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幾個人去吃早餐,碰到那5位歌手,他們有些是昨天早上到的,有些是昨天晚上到的。好幾個為了這次比賽調了作息時間,生物鍾以標準上下班時間為準,不敢晚睡晚起,中午還要睡午覺,至於比賽結束後,自然又回到晚睡晚起咯。
混娛樂圈,就只能這樣,拍戲要趕進度,夜戲本來就不少;演出晚會演唱會都只在晚上,日夜不是你來定,是客戶來定。節假日想休息?難,除非你大牌到了九天王天后的地位,可以挑客戶,甚至讓客戶將就你。
都相互的打個招呼,各自吃著。
田佑怡和錢途盛單獨坐一桌,田佑怡想笑,憋著。
錢途盛知道田佑怡得意,就說:“信不信我等會向組委會提交另外一首我的原創歌,你不是得意嘛?離彩排還有5個小時,我相信你。”
“盛哥,你小氣啊。”然後又低聲悄悄地說:“你可以親回來啊,呵呵!”
錢途盛拿出手機,作勢:“我找找啊,哦,這首歌不錯,適合現在的你,名字叫《得意的笑》。”
“盛哥,我錯了!”
“你哪裡錯了?”
“我不該得意的笑。”
“好了,趕緊吃。等會1點要彩排,我們開個小會,彩排順序剛發給我,我們第一個彩排,1個小時時間,然後回來休息,5點吃飯,6點過再到電視台去化妝。”
“彩排是不是保密的?”
“對,彩排現場只能是組委會總監、總導演和工作人員,參賽的絕對不允許觀摩。”
套房的外廳,幾個人在開著會,對流程,準備的資料都存在兩個優盤裡一主一備,5套服裝都帶到彩排現場。這次公司的舞美設計給兩首歌設計了兩套方案,如果電視台的燈光系統能符合條件,就會因地製宜采用。
電視台的車已經等著了,這次是從酒店的大堂出發,酒店內外,很多媒體的,酒店外面已經有歌迷了,有些還是田佑怡的歌迷,這讓田佑怡第一次有了當明星的感覺,禮貌揮手示意後上車。
“感覺如何?”
“哥,你用力捏我,我怕是夢是假的。”田佑怡有些不那麽淡定。
“你們幾個,誰打打我,我也怕是做夢。”錢途盛開著玩笑。
“呵呵!”秦嬌是跟過頂級組藝人的,一武依依實力組的助理,都見過這些小場面。
魏有謀就更不用說了,他還是另一位公司頂級組男歌手麥觀平的經紀人,那位剛好這半個月度假去了。他那演唱會的場面,粉絲的瘋狂,與剛才酒店的對比,這裡就是忽略不計。本來以陸松齡的實力,如果不是聲帶的問題,這周肯定繼續來浙州衛視比賽,魏有謀也必然跟隨,今天呢,公司喊他來陪錢途盛,他的工作性質沒變,只是服務對象變了。
不到1點,電視台的演播廳,幾個人已經開始擺開架勢了,錢途盛也是故地重遊。今天依然是那位諸葛導演,錢途盛過去客套話了很多,實際他很感謝這位導演,很有水準。
彩排不到一個小時,田佑怡讓現場的工作人員再次驚訝,但他們的領導說了要保密,不能對另外幾個選手透露任何情況,他們都開始為那幾位捏汗了。
彩排的舞台和休息間是有些距離的,彩排時關了門,外面能聽到一些,但幾個保安守著,弄了一定距離的保密線。這樣,保密線外,是聽不太清楚的,只能依稀聽到點,那不如不聽。如果想打探消息,時間來得及的話,
外面用采訪錄音筆什麽的錄了,回去找人分析,能知道一些細枝末節,但這個時候,就幾小時了,知道了也沒有用,因為歌曲已經提交,不能改了。 一小時後,錢途盛一行出來的時候,看到後一位彩排的,在候場了,還有很多帶妝的表演者,呵呵。
回到酒店,錢途盛要求田佑怡睡一會,但田佑怡那個興奮,根本睡不著,實際是緊張,她上次不是主角,這次她是,她將登上有生以來,最大的舞台。
錢途盛呢,玩著手機,看著趙憨憨的旅遊照,看她笑得那麽開心,自己也跟著傻笑。
6點的時候,他們趕到台裡,幾個演出歌手的經紀人被組委會叫過去抽簽,錢途盛運氣不錯,抽的又是第6位出場,現場有人錄製,會製作成小短片,等會直播時用。
7點過的電視台已經是很熱鬧了,觀眾開始有序入場。
電視台內部也存在競爭,各個台,包括電台的,都會利用各種機會采訪選手,是利用視頻直播的方式。這是短視頻時代和極端時效性的時代,短視頻軟件的主流形式了包含了手機直播,這裡是主播們的戰場,為了多幾個粉絲,各個主播那是用資源找關系,就為了流量。
電視台內部當然更不會錯過這個機會,田佑怡沒有什麽明星的哪些壞毛病,就像是一個路人,接受了一個電視台和一個電台的簡短采訪,錢途盛很滿意,她回答得很得體。
李鴻明推門進來,他是來化妝的。
“李哥,來這麽早?”錢途盛主動過去招呼。
“剛在隔壁小演播廳主持了台錄播節目,吃了飯就過來補妝。”
“還有1個多小時呢,你開場前又得補一次。”
“今天一個空化妝間都沒有了,那幾個評委一般都化妝了才來,今天都是來這裡化妝。聽說田佑怡這邊化妝好了,就過來這裡了,不早點來,我這個主持人都要被擠出去了,呵呵!”
