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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末第一兵法家》第600章 最高效的掠奪方式
巨鹿城,南門以外,白雪飄飛,朔風呼嘯。

正是早飯時間,南門之外的營地裡,四處排著領粥的長隊,衣衫襤褸的民夫們在風中凍的瑟瑟發抖,個個伸長著脖子看還有多久到自己。

一處粥棚之下,篝火上吊著一隻大甕,一涿州軍甲士拿起木杓給民夫盛了一碗粥之後,催促趕緊走。

那名民夫看了看碗裡清湯似的麥粥,可憐巴巴小心翼翼的問,“軍爺,咱是沒糧食了還是怎個?要斷糧了?”

分粥的甲士瞪了民夫一眼,脖子一梗,沒好氣的訓斥到,“誰說斷糧了?有的是糧!走!下一個!”

被戰兵訓斥了一頓,民夫不敢多問,端著稀粥走到了一邊,在一處帳篷邊上蹲下,趁著熱吸溜著稀粥。

這名民夫朝別人碗裡看了一下,別人碗裡,粥也一樣的稀,稀的能看清人影。

方才分粥的甲士說不是斷糧,通有糧食,可要是有糧食,為何粥稀成了這個樣子?

這名民夫心裡有了考量,擔憂起來,他在想,要是沒了糧食,可該怎辦啊。

與此同時,營地另一處,同樣是分粥的粥棚處,粥一樣的稀的跟水一樣,一名民夫盛了一碗稀粥,忍不住也問,“軍爺,咱是不是要斷糧了?”

負責分粥的甲士比較老實憨厚,沒有出言訓斥,甲士如實道,“這幾天俺們吃的也是稀裡,糧食的事俺也不知道。”

沒問出個所以然,民夫端著碗走了。

與他處一樣,不管夥夫是說有糧,還說不知有沒有糧,夥夫縱說有糧,民夫們一看粥稀的不像個樣子,根本不信夥夫們的話,夥夫說不知,民夫們就更加胡亂猜測起來。

不安的情緒在營中蔓延。

此是臘月五日,下雪第三日,斷糧也是第三日。

巨鹿城南城門之上,劉備和李孟羲並肩站在城樓之下,遙望城外茫茫營地。

劉備問,“羲兒,你覺若今日售糧,能成與否?”

李孟羲思索了一下,道,“我下去看看……”

“不可!”劉備出聲阻攔。

李孟羲疑惑的看著劉備,他不明白劉備為何阻攔。

去調查一下情況然後再下決斷,這不是應該的嗎?

迎上李孟羲疑惑的目光,劉備歎氣,目光看著城外無邊的營寨,道,“明哲保身也。”

“此時民夫眾人正饑腸轆轆,羲兒你說去看看,民夫眾人見了你,圍上來問為何日日稀粥,你作何答覆?

說依然有糧,令眾人勿急?如此說,則計策敗露也。

說軍糧將盡?如此說,則誆騙眾人也,損毀信譽也。

縱是不聲不語,能穩妥了?現身事中,怎能不惹是非,民夫眾人見你避而不答,則必心起疑慮,之後事了,眾人必疑於你。”

一番諄諄告戒,劉備語重心長道,“是非之地,當敬而遠之啊。”

李孟羲看著劉備良久,愕然半天,最終,李孟羲沉默了。

劉備說的有道理。

是非之地,當然是能避則避。

難怪上城的時候,劉備會特意讓旗手等在下邊了。

本還疑惑,現在明白劉備的用意了,劉備的做法很明了,就是特意隱藏蹤跡,不讓旗幟高立城頭,不讓城外民夫們看見。

不然,民夫們正饑寒交加水深火熱之中,抬頭一看,看見劉備帥旗大咧咧的飄在城頭,此時,再愚笨的人也能隱約把兩件事聯系在一起,隱約感到斷糧的事隱約跟劉備有關。

明哲保身啊,李孟羲受教,明哲保身原來是這個處身之法。

沒辦法親自下去查看軍營了,親自下去會沾染是非。

但,就算不親自下去,

李孟羲也能大致推測出城外十幾萬之眾大致的狀況。連三日,每日隻早中兩餐,每餐只有稀粥一碗,粥稀的能照鏡子,斷糧了三日,民夫們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再加上大雪飄飛,寒風呼嘯,又冷又餓的,民夫們已到了極限。

李孟羲建議道,“要不,今日便開始售糧籌錢。”

