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冬冬的印象中,看上去慵懶無比的楊鑄其實是一個極度高傲的人。
他的深居簡出,骨子裡就透露出一種“爾等庸人不堪予之一面”的傲慢——事實上,這不僅僅是白冬冬的看法,也是這幾年來各界人士對於這位年輕大佬進行過仔細研究後,最終給出來的結論。
但沒法子,這貨取得的成就太過耀眼,偌大的盤子所攀涉到的外力又太少,因此即便這種結論讓人非常不舒服,大夥也只能捏著鼻子看著這貨宛如一個幕後高人似的貓在那棟小別墅裡靜靜裝逼。
因此,白冬冬很難想象,究竟是什麽人,才能值得這位年輕大佬一身正裝,然後帶著一票子核心高管不遠千裡地飛到魔都,宛如一個後輩似的乖乖候機。
想到這,趁著旁人沒注意,白冬冬不動聲色地環了環有些發酸的腳踝,瞅了瞅站在第一排的楊鑄和萬清漪等人,又撇了撇那些神色各異的路人——鑄投商貿一系的“正裝”,可不是當下主流的西裝,而是改良漢服,因此自己這三排人宛如樁子似的杵在接機口,對於大部分的魔都人民來說,絕對是妥妥的另類!
………………
作為東道主兼鑄投商貿一系的核心成員,站在楊鑄身側的宋文軒揮退了報告情況的工作人員,然後看了看手上的表,然後苦著臉:“老大,最新消息,張先生的航班已經確定晚點了——咱們在這都快一個小時了,要不還是去VIP室休息一下?”
楊鑄瞥了他一眼,搖了搖頭:“既然站了那麽久,就不差再多站一會——張先生是國士,待之以誠是最起碼的禮節!”
宋文軒有些難以理解地看著他:“老大,張先生願意為金陵三十萬冤魂的事情不斷奔走和呐喊固然可貴,但是……她說到底也不過是個寫書的罷了,當得起國士這一稱呼?”
也難怪宋文軒這麽費解,當下不比後世,國內各界為金陵三十萬冤魂呐喊發聲的人海了去了,因此張純如這位土生土長的漂亮國華裔幾年前所撰寫的那本《南京***:被遺忘的二戰浩劫》不斷奔走固然精神可貴,但在宋文軒眼裡,卻也沒太過稀奇。
說實話,要是用現在的價值標準來衡量,就連自己出面專門接待這位華裔女作家都屬於妥妥的超規格待遇,就更別提楊鑄帶著一眾高管不遠千裡地跑到魔都來接機了——要知道,以楊鑄現在的身份和地位,最起碼也是副統領或者大家長級別的人物才當得起這種陣仗。
楊鑄聞言,有些目光複雜地看了他一眼。
他自然不會告訴小斑鳩,十年之後,國內年輕一代對於歷史的遺忘已經到了一個何等令人發指的地步,而這些方面的輿情環境也將會惡劣到一個何等的程度。
而且必須承認的是,當下國內喊著勿忘國恥的人雖然多,但絕大部分都是熱血上頭了後口頭上喊一喊,而且基本上都是處於一個“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狀態,像張純如先生這樣數年如一日地堅持奔走呐喊,而且每一個細節都依托歷史資料認真還原且言之有據的學者,真的不多。
真實,就是力量;唯有真實,才能不朽——這句話雖然在許多時候只不過是一種理想主義者的妄想,但不管怎麽說,在大部分情況下,能根據真憑實據去有條有理地反駁一些謬論,的確是一種更有力量的做法。
但不幸的是……
華夏似乎是一個善於忘卻的民族,在諸多原因的推動下,短短十余年間,似乎連自己這個最大受害者的身份都能忘卻的七七八八,轉而無知到竟然可以替那些血染寸土的先烈們原諒那些侵略者。
呵,真的是應了後世網絡上的那句話——都怪袁老把你們喂得太飽了!
想到這,楊鑄輕輕歎了口氣,然後給出了一個看似莫名其妙的理由:“張先生是不同的……她不但是真正的專家,而且還是土生土長的美籍華裔!”
