她肩膀的手稍稍用力,力氣大的讓容枝不適的蹙起了眉頭。
“容枝,自從我進入了國家的科研隊,我就是國家的人。”
“軀體是,靈魂也是。”
“我願為我的祖國奉獻一切,包括我的生命。”
“容枝,這是我的使命,你能幫幫我嗎?”
男人說的一字一句,皆是肺腑之言,氛圍肅穆,說到後面帶上了懇求。
狹長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她,像是必須聽到一個肯定的回答。
容枝沒回答,咬著唇,手指捏緊棉麻裙,難得的,她糾結了。
“我需要時間考慮。”
她撇開頭,沒看他。
江西則下了決心,要讓她答應,近乎用逼迫的語氣說道。
“容枝,我們沒有時間考慮。”
“方才你也看到了,我根本抑製不住自己內心的惡念。”
“很有可能,我下一個目標是江肆。”
語氣很是凶惡,沒在開玩笑。
容枝舔了下唇,掀起眼皮盯著她,像是做了決定一般,面色很淡,紅唇輕啟。
“江西則,你找別人吧,我做不到。”
“至於江肆,我會保護好他的。”
她自詡,自己不是一個好人,但江西則說的那些話,確實也觸碰到了她。
於情於理,她都下不去手。
江西則聽見這句話,像是被激怒了一般,手腕上的青筋暴起,猛地一下掐住了容枝的脖子。
輕而易舉的就將她從地上提起。
力氣很大,淡然不再,他面露凶意。
“容枝,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答應我!”
容枝繼續不吭聲,
沒有掙扎的意思,勾起唇,不屑的譏笑了一聲。 握住了他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開。
江西則力氣確實很大,但不是她的對手。
容枝握住了他的手腕,力氣大的讓他甩不開,她沉著臉,一字一句的說道。
“江西則,你威脅不到我。”
說完,她甩開了江西則的手,似乎有種逃避的情緒在,沒看他一眼,垂下頭,邁開腳步想要逃離這裡。
房間安靜的可怕,只有雨水夾雜著猛風傾盆而下的響聲。
江西則高傲的脊背彎下,像是被什麽東西壓著,讓他直不起來。
側臉被燈光打照,冷冽又森然,還帶著一股子決然。
容枝打開門,剛想要踏出去。
“撲通”一聲,她聽見了響聲,回頭一看。
江西則屈下了他高貴的膝蓋,跪在地上,頭低低的垂著,手指尖微微發抖。
清冽的聲音被風吹到了她的耳邊。
“容枝,我求你。”
“我知道這個要求很讓你為難,但我別無他法。”
“答應我,可以嗎?”
江西則沒辦法,這件事能做到的,只有容枝一個人。
他籌謀了很久,就差一個能夠幫助他的人。
如今被他遇到,不論是什麽方子,必須讓她答應,就當是他江西則自私,也罷。
容枝的心臟猛地一縮,盯著他,渾身緊繃,心臟縮的很緊,像是被什麽觸動了一般。
過了好幾分鍾。
江西則終於聽到,站在門口的她,輕聲答應。
“好。”
江西則抬起頭顱,清冷的臉,忽的,帶著笑意,輕笑了一聲。
那是心滿意足的笑。
容枝靜靜的看著,心底不知是什麽情緒在蔓延。
………………
雨夜晃了過去,容枝站在陽台上發呆,看著遠處的人群,不知道在想什麽。
江肆溫了一杯熱牛奶,走到她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
“姐姐,在想什麽?”
容枝扭頭看他,接過了那杯牛奶,輕抿一口,沒有回話。
昨晚的事情歷歷在目,回來之後容枝睡不著, 輾轉難眠,想了一晚上。
始終想不明白,是什麽,讓江西則有這般大的決心。
也想不明白,江西則為什麽願意為了別人,舍棄自己。
容枝不由得想起了之前的事。
她看那幾個小孩可憐,便去幫忙尋車,可那幫人卻在喪屍來臨之前,毫不猶豫的把她丟下。
人性醜惡又自私。
忽的,
容枝又怔愣了一下。
她想起了宋君何。
宋君何那時本可以跟著一起離開,可他還是義不容辭的留下來。
冒著被喪屍殺死的危險,堅定不移的下了車!
容枝驟然,又好像明白了什麽,可一深思,又覺得茫然。
江肆把她擁入了懷裡,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著她的肩膀。
聲音溫柔又細膩。
“姐姐,怎麽不回答阿肆?”
容枝回過神來,抬頭看他,不明所以的挑眉:“嗯?”
江肆低頭看她,情不自禁的,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吻。
好聽的笑聲從胸腔間彌漫出來。
“在想什麽呢,能把阿肆給忽略了。”
江肆臉上帶著笑,卻問的很認真。
他這人,有事沒事,總能為各種事吃點醋,像個妒夫。
容枝掀起睫,繃著一張小臉,神色認真,語氣緊張,呼吸都放輕了幾分。
“江肆,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不好的事,你會不會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