劉備思索了下,“嗯。”他點了點頭,“此時不行,早飯剛吃,他等回過精力來了。

等到午時,到午時飯點,停粥,一碗粥不分,而後過了飯點,再售糧不遲。”

李孟羲看了劉備一眼,笑了。

劉備這番謀劃巧妙的很。

總得來說,剛吃過飯的人,哪怕只是剛喝了一碗能照鏡子的稀粥的人,甭管他喝的粥多稀,此時他生理和心理狀態是滿足的,此時要是拿糧拿到他跟前賣,他決計不可能立買。

只有說向沒吃飯的人賣糧食的,沒有聽過向剛吃過飯的人賣糧食的。

這是第一點,售糧的時機,不能在飯點前後。

第二點,劉備說午飯不給了,且要等到飯點以後開始售糧。

這就妙就妙在,到午時飯點,本該是有飯的,可民夫眾人乾等不見分粥的不免開始擔心出了什麽狀況,這等於是,什麽事都沒做,民夫們先自己慌張了起來。

民夫們一慌張,緊張情緒便烘托起來了,然後到過了飯點,午後之時,讓戰兵們推著糧車去賣糧食,百分之百,民夫們生怕買不到糧食,爭先恐後的去搶著買。

劉備這一手攻心術用的好啊,有些後世商業策略的感覺。

所以,已經決定了今日午後開始賣糧籌錢,劉備和李孟羲下城各自準備去了。

賣糧籌錢,賣量是賣的軍糧,籌錢籌的是十幾萬之眾身上的錢。

軍糧數量龐大,十幾萬之眾數量更龐大,其間涉及事務繁多至極。

糧車,升,鬥,稱,口袋,還有裝錢的空車,還得足夠的會用稱的人,還得交代清楚賣糧的價格,還得早些安排好負責維持秩序的兵力。

值此時,極幸運的是,軍中本該十分急缺的稱和升鬥之類,雖說不多,但百十具還是有的。

這些稱量工具除了部分是出涿州前便就帶著的,超過一半是之前行軍半途沿途買的。

當是時,遊騎商隊建立之後,沿途采買各類物資時,當時李孟羲都沒能想到升鬥之類的東西能有個啥用途,他當時認為頂多是分發軍糧的時候有合用的工具,雖未料到日後的大用途,但當時,李孟羲有令遊騎商隊多少買了一些秤杆和升鬥,他本意只是為了方便分口糧,只是為了這一個用途而已。

未曾想到,當時謹慎的準備,現下能有大用。

升,鬥和秤杆平時無大用,可到賣糧食之時,若無秤杆,民夫們想買糧的欲望就得少去一半,這很正常,賣家沒秤,買家下意識就會擔心會少給,而絕不會自喜能多得。

民夫們買糧的衝動少了一半,籌錢大計就失算了五成,就少籌得一半的錢財。

任誰能想到,兩個月前隨手買的區區幾十杆秤,會在兩個月後的冬日,會是籌錢的關鍵。

若是李孟羲能料到日後,能早作準備,這稱得上是神機妙算。

可李孟羲沒料到日後,可早做的準備,依然備用於了後事,這算什麽?謀事如鬼乎?

鬼者,飄忽莫測也。

謀事如神者,清楚知道每一步的發展,步步早做布置,步步皆如打算。

謀事如鬼者,都不明白發生了什麽,敵人都不知道為什麽會荒郊野外的撞到了精銳,謀事者自己也不明白,敵人為什麽會莫名其妙撞到這裡來,兩下皆稀裡湖塗,然後稀裡湖塗謀事者就贏了,跟見了鬼一樣。