宋文軒聞言,了然之余,表情忍不住有些古怪起來。
“土生土長的美籍華裔”這幾個字,沒有經歷過那個時代的人,是無法理解這個身份的特殊性的——簡單來說,有些話國人不能說,或者不能放開了說;但是其它國籍的華裔可以,而土生土長的他國華裔就更加可以了。
這其中的差距和態度十分微妙,雖然宋文軒可以理解這麽做的緣由,但作為一個媒體領域的小大佬,一種難以言喻的憋屈感還是忍不住滋生起來。
楊鑄察覺到他的表情,卻沒有任何安慰的意思,只是微微一笑:“而且,跟你想象中的不同,張先生是個願意為了自己民族逆光行走的大無私者——你知道麽,就在前天下午,她差點被迫吞槍自殺!”
!!!??
此言一出,不僅僅是宋文軒,就連旁邊的萬清漪、嚴主任、張俊等人也一臉驚訝地把目光投過來。
楊鑄再次歎了口氣:“這一切,其實源於張先生於去年出版的那本《漂亮華裔史錄》!”
“與我們國內的關注點不同,漂亮國那邊並不怎麽在意金陵的三十萬條冤魂——對比而言,他們更在乎自己的身上是否會多出一條社會公認的原罪,或者說,他們更害怕本國的華裔能夠真正的團結起來。”
說到這,楊鑄聳了聳肩:“咱們華夏人【一個人是條龍,一群人是條蟲】的名聲在海外可謂是人人皆知了——雖然這裡面有很多的歷史原因和地域文化差異原因,比如說老中青三代海外華裔的移民時局橫跨晚清、民國、抗戰、解放、改革開放、千禧年六個時代,文化水平、價值觀、移民的目的截然不同啊,又比如說不同群體之間的在移民初期為了求存而采取的策略截然不同,甚至會發生專向同袍下黑手啊巴拉巴拉的”
“但總的來說,海外的華裔群體缺乏一個真正具有向心力的精神內核卻是個不爭的事實!”
“說實話,如果換成其它一個年輕的民族,在這麽複雜且相互仇視的情況想要把海外的族裔群體扭成一股繩,無異於癡人做夢。”
“但是很可惜,咱們華夏是當前世界上傳承歷史最悠久的民族,五千來年篆刻在華夏血脈裡的某些基因,不是那麽容易消散的——況且,即便是根據【三世而弭,五世而消】的文化傳承規則,漂亮國的大部分華裔也還沒到真正可以忘卻自己祖宗的時候。”
“而更加不幸的是,漂亮國有一個非常值得借鑒的學習對象——猶大人!”
“要知道,其實一直不以血脈作為民族和文化傳承樞紐的猶大人,正是通過一遍遍重複自己所承受的巨大苦難,並輔以那塊應許之地的期望,這才頑強延續了兩千年之久,並且有著比大部分民族更強的凝聚力的。”
“於是乎……才有了張先生的這本《漂亮華裔史錄》!”
“於是乎,張先生才會被人盯上——要知道,在當今的漂亮國,華人群體的財富佔有比例雖然遠遠沒有國內文章裡所瞎編的那麽誇張,但是華人在精英群體裡所佔的比例遠超自己的族裔總人口比例卻是不爭的事實,有了前車之鑒,漂亮國絕對不會再想看到第二個猶大群體的出現!”
說到這裡,楊鑄有些感慨地歎了口氣:“在我們的印象裡,文人向來是重虛而不務實,但張先生卻以區區一女子的柔弱身軀,卻在看不見、但卻更重要的戰場裡不顧自身安危地為了這個民族的利益和未來不懈奔走——讓我等七尺男兒如何不羞甚愧煞,又如何當不得國士二字!?”
眾人聞言,紛紛沉默起來。
經濟戰的最終形態就是文化戰,在沒有發生非常規變故的情況下,文化戰就是一切競爭的終點——這個樸素到近乎於真理的道理在場諸人如何不知?
而除了那層令人目眩色迷的蠱惑外衣之外,文化戰其實有著種種更深層、更多樣化、更殘酷的手段。
普通人或許對於這句話沒有太深的感悟,但在場諸位都是已經算得上國內頂尖人物,自然看的出來,只要操作得當,張純如先生的這本《漂亮華裔史錄》將會發揮多大的威力——雖然具體的不能說,但如果有機會前往猶大國,與當地人同吃同住同訓半個月,就明白了。
要知道,作為人類的本能之一,“仇恨”與“恐懼”這兩個詞的威力,遠非沉淪在溫室中的花朵所能想象。
似乎察覺到楊鑄往自己的方向瞥了一下,白冬冬表情忍不住苦了起來。
瞧這情況……這位大佬又要想通過自己的嘴,給部門裡打一劑預防針?