“李哥,這次評委和歌手是不是賽前不能說話?我剛聽一個工作人員說的。”田佑怡突然問。
“原來是沒有這個規矩,就這場開始有的,後面一場同樣。”
“難怪。李哥,比賽完,我們一塊喝酒去,博學長昨天答應了,說一定叫上你。”錢途盛的原計劃是比賽第二天單獨請,但人多,更熱鬧,晚上喝酒,一般都會放得開一些。
“那我給老婆說一聲,她同意了就沒有問題。”李鴻明不是妻管嚴,但一定要裝作是,實際是李鴻明和錢途盛才認識一周,兩次演出,朋友算不上,也算不上很熟,只是工作關系,什麽事情都要有個緩衝,他這是進退有路。
“李哥,是不是後悔結婚早了?”錢途盛問。
“我絕對不後悔,每天回家最少有人陪著說話,就算平平淡淡,也比你們這些單身狗好,晚上回家黑燈黑火的。”
“李哥,那我以後出門就不關燈了。”
“一邊去,少貧嘴,別耽誤老子化妝。”
時間來到晚上8點51分,電視台的直播都已準備就緒,就等導演一聲令下了。
8點56分,前面的套播廣告讚助等等已經開始密集播放,外帶一些浙州衛視近期要播的電視劇宣傳。
8點59分,參賽的歌手都有些緊張了。
錢途盛沒忍住,他也緊張,喝了一大口奶茶,壓壓驚,不想有什麽意外出現。
9點整,浙州衛視準時開始直播。
貼片冠名廣告後,《天音決選》的總片頭開始播放。
一個1分鍾的開場秀結束後,主持人李鴻明早已站上舞台。
李鴻明:“各位觀眾朋友們,晚上好!這裡是浙州衛視為您現場直播的第六屆《天音決選》6進3的比賽現場。”
“上一周呢,我們的評委鄧博文啟用了復活權,經過組委會的磋商,評委鄧博文的復活成功有效,今天有一位幸運者,她就是田佑怡!她今天代替陸松齡參賽。”
“現在我們看到的評委席,博文依然坐在那裡,不過他的積分,變成了中文字—舍生取義!我們再次感謝鄧博文的正義之舉!”
好多掌聲!
“今天呢,這6位歌手將進行兩輪的比賽,第一輪,每一位歌手都各自演唱一首歌,第一輪的第一名,直接晉級總決賽,第一輪的最後一名,將被淘汰。
這次依然是投票製,如果4位評委一致通過,則這位選手直接晉級總決賽,如果有多位都被4位一致通過,那就由電台DJ評委團選出唯一一位直接晉級的選手。
如果某一位或者多位被4位評委一致判定失敗,那就被淘汰,如果多位同時被判定失敗,依然由電台DJ評委團淘汰一位。”
“這是上半場的規則,下半場呢,4位歌手繼續按照剛才的順序演唱,選手們唱完後,評委不是即時投票,每位評委手裡有兩票,這兩票就是你的選擇,要等都唱完才開始投票,得票最高的兩位晉級,得票最低的兩位淘汰,如果有平票,依然是電台DJ評委團來決定。”
鏡頭給了電台DJ評委團一個近景,主持人說著:“這屆比賽,電台DJ評委團自從成立至今,他們都是看客,從來沒有機會行使他們的權利,不知道今晚他們依然是旁觀者,還是某位歌手的伯樂呢?我們晚些時候才知曉。”
“觀眾朋友們,你們等急了嘛?想聽他們開始演唱了嘛?”
“想!”“很急了!”