——

時間流逝,至中午,本該是飯點了,餓的饑腸轆轆的民夫們翹首以盼等著開飯,可遲遲不見動靜,粥棚下,連火都沒升,絲毫沒有煮粥的打算。

民夫們忍耐著,焦急的等著,直等到了過了午時,依然不見夥夫們來。

終於,民夫們看見夥夫們過來了。

本以為是要開火了,可見到的卻是夥夫們把柴火和陶甕全拿走了。

民夫們見狀心有不安,問夥夫們是去做甚,今日還開飯不開。

夥夫們不答,隻說上邊下了令,讓把棚子拆了,把柴火拿走。

民夫們目視著夥夫們離去,不安至極的情緒在營中彌漫。

又等許久,城門洞開,無數甲士押運著糧車從城中魚貫而出,出了城之後,運糧隊左右分開,朝著城外營寨繞行而去。

兩刻之後,運糧隊百十支,圍了營寨一圈,剛好每一角營地附近都有糧車。

每一隊糧車,除有糧車數量至十數量不等以外,還有空車許多,空車上裝滿著籮筐等容具。

每隊糧隊,還兼有大量甲士,還有負責售糧的小販一人,小販所攜工具極齊全,大的有鬥,小的有升,再小有秤,秤砣大小都有,從大到小七八個。

糧隊已經到位,民夫們朝糧隊張望著,竊竊私語不停。

不久,傳令騎兵呼嘯至,傳令騎兵滿營奔走傳令道,“軍中售糧,三百六十錢一石!軍糧有限,售盡即止,先買先得!”

“軍中售糧,三百六十錢一石!軍糧有限,售盡即止,先買先得!”

……

軍令傳達到了滿營,所有人都聽到了。

民夫們炸開了鍋,“三百六十錢一石?!這貴,誰買的起?”

“就是,誰買的起!”

“怎這樣貴?”

……

民夫們臉色很不好看,糧食貴的讓人望而卻步。

可是,餓了好幾天了,天又這樣冷,也不知後邊是個怎樣情況,也不知是不是要斷糧了,真要是不買,糧食別個買走了,又該怎辦。

一開始,沒有人願意買天價的糧食的。

可形勢難料前途未知之下,焦慮之中,民夫們艱難權衡之下,錢還是沒糧食重要。

“買吧,錢又不當個啥,貴點貴點,錢又不能吃。”一民夫猶猶豫豫的,跟親友商量,邊商量邊手伸懷裡摸準備摸錢。

親友一咬牙,“娘的!買!”

在營地各處,從一開始沒人動攤兒,到之後,開始有了意動的人。

巨鹿城外這十幾萬人,全是黃巾流民,全是經過動亂的人,這些人深知有錢買糧還算好的,真到要命的時候,別說三百六十錢買一石了,三貫錢想買都買不著。

開始有人朝糧隊去了,少量的人先動,大量的人依然在觀望。

一民夫小心翼翼的走到糧隊邊,問,“三百六一石?”

小販解開了糧袋,“三百六一旦。”

民夫緊了緊手裡的破布包,看的出來,他錢是不多的,民夫猶豫著問,“都有啥糧?”

“黍子,大豆,小豆,麥,高粱。”

“都啥價兒?”

“不論是啥,都三百錢。”

小販的這個話,讓民夫疑惑。

眾所周知,糧食價錢有貴賤的,有貴有便宜,可人說,不管是黍子還是高粱,全都三百錢。

民夫趕緊說,“俺要黍子!”

小販看了民夫一眼,“照說不論糧的,有啥你買啥,罷了,你先來,就給你黍子。”

說吧,小販朝糧車上,翻下來數個糧袋丟在地上,然後一一解開,找到了其中裝黍子的袋子,提到前邊。

“來,買不買?”小販拿起秤杆道。

“買!”民夫趕緊道。

到了跟前,民夫拿著破布團,一根一根的拆開綁在破布團上綁的嚴嚴實實線,拆了一根又一根,拆了好一會兒,終於是破布拆開了。

布團拆開,裡邊是不多的錢。

民夫小心翼翼的一個一個數了,才二十三個。

錢攏在手裡,抬頭,民夫凍的青灰高傑的臉上,僵硬一笑,“俺媳婦給俺剩裡錢,就這幾個。”

賣糧的小販不是旁人,也是流民中人,不過是流民中先穿上了甲胃當了戰兵的人而已。

小販沉默了一下,伸手接過民夫手裡的錢,數了一遍,念到,“二十三錢。”

說完,隨手把錢丟在了腳邊筐裡。

錢落在筐裡,當啷一陣響。

“錢值個啥,活著要緊。”小販面無表情但是很同情的安慰了一句。

“二十三錢,給你七斤十兩。”

說罷,小販拿起秤,袋子裡舀了黃澄澄的黍子,舀了滿滿一秤鬥黍子,然後加秤砣,特意把秤杆提到民夫面前讓民夫看清,然後一陣稱量,又去了一些,稱了好幾次,刻度定住了。

“七斤十兩,這稱夠數吧?”小販問。

“夠數!夠數!”民夫帶著討好的卑微的笑,嘿嘿一笑。

“來,拿啥接?”小販問。

民夫抖開了一塊破布抻開。

小販掂起秤盤嘩啦一聲把黍子倒在破布上。

民夫拿破布包了黍子,黍子揣懷裡抱得緊緊的,低著頭埋頭往回走。

“二十三錢,黍子七斤二兩~”

小販在後面叫唱著。

民夫懷裡揣著糧食走了回去,其他民夫為圍上來七嘴八舌問,“買了木?買多少?”

