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江楠便在自己的屋子裡開始修煉。
他首先修煉的是《祖龍開天勁》。
一旦覺醒蛟龍,他的實力將會大大的跨越一步。
但剛一運轉功法,一股龐大的吸力自體內出現,似乎要將他整個人吸乾。
江楠頓時大吃一驚,連忙停了下來。
好霸道的功法!
顯然,哪怕他現在是神魔體質,但以他現在鍛體境的弱小體質還不具備修煉《祖龍開天勁》的資格。
需要的氣血實在是太龐大了。
功法停止運轉,那股龐大的吸力驟然消失,江楠松了一口氣。
想到體內的三色樹,心中一動,“難道這個《祖龍開天勁》應該這麽修煉?”
思忖了幾秒之後,便將之放置在一邊。
既然不能修煉《祖龍開天勁》,他就準備按部就班的修煉《大日鎮獄經》。
雖然只是初級篇,但足以讓他修煉到武皇境界,這就已經不是一門普通的功法了。
他現在是鍛體境巔峰,氣血充盈,要想踏入通脈境,首先就需要打通體內的經脈,讓氣血得以順利的運行。
通俗來說,通脈境所要做的就是要讓充盈的氣血在體內流動起來。
通脈境共需要打通三十六條經脈。
當三十六條經脈全部打通之後,氣血運行形成小周天,就能以氣血全力衝刺開辟氣海,凝聚真氣,踏入開元境。
通脈境分為九重天,每打通四條經脈便算是一重天圓滿。
所以為了區分打通了多少經脈,有時候也會細分。
比如在每一重天時打通一條為初期、打通兩條為中期、打通三條為後期、打通四條為圓滿。
原本在通脈境圓滿,他就可以修煉家傳功法,但現在有了《大日鎮獄經》,江楠很自然的就摒棄了家傳功法,轉而修煉這門可能可以通往成神之路的功法。
閉上眼,心中將《大日鎮獄經》通脈境的修煉默默的背誦了幾遍,覺得再也沒有什麽遺漏,這才開始修煉。
算起來,這是江楠“第一次”修煉,但因為和前身的記憶融合,對於武道修煉倒也不陌生。
功法運轉,開始衝擊第一條經脈。
當《大日鎮獄經》運轉時,江楠感覺體內的氣血似乎都沸騰了起來,越來越熱,感覺快要憋不住了,急需要尋找一個突破口。
轟隆——
熱量狂瀉而去,江楠渾身一震。
一條經脈被打通。
暖意湧遍全身。
隨即氣血便平息了下去。
顯然,以目前的氣血能量,只能打通一條經脈。
江楠睜開眼,眼神明亮。
雖然他還無法達到內視的地步,但他能感覺到這條經脈又粗又壯,氣血在其中湧動。
雙拳一握,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
通脈境!
雖然只是打通一條經脈,乃一重天初期。
但通脈境就是通脈境,感覺力量比鍛體境增加了很多。
江楠站起身,走了出去。
剛打通經脈,經脈需要溫養,等適應了之後就要不斷的修煉武技,讓氣血不斷的滲透經脈,令其得以鞏固。
先去洗了一把臉,這才準備進入書房看書。
看書,既能學習知識、調養心境,又能潛移默化的溫養經脈。
一舉多得。
他忽然想起,太傅去將軍府退婚,將軍府那邊好像到現在也沒人過來說一下這件事。
江楠看向門外伺候的李澤,問道:“將軍府那邊有人過來通報沒?”
“沒有。”李澤搖頭。
沒有?
