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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愛如山大道君》第一百五十六章 夏其中的奇遇
已經修煉到罡煞境的夏詠初,重修太陰煉神篇,並沒有耗費太多功夫。

 之前他主修的《長春功》屬於中正平和、與大部分功法都沒有嚴重衝突的,這一點確實讓他重修沒有遇到什麽難關。

 將太陰煉神篇修煉到罡煞境的程度,在沒有給孩子們兌換丹藥的情況下,也不過耗費了兩個月而已。

 之所以現在給幾個義子義女兌換丹藥,是想把他們趕出門歷練去,別老宅在這一隅之地。

 至於他自己,也打算出門了。

 《太陰煉神篇》到了罡煞境,之前他凝練的罡煞有幾種還能繼續用,有幾種需要替換掉,另外還需尋覓新的罡煞之氣。

 有的罡煞氣,應該可以在坊市購買,或者找別的修士換取。

 但也有一些冷門的罡煞氣,只能他自己去尋覓。

 未來數年,乃至數十年,注定他需要到處奔波,尋找合用的罡煞氣了。

 夏詠初在接下來的時間,不會吝嗇積分。

 每次積攢到2萬積分,就會給一個義子或義女兌換一次“奇遇”級的隨機事件。

 這是讓義子義女高速發展,或許將來他們成長起來了,也能為他找來合適的罡煞氣。

 此外,充當“隱藏的護道者”時,他自己或許也能有所收獲呢。

 至少在給夏其雄當護道者那一次,夏詠初感到自己賺得盆滿缽滿。雖然支付了2萬2的積分,收獲卻是五倍、十倍於此。

 另外,如果義子義女如果遇到了有意思的敵人,夏詠初也會在系統中的模擬戰鬥功能,讓義子義女來反覆刷戰鬥經驗。

 至於修仙技藝,這幾年並非重點。

 至少得等到他神通境再說。

 夏詠初相信,一旦他晉升為神通境,一定是極為強大的神通境,絕非危東敏之流可比。

 不說吊打金丹,至少能和金丹真人有來有回地戰鬥一番,不會狼狽地被秒殺。

 那個時候,就是夏詠初返回小界之時。

 ~~~~~~

 “如果父親在,會怎麽做呢?”

 說這話時,夏其烈眼中有難以掩飾的迷惘。

 他再怎麽早熟、聰穎,畢竟還只是個18歲的少年郎。

 段宏安安靜靜地伺立在他身後,一言不發。

 不管做出了什麽決定,不管這決定是對是錯——都必須是夏其烈親自做出,別人都沒資格來做出決定。

 夏往桂、夏往繽各自安坐,低頭不語。

 短暫的失態後,夏其烈很快回過神,他其實並不是真的六神無主。

 那句話其實也不是說給別人聽的,更多的是自言自語。

 他抬頭掃了一眼夏往繽,又看看夏往桂,心想:自己還缺一個真正厲害的謀主。

 四叔平庸。

 五叔雖然腹中有錦繡,但顧慮太多,而且思考問題的出發點更多的是從家族整體。

 夏其烈需要一個,隻替自己出謀劃策的謀主。

 微微歎息一聲,夏其烈挺直腰,笑了笑,“其實有什麽關系,皇帝之死,這我們早有預料,並不突然。”

 段宏眼觀鼻、鼻觀心,不做聲。

 夏往桂吸了吸鼻涕,甕聲甕氣地說:“關鍵是那份遺詔,究竟是真是假?我們沒法證明。”

 他近日偶感風寒,身體狀況不佳。

 “是假的。”夏其烈斬釘截鐵地說。

 站在他的立場上,就算是真的,那也是假的。

 夏往繽也終於開腔,卻不是出主意,而是勸說夏其烈:“是真是假,都不重要了。其實到了這一步,我們沒必要冒險,新皇帝也不見得會對我們做什麽,夏府甚至還有可能更進一步。我們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何須胡亂出手?昭嫦公主其實也未必希望你在這節骨眼上出手,她和那位十四殿下的感情雖好,卻沒有足夠的動力將十四殿下推到那個位置。就算你實在想做些什麽,也等一等,現在我們力量不足,輕率發動的話,我們會後勁不足。別到時候我們弄倒了對手,卻給其他人做了嫁衣。”

 所以啊,如果父親在的話,會如何選擇呢?夏其烈靠著椅背,看著屋頂天花板出神。

 兩日前,楚帝薨。

