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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低聲道:“娘娘,那小兵不是咱們以前的老兵。”
言外之意,不可信。
遊蕊笑道:“只要是榮國的士兵,我都相信你們有這個信譽度。一個唾沫一個釘,是不是?”
小兵不自覺挺直脊背,說道:“謝王妃娘娘的信任,我從小就是在水邊長大的,竹筏子就是我的另外一雙腿。另外,我對王爺、王妃十分忠誠,絕對不會害王妃。”
侍衛們:這小子怎麽什麽都敢說?
賈三道:“你們都下去,我看著。”
然後侍衛和兩個婢女都下去了,他們一下去,筏子肉眼可見地往上浮了浮。
小兵上來,抓起竹筏上的長竹竿一點,筏子就輕飄飄順水往前劃走了,來到那個緩坡處,如同在絲綢上滑過去一般。
分毫不打皺地就漂流下去,遊蕊人坐在筏子上,看著兩岸景色,很有種想唱歌的衝動。
宿岩在一眾軍中將領的簇擁下出來時,人還未到江邊,就聽到了遊蕊的笑聲,心裡略微疑惑,過去一瞧。
小妻子正坐在竹筏中間的凳子上,兩隻手把這一根竹竿,在撐著筏子玩。
“準備好人選,把名單遞上去,六月二十八去京城報道。”宿岩說完,便邁步走到江邊。
幾個將領看了看,都暗罵了一聲,這是誰手底下的兵?誰派去給娘娘帶路的,這家夥,一個小竹筏子,兩邊連欄杆都沒有,把王妃摔到水裡王爺不得把整個江北軍營都端了。
遊蕊很喜歡從緩坡上滑下來那一瞬間的流暢感,等筏子滑到岸邊,調轉頭正要再來一遍,忽覺筏子動了動,轉頭一看是宿岩上來了。
她馬上就笑道:“我會撐筏子了,你坐好,我帶你。”
筏子上只有一個凳子,此時賈三也跳了下去,將那些將領們傳遞過來的一個竹凳給放到竹筏上。
宿岩把凳子掂過來,略微探腰,也提了一根竹竿在手裡。
“開始了,”遊蕊回頭。
看她興致勃勃的模樣,宿岩眼神裡的笑意帶上幾分寵溺,“開始吧。”
竹竿輕輕在水裡一點,有水流的加持,立刻平滑地推了出去,行到緩坡,略微傾斜,然後一泄而下。
遊蕊笑起來,筏子的方向略微,宿岩手裡的竹竿輕輕往外一送,方向便慢慢糾正過來。
“你怎麽什麽都會?”遊蕊轉頭看他。
宿岩輕松道:“這不是很簡單嗎?”
遊蕊第一次覺得宿岩也有欠扁的時候。
兩人在水中撐著筏子來回好幾次,等遊蕊終於玩夠了,他們才啟程回去。
將晚的時候,前一刻映著西邊的晚霞,還是悠閑時光的城門口,下一刻就被戒嚴了。
車輛行人一律停下來,分在路邊,等著一行車隊從城門外進來之後,才能走。
“是攝政王和王妃,”有知情的人低聲道。
“那上午不是進來很多輛馬車嗎?難道是行李?”
“怎麽可能,那是隨行的官員,先進來的。”
“你們說,攝政王親自到閩州了,”一個閑漢抄著袖子說道,“那幾家還能不上交土地?”
“什麽上交,那是攝政王拿更好的東西跟他們賣的,賣回來分給你們這些沒地的人種,要是再不好好種地,你們真是白給。”
“你說誰白給呢?”閑漢立刻生氣了,抬手推搡一下子。
那人想還手,被邊上的同伴拉住,提醒道:“看看這個場合,真打到當路上,你們不要命了?”