江楠眉頭輕輕一挑,有些意外。
但轉念一想,便明白恐怕是江天行將此事壓了下來。
反正太傅那邊退婚也沒退成,告訴他也沒什麽意義,徒增煩惱,還不如不說。
再者,在他“服刑”期間盡量避免接觸,也總歸是好事。
最近各家的暗子以及皇室都將目光緊盯著將軍府,一舉一動都會被有心人記錄下來,甚至以此來聯想推斷。
作為勇親王的獨子,被剝奪身份收回金策,並將其貶為斬妖司地牢刑者,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其實和“服刑”沒什麽區別。
當然,這個“服刑”就算是刑滿,也還是庶民,再也不是勇親王府的世子。
但江楠對此根本不在意。
哪怕不是世子,以他的身份也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擬得了的。
再者,在斬妖司地牢還激發了金手指。
現在如果皇帝讓他離開斬妖司地牢,他都不願意。
想到這裡,江楠微微一笑,隨即走入書房,取出一本《皇朝志》專心看了起來。
……
天悅府。
三皇子朱天熹身穿常服坐在書房,面前是一位身穿灰衣的中年人。
面容普通,屬於那種丟在人堆裡都找不著的那種。
有侍女將茶奉上。
朱天熹接過,輕輕抿了一口,說道:“聽聞太傅去了將軍府,情況如何?”
“太傅的確是去退婚的。”
中年人說道。
三皇子點點頭,臉上微微露出一抹喜色。
“不過,婚並沒有退成。”中年人又說道。
三皇子臉色微微一僵,“為何?”
中年男子說道:“太傅要退婚,但他的女兒樓香寒卻不同意,據說還當場頂撞了太傅,將太傅差點氣死,最後怒氣衝衝的拂袖而去……”
哢嚓!
三皇子手中的白玉瓷杯頓時被捏碎,茶水灑在了桌子上,也濺到了地上。
將侍女嚇了一跳,臉都白了。
中年男子也是一驚。
猛地抬眼看去,卻見三皇子臉色平靜,淡淡的說道:“沒事。”
隨即擺手道:“此事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殿下。”
中年男子退去。
侍女連忙打掃。
三皇子神色有些陰翳,沉思片刻,臉色恢復正常,隨即轉身走出書房。
“來人,備轎,去太傅府。”
“是,殿下。”
……
不知不覺中,已是金烏西沉。
江楠正在看書。
李澤出現在門口,叫道:“少爺,吃晚飯了。”
江楠抬起頭,這才意識到,原來光線已經變得昏暗起來。
隨著突破到通脈境,耳目都比以前敏銳、清晰了許多。
所以一時間倒沒太注意到已經傍晚。
“來了。”
江楠放下書,走了出去。
餐桌上擺滿了美味,有七八道菜。
看著一盤盤賣相不錯的菜肴,江楠笑道:“小露兒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
說話間,門外走來一個系著圍裙,但身材苗條臉蛋漂亮的綠衣女子,看上去大約二十歲,端著一個大魚盤走了進來。
“少爺過獎了,只要少爺吃的高興就好。”
李露笑著說道。
說話間,將魚盤放了下來。
江楠看著魚盤裡的魚,微微一愣,隨即不由得驚訝了一聲:“咦,這麽大一條飛龍魚?哪來的?”
根據記憶,飛龍魚是玄武湖的特產,但玄武湖是皇城內湖,外城是吃不到飛龍魚的。
而且這條飛龍魚少說也有兩三斤重,至少生長了三五年。
平日裡飛龍魚也只是六七兩重,肥美鮮嫩,一般都是用來燉湯。
像這麽大的倒是有些罕見。
“是雲夢公主今天下午差人送來的,說是斬妖司地牢寒氣重,飛龍魚火性強,能補元氣。所以特意送來給少爺補一補。”
李澤說道。
若是皇帝在此定然感歎女大不中留。
他那碗湯喝的恐怕就不那麽香了。雲夢給他熬湯的是六七兩重的小魚,給江楠送來的卻是生長了三五年的大肥魚。
雲夢?
