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慢慢上滿,鄭長海首先舉杯。
“賢侄請滿飲,這些酒菜,從昨晚我就命人開始準備,做好了最多放兩刻鍾,就賞給下人吃,然後重做,你放心吃,都是最新鮮的食材。”
鄭長海又神神秘秘的湊近。
“而且你鄭叔我,費了好大面子,早上從崔家那裡,買來了最好的精鹽和味精、豆油等等,你看這些菜,是否合你胃口,如果不合適,你再指導一番,叫廚子們重做。”
盧明德算是看出來了,鄭長海這樣做,既是炫耀,又夾雜一點威脅。
他昨晚賣給崔家配方,今早他鄭家就拿到成品,還做成菜來招待他,好像知道他要來,可見情報能力和行動能力之強。
其中大部分是炫耀,他雍城鄭家,實力雄厚,情報通透,是合作的不二之選。
至於威脅,只要不傻,都看得出來,盧明德也不願去細想。
想到這裡,盧明德連忙開口。
“這已經很好了,而且小侄也不太屬意這些口腹之欲,唯有一心向道。”
盧明德這番話,鄭長海自然是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不過他也不點破,反而眼珠滴溜溜一轉,仿佛想到了一些,更妙的主意。
推杯換盞之間,觥籌交錯之下,盧明德大大方方的觀看舞姬們的曼妙身姿,氣氛漸漸濃烈。
突然,鄭長海起身告罪一聲。
“賢侄慢吃慢喝,我去去就來。”
盧明德也不在意,說了聲不礙事,就繼續飲酒看美女。
只見鄭長海快步走出待客廳,轉過牆角,路過屋頭,到了後院,喊出了聲。
“賢淑,快把女兒們都叫出來。”
鄭長海的夫人,崔鄭氏,掀開珠簾,走出後室。
“夫君,為何叫幾位女兒出來啊?”崔鄭氏不解的問道。
“別問為什麽,馬上讓她們都打扮一番,去前廳,交代好她們,絕不能怠慢了貴客。”鄭長海急切的催促,隨後轉身欲走。
“夫君,我好歹也是崔家嫡系,你明媒正娶的大婦,你竟然讓你我所生的女兒們去陪什麽貴客,以後她們還怎麽嫁人?”崔鄭氏臉含怒色說道。
“哼!婦道人家鼠目寸光,你懂什麽,要是巴結上這位公子,以後我鄭家就要上了天了,別說女兒了,他就是要娶我老母,當我後爹我也願意。”鄭長海回頭憤怒發聲。
“你……”崔鄭氏顫聲指著鄭長海,滿臉不可思議。
“你什麽你,要做不好這事,我立馬休了你!”崔鄭氏不可思議,鄭長海更不可思議。
在他眼裡,如今的盧明德就是個香餑餑,如此神秘貴重的秘方,他居然直接出手四種,現在又要出手四種,若是能少付出些代價,甚至變成聘禮,不付代價……
鄭長海忍不住胡思亂想,也不知道這麽多秘傳從哪裡來的,不過這和他沒有一毛錢關系,他現在隻想跟盧明德達成更加親密的關系,為了家族傳承,他可以付出任何犧牲。
這時,他目光望向呆立原地,眼眶盈盈的崔鄭氏,不由得大怒。
“你還賴在這幹什麽,趕緊把女兒們打扮好帶到前廳,你也去,收起眼淚,別擺著副臭臉,要是壞了我的大事,別怪我不客氣!”