一句話出,說話說惱的兩個,以及旁邊的人都安靜下來。
馬車一路通行,快走過去的時候,奚老爺子透過窗戶,看到外面人群裡站著的一個老乞丐,頓時嘿了一聲。
老乞丐後面還站著兩個差役,像是押著他的樣子。
“這老小子難道犯了什麽事兒。”
奚老爺子自言自語笑道,打算到了住的地方,就去找這老友敘敘舊。
車隊走遠之後,兩個差役才把老乞丐放開,經過幾次對他也都沒脾氣了,一個說道:“您老快回去吧,這兩天別在城裡瞎跑。”
另一個道:“要是想瞎跑,您好歹換身衣服。”
“我這件衣服可是個寶貝,死了都不換,”老乞丐說道,心裡也知道過意不去,“你們不是說攝政王會從東城門進城嗎?我特地跑到南城門這兒來曬太陽,沒想到這麽巧啊。”
“那孤老院又不是沒有太陽可曬,”差役一邊跟著他往前面街道裡的孤老院走,一邊說道。
老乞丐道:“這望洋城,哪兒的太陽都不如城門口的,暖和又養身。”
幾人說著走遠了。
殊不知,閩州望洋府城為迎接宿岩一行所做的這些,連帶著老乞丐這樣的小事,都已被暗衛記錄下來。
望洋府府衙內,劉知淵帶領十幾個府衙官員鞠躬行禮,“見過王爺,王妃娘娘。”
跪禮其實在早幾年,宿岩不願給皇帝下跪時,就已經被廢除了,但遠離京城的地方,很多都保持著原來的習慣,這一下,後面有好幾個人都下意識地要彎腰。
被旁邊的同伴用腳尖踢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宿岩點點頭,隻道:“把各地的表單留下,眾位都回去休息吧,如果有問題,本王會再著人去請。”
聽得好幾個官員直擦汗,總覺得攝政王這是在說反話,感覺衣領下的脖頸子處涼涼的。
劉知淵還算穩定,再次弓腰行了一禮,帶領眾人退下。
桌子上多了一摞厚厚的表單,遊蕊覺得宿岩這天晚上又得晚睡,道:“我幫你看一些。”
宿岩說道:“大致看看就可以,這個望洋府知府還可以,”然後分了一疊表單給她,“這下面是各地的田畝、山林、水澤、山脈的記錄,你看這個。”
遊蕊點點頭,雙手接過來,笑道:“老板,我會很快完成任務的。”
宿岩看向她,心裡想到的是自己的女人就是越看越喜歡。
“你隨便看一些就行,想休息的時候去休息。”
“好,”遊蕊最先翻開的,就是望洋府對於這個府城中山地的匯總,中間還附帶著一個詳細的地圖,一眼看過去,這片地方山林川澤都有。
看完了只有一個感覺,望洋府是個特別宜居的城市,只不過現在人類對大自然的影響力還很小,大部分的山林都有著豐富的植被,其中不是有落草為寇的剪徑強盜,就是有凶猛的大型動物。
很多資源都不能被充分利用起來,相比較多良田的平原地區,南方才顯得更貧窮一些。
遊蕊找出一張本子,把看到的覺得是重點的地方,都記下來。
之後,宿岩一邊看,一邊會叫人把相關人員帶來詢問。
其他的隨行官員,也都被分配了相關的事務去查詢,他們要比宿岩更早開展工作,甚至工部的兩個官員,都親自到田間低頭查看去了。
一時間,整個望洋府都空前地忙碌起來。
奚老爺子在府衙裡轉了轉,發現除了一些照常值崗的侍衛,到處都冷清清的,也不想著晚上再出門,背著手就去了外面。
他以前來過這個地方好幾次,對一些街道還有印象,這麽多年,望洋府城的設置也沒什麽大改變,這更便於他找尋想去的地方。
三轉兩轉,就到了東城門,城門外的拐角處,是九公那老頭兒的家。
奚老爺子走到地方,卻發現這裡乾乾淨淨的,別說人,連一根茅草都沒有。
奚老爺子在這裡轉了兩圈,那邊一個賣茶的往這邊看了兩眼,喊了一聲,問道:“看你在這兒轉多會兒了,你是不是在找那個老乞丐?”
奚老爺子笑著點點頭:“是啊,他人呢?”
“攝政王要來咱閩州府的望洋城,前幾天了,劉知府就派人把他給接到孤老院去了。”賣茶的說道,又指點:“孤老院就在南城的胡花巷。”
“多謝提醒,”奚老爺子拱拱拳,轉身又背著手往南走。
再次進城後,沒多久,從後面跑過去一輛馬車,奚老爺子抬頭看了眼,還往旁邊撤了撤。
那馬車走出去一段時間後,又停了下來,然後在奚老爺子還摸不著頭腦的時候,一個滿頭銀發的老太太在丫鬟的攙扶下走下來。
老太太儀態端莊,通身一股溫柔的氣勢。
看到她,老爺子也愣了下,這時老太太上前兩步,問道:“是你嗎?”
奚老爺子點頭笑道:“霞珍,是我。”
在最近的一家茶樓的包廂坐下來,老太太開口就有些哽咽,“那個孩子呢,我想見見他。”
當初兩人的女兒沒了的時候,奚老爺子曾托人給楚霞珍送來過一封信,老太太當時看了,哭得都沒個人樣了,但第二天還是不得不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過,處理祝家的一應事務。
那時候,正值她和祝侃的第二個兒子大婚之日,心裡難過得發疼,面上還得保持著真心實意的笑容。
那幾天老太太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撐過來的,之後,即便是再惦記女兒留下的那個孩子,也沒有時間去北方探視。
可能人心就是薄涼的,當初她能為了家計,放棄了心儀的,並且即將為之生女的男人,嫁給了喜歡她願意不計較這些的祝侃。
後來,她便能為了祝家日常瑣碎不盡的家事,漸漸忘記擔心女兒,也能只是在心裡想想,有空了去看看外孫。
一晃眼,她都這麽老了,對於那孩子,卻只是知道他的存在。
奚老爺子聞言,想了想道:“我得問問,那孩子的脾氣不太好。”
楚家和祝家現在只怕正不知道找誰呢,就算是奚老爺子很肯定,一個血緣上的外婆不會對宿岩造成什麽麻煩,但霞珍是要見他,怎麽都得先跟孩子說一聲。
說完這些,兩個老人相對而坐,竟然是沒什麽話說了,分別太久他們都有了各自的生活,當初的感情似乎也那麽輕薄起來。
“我能問問,當初我不想嫁你了,你為什麽一點都沒有挽留的意思嗎?”祝老太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