江楠的腦海裡頓時閃現出一個美麗少女的模樣。
以往每次進皇宮,那丫頭都在屁股後面叫著“江楠哥哥,江楠哥哥”。
“雲夢有心了。”
江楠笑著說道。
“來吧,一起吃。”
“少爺,這可不行,我們是下人,哪能和主人一起上桌吃飯。”
李露立刻擺手道。
“沒事,這麽多菜,我一個人也吃不了。再說,家裡就這麽幾個人,哪兒那麽多講究。”
江楠說道。
“那也不行!這是規矩。”
李露依舊拒絕。
她倒是很想坐下來和江楠一起吃,但這種不符合規矩的逾越若是被將軍府的人知道了,恐怕會打斷她的腿,甚至將她趕出江府。
江楠無奈,知道一時半會兒也改變不了他們的思想,隻得坐下來自己吃。
周青作為侍衛,自然是在門房,他吃住都在那兒。
李澤在門外守著,而李露則是站在一側伺候著,不時的偷眼看著這個帥氣的少爺,眼神裡有些癡迷。
吃差不多了,江楠放下碗,看了一眼李露。
不知不覺中,記憶中那個瘦弱的小女孩,如今已經長成了大姑娘,而且出落的非常漂亮。
瓜子臉,眉毛彎彎,美目明亮,皮膚白皙,小嘴紅潤,胸脯已經頗具規模,看樣子至少是D。
江楠收回目光,漱了口,用餐巾擦了擦嘴,這才轉過臉笑著說道:“一轉眼,小露兒已經長大了,越來越好看了。”
被少爺誇獎,李露的小臉頓時紅了。
但下一刻,她的臉色唰的就變了。
江楠繼續說道:“嗯……今年二十,算起來也不算小了,有沒有看中的人?若沒有,回頭讓爺爺那邊給你找一個。”
“嗚嗚嗚……”李露嚇了一大跳,頓時哭了,“少爺,你是不是不要我了,要趕我走?”
江楠一愣,“沒有的事,我不是要趕你走……”
“嗚嗚嗚……那我是不是哪裡做的不好,我可以改的,只要少爺不趕我走,讓露兒做什麽都行。”
見李露哭泣,江楠微微皺眉。
解釋了一句:“不是,我只是看你年紀不小了,再不嫁恐怕就成了大齡女……”
李露淚眼婆娑的看著眼前這個帥得掉渣的男人,淚珠兒劈哩啪啦的掉下來,撲通一下跪下,哭泣著說道:“求少爺不要趕露兒走,嗚嗚嗚……”
她一個奴籍,就算是嫁人,最終也是嫁給一個社會底層的人,或者給人做小妾。
與其那樣,她還不如一輩子待在江府。
無論是地位,還是生活,都不是普通人所能企及的。
江楠特別見不得女人哭,頓時有些頭大,連忙說道:“我只是說說而已,你要是不同意,這事就當我沒說。”
李露只是奴籍,他可以隨時享用。
只是他從未有過這個念頭。
就連之前的前身也沒有這個念頭。
這跟年紀小不小沒什麽關系,完全是沒這個想法。
“我吃飽了,你們吃吧。”
說著,便起身快步走了。
李露看著少爺遠去的背影,一邊抽噎著,一邊撅著紅嘟嘟的溫潤小嘴,小聲嘀咕:“我才不嫁人呢,放著這麽好看的少爺不要,那才是傻呢。”
“不過……也不知道少爺什麽時候才能要了我,我得想點辦法才行。”
她覺得,只有和少爺有了肌膚之親,她才能有機會留在江家。
擦了擦眼淚,站起身轉頭說道:“李澤,吃飯了。”
“來了。”
李澤從外面走了進來,抬眼看了一眼臉上還有淚痕的姐姐。
李露抬手不著痕跡的擦過淚痕,目光審視著他。
“你剛剛聽到什麽了?”
