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枝抿唇,不太明白他怎麽了,糾結再三,扯了扯他的衣擺。
小手碰了下唇,小聲的問:“皇上,我能出宮嗎?”
君祀一怔,反手握住她的手,冷著臉,道:“你想走?”
他臉上的陰鬱閃現,有股駭人的氣息。
放松的眉眼此刻緊皺起來,冰冷的唇緊緊抿著。
力氣很大,捏痛了她。
嬌嬌的皇后瞬間掙扎了下,眼睛蒙上了一層霧氣。
“你捏疼我了。”
他沒松手,眼神凶狠。
容枝眼眶一熱,水滴滴的淚珠仿佛下一秒就要掉下來。
君祀松了手,看著那被捏紅的手腕,沒吭聲。
心想,真是個嬌嬌。
容枝癟著嘴,小臉疼的皺在了一起。
眼睛紅紅的,像隻兔子。
動了動手腕,似乎有些疼。
皺巴巴的小臉,滿是控訴的瞪了他一眼。
他又握住,一臉別扭的給她揉揉。
語氣不自然的道:“不疼了。”
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她,還是安慰自己。
“為什麽想出宮?”
見她沒有開口說話的打算,君祀張了張嘴,問道。
容枝快速的抬頭望了他一眼,沒說話。
她想,出宮見見世面。
想去滿春樓,長長見識。
先前一直被爹爹管著,找不到時機。
而這后宮過於清冷,她才萌生了出宮“見世面”的想法。
君祀沒聽見回答,壞心思的又捏了她的手腕一下。
嬌氣的小人一陣痛呼,眼睛又是一熱,仿佛盈了一汪秋水。
“不能說?”清冷的聲音傳入耳畔。
她鼓鼓嘴:“嗯。”
見她回答了,他還是不高興。
臉色絲毫沒有動容,陰鬱還加深了一些。
“皇上,可以嗎?”容枝小心翼翼的問,眼睛濕漉漉的,看上去可憐巴巴。
若是他還不答應,那她就不問了!
容枝悄咪咪的下定了決心。
君祀看了容枝一眼,雙手突地摁住她的肩膀,湊近,額頭低著她的額頭。
聲音慵懶渾厚,帶著一絲勾人的意味。
容枝小臉一片通紅,顧不上哭了,眼睛眨啊眨的。
“把我哄開心了,就讓你出宮。”
“那你如何才會開心?”容枝問。
他似乎深思了一會,緩緩道:“討好我。”
君祀垂頭,迅速的親了她一口。
惹得容枝又是一陣害羞,猛地站起身來,聲音緊張,鹿眸滿是無措:“孟浪!”
她左右晃了一下,心跳一直在加速,砰砰砰的,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來了。
君祀勾唇,淡淡一笑。
起身握住了她的手,還故意在她手心勾了勾。
“皇上!”她嬌嗔道。
笑靨凝羞,仿若湖邊上的朵朵睡蓮。
君祀沉聲,問道:“你可以好好想想,如何討我開心。”
他語氣認真嚴肅,似乎很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容枝一凝,小臉上滿是茫然,大大的鹿眸,轉了轉。
她咬唇,實在想不到君祀喜歡什麽。
便說:“你喜歡什麽,只要我有,都給你。”
君祀暗淡的眸乍然閃過一絲光亮,隨後又像是想到了什麽。
悶聲道:“沒有。”
容枝苦惱了,又想起了什麽似地,道:“那我替你納幾位妃子,讓她們陪你?”
此話一出,周身的氣息都冷了幾分。
開的正豔的玫瑰,君祀覺得,也不過如此,一點都不好看!
容枝垂眉,脖頸好像有一縷涼風,伸手把衣裳掩實了一些。
他沒說話,好像還生氣了。
容枝抽了抽鼻頭,眼淚又要盈出來了,泫然欲泣,掛在眼中。
“皇上,你生氣了?”
君祀淡淡的瞟了她一眼,呼吸一窒,眉頭皺的又深了些。
白皙修長的手捏緊了些,盡力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凶。
“嗯,有點。”
容枝一副,我就知道你生氣了的表情,看著他。
委屈的癟癟嘴:“皇上,您……”
話沒說完,就被君祀打斷。
“可以叫我名字。”
容枝驚了,鹿眸瞪大,惶恐的眼淚都掉下來了。
難不成,皇上是想給她定個以下犯上的罪名?
這!
這昨日才濃情蜜意的喊她嬌嬌寶貝,今日就想砍她頭?
容枝一臉悲憤,眼淚嘩嘩的掉,伴君如伴虎,這句話果真沒錯!
君祀一愣,這是,感動的哭了?
這般一想,他眉眼帶笑,可惜他習慣了面無表情,這番勾起唇角,倒顯得有幾分,猙獰。
容枝一垂頭,泫然欲泣的說道:“皇上,你若不願納妃,臣妾定不強求。”
“嗯,不納。”君祀伸手,想揉她頭。
卻被躲開了,虎軀一震,手僵硬的收回。
瞧這她臉撲紅紅的,暗道,嬌嬌這是害羞了,那他收斂些。
身嬌肉貴的容枝,見君祀突然伸手,以為要打她。
心裡一難受,咽淚妝歡,我見猶憐。
這是惱羞成怒了嗎?
看來,日後她得在小心些。
恰在此時,一個穿著淺粉色衣裙的奴婢端著茶水而來, 叫杏兒。
杏兒垂著頭,小心翼翼的把茶水放好,又對著君祀行了禮,面含羞意的邁著小碎步退下。
卻不知是不是過於緊張,腳一滑,托盤直直的砸在了容枝身上。
容枝悶哼一聲,倒不是有多疼,而是太過突然,被嚇到了。
杏兒顧不上疼,連忙跪在地上請求恕罪。
君祀皺眉,把她拉到身後,聲音隱含著怒氣:“來人,把她拉下去給朕砍了!”
“皇上,求您饒奴婢一命。”杏兒跪在地上,磕著頭,過於緊張,感覺不到疼痛,額頭磕出了血也不顧。
只是幾分鍾,地上也染上了猩紅。
幾個侍衛提著刀進來,一人一邊,把杏兒架起,業務極為熟練。
容枝嚇得驚容失色,頻頻後退了幾步,單薄的身子仿佛下一秒就會暈倒。
臉白的不像話,淚水在眼眶中不停的打轉,烏黑的長發也跟著飄動了下。
她害怕極了,弱弱的說道:“你……又要殺人……”
聲音帶著一絲脆弱,像個易碎的陶瓷娃娃。
君祀怔愣住了,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低著頭解釋道:“我沒有殺人。”
尊貴的帝王向一個柔弱的女子低下了高貴的頭顱,這讓侍衛們不敢置信的面面相覷。
侍衛一:還殺嗎?
侍衛二:殺了吧。
侍衛三:等等吧。
侍衛四:眼觀鼻,鼻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