不要啊!
再這樣下去,我的命都要短幾年的!
想起這段時間自己這個“信使”所經歷的種種令人心驚膽戰的遭遇,白冬冬就恨不得化身為閃電俠溜到北極去躲上半年——這種兩頭受氣的日子,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啊!
………………
正當白冬冬猶豫著是不是要為了自己的小心臟自掏腰包買上一份重大疾病商業險的時候,一陣歇斯底裡的尖叫聲,把她驚醒。
凝目一看,身後約莫兩百號年輕小姑娘舉著各種牌子衝了上來,越過自己這些人,瘋狂地朝著一群即將出站的人湧去。
“歐巴!玄成歐巴!我愛你!”
“啊~!林斌歐巴看我了,我要暈過去了~好幸福!”
看著這群小粉絲瘋狂的模樣,白冬冬有些羞愧地側過了頭——楊鑄本來就不怎麽待見自己,要是見了這些花癡粉絲,以為自己也是個差不多的腦殘貨色,那就糟了。
要知道,自己在進入大華投資前,可是在魔都工作了將近一年時間的。
這群傻叉,你們別在這當口腦殘追星啊,以屋及烏,影響了本姑娘在大BOSS眼中的形象,你們擔當的起麽?
看著幾個塗脂抹粉的娘娘腔一臉的不耐煩,其中兩個被保安護著的人更是把一名突破重重阻攔的粉絲遞過來的禮物滿是嫌棄地丟在地上;白冬冬在皺眉之余,偷偷瞥向楊鑄的眼神卻更加憂心——喂喂喂,大佬,聽我解釋,不是每個在魔都工作生活過的人都會變成這個樣子的啊!
楊鑄看了看那名被保安粗暴地推開,但卻依然哭喊著撲向自家愛豆的粉絲,心裡卻沒什麽波動——這種瘋狂粉偶像團體的小姑娘基本上都是些腦子裡進水的存在,要知道,在後世的網絡上,“偶像粉”、跟“五十萬”和商人一起,並稱謂“三大無國界群體”,就算做出再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他也不奇怪。
只不過,或許是楊鑄等人的服裝在機場裡委實顯得太過顯眼的緣故,他們這些人雖然對眼前這一幕無動於衷,但那幾個棒子國的偶像卻像發現了新大陸似的,紛紛圍了過來。
“你們是哪個戲組的?”隨著一個滿臉塗粉的棒子國偶像巴拉巴拉了幾句,一名翻譯模樣的女人大拽拽地問道。
楊鑄用眼神製止了旁邊的安保人員圍過來,然後一臉淡然地掃了這名翻譯一眼,仿佛什麽都沒聽到似的繼續望向出機口——按理來說,這種長途國際航班一般最多晚點一個半小時,算起來,張先生等人也快到了。
見到楊鑄這群人理都沒理會自己,翻譯頓時怒了:“喂,你們知不知道這樣子非常沒有禮貌!?”
這時候,那幾名棒子國偶像圍在一起又是嘰裡咕嚕一同,翻譯說道:“玄成先生問你們,你們到底是那個劇組的,知不知道你們的服裝已經構成侵權了?如果不想著劇組被告的話,趕緊把你們的裙子脫下來!”
看著那幾名棒子國偶像毫無禮貌地從包裡取出照相機對著萬清漪等人哢哢亂照,楊鑄皺了皺眉,然後輕輕使了個眼色。
頓時,周邊的二十多名安保人員一擁而上,將幾名棒子國偶像死死跪壓在地上,然後奪下他們手中的相機,恭恭敬敬地遞到楊鑄面前——在列的各位基本上都是鑄投商貿一系的核心高管,身份不比尋常,就連平日裡出席在公眾場合的時候,這些安保人員都必須防備有人跑過來蹭合照用於借勢宣傳,哪能讓這些小戲子就這麽正大光明地把人照了進去?
楊鑄接過一台照相機隨便翻了翻……果不其然,照片的重點就是萬清漪等人的馬面裙。
呵呵,雖然他知道這些偶像群體普遍文化水平不高,但這些人究竟被洗腦到什麽程度,這才能蜜汁自信地以為馬面裙竟然是他們的傳統服裝——難不成,他們歷史上所有的宗主國都被洗的一乾二淨了麽?