 然而,之前一直沒有立下太子的楚帝,死後卻突然有了一份遺詔:傳位於六皇子。

 這位六皇子素有賢名,為人溫和,謙謙如玉。在此前太子之位未定的情況下,就得到了不少文官的支持。

 也正是因為這樣,如果讓他在這個位置上坐的時間久一點,很快就能收攏人心,將楚國皇位坐實、坐穩。

 “不能等了!”夏其烈下定決心,“之前三皇子不是要和我們結盟,許諾種種好處,讓我們支持他麽?答應他!”

 夏其繽張嘴似要勸誡,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咳咳!”夏其桂咳嗽兩聲,帶著重重的鼻音不解地問,“阿烈,這又是為什麽?三皇子許諾我們的,那位六皇子同樣會給我們。我覺得這不妥。”

 “因為遺詔!”如果是父親做出的決定,四叔肯定不會質疑……夏其烈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解釋道,“因為有遺詔在,三皇子就算在我們的支持下,登上了那個位置,也得位不正,我們還有機會將他推翻。甚至中途換人,換上我們支持的十四殿下,或者一位更年幼的殿下。”

 頓了頓,他補充道:“至於你們覺得六皇子開出的條件也不錯……但你們要明白,六皇子身後有大量的文官支持,他很快就不需要我們了。現在他答應我們的東西,等他真正坐穩皇位,三五個月,最多一年,他都會收回去。甚至會對夏府動刀,將夏府肢解掉,分給他的忠實支持者。”

 夏其桂低頭陷入沉思。

 夏其繽嘴角浮現淡淡的微笑,隨機又將這微笑收斂。

 “就這麽決定了!我們現在就去聯系三皇子起事,同時秘密將家眷撤出帝都。不得用仙家手段干涉世俗?”夏其烈摸了摸剛剛蓄出來的一點短須,冷笑道,“我就用用惑心術這樣動靜小的法術,你怎麽覺察!我就不信你們玉真觀真就各個都是神仙,能夠做到監察天下,明察秋毫。段叔!”

 “屬下在。”段宏立刻躬身。

 “讓我們的人,立刻潛伏進帝都,準備配合三皇子發動!他準備了那麽多年,總會有點手段吧?我們不需要暴露太多,只要在關鍵時刻幫他一把就好。我也不在乎他能不能成事,他如果和六皇子打成兩敗俱傷才是最合我心意的。”

 像!太像了!

 和主公幾乎是一個模子倒出來的。

 段宏再一次感慨。

 “是!”他淡然應諾。

 他不知道夏其烈的決定是否正確,他也不關心。

 他只需要知道,夏其烈下了命令,他就會去完成,一如當初主公在的時候一樣。

 夏其繽也沒再說話。

 他已經表明了態度,並不讚成,但現在主事人是他侄兒,他讚不讚成並不重要。

 而且在他看來,夏府力量強大,經得起折騰,有試錯的本錢。

 就算夏其烈做出了錯誤的決定,那也沒關系,不至於傷筋動骨。

 ~~~~

 夏其中坐在靠窗的位置,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過客。

 這個世界,誰又不是過客?

 誰能永恆常在?

 想到這,夏其中搖搖頭。

 這才幾年時間,自己已經滿腦子想這些哲學問題了。

 在遇到父親以前,自己才不會思考這些無聊的問題,那個時候,每天想的是:到哪裡去弄一碗飯,避免被餓死?

 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辛辣入喉。

 這是酒樓自釀的本地酒,據說是用了附近山上的泉水,入喉雖辣,片刻後卻有回甘,倒是別有一番滋味。

 他穿著面料高檔、款式新穎的青色長袍,一看就是身價不菲。

 當然只有修行者才真正知道他多有錢。

 一個普通練氣巔峰的小修士而已,顯露在外的就有三件法器,太特麽有錢了。

 而在普通人眼中,他只是個有點錢的闊少爺,相貌還算英俊,帶著劍,似乎在扮演俠士,體驗江湖生活?

 不少人對他頻頻矚目,因為他在這酒樓中確實如鶴立雞群一般。

 尤其是那些懷春少女,美眸總是情不自禁地在他身上停留。

 夏其中微微蹙眉。

 看到這一幕的少女都在想:這個英俊的少俠在想什麽?

