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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末第一兵法家》第572章 各如所願
已至傍晚,已是十一月底,天黑的會很快,行軍一日的皇甫嵩預備扎營了。

 皇甫嵩勒住韁繩,朝身後行軍隊伍看了一眼,後面隊伍走了一天,還是很緊湊。

 再往路左右看,涿州軍人牆依然密不透風的堵在路兩邊,動也不動。

 皇甫嵩看著涿州軍陣列看了許久,但見,離路幾十步開外,不遠也不近,荒野之中,每隔一段,便有旗幟樹立,涿州軍士卒於旗下列陣,槍陣一節一節鱗次櫛比,觀之整肅。

 現在得閑認真一看,皇甫嵩便發現了白日所不曾注意的細節。

 涿州軍旗幟所立跟量出來的一般,旗幟相隔的距離從這頭看到那頭,間距幾乎一樣,一塊一塊分明,且不僅是間距等同,旗幟沿路延伸,長長的一道,沒有絲毫突兀,直前直後。

 再結合涿州軍人牆整體來看,過於整齊的陣列就彷佛是平地了起了城池一般,人牆便是城牆,旗幟便是城垛。

 雖彼此為敵手,皇甫嵩仔細看過涿州軍陣勢,皇甫嵩慨歎,不知涿州軍是如何練兵的,能練出如此森嚴陣勢。

 皇甫嵩是把問題想複雜了。

 涿州軍成軍時間可沒多久,訓練的時間也沒多久,能陣勢森嚴,根本不在訓練上,也不在士卒上,更不在指揮上,而在先機,在工程能力,在後勤能力。

 所謂先機乃是,涿州軍把皇甫嵩困住了好幾天,有了好幾天空閑時間,涿州軍便有足夠的時間去從容布置埋伏,布置包圍圈;工程能力乃是,測量長達幾十裡的道路,摸清沿途所有地勢關鍵,此中涉及了土木作業,需要用繩子拉著比量每一步,並隔一段距離就插下定位旗,毫不誇張的說,涿州軍為設伏做的這番繁重細致的測量工作,精細程度可以直接拿去挖運河了;至於後勤能力,要拿繩子比量道路,得有足夠多的繩子,足夠多的車,足夠多的鋤頭鐵鍬,還得有足夠多的旗幟。

 涿州軍陣勢整齊的近乎變態,直接驚了皇甫嵩,關鍵只在先機,只在後勤。

 若攻守易勢,讓皇甫嵩花數天時間去布置幾十裡長的包圍網,皇甫嵩也能跟涿州軍一樣,也能整齊的跟城牆一般。

 然而,皇甫嵩確不能看明白究竟,把事情想複雜了,往高裡去看涿州軍了。

 以皇甫嵩的見識,皇甫嵩看到涿州軍陣勢齊整遠超官軍,看到幾十裡漫長的合圍,涿州軍數萬大軍繁忙調動一點錯亂沒有,皇甫嵩就直接認為涿州軍天下勁旅,涿州軍統帥能統禦數萬之眾井然不亂,為頂尖帥才。

 皇甫嵩正因為經驗豐富,正因為熟知兵法,見涿州軍種種,才對涿州軍忌憚深深。

 也幸好是皇甫嵩。

 要是來個愣子,來個傻子來領軍,那傻子既沒有統軍經驗,又不懂兵法。

 然後,涿州軍陣勢靜如磐石,傻子看不到涿州軍不動如山沉穩可怕,傻子只看到涿州軍死氣沉沉,隻當涿州軍士氣低迷;又到涿州軍調動大幾萬人馬一點混亂不出,傻子便只能看到涿州軍前前後後一路不停的跑,傻子會嘲笑,跑了一天,看你還有力氣作戰不。

 亂拳打死老師傅,便是如此。

 戰爭法則乃是,有時勇氣比一切都重要。

 經驗豐富履歷豐富的老師傅,什麽都能看明白,什麽要害都能知道,卻恰恰,什麽都懂,看這裡有危險,看那裡是要害,卻因此畏手畏腳;而愣頭青領兵,不知天高地厚,無所畏懼,恰恰是這份無所畏懼,橫衝直撞,有時反而能克敵製勝。

 皇甫嵩不知,李孟羲是用先機和後勤勝過了官軍。

 李孟羲也不知,幸好對手是皇甫嵩,幸好皇甫嵩是沙場宿將,眼光獨到,兵法純熟,幸好如此。

 若有朝一日,與非智者對戰,到那時,李孟羲方知,有時什麽懾敵之法,什麽步步傾軋,全然沒用。

 用了懾敵之法,敵將卻不知自己軍心已亂,不知己軍心已懾懼,還是提兵撞來。步步傾軋,每一步都佔據上風,每一步都讓敵軍難受至極,若敵軍統帥乃是高明智者,必不願開戰,必稍退讓找回優勢,必求穩妥。

 可於非智者而言,步步傾軋與他,他愣是不知道自己處於極大劣勢,還是感覺極好,全軍壓來。

 與智者對戰,可以威懾之,傾軋之,懾以避戰,傾軋以逼其退卻,以達到不啟戰端的目的。

 然敵若直愣之人,不管威懾傾軋,他必不管不顧殺來,何其煩人,何其無奈也!

