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眼看鼎已經如此老實地說出了這些情況，麻美和曉美焰再度對視了一眼，然後不約而同地點點頭。　　接著，麻美重新開口了。

　　“不瞞前輩，麻美這次對您試探調查，不僅僅是因為個人感興趣，也是受了……所托”麻美食指朝上虛指了一下，“畢竟觀測到這種‘異常現象’的人，並不僅僅是麻美一個人。雖然尚未造成很大的損害，但是那邊畢竟也有些擔心……”

　　“沒關系的，這很正常。”鼎倒是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畢竟他們也是職責所在嘛。”

　　麻美帶著微笑輕聲陳述。

　　“畢竟您也曾是為國家立下過功勳的，所以如果沒有必要的話，那邊也不打算對您采取什麽激烈手段。又因為這次我正好要回老家，所以他們就乾脆委托我來調查一番。您剛才所陳述的，麻美稍加記錄一下然後寫一份報告呈送給那邊，應該就沒事了吧……”

　　“哦，是這樣啊。”鼎一揮手，三人的茶杯重新續好了茶。“沒關系喲，盡管寫吧。”

　　“不過……這還是有點傷腦筋呢！”麻美突然歎了口氣。

　　“什麽傷腦筋呢?”

　　“前輩，我到底該怎麽寫這份報告呢?總不可能把我們的身世和秘密都寫出來吧?”麻美又笑了起來，“至少我可不想寫出那些來……”

　　“這樣啊……”得知麻美的顧慮後，鼎也皺眉沉吟了一下，片刻後眉毛重新舒展了開來，“乾脆你就這樣寫吧，就把我對這種現象的解釋寫下來，至於具體的來龍去脈全部隱去，隻當做我沒說就行。如果覺得內容太單薄，你還可以寫下自己的猜測，比如‘修習術法時失控暴走造成信息紊亂’之類的……”

　　“這樣也不錯。”麻美同意了。“就按您說的寫吧。”

　　然後，眼看已經達到了目的，麻美就陪著鼎重新天南海北地說了一通，然後暗地裡給焰使了個眼色，兩人一起起身告辭。

　　“就要走了嗎?”鼎顯得有些不舍。“再多呆一會兒吧。”

　　“如果可以麻美當然想再玩一會兒，只是現在還有些其他事……不過您放心，以後麻美自然還要常來拜會您的，只怕到時候您還厭煩了呢……”麻美訕笑。

　　“油嘴滑舌的小丫頭。”鼎又是一笑，然後輕輕一揮手。“唔，再見吧。”

　　一瞬間，圖書室的門自動打開了。兩人再了鞠躬，才輕步走了出去。

　　直到確定已經走出來了很遠之後，麻美才放下了恭恭敬敬的架子，毫無形象地用手輕撫了下額頭，擦了擦不存在的汗滴。

　　“哎呀！剛才真是讓我緊張地半死呢，生怕她就那麽翻臉了！”

　　“她道破我們的時候，確實也讓我緊張了一會兒。”曉美焰的語氣還是那麽毫無波動。

　　“你可沒看見，當我故意拿那個問題去試探她的時候，那一瞬間她的表情……”麻美仍舊心有余悸，“那一瞬間，我感覺自己就算突然被烈火焚身也絲毫不足為奇……哎喲總算她沒動手！”

　　“至於那麽緊張嗎?”曉美焰有些訝異。“這位前輩的脾氣看上去很好的樣子啊。”

　　“脾氣再好也是個魔女，我們的那些前輩你還沒見識夠嗎，哪個是能夠輕易招惹的啊?我真傻，居然還自己主動跑去惹她……”麻美還是有些後怕。

　　“還好沒出事。話說魔女中有這麽好說話的，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也許最初不應該去找貝倫卡斯泰露而應該去找她也說不定……”

　　“好說話?”麻美突然笑了起來。

　　“嗯?”曉美焰看著麻美，“怎麽了?”

　　“那位前輩好說話倒是不錯，但是……”麻美的笑容中帶著一絲疑慮，“我敢斷定，她肯定還有些東西瞞著我們。而且，從她說起故事的時候，你不覺得還有很多隱情沒說嗎?”