“啊……我……知道了。”崔鄭氏顫聲答應,終究沒敢反抗。
她畢竟也出身高貴,見識不淺,從鄭長海的反應,也看出一些端倪,一定是那公子身上,有巨大價值,才惹得他拚命巴結。
在這種巨大利益之下,即使她向娘家訴苦,只怕也無人為她出頭,畢竟大家族能站穩腳跟,掌事者必然以家族利益為先。
想通了這些,崔鄭氏整理情緒,重新走進後室,準備叫起幾位女兒。
這邊鄭長海見崔鄭氏聽話的去準備,也就滿意的轉身回去待客廳,免的盧明德一個人尷尬。
快步走回待客廳,見盧明德興致勃勃的飲酒觀賞舞蹈,不由得會心一笑,開口道。
“賢侄久等了,老夫自罰三杯。”
“鄭叔客氣了,有什麽久等的,喝著小酒看美女跳舞,還能嫌煩嗎?”盧明德喝多了酒,也略微放開了點。
“哈哈,那好,我們繼續。”鄭長海繼續陪著盧明德。
兩人繼續推杯換盞,把酒言歡,約摸三刻鍾之後,鄭長海的正妻崔鄭氏,領著三個女孩來到待客廳。
鄭長海眼前一亮,立馬給盧明德介紹。
“賢侄,這是我的妻子和三個女兒,你和我的女兒們年齡相仿,年輕人可以多交流交流,我這老頭子得退居二線了。”
“啊……這……”見盧明德目瞪口呆,似乎無所適從,鄭長海急了。
“女兒們,快介紹下自己,名字,年齡。”
其中個子最高的比較大方,盧明德估計有一米六五的,先開了口。
“我叫曉瑛,今年十七了。”
“我叫曉慧,今……今年十五了。”小一點的這個也就一米五五,還緊張的有點結巴,低著頭,小手緊張的揪著手絹。
“我……我十三。”最小的可能也就一米四,一臉茫然的站在那裡。
“她叫曉雲。”崔鄭氏見她有點懵,忍不住替她說話。
“哈哈哈,都坐都坐,來,曉瑛,你坐盧公子身邊。”
鄭長海見氣氛有點尷尬,連忙打個哈哈。
盧明德只能尷尬的坐在原地,仿佛被fbi抓住審問嫖娼。
鄭長海見盧明德還是不開口,隻好再接再厲。
“快,女兒們,給盧公子敬酒啊。”
“爹爹,我要回屋看畫本,不想喝酒。”最小的曉雲忍不住開口。
“爹爹,我……我也不想喝酒。”這是二丫頭曉慧。
只有大姑娘曉瑛已經懂事,雖然沒有舉杯,好歹還沒有出聲反抗。
“混帳東西,你娘怎麽教你們的?”鄭長海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整個人好像憤怒的雄獅一樣,須發皆張。
兩個小姑娘頓時嚇得渾身一抖,掩面低聲抽泣起來,大姑娘也噤若寒蟬, 不敢動彈。
“夫君息怒,二丫三丫年紀還小,不懂事也是正常,更何況,她們也從沒喝過酒水……”崔鄭氏還要幫著遮掩。
“閉嘴,你還有臉替她們說話,我讓你教女兒,你就這麽教的?衝撞了貴客,我饒不了你。”鄭長海氣上頭來,忍不住奔行幾步,揚手欲要打下。
盧明德看到這也不得不出聲了,這戲分明就是演給他看的。
“好了鄭叔,嬸嬸何錯之有啊,這兩位妹妹年紀小,不喝就不喝吧,讓她們回去休息。”
頓了一頓又道。
“大姑娘若是不喜熱鬧,也回去吧,畢竟男女授受不親。禦婦人則進左手。這與男子同席飲酒,傳揚出去,怕是不好聽。”
此話一出,鄭長海頓時停下,欲要打人的動作,好似早有準備一般。
大姑娘這時放肆的掃視盧明德全身,眼神晶亮,仿佛重新認識了他。
二丫停下哭泣,拿眼偷偷瞧著盧明德,好像對他很感興趣。
三丫立刻跑到崔鄭氏懷中,不肯抬頭。
“哈哈,既然賢侄不介意,那此事就此揭過好了,賢淑,你領著二丫三丫回去,大丫頭留下。”
鄭長海轉身像沒事人一樣繼續與盧明德對飲。
崔鄭氏連忙拉上二丫三丫告退了,那二丫曉慧,還邊走邊回頭望著盧明德。
看的他渾身不自在,畢竟他還不想被封書,只能視而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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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授受不親。禦婦人則進左手。姑姊妹女子,子已嫁而反,男子不與同席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