 此番涿州軍所幸是遭遇的是皇甫嵩,要是遇到的是許褚領兵,那涿州軍以戰迫和的算計就全落空了。

 要是官軍領軍的乃是許褚,涿州軍車陣合圍的那一天開始,就沒有以後了。許褚人稱虎癡,何為虎癡?因為古代沒有虎逼的說法,要有虎逼一詞,許褚就直稱虎逼了。

 許褚此人又虎又彪,愣頭愣腦,都不知個害怕,腦袋也轉不了兩個彎,也根本不想以後。

 涿州軍圍起車陣,許褚百分之百一怒之下,直接率軍殺出來了。

 然後,涿州軍與官軍衝突乃是必然。

 假設,涿州軍勢必成為大漢心腹之禍。

 那麽,早早逼出涿州軍的狼子野心,讓朝廷上下早早防備,此乃是重中之重。

 由此,便可以有一個怪異的結論。

 官軍和涿州軍這數日來的較量,要是許褚來當三軍統帥,比皇甫嵩更好。

 皇甫嵩持軍謹慎,卻致步步受製,步步退卻。

 許褚又虎又愣,根本就不謹慎,和涿州軍較量,反而第一波便能打涿州軍個兩敗俱傷,又豈會有之後步步受製。

 勇氣這個虛無縹緲的東西,在戰爭中竟然乃是重中之重。

 勇氣一詞重要到放在天平上,根本沒有領兵才能的許褚加一點血勇,權重竟遠大於皇甫嵩加老成持重用兵謹慎。

 戰爭的勝負因素,除了後勤,除了軍事科技,除了兵力,地利等等這些唯物因素以外,勇氣這個很玄虛的很違心的東西,重要性竟不差後勤軍事科技兵力地利等因素多少。

 戰爭決勝因素的一半,是物質基礎,另一半,乃是非唯物的其他。

 而這一點,李孟羲尚遠遠不能懂得。

 ——

 連行軍了一整日,士卒疲憊不已,無論如何要下令扎營了。

 荒郊野外,只有沿路扎營了。

 皇甫嵩下令停軍,他本人朝前去,百步開外,路當中,涿州軍騎陣三陣,每陣騎兵十幾二十騎不等,三陣騎兵皆成錐陣,成品字形前一後二列陣以待,錐陣陣首正對著官軍行軍隊伍。

 皇甫嵩朝涿州軍騎陣走去,涿州軍騎兵目視著皇甫嵩接近,無動於衷。

 近了,相對三五步,皇甫嵩看了看面色漠然的涿州軍騎兵,皇甫嵩又好氣又好笑道,“莫看了!我軍要扎營了!”

 皇甫嵩話裡意思是官軍要當路扎營了,讓涿州軍騎兵走開,莫擋路。

 涿州軍騎兵相互看了看,都不動彈。

 為首一騎兵百夫長喊過一名傳令騎兵,交代道,“去,問問軍師,咱是也去扎營,還是看著他們。”

 傳令騎兵領命去了。

 官軍行軍隊列一停,時時監察著官軍情況的李孟羲和張飛立刻就知道了,甚至李孟羲和張飛比官軍士卒更先知道是要扎營了。

 皇甫嵩剛停,皇甫嵩還在觀察道路四周狀況,還沒開始下達扎營的命令,李孟羲和張飛一見官軍行軍隊列停頓,便直接就猜到了皇甫嵩的意圖。

 這便是為何,李孟羲比官軍還早知道官軍扎營的消息。

 正因為有此料敵先機的判斷,李孟羲和張飛早繞到前邊去了。

 事先的安排有考慮到每日傍晚之時安排細則,不同在營中人力集中,有軍情憑旗找人,能簡單快捷。

 行軍在外,隊列漫長,要找人得從頭到尾跑很長時間。

 因而,為了特意方便傍晚時分乃至入夜之後的聯絡,李孟羲之前和張飛劉備商議過,眾人討論得,傍晚和入夜之後,各部若有軍情,統一沿路向前找人。

 為何是向前,而是不向後。

 因考慮到輕重緩急,因為官軍在旁,軍情發生在前方的概率,遠大於後方,所以指揮系統就要放在前邊。

 因為事先已經安排好了聯絡條例,傳令騎兵這才能很快的便找到了李孟羲。

 這邊,皇甫嵩前腳剛回,正開始指揮扎營。

 涿州軍傳令騎兵後腳就跟來了。

 涿州軍傳令騎兵是從李孟羲那裡來的,見了皇甫嵩,傳令騎兵直接道,“若扎營,可往前六百一十三步?前六百一十三步處,為十字大路口。”