 他是否有個求而不得的意中人,因為門戶之見,或是雙方家門有血海深仇,而不得不分別?

 好想去安慰他,撫平他眉間的皺紋哦。

 夏其中想著:闖蕩江湖,該怎麽闖蕩江湖?

 他知道父親有一些修行界的朋友。

 但既然父親沒有將他介紹過去,沒有讓他們幾個結識別的修士,肯定是另有用意。

 或許父親是希望他從另一個角度去認識世界?不要一開始就加入修行者的圈子?

 或許,該去接觸一下凡人武林試試。

 對凡人武林,夏其中並不陌生。

 以前有空時,他常和瓊明幫的人廝混。

 江湖切口、黑話,江湖人謀生的手段等,他都熟稔得很。

 現在雖然離開了臨瓊府的地盤,甚至快要離開祁國疆域,來到衛國了。

 但天下的道理總是相通的。

 別國的江湖,和衛國的江湖,雖有不同,但內中脈絡肯定有相似之處。

 要不要學父親的,找一個大幫派、大門派,去當個供奉玩玩?

 ~~~~

 夏詠初坐在遠處一家青樓的樓頂,聽著樓裡傳來的鶯鶯燕燕,帶著世俗油滑的絲竹樂聲,遙遙鎖定著夏其中的氣機。

 他戴著一頂神秘的鬥笠,這正是“隱藏的護道者”的標準裝備,系統附送。

 看上去顯得很有逼格,其實這鬥笠除了遮擋容貌、隔絕氣息之外,再沒有別的用途,防禦力為零。

 ……好吧不能要求太高,看起來有逼格就行了。

 夏詠初仰頭看看天,日上三竿了,自己來了半天,這場奇遇究竟何時才開始?

 現在他每天簽到可以獲得281積分。

 70多天就能超過兩萬積分。

 所以積攢兩個多月,就足夠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他打算在這幾年裡,先讓孩子們雨露均沾,每個孩子都能至少得到一次“奇遇”的機會。

 但接下來他就會根據各人的表現,表現好的,會有更多“奇遇”;表現不佳的,那沒辦法,別浪費機會了。

 夏詠初也不知道,誰的表現會更好。

 以前跟在他身邊,這些孩子都沒有感受到太大的壓力。

 當在外面闖蕩,真正遇到危險、遇到難關時,他們會有什麽樣的表現,夏詠初很期待。

 不過夏詠初相信,他們至少都會有平均水準之上的表現吧。

 畢竟,他們都是從小流落街頭,經歷比同齡人豐富得多,都是早熟得令人心疼的孩子。

 “咦,好像有動靜了。”夏詠初的嘴角浮現出微笑。

 ~~~~

 夏其中正在想著心事,一個身材瘦削,面容俊美的少年走上二樓,東張西望。

 他穿著一套看上去破破爛爛、有多處暗紅色血斑的黑色勁裝,像是經歷過一場慘烈殘酷的戰鬥。

 背上露出兩個刀柄,腰間也懸著一柄又窄又短的樸刀。

 張望片刻後,他的目光落在夏其中身上,明顯松了一口氣的樣子,徑自向夏其中走來。

 夏其中平靜地看著他。

 哦,不對,仔細一看,原來是她。

 夏其中的社會經驗很豐富, 馬上發現,面前這人是女扮男裝。

 不過她雖然長得還算漂亮,可惜臉上髒兮兮的。

 而且身上那味兒,太衝了,血腥味混合著汗臭味,不知多少天沒洗澡,簡直和自己小時候當乞丐那陣子有得一拚。

 這應該是個真正的江湖兒女,吃得苦耐得勞,不是那種傻乎乎地看了幾本俠義小說、滿腦子女俠夢的嬌弱花朵。

 夏其中正在默默觀察的時候,那女子已經來到夏其中的桌前,抓起夏其中的酒壺,直接湊到嘴邊,仰頭咕嚕咕嚕喝了一氣。

 喝完將壺重重地放下,擦了擦嘴,又瞥了夏其中一眼,“挺俊俏的嘛,小哥。”

 說著伸手入懷,掏出一個油紙布包著的東西,方方正正,薄薄的像是一本書,“東西給你了,回去拿給你家大人。錢記得放在老地方,不要銀票,不要銅錢,金銀皆可。”

 夏其中一愣,這姑娘似乎誤會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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