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個人凌空飛起,在空中翻滾一周半旋即落下,砸到一張木椅一個花盆之後掉落在地,又在地上滾了幾圈滾到了牆角這才停下。
那人躺在牆角,身子扭曲成一團,半晌,痛苦得呻吟出聲。
楊子驊昂著頭,神態高傲,他保持著單腿高舉的姿勢,過了一會,方才慢慢放下。
“砸!”
他揮了揮手,嘩地一聲,將打開的折扇扇面合上。
一乾人從他身後魚貫衝出,衝進屋內,大肆打砸起來。
不一會,那些反抗的人就全部躺倒在地,有的全身是血,有的鼻青臉腫,有的陷入了昏迷,有的在哀聲叫痛……
楊子驊來到那些人面前,搖著折扇冷笑著說道。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們逆水劍派既然還不上錢,那就別怪本少爺不客氣了!”
說罷,他哈哈大笑起來。
十幾天前,嶽山河被衡山一窩蜂伏擊丟掉的那隻鏢貨就是歸屬楊子驊所在的楊家所有。一共十余車貨物,其中大部分為藥草,有一部分是礦石和山貨,這批貨物裡面最貴重的是一顆妖獸的獸核。
獸核原本的主人是一頭嘯月蒼狼,那玩意生活在茫茫大山,很少靠近人居住的地方。嘯月蒼狼能夠噴出威力堪比劍氣的吐息,很難對付。不過,它的獸核是許多丹藥的重要配料,像通脈境衝擊洗髓境時需要的通脈丸,水靈丹等就有它的成分,甚至,在一些玄宮境的武者所需要的丹藥配料裡面,它也不是什麽可有可無的東西。
那趟鏢貨的價值大概接近一萬兩,那顆獸核就值五千來兩。
不過,嶽山河和楊家簽下的協議卻規定若是失鏢,只需賠償五千兩,之所以有這樣的協議,是因為楊家和逆水劍派乃是合作夥伴。
兩年前,嶽山河尚未前來橫山鎮的兩年前,他在清安郡的郡城廝混了一段日子,那時候,他還沒有打出逆水劍派的名號,而是清安郡最大的幫派之一排教的護法客卿。當時,他和清安郡豪族楊家的當代族長楊明德、也就是楊子驊的伯父私交甚密。
另外,現任的橫山令胡兆良胡大人也是他們那個小團體的一份子。
胡兆良當時是郡守董西陵的心腹,在郡守府裡擔任一房小吏,三人經常在一起聚會,談文論武,風花雪月,甚是快活。
後來,胡兆良被董西陵看重派到了橫山鎮擔任鎮令一職。
橫山鎮位於橫山南麓,被重重大山包圍,距離清安郡城有數百裡,隻有狹窄的棧道相連,棧道在高山峻嶺,溝谷溪流中穿梭盤旋,交通甚為不便。
所謂天高皇帝遠便是如此。
在橫山鎮,官府並沒有什麽威信,真正掌握權力的是以八月飛雪劍門鍾家為首的當地豪族聯盟,歷代橫山鎮令不過是人形圖章而已!
為了擺脫這種局面,董西陵把胡兆良派到了橫山鎮。
他並非單身上任。
嶽山河帶著幾個徒弟隨他一起上任,打出了逆水劍派的名號,與此同時,一百年前離開橫山鎮的楊家也重回了橫山鎮,在鎮上開辦了許多產業,有藥鋪、醫館、客棧、鹽房。糧油鋪子等等。
如果說嶽山河是胡兆良的拳頭,楊家便是胡兆良的錢袋子。
正因為三者緊密聯系在一起,橫山鎮的本地豪族雖然財雄勢大卻也不敢輕舉妄動,唯有步步退讓,采取隱忍的策略,短短兩年時間,逆水劍派和楊家就在橫山鎮站住了腳。
然而,
嶽山河身死之後,這個聯盟便瀕臨土崩瓦解。 這不,楊子驊就打上門來了。
他是楊家在橫山鎮的新負責人,午時前一刻才趕到了橫山鎮,他連楊家的那些店鋪都沒有進就闖進了逆水劍派的駐地。得到嶽山河的死訊之後,楊明德決定中斷和逆水劍派的合作,楊子驊負責這一事務。
既然逆水劍派垮台跨定了,楊家自然希望能多挽回一些損失。
進入逆水劍派駐地之後,楊子驊才得到了沈燕西和八月飛雪劍門鍾玄決鬥的消息,就算是在清安郡城,楊子驊也聽過鍾玄的名號,他非常清楚,沈燕西決計不是鍾玄的對手,死定了!