 皇甫嵩都詫異了,盯著涿州軍騎兵,連詫異了兩下。

 第一下詫異,是涿州軍騎兵口裡蹦出的那個有零有整的數目,六百一十三步,涿州軍是一步一步量了不成,怎知恰六百一十三步到十字路口?

 第二下詫異,皇甫嵩詫異,涿州軍到底打的什麽主意。

 皇甫嵩不由思索起來。

 若不移軍向前,原地扎營,則立營漫長,首尾不能兼顧,敵若今夜來襲,恐難當也。

 若移軍向前……

 皇甫嵩不由眉頭緊皺。

 若移軍向前,扎營十字大道,則正中可立大帳,眾軍士以十字路口向四向大路散開扎營,扎營長度立時可縮短四倍,兵力可緊湊四倍。敵若今夜來襲,兵力緊湊,自然守禦有力。

 認真思考之後,皇甫嵩覺得,移軍向前,好過扎營原地。

 皇甫嵩軍令立改,下令暫止扎營,朝前稍走再扎營。

 之後,皇甫嵩帶著大軍朝前走,皇甫嵩留心計算估量著距離,終於到十字路口,皇甫嵩心中哼了一聲,什麽六百一十三步,明是七百五十步!

 涿州軍數目有誤,皇甫嵩在心裡好好的嘲諷了涿州軍一番。

 其實涿州軍的是六百一十三步,皇甫嵩估量的是七百五十步,這並意味著涿州軍的數據不準確,恰相反,精度達到了百步左右,很是準確。

 再加上,李孟羲估算距離,是數的陣旗,槍兵列陣所依賴的陣旗,旗與旗之間相隔的距離是等距的,因而直接數旗幟數目便能直接得出大致距離。

 再加上涿州軍槍陣遠路幾十步開外,與大道有一定的距離,算上這點誤差,再算上估算的誤差,最終依然能精確到百步左右,精確的簡直可怕。

 皇甫嵩領兵到十字路口正中,並沒有立刻下令扎營,而是謹慎的四處觀察了一圈。

 觀察完,皇甫嵩發現,這十字路口附近,地勢平坦一塊,扎營可以以四路為軸,可以扎一個極緊湊的圓形陣勢。

 不管涿州軍有何算計,扎營十字路口,兵力收縮,大利官軍。

 皇甫嵩放心的下令扎營去了。

 再說李孟羲為何要提示皇甫嵩往地利優勢處扎營,是好心嗎,當然不是。

 一般情況,提點官軍扎營於優勢地形,的確是好心。

 但現在情況特殊,特殊在於,哪怕官軍扎營到了優勢地形,於涿州軍而言,反而更有利了。

 十字路口處,乃是事先李孟羲摸查路況時確定的一個關鍵節點。

 事先結合官軍行軍速度,結合裡程,十字路口前後有好幾處關鍵節點,每一處關鍵節點四周,都特意預留下了許多陣旗,還事先把支路挖出了深溝,還有車陣圍堵。

 也就是說,皇甫嵩去的那個十字路口,是李孟羲預設的一個強大包圍圈的最中心。

 皇甫嵩要扎營道中的話,那官軍扎營陣勢很長很長,同理,涿州軍合圍在外,涿州軍兵力也拉了很長,兵力分散了許多。

 若官軍夜裡突圍, 涿州軍兵力太分散,難以把官軍盡皆攔下。

 在十字路口則妙了,官軍兵力收縮一團,且十字路外擴支路全被壕溝車陣重兵圍死了,官軍兵力收縮,利於涿州軍兵力聚攏,且官軍正處於包圍正中。

 這若是官軍要趁夜突圍,涿州軍能把他圍的死死的。

 皇甫嵩移軍十字路口,正如李孟羲所願。

 官軍與涿州軍所求不同,皇甫嵩想收縮兵力,防備涿州軍夜襲。

 涿州軍目的則是收縮兵力,防備官軍夜襲遁逃。至於夜襲皇甫嵩,李孟羲沒這個打算。沒夜襲的打算,那皇甫嵩收縮了兵力變得難打了,難打便難打了,跟李孟羲一點關系沒有。

 兩方目的不同。

 於是官軍到十字路口,正如皇甫嵩所願,李孟羲也如所願。

 兩方竟然各如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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