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然之間,她漂亮的瞳孔一縮,因為過於震驚,腳步也不自禁的往後退了一步。
昏暗的燈光之下。
江西則一身沒換下的白大褂,身材高大,一雙腿穿著黑色西裝褲,勾勒出緊致有型的腿。
黑色的碎發隨意的耷拉在頭上,頭髮絲不知曉是不是因為被偷跑進來的風吹散,慵懶而散漫的輕微飄灑。
他的皮膚很白,在這昏暗的燈光的打照下,更顯得病態。
一副金絲眼鏡,架在高挺的鼻梁上,狹長的眼睛深邃迷人,緊致的下顎線微抬起,露出了輕滑的喉結。
江西則一隻手掐住了一個女人的脖子,女人正在痛苦的掙扎,容枝看見,她脖頸上少了一小塊肉,汩汩的流著鮮血。
容枝神色一凜。
更是清晰的看清了江西則的面容。
藏在金絲眼鏡後面狹長的眼睛,森然而猩紅,目光幽幽的,盯著她。
容枝吞咽了一口唾液,因為是午夜,她身上隻穿著白色的棉麻睡裙,一雙粉紅色的拖鞋。
涼風打在小腿上,一股寒意從尾骨湧上全身。
頭皮一麻,容枝看了一眼那個女人,被掐的面色已經開始發青,掙扎的動作愈發的小。
江西則猩紅的眼睛微眯,透出一抹幽光。
昏暗的燈光令他整張臉半明半暗,情緒看不真切。
容枝呼出一口氣,舔了一下乾燥的唇,猶豫幾秒,上前了幾步。
“大哥。”
江西則並未失去理智。
他方才剛從科研室回來,在三樓樓梯口,碰見了這個穿著暴露,搔首弄姿的女人。
江西則隻當是沒看到,繞過她就走,但這個女人一直黏著他,像個狗皮膏藥。
身上穿的衣服幾乎是一扯就掉,一個勁的往江西則身上蹭。
風雨交加,戾氣猛地突破牢籠,江西則伸手掐住女人的脖子,抵在角落的牆壁之中。
玉白的脖頸將心底的惡念勾起,情不自禁的,眼睛猩紅著就張開了嘴,啃食,撕裂下一塊軟肉。
女人也是絕望,她只是個普通人,沒有覺醒異能。
本身對江西則芳心暗許,想要趁著今晚,勾引江西則,成為他的女人,就不用住在大棚裡,吃著野菜。
誰料,竟會這般!
江西則把嘴裡還沒吞咽的肉吐在女人的身上,松開了手。
女人無力的癱坐在地上,捂著胸口拚命的呼吸。
只是下一秒,她瞳孔猛然變大,黑漆漆的顏色順著眼球將眼白暈染,頭高高的昂揚,青紫色的經脈密布整張臉。
頭顱像是機器人的一般,僵硬的扭動。
尺度大的不像是正常人。
江西則回眸,薄唇勾起,金絲眼鏡的光泛泛,透著幾分陰冷。
輕笑了一聲。
女人的手臂不由自主的抬起,低低的吼著嗬嗬嗬,掰住自己的下巴,猛地拉扯。
她還有幾分清醒,低吼的同時,斷斷續續的傳出幾個字眼。
是:“救……我。”
下一秒。
砰!
女人竟然硬生生的將自己的頭從脖子上掰斷,黑紅色的血液噴湧在地。
頭顱滾落在地上,打了幾個轉兒,正立在地上,兩隻眼睛都是黑的,森然詭異的睜著。
軀體倒在地上,染了一地的鮮血。
江西則站在那,
鮮豔的血卻是半分不近他的身。 一地的紅,他雙手抄著白大褂的口袋中,面色清冷,好似與他無關。
除了打雷的聲音,再去其他,空氣靜謐,閃電連綿。
江西則低頭,輕笑一聲,邁著大步朝著容枝走過去,站定在她面前。
聲音與江肆不同。
江西則的聲線很醇厚,像是陳年釀造的美酒,醉人。
“跟我來。”
這句話說完,他就繼續邁著腳步拐彎徑直走。
容枝臉色有些白,再次看了一眼女人的慘狀,沒有猶豫的跟了上去。
江西則拿出鑰匙,打開了房門,走進去。
容枝緊跟其後,順手把門關了。
燈被打開,照亮了屋子。
光亮趕走了黑暗,將森然退卻。
江西則的住室是一間一房一廳的小型公寓,條件比容枝住的房子更要好一點。
他從廚房裡拿出兩罐啤酒,放在桌子上,拉開易拉罐,放在容枝面前。
力氣很大,溢出來了一些在桌上。
江西則仰頭抿了一口,將鼻梁上架著的金色眼鏡取下,放置一旁。
略有些疲憊的揉揉眉心。
容枝坐著,端起小抿了一口,有些話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問。
她垂下睫,沒吭聲。
風雨交加的夜晚,她們坐在一起,無聲的將整灌的啤酒喝完,氣氛不違和,也不尷尬。
容枝無言,捏著棉麻裙的一角,睫毛顫了顫。
江西則低啞的笑聲傳出來,在耳畔,明明是笑聲,可容枝沒來由的覺得心裡澀澀的,聽著怪讓人難受。
她聽見江西則輕聲說:“容枝,你沒什麽要問我的嗎?”
容枝纖細的手指動了動, 將視線移到他的身上。
問:“你沒有要跟我說的嗎?”
這話出乎江西則的意料,又是一陣輕笑。
笑意停止,他才緩緩開口說道。
“你很聰明,容枝。”
容枝沒反駁。
江西則看了她一眼,繼續說道:“病毒爆發那一天,我也被感染了。”
“只不過與喪屍不同的是,我依舊行動自如,有自己的思想,保持了人類的模樣。”
“一開始我也很疑惑,後來我才得知。”
“我竟是,呵……”
後面那三個字江西則沒說出口,只是無聲的說。
容枝看懂了他口型,那三個字是:喪屍王。
心驀然就靜了下來,怔怔的盯著江西則看。
男人的臉上快速的閃過一抹悲情,又好似那淒涼的神采。
“殺死喪屍病毒的藥劑一直沒研究出來,因為還差一樣東西。”
容枝望向他的臉,問:“什麽東西?”
江西則也盯著她,唇瓣緊繃,從嘴裡吐出幾個字。
爾後,又道:“我需要你幫我,容枝。”
這讓容枝神色一變,猛地站起來。
語氣不再冷靜,蜜嗓低啞極了。
“不行,我做不到。”
江西則站起來,伸手摁住她的肩膀,濃稠的眉毛輕挑。
聲音極淡,卻又不容置喙。
“只有你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