這讓他既高興又失望。
嶽山河和楊明德關系良好的時候,沈燕西經常跟隨嶽山河前來楊家拜訪。
老一輩私交不錯,小的一輩自然也要交流一二,楊子驊也就和沈燕西認識了,兩人時常在老一輩的面前比武切磋。楊子驊雖然比沈燕西年長三四歲,然而,每次比武他都被沈燕西打得落花流水,讓楊明德很是失望,於是,他的面子裡子全都丟盡了。
表面上,他表現得很是大度,暗地裡,卻對沈燕西懷恨在心,恨不得將對方碎屍萬段。
曉得沈燕西死定了,他自然感到高興,讓他失望的是他聽到消息時晚了,不能親眼目睹這一幕。另外,不能當著沈燕西的面追債,不能看到對方委曲求全的樣子,這也難免讓他感到失望。
沈燕西雖然不在,逆水劍派的牌匾卻還高掛著,人雖然死了,債卻是不能消的。
接下來,楊子驊自然向逆水劍派的留守人員追債。
逆水劍派中,那些有本領有抱負的弟子大多已經星散而去,仍然留在門派的都是一些不怎麽得志的家夥,他們要嘛無處可去,要嘛對門派還留著一點忠誠之心。
沈燕西在參加在決鬥時將所有的銀子都拿來壓在了自己身上,面對楊子驊的追問,他們自然無話可說。
根據嶽山河和楊家簽署的協議,若是失鏢賠償的截止時期應該是在明日午時,若是楊子驊懂得規矩便該離去。然而,楊子驊根本不理會這一套,他來到這裡原本就是來耀武揚威的,正主子不在,也許永遠都不會在出現在自己面前了,既然如此,他當然要好好發泄一下自己的鬱悶。於是,幾句話不對,他便讓手下動起手來。
他這次前來,帶著十幾個手下,大部分是通脈境的武者,貼身護衛更是一個洗髓境的高手,逆水劍派的那些雜魚面對這樣的狀況,逃跑的不少,抵抗的不多,自然不是對手,也就成了一邊倒的戰況。
他們一路從前門打到了後院,打到了嶽山河的靈堂前。
在這裡,逆水劍派的抵抗徹底瓦解。
“嘿嘿……”
楊子驊冷笑了兩聲,將掛在大門兩旁的挽聯拉了下來,揉成一團,丟在地上之後,重重地踩了幾腳。
“姓嶽的老王八,你還得意不?”
狠狠地往挽聯吐了口濃痰,他繼續聲嘶力竭地吼著。
“媽的,你的徒弟是天縱之才,我呸……天才!狗屁天才!”
他把折扇插在腰帶上, 雙手叉腰,仰起頭,哈哈大笑起來,原本還算英俊的臉頰因為抽得厲害,這會兒,顯得格外的猙獰。
“少爺,這個怎麽辦?”
十幾步外,一個手下捧著一個東西走了過來。
楊子驊定眼望去,那玩意是嶽山河的靈牌,黑漆底面鎏金字體,什麽逆水劍派三代掌門故嶽公山河之靈位。
“媽的,快把那玩意拿開,晦氣!本少爺最起碼半個月不能去賭坊了……”
楊子驊張牙舞爪地大聲吼著,一臉厭惡。
“哦!”
那人應了一聲,便要轉身離開。
“等等……”
楊子驊若有所思,喊住了那人。
他抬手揉了揉鼻子,有些邪惡地笑了笑。
“把那玩意拿過來,丟在我腳下。”
那人依言照做,楊子驊來到靈牌前面,他盯著嶽山河的靈牌,隨後,雙手在腰間摩挲一陣便要解開腰帶。
“本少爺正好尿急了,淋上一泡,正好用來解晦氣……”
他歪著頭,咯咯地笑著,嘴角一陣抽搐。
說實話,他這樣委實有些過分,就連他的一些手下也移開了視線,當然,也有一些鐵杆狗腿子也不嫌惡心,仍然高聲叫著好鼓掌拍馬屁。
說話間,楊子驊已經將那玩意拿了出來。
“哦!”
他怪叫一聲,便要撒出尿來。
“住手!”
門外傳來一聲厲喝。
一個物事閃電一般對著楊子驊的下體飛奔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