“俺們看看,糧好不好?”

“怎?俺們看一下嗎,你走爪?”

……

買到糧食的那個民夫,木著臉,不跟別人交流一句,埋頭就走。

走著走著,這個面色青灰的青年突然就流了眼淚哭了。

他是在哭他死去的那個媳婦,他是在哭把媳婦留下的最後一點錢給花了,還是在哭其他,不得而知。

糧食賣的實在是太貴了啊。

有了第一個買糧的人,很快便有第二個。

買糧的人很快多了起來。

當看到越來越多的人買了糧食走,人們開始慌了,莫名的就開始爭搶著往前擠。

啪的一聲鞭子凌空抽響,“擠啥呢?排隊!”凶神惡煞的甲士怒吼一聲走了過來。

甲士們走到擁擠起來的人群中,呵斥人們按前後排好。

甲士有長久的積威在身,民夫們不敢放肆,不一會兒,乖乖的拍好了隊。

幸而事先早有考量,怕的就是人多哄亂,事先早有準備,派了足夠多的甲士來維持秩序。

不然,若是只是糧隊單獨來,是維持不住秩序的。

秩序混亂還是其次,萬一有人趁亂搶糧,有暴亂炸營之可能。

劉備是有考量到這一點,因而做足了準備。

營地各處,售糧已趨於火熱,營地四周百支糧隊每一隊附近,都跟了長長的買糧隊伍,一切皆如預料中的一樣進行著。

隨著售糧火熱的繼續,中間有突發諸多情況。

一支隊伍中,當輪到前面的時候,一民婦小心翼翼的拿著一塊疊好的手帕,將一隻潔白的玉鐲子從裡拿了出來,民婦卑微的討好著陪著笑,“俺木錢,大哥,這個鐲子你看值個啥價?”

小販看了一眼民婦的鐲子,面無表情,“有軍令,不讓收玉器。走,下一個!”

民婦一聽不要玉器,頓時急了,“大哥你多少給點兒,俺這個好玉,任再看看……”

小販不耐,放下了秤,忍著暴躁回了一句,“好玉壞玉俺也不不懂,都說了,俺們不收玉器。”

民婦都要哭了,可憐不已,怯懦著,“大哥你多少給俺換點糧,哪怕換兩斤……”

小販忍不了了,吼了一句,“走!不收!下一個!”

沒換到糧食,民婦可憐又無助的拿著鐲子走到一邊,她想用鐲子跟別人換錢再買糧食,亦或是拿鐲子換別人的糧,沒人肯跟她換。

明知道玉器換不了糧,傻子要玉器。

生存壓力下,玉器不值一物。

關乎切身利益,消息傳播的極快,很快,半個營寨的人都知道了拿玉器換不到糧,人家不要。

這一下,不知幾家歡喜幾家愁,不知多少身上藏著玉器的人憂愁不已。

玉器本算是珍貴之物,價格普遍昂貴,售糧隊不收玉器,並不是想跟當鋪一樣,狠壓人家的價錢,賤收人家的玉器,而今是賣方市場,真要想狠壓玉價,由不得民夫們選擇,真的能以泥土的價錢買得寶玉。

劉備之所以下令不收玉器,乃是和李孟羲早商量過的緣故。

事出李孟羲,李孟羲以為,玉器這玩意兒,一是鑒定麻煩,不方便定價,二是玉器價格昂貴,實誠的買軍糧耗損嚴重,要是狠壓價格去買,雖說也能買,且不虧糧食,可太欺負人了。

三是,李孟羲認為,玉器價格虛高,也就是作為硬通貨的話,玉器不夠硬,不如金銀易出手。

就算能收購一千件玉器,就算是一千件高檔玉器,東西到了手裡,到哪裡去兌換錢糧?