“沒有。”
李澤搖頭。
李露點點頭,“嗯,吃飯吧。”
……
回到天悅府,三皇子一臉的陰沉。
他今天拜訪太傅府的目的,其實根本不是拜訪太傅,而是拜訪樓香寒。
但他沒想到卻是吃了一個閉門羹。
樓香寒根本不見他。
大廳裡,三皇子越想越氣,啪的一下將手中的茶杯摔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門外的侍女一個個嚇得心驚膽顫。
“愚蠢!愚蠢的女人!一個僅僅是鍛體境且已經失去一切的庶民,如何值得你一個神藏境強者等待?老子堂堂皇子難道配不上你?
老子已經答應這一生可以隻娶你一個女人,難道還不夠?
愚蠢!混蛋!”
三皇子兩眼冒火。
如果論青梅竹馬,他朱天熹和樓香寒才是一對。
朱天熹比樓香寒大兩歲,從小就在一起玩。
至於那個時候的江楠,還是一個小屁孩,根本玩不到一起去。
但太傅在六年前,也就是江楠十歲生日那年,將當時已經滿十四歲的樓香寒訂婚給了江楠,成為了江楠的未婚妻。
從那個時候開始,樓香寒再也沒有和其他皇子在一起玩過,這其中自然也包括三皇子朱天熹。
對於皇子來說,女人是不缺的,所以當時朱天熹也僅僅是失落了幾天便不再去想。
索性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修煉之上。
半年前,他成功的突破了開元境,踏入神藏境。
神藏境修煉五髒,分別是與肺對應的金之神藏,與肝對應的木之神藏,與腎對應的水之神藏,與心臟對應的火之神藏,與脾對應的土之神藏。
修煉的順序因人而異。
朱天熹因為功法的緣故,首先修煉的是火之神藏。
而在真氣衝擊心臟神藏穴位的一刹那,竟然覺醒了罕見的孽龍血脈,成為了孽龍體質。
這是一個逆天的體質,從此修煉有如神助。
在短短的半年時間,他就將神藏境修煉圓滿,只要再進一步便可以踏入丹宮境。
就在這時,他聽聞剛剛從太初學院回來的樓香寒,竟然是覺醒了一絲鳳凰血脈的鳳凰之體。
根據血脈傳承記憶,孽龍體質一旦與鳳凰之體結合雙修,有很大的機會覺醒真龍之體。
朱天熹心中頓時動搖了。
但眾所周知,樓香寒乃是勇親王府世子江楠的未婚妻,如果他強行與樓香寒雙修, 等待他的恐怕將會是人頭落地。
不等勇親王殺他,皇帝就會親自殺了他。
皇帝不可能為了一個皇子和手握兵權的勇親王江君劍、以及同樣手握兵權的鎮北大將軍江天行反目成仇。
而恰好江楠進入皇宮大牢將妖域聖女給放了,觸了天顏,若非勇親王一家勞苦功高,定當滿門抄斬。
最後江楠被皇帝收了金策並貶為庶民。
如今只能居住在外城。
還被皇帝勒令其成為斬妖司地牢的一名最低等的刑者。
朱天熹知道時機到了。
在他認為,盡管太傅去退婚,被樓香寒當場阻止,那也僅僅是女人好面子而已。
但當他去了太傅府,將來意說明,卻沒想到竟然遭到樓香寒毫不猶豫的拒絕。
“迂腐的女人!愚蠢的女人!”
朱天熹心中怒吼。
在他認為,雙修不但雙方都可以得到好處,而且一旦他的孽龍體質進化為真龍體質,未來很可能問鼎九五之尊。
屆時,他將會是大明皇朝的皇帝,而樓香寒就會是母儀天下的皇后。
難道不比成為一個庶民的媳婦強?
就算是江楠還是世子,未來世襲爵位,也最多成為一名王爵夫人,哪裡比得上皇后尊貴。
但這女人,竟然不要,依舊承認那個被廢的世子是她未來的丈夫。
朱天熹越想越氣。
半晌。
朱天熹的眼中閃爍著寒光。
“樓香寒,是你逼我的!老子會讓你跪爬著來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