見到自家的愛豆被如此粗暴對待,近兩百名女粉頓時炸了鍋,發瘋似的湧了上來,要不是二十多名安保人員趕緊手拉著手圍成人牆,今天這事就精彩了——饒是如此,好幾名安保人員都被瘋狂的粉絲撓花了臉,要不是因為這是在國內,輿論對於女性群體的容忍性又特別高,他們早就拔出身上的小玩意讓這些瘋狂的粉絲知道什麽叫花兒為什麽這麽紅了。
沒了安保的壓製,幾名棒子國偶像爬了起來,然後一臉憤怒地指著楊鑄等人嘰嘰喳喳個不停。
同樣一臉憤怒的翻譯大聲嚷嚷道:“玄成先生說,你們這些華夏人都是些粗俗無理的野蠻人,剽竊了棒子國的服裝不說,還動手打人——要是你們不趕緊下跪認錯的話,我們現在就聯系媒體和律師,一定要把你們告到傾家蕩產!”
“哦……下跪認錯?”楊鑄似笑非笑地看著這名不知道到底是棒子國人還是華夏人的翻譯,眼中閃過一絲譏誚。
“你們是哪家文化傳媒的?……這票子娘娘腔又是什麽個鬼玩意?”宋文軒掃了掃自家老大的臉色,終於站了出來。
作為東道主,他覺得自己的臉被丟盡了——幾個不知道從哪鑽出來的兔兒爺竟然也敢讓自家老大下跪,今天這事要是不給自家老大一個滿意的答覆,他估計以後都沒臉出去見人了。
%¥%!~
見到楊鑄理都沒理自己,而宋文軒也是一副不把他們當回事的樣子,從憤怒中逐漸有些清醒過來的棒子們隱約察覺到了不對,但在華夏被捧慣了的他們,還是本著輸人不輸陣的態度把自己的公司報了出來——經過一年的包裝和炒作,他們這個團體在華夏已經有了非常不弱的名頭,以他們對於華夏人的理解,這些人就算身份不簡單,也決計不敢拿他們怎麽樣。
聽到翻譯口中報出來的名字,宋文軒皺了皺眉……沒聽過這家公司啊,這幾個兔子該不會是在忽悠自己吧?
不過轉念一想,自己雖然只是楊鑄的小弟,但當今的身份和地位早就不同於往日了,這種棒子國的偶像團體不管當下再怎麽火熱,但說白了只不過是流水線上生產出來的產品罷了,直接掛名的經紀公司同樣不會是什麽真正的大佬,因此自己沒聽過也正常。
“找個人去查查,這群兔子爺掛靠的是哪家株式會?”宋文軒現在連跟這群傻叉多說一句的興趣都沒有,直接扭頭吩咐第三排的一名斑鳩網高管。
“宋總,不用查了,我好想聽過這家經紀公司的名字,好像是……掛靠在三腥娛樂下面的。”第三排的一名鑄投商貿的副總忽然插話,他現在與宮烈一起負責鑄投商貿的品宣工作,跟娛樂圈也經常打交道,因此隱隱記得這家公司。
三腥娛樂?
宋文軒嘴角露出一絲冷笑,然後看向了自家老大,意思很明顯……要怎麽處理這幾個兔兒爺?
楊鑄瞅了那幾名眼中依然閃耀著挑釁的棒子國偶像一眼,懶懶地說了句:“既然他們喜歡下跪,那就讓他們跪到明天吧!”