“很急了?沒用的,因為評委還沒有選擇歌手,他們的積分依然是關系到他們的收入,不過博文就很可惜了,你只能看。”
“呵呵!”觀眾裡很多善意的笑聲。
“評委們,今天的比賽很開放,第一輪你們隨意,最低25分,或者50分,最高100分,開始你們第一輪的選擇!利用這個間隙,播點廣告,你們不介意吧?待會見!”
孟良全投入了50分,陳宜民有625分,他就投入了25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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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來到9點過幾分,錢途盛的微信連續提示音,很多信息。
“意外”來了!
就在比賽開始的瞬間,就是9點整,潤聲音樂學院在官網和微博同時發布了一條公告:
有關本校肄業生田佑怡畢業答辯的異議,經過音樂學院教導處成立的調查組嚴格審核,調取當年的答辯現場錄像,複查了畢業論文以及調取田佑怡同學多年來的各科成績,以及平時操行記錄等等各項數據,綜合認定,田佑怡同學學習優秀,當年的答辯現場,系副主任某某,利用主考的身份,對田佑怡同學多處刁難,並誘導當場的另外兩位主考,導致田佑怡的答辯成績不及格。經過學校多方了解取證後,基本證實田佑怡同學的肄業屬於學校的失職,在此,學校對田佑怡同學表示誠懇的歉意,同時經學校研究決定,補發田佑怡同學“潤聲音樂學院”本科畢業證。
錢途盛一時間有些錯愕,看了看田佑怡,田佑怡也在看手機,她的微信上,很多同學都在關心她。田佑怡當然第一時間去學校的官方微博看了,她有些不敢相信,有些恍惚,看了多次後,她再也忍不住了,放聲大哭!
錢途盛不是田佑怡的同學,但他們是同齡人,和她在學校認識的一年,他們談得來,包括田佑怡心中這一根巨刺,當錢途盛了解後,開導她或者開些玩笑引導她,結果是毫無用處,田佑怡的心裡的傷被扎得很深,這根刺隨著時間的推移,都已在田佑怡的心裡長了倒刺。
4年的勤奮,得到的是委屈,錢途盛都能體會到田佑怡那種痛。後來他們就很避諱說這事了,這一次偶然的機遇,讓他們成為了為事業而拚搏的隊友,今天又是關鍵的時候。
潤聲音樂學院選在非工作時間,晚上9點發公告,實際就是為田佑怡鼓氣打勁,認為這個時候這樣的消息能激發田佑怡的鬥志,能放下包袱的去唱,學校的歉意算是充分表現了。
只有錢途盛明白,學校好心辦了錯事,弄巧成拙了。
當年的田佑怡,她去教導處找過老師,學校不可能因為學生的一面之詞就啟動調查程序,到後來就不了了之了,還說田佑怡動機不純,那時田佑怡對學校很失望,那時作為弱者的田佑怡一怒放棄了二次答辯的機會,隻拿了個肄業。
但4年的學習,摻雜了老師同學之情,對學校的那份授業之情難以割舍,帶著對學校的那份一點點說不出道不明的情懷,她有時也去學校走走,去課堂上像一個學生一樣去旁聽,奢望有一天出現奇跡,老天開眼,給他一次拿畢業證的機會。
第一年,第二年,到了第三年,她徹底絕望了,那天她下定決心,準備最後一次再回到學校,坐進她最熟悉的那間教室,和學校說永遠的告別。
就是那天,錢途盛也在那個教室,看著學生們的喧鬧,她覺得是時候和學校說再見了,她準備離開校園,離開讓她痛徹心扉的學校。也許那一刻她放松了,心裡的寄托徹底幻滅,那就繼續自己的生活,她隨意的伸了個懶腰,腳呢不注意就踹到了錢途盛!!!!!!!!!
錢途盛示意休息間的同事都出去,他一個人陪她一會。
人的傷口通常不要去觸碰,一碰就痛,沒有特效藥,那就只有等愈合。心靈的傷害,特別是類似這樣的重創,就算得到補償,又有多少用?
這根刺不是簡單的拔除就能立即痊愈,那些倒刺,帶走的是血與肉,同時產生的是劇痛,刺激神經的痛,一時半會很難緩過來。
這個消息來得太快,導致田佑怡無法適應,或者說積壓了許多年的怨恨,被一個瓶頸阻擋,在這時不能立即驅散,只能一點一點的去宣泄,有些壓抑的宣泄。
錢途盛基本能感受出田佑怡已經在崩潰邊緣,他走過去,輕輕的拍了拍田佑怡的背,讓泣不成聲的她有一點點安慰。
趴在沙發上的田佑怡站了起來,抱著錢途盛,再次放聲大哭。
錢途盛算是她近來最值得信任的人,是一個好哥哥,是一個好的經紀人。
錢途盛沒有多少安慰人的經驗,只能是抱著她,輕拍著她的背,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