盛世還好,玉器這類東西可以一玉千金,此時乃亂世也,玉器不如黃金堅挺。

玉器價格高,且不好出手,兩下相因,李孟羲索性不收玉器了。

這絕不是在欺負人,若要欺負人,收玉器但是同時把玉器壓的價格極低就成了。

心懷仁慈而已,李孟羲可是看過很多電視劇的,電視劇中,經常有爹娘死了,留給小孩子的唯一紀念就是玉佩玉鐲子之類,玉器大抵都是帶有著親人的遺物或是家族祖傳的意義,拿糞土一樣的價錢去賤買人家爹娘留下的遺物,於心何忍。

李某人生財有術,有點石成金之能,這般蠅頭小利不義之財,不是賺不了,是不想賺。

除玉器不收,金銀銅可不在此列,就是銅,有漢一朝,經常所說賞金五千,這五千金,大可能是五千兩純銅。

純銅錠比銅錢珍貴,比金銀常見的多。

售糧進行著,一處售糧隊,輪到一刀疤臉,刀疤臉也不說話,神色很是冰冷和陰沉,這個刀疤臉伸手,把一塊金燦燦的東西遞給小販。

小販驚訝的看了一眼,“呀!金子?!”

“嗯。”刀疤臉嗯了一聲。

小販稀奇的拿起金疙瘩,入手沉甸甸的,小販愛不釋手的把玩了好一會兒,戀戀不舍的還給刀疤臉。

“這位兄弟,你先站邊上,俺也不知道金子啥價錢,得會兒俺幫你問問。”

刀疤臉手裡拿著金旮瘩,卻買不到糧,讓刀疤臉多少有些鬱悶。

劉玄德未料及民夫手中會藏有金銀之物,準備還是有不足。

小販們沒辦法判定金銀物價,這個問題其實李孟羲早就意識到了。

早在遊騎商隊建立之時,在遊騎商隊出去采買物資之時,李孟羲就意識到軍中很缺乏通曉物價的人。

小書亭

尋常小商小販,能大約知道糧食價格,知道牲畜價格,就不錯了,可采買事宜,會涉及到藥材,兵器,鐵器,布匹,戰馬,車駕,等等,尋常小販不能精通所有商品的物價,因而去采買時,困難重重。

當是時,李孟羲就意識到,軍中應該組建專門的采買隊伍,只要涉及到商業行為,必然涉及物價,必然會需要懂得各種物價的人。

李孟羲早就有想組建一個物價顧問小組,可是一直一來事務纏身,沒有空去組建,到今日,涿州軍缺乏計價團隊的這個缺點,再次暴露了出來。

民夫十幾萬之中,手裡有金銀奇珍的不少,可這些金銀奇珍卻難以快速計價,錢財到了嘴邊卻難以吃下去,效率極其低下。

當傳令兵回稟城頭,說有人持金銀購糧,售糧人不知其價,難以決斷。

城頭觀望的李孟羲和劉備二人,聽到傳令兵的匯報, 兩人相視一眼。

劉備道,“羲兒,這商販還是得組建一起,自成一隊。”

劉備說的是遊騎商隊作為軍中正式編制確定下來。

李孟羲眉頭皺起,“物價,可真麻煩。”李孟羲想到的是物價,不只是金銀的物價,包括所有貨物的物價,包括跨地域商品的物價,包括隨著各種因素影響不停變動中的物價。

要掌握這一切物價信息,單純召集一些小商販組建起遊騎商隊可是遠遠不夠的。

得有厲害的商業人才才行。

可這樣通曉全天下物價信息的人,這麽厲害的人,哪裡去找?

總歸是個麻煩事。

——

賣糧食過程持續了整個下午,糧車賣空了許多車,換來的是到天色將暗之時,隻一個下午,便把十幾萬民夫藏在手裡七成錢財收攏走了,一個下午,劉備得錢財足足二百一十車之多,數量無算,甚為驚人。

若是硬搶,民夫們會把手裡的錢財藏著掖著,甚至吃下肚裡去,甚至丟了都不給不讓搶劫的人如願。

縱是去搶,去殺個人頭滾滾,縱搶個十天八月,能搶到的錢財難過六成,且費時費力。

可,只是三天造勢三天斷糧,待時機到時,隻用把糧食拉去一賣,以十倍的天價賣糧,不用刀,不用恐嚇,隻一個下午,民夫心甘情願把錢交了出來,心甘情願把錢交個底空。

藏著掖著?沒有。把錢吃進肚子埋進土裡?沒有。把錢寧可扔了也不給?沒有。

半日啊,瞬息奪得民夫手裡七成多的錢財,經濟掠奪的方式,實乃最可怕的掠奪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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