宋文軒咧嘴一笑:“成,我這就給三腥那邊打電話……養出來賣屁股的兔兒爺竟然敢讓您老人家下跪道歉,我看那些姓李的是好日子過夠了。”
宋文軒這話倒不是在刻意侮辱人,而是棒子國的娛樂圈就是這個現狀——那些在聚光燈下星光璀璨的偶像明星們,有一個算一個,不管男女,都是有錢人手裡的玩物而已,而且是基本上不用花錢,想怎麽玩就怎麽玩的那種。
偏偏楊鑄現在已經不是普通意義上的華夏富豪了,這貨不但觸角遍布各大洲,在漂亮國那邊的影響力更是大的可怕——眾所周知,在98年亞洲金融風暴以後,三腥就已經是一家事實上的漂亮國公司,就算李家在國內影響力再大,也是絕對不敢惹得自家爸爸生氣的。
因此,一旦三腥集團知曉這幾個連玩物都算不上的兔兒爺膽敢讓楊鑄這種國際大佬下跪賠罪,其反應可想而知。
………………
果不其然,宋文軒簡短到僅有一句話的電話後,不到五分鍾,那幾名棒子國偶像經紀人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然後……
在一大票子腦殘粉不可置信的眼神中,這幾名偶像連帶著經紀人一起,齊刷刷地跪在楊鑄等人的面前,然後臉色慘白地磕頭,嘴裡念著誰也聽不懂的道歉詞——他們得到的指令是不管楊鑄是不是原諒他們,他們都必須一絲不苟地下跪磕頭到楊鑄離開為止。
否則的話……
作為一個棒子國人,這些在各種調教中出道的偶像太明白這話的含義了——對於國內的財閥來說,他們這些人的命連螻蟻都算不上,把他們及其家人找個理由從這個世界上抹去,簡直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了。
看著這些人整齊劃一地在自己面前磕頭認錯,仿佛幾台不斷重複機械工作的抽油機似的,楊鑄又瞅了瞅那些仿佛夢想破碎而哭出來的腦殘粉一眼,嘴角牽了牽,然後微微側頭:“小斑鳩,知道這事後續該怎麽操作麽?”
宋文軒點了點頭:“老大,我理會得……你說得對,既然文化戰已經開幕,那該下死手的必須下死手!”
作為楊鑄的得力手下,宋文軒這兩年不斷利用手上的幾個流媒體在戳破國人的一個個幻想——他用的手段也很光明正大,就是通過赤果果的現實和洋人們的現身說法告訴你,國外的月亮壓根底就不圓,甚至還會時不時地給你來上一陣冰雹!
由於有著無數真憑實據,雖然宋文軒麾下的幾個流媒體上出現的內容讓某些人恨得牙癢癢,但由於這些內容太過真實,有些東西想讓人反駁都找不到足夠的立足點,因此三年多下來,國內的某些價值觀倒是得到了不少改變。
而既然自家老大有交代,那麽斑鳩網接下來的動作用腳後跟想也想的到。
什麽“驚!當紅明星竟然在機場當頭磕頭賠罪!”
“不是吧?棒子國的明星在本國竟然如此卑微!”
“何其可笑!外國的廉價玩物到了華夏卻成了人人追捧的明星!”
“大揭秘!看看你們心目中的歐巴女神過得到底是如何的不堪!”
等等等等……
如果不出所料的話,最多三個月,棒子國的娛樂圈真實現狀就會宛如洋蔥一樣層層剝開,
然後……
在真實的加持下,你覺得真的有那麽多腦子裡進水的人會去不計代價地粉那些連站街女都不如的偶像?
當然,這事的後續影響會發酵到什麽程度,會引起什麽連鎖反應,宋文軒懶得去想——這都直接冒犯到自家老大頭上了,還理會那麽多幹嘛!?
………………
於是乎,在無數聞風趕來的記者很有默契地避開了楊鑄等人,站在那群世界觀徹底坍塌的粉絲面前,對著那幾個宛如死人臉的磕頭機哢哢哢拍個不停的流水化作業中,時間又悄然過去了半個小時。
“來了!”
隨著一名工作人員小跑著跑到宋文軒面前嘀咕了一句, 已經有些疲憊的眾人臉色一整,紛紛檢查起了身上的衣服——從某意義上來說,這是一場不輸於溫老迎接會的接待,他們自然不想在那位楊鑄極為看重的張先生面前失了禮數。
隨著趙林一馬當先地開路,在幾名鑄投國貿安保人員保護下,一臉疲倦的張先生終於出現在眾人面前。
誒?
這麽年輕?
看著這位與想象中截然不同的女先生,眾人心裡忍不住生出一絲古怪——要不是這位氣質非凡的女先生顏值只能說是清秀,再加上年歲怎麽也是三十五六了,又據說已經有了一個兒子,他們差點就以為自家大BOSS是有著什麽其它的目的了。
在張純如目瞪口呆的表情中,楊鑄等一行人迎上前,齊刷刷地做了個揖:“張先生,一路車馬勞頓,辛苦了!”
看著為首的楊鑄一臉微笑地主動接過自己手裡的行李箱,張純如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趙林:“趙總,這是……?”
趙林恭恭敬敬地朝著楊鑄低頭打了個招呼,然後轉過身來:“這位就是我跟張先生提到的楊董了!”
鑄投國貿和鑄投商貿的大BOSS?
這麽年輕!?
張純如看著眼前差點被自己誤認為是小跟班的楊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