　　曉美焰思考了一會兒。

　　“你這樣一說，我也覺得好像有些……”

　　“我也不知道具體還有哪些東西瞞著我們，不過既然她不肯說那也不好去追問咯。而且，看她的樣子，似乎也不像是對我們有惡意的樣子，我們又何苦去尋根究底?老實把她說的情況隨便寫個報告糊弄給那邊算了……”

　　曉美焰眉毛緊緊地皺了起來，既是對狀況的思索，又帶有一種對深入思考的倦怠和厭惡。“你們老是把事情搞得這麽複雜……”

　　“抱歉……我們不要管她的事了。反正現在該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再深究下去，我可不敢保證那位前輩還能不能這麽和顏悅色……如果真惹得她大發雷霆那就糟糕了。”麻美突然有些懊惱，“下次我再也不會為這種於己無關的事情出力了，一不小心就差點要送命啊！”

　　“說得你好像真是為了誰才去試探的一樣。”黑發少女略帶鄙視地掃了麻美一眼，“還不是因為你自己也好奇。”

　　“喂！你是站在哪一邊的?”

　　“反正不在你那邊。”

　　“呸，你現在不就站在我身邊嗎?”麻美反駁，“手還跟我拉著呢！”

　　“……”

　　“不要捏臉啊！話說動口輸了就動手，這種沒品的事是誰教給你的啊！”

　　“你教的。”黑發少女冷視著面色有些發紅的金發少女。“當時你總是強調過動手有用的話就千萬不要多浪費唇舌。”

　　“…………”麻美有些窘迫，“如果現在我說那是我錯了，可以嗎……”

　　“……”

　　“……都說了不要再捏了！”麻美喊了出來，“還有，在這種時候用能力是犯規啊！”

　　“……”

　　“好啦好啦我認輸啦！”麻美舉起手來。“別鬧了。”

　　“你知道就好。”口吻還是如此冷冽。

　　然後，麻美聽到了細若蚊呐的一句，“其實那一下我也很擔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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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用這種表情說出這麽讓人害羞的事情啊！”麻美大聲吼起來，然後不禁自己都笑了起來。

　　曉美焰也繃不住臉了，微笑了起來。

　　鬧得差不多了之後，麻美重新抬起頭來。

　　“我們回家吧。”

　　無論是原著裡還是現在，曉美焰都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積累著莫可名狀的壓力。所以麻美一直想方設法逗她開心，這種裝傻賣萌的事兒最近也不知道幹了多少，雖然老套，但是曉美焰出奇地愛吃這一套，所以麻美也樂此不疲地幹了下去。

　　看著她逐漸開心了起來，漸漸地有了本應該有的笑容，麻美不禁也暗地裡感到十分欣喜。無論如何，她都只是個十幾歲的少女啊……難道不應該是無憂無慮地生活著嗎?

　　曉美焰也看著麻美。笑容雖然已經褪去，但仍舊在那張蒼白的臉上留下細微的紋路。

　　“嗯，我們回家吧。”

　　兩個少女就這樣手拉著手，沿著巷道背對著夕陽往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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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毫無疑問，兩人口中的家就是巴家的宅子。

　　這座豪宅自從麻美離開之後，除非安排人定期來清掃，平日裡從未有人來過。所以回來之後，麻美就帶著曉美焰生活在這裡。

　　初次來的時候，曉美焰還有些拘謹，不過呆了幾天之後，她也就習以為常了。不過……就算已經有些習慣了，她仍舊對麻美的某些生活習慣頗有微詞。

　　“不要趴在床上吃東西玩遊戲啊！弄髒了怎麽辦?！”一邊說，一邊激烈地摁著手柄，仿佛對它有什麽深仇大恨。

　　“弄髒了再買一套不就是了……”麻美絲毫都不在意，“反正叫我從這麽舒服的床上下來是不可能的……哎呀差點就被你打死了！”

　　秉承著宅的天性，再加上又不缺錢，所以麻美自然也耗費了偌大的心力去讓自己過得舒服。特別是這張定製的大床，更是讓麻美每次躺上去就再也不肯起來。

　　“哼！”曉美焰帶著殘忍的笑容。“你去死吧，慘烈不堪地死去吧！”

　　回到家中之後，麻美自然將自己鄭重保存的收藏品好好炫耀了幾次。初時曉美焰還很不以為然，不過麻美“引誘”了幾次之後，她也沉入了邪道……

　　“去死吧去死吧！”坐在床頭緊盯著電視的黑發少女，臉上充滿緊張，口中在不斷自語。“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麻美一邊注意著遊戲中人物的動作，一邊偷瞟著旁邊少女那投入的表情，和略帶刺激的笑容。一時間心頭卻有異樣的滿足。

　　我會把更多，更多，更多，更多的笑容還給你的，你等著吧！

　　“哈哈哈哈哈哈！我贏了！”隨著麻美使用角色終於不支倒地，黑發少女欣喜地將手柄拋到一旁歡呼起來，比起勝利的手勢，甚至顯得比自己打贏某一次戰鬥還要開心。

　　也許，確實更加值得開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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