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就到了來年的七月,如容愛國所說,下旬便發了知青返城、高考改革的文書。
知青們興高采烈的收拾東西,紛紛回城。
平時擁擠的知青點,此時空蕩蕩的,隻留下容枝一人。
“等到九月份,我就帶你回京市。”
江宿摟著容枝,溫聲說道。
老丈人容愛國,前幾日寄了封信,問什麽時候回去,好準備房間給他們。
“好。”她應道。
江宿抓著她的手,捏了捏。
小知青被他養的好,下鄉這些時候,除了特別忙,其他時間幾乎都在拔草。
拔草一有花花的幫助,二有江宿,更是簡單輕松,加上江宿給她買了許多護膚的擦手,以至於她的手至今都是白嫩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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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瞬間,江宿跟容枝一同參加了來年的高考,皆考入了大學。
江宿要強,一邊上學一邊在外嘗試創業。
一開始容愛國並不同意,認為有風險太大。
但好在江宿對市場方向的足夠了解,加上專業知識夠硬,只是短暫的一年,就成功的創建了一家小型的房地產公司。
江宿腦子聰明,轉的快,幾乎是哪個產業賺錢他都能迅速的去參一腳。
短短幾年時間,江宿的公司一躍走在京市的頂端。
公司做的大,處理的東西也就越多,以至於江宿早出晚歸,沒空陪容枝。
容枝還在就讀大四,而江宿為了把精力放在公司上,草草就結束了學業。
兩人在讀大二的時候就已經扯證結了婚,由於兩方都沒有什麽親戚,所以邀請的人不多。
但江宿禮給的很足,這讓小區有女兒的人家都十分羨慕。
容愛國也已經退休,如今待在家裡,溜溜狗,逗逗貓。
由於怕容愛國孤獨,兩個人並沒有搬出去住。
這可又是把小區的老人給羨慕死了,都說容愛國找了個好女婿,享福咯!
這天,容枝把東西收拾好,抱著幾本書,下樓梯,打算回家。
“學……學姐,我喜歡你,你能做我女朋友嗎?”一個白襯衫,搭配西背帶褲的靦腆男生,手裡捏著一封粉紅色,還畫著愛心的信,滿臉通紅的問。
他個子不太高,估計只有一米七,比容枝高了小半個頭。
許是第一次向女生表白心意,緊張的滿頭大汗,眼神都不知道該看向哪裡。
容枝穿了一件淺紫色的襯衫,搭配一條黑色高腰的百褶裙,到膝蓋的地方,一雙圓頭小皮鞋,長款的花邊白襪。
她是長直發,隨意的披在背上,用一個珍珠髮夾別著。
白瓷的小臉精致漂亮,臉上帶著禮貌性的微笑。
“不好意思,我已經結婚了。”
小學弟失落的啊了一聲,站在容枝背後的鐵門處,有幾個男生做著誇張的表情,小聲的說著什麽,看口型,小學弟沉吟,應該是:騙你的。
小學弟眼前一亮,又道:“學姐,我喜歡你很久了,一直都有關注你。從未打聽到你結婚,你沒必要為了拒絕我而撒謊,而且,我是真心喜歡你,想娶你做娶媳婦。”
小學弟挺喜歡容枝的,在學校演講,容枝站在台上侃侃而談,自信大方的模樣,深深吸引到了他。
容枝笑了笑,伸出自己的右手,無名指上戴著一枚金戒,
款式很好看,是花邊的。 “學弟,我真的結婚了,你看,這是婚戒。我還有事,先走了。”
“學姐。”小學弟似乎有點委屈,伸手攔住了她。
“你就不能考慮一下嗎?”
陪他一起來的幾個男生都在後面看著,要是他直接被拒絕,怕是也會被嘲笑。
小學弟朝著容枝賣了個萌,眨了眨眼睛。
小學弟屬於萌系男孩,大大的眼睛,白皙的皮膚,嬰兒肥,看起來屬實挺可愛的。
容枝收斂了笑,橘紅色的光影撲過來,在她臉上留下了殘影。
“學弟,你這般糾纏著實讓我困擾,或許我老公看了還會吃醋。”
容枝看向小學弟身後,一個寬肩窄腰,穿著一身黑色西裝,面容俊朗的男人,沉著臉走來。
江宿今年二十八了,少了青澀,多了幾分男性的成熟。
俊美絕倫,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漆黑的眉眼冷如寒冰,久待商場,周身也多了幾分冰冷的氣息。
他走到容枝面前我,不動聲色的把小學弟給擋住,將人輕抱了一下,眼中瞬間柔情一片,聲音低緩。
“媳婦兒,我們該回去了,爸在家裡已經做好飯了。”
“嗯,走吧。”容枝輕應。
江宿牽著她的手,看向小學弟又是涼涼的眼神。
嘖,敢跟他搶媳婦?
小豆芽!
小學弟滿臉失落,這就是學姐的老公嗎?
抬頭間,被他的眼神嚇得一滯。
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江宿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小心翼翼的,走的很慢,拉著容枝走。
待人走去,小學弟幽幽歎了口氣,幾個男孩子走過來,先是嘲笑了一下,再安慰。
“我們小知青魅力真好,都結婚了還招蒼蠅。”
容枝想了想,說:“前幾天還有人找你問聯系方式,爸都告訴我了!”
前幾天容愛國跟江宿一起去菜市場買菜,被要了電話號碼。
容愛國一回去就偷偷摸摸的跟容枝打小報告。
江宿:“我沒給。”
“我也沒接受,所以你不要生氣了!”
容枝氣鼓鼓的,說道。
這人,就是愛抓她小辮子,用著生氣的理由不知道哄著她做了多少醬醬釀釀的事。
江宿失笑,舌尖抵住了後槽牙。
嘖,小知青變聰明了。
“好了,我沒生氣。”江宿從她手上把那幾本書接過,用一隻手拿著。
“嗯!”容枝點頭,鹿眸彎彎。
江宿看向她,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見她的模樣,勾起唇,道:“我們小知青,真是哪哪都好。”
容枝表情一怔,朝著他嫣然一笑,語調慵懶,聲音軟軟的。
“我們江宿也很好!”
天空好似被火了燒了,被一片橘紅色的光亮暈染,有些雲絮被染成了粉色,有些依舊保留著白,在空中浮動。
兩道人影愈發的遠,只能看清那麽一點點的身影,直至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