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鉞戟之將比先出一將勇猛的多,衝殺一合,此將兵器沒掉,已算是張飛的一合之敵。
戰馬錯開,陣中二人急調轉馬頭,迎頭再衝。
第二合,官軍將領有第一合的教訓,知曉張飛力氣極大,便不再與張飛硬撼。
“殺!”衝近之時,官軍將領怒吼一聲,手中鉞戟斜向下向張飛座下戰馬戳去,欲要攻擊張飛戰馬。
張飛依然使矛當棍,丈八蛇矛輪圓就掃,棍影呼哧一聲橫出。
鐺!
兵刃交擊聲又起。
兩馬呼嘯錯開。
官軍將領略顯身形狼狽。
方才一合,官軍將領因為欲偷襲張飛的戰馬,鉞戟低戳,發力別扭,十成力量不能用六成,故而,張飛蛇矛掃來,官軍將領不能抵擋巨力,虎口已被震開。
官軍將領雙手震的發抖,虎口鮮血直流,兵器幾欲握持不住,心知再戰不能取勝,官軍將領拍馬便走。
張飛馬首調轉,一看廝鬥之人竟逃了。
“休走!再戰三十回合!”張飛怒吼一聲,急追上去。
追敵本無甚特殊之處。
但當官軍將領繞到側面,想逃回陣後之時,張飛也追著追到側面。
倒是為何,官軍將領不直接正中逃回,因,正中乃步騎兵馬列陣所在,皇甫嵩治軍有法,潰兵潰將若直接退回,會衝擊自家本陣。
故,若退,衝擊本陣者斬,退向兩側無罪。
這便是官軍將領繞側退卻的緣故。
官軍將領退回到了本陣側翼,照理說,追到人家門前了,理應到此為止。
可張飛依然窮追不舍。
官軍將領被追的不能停,只能繞著本陣繼續逃命。
於是,極其囂張的一幕便出現了。
官軍將領在前邊跑,張飛在後攆,愣是繞著皇甫嵩本陣轉了一圈整。
這過程中,官軍眾人目光隨著追逐的兩騎,從左轉到右從前轉到後,官軍眾人愣是莫名有種被包圍了感覺。
官軍將領狼狽的從皇甫嵩面前奔逃而過。
下一刻,“莫走!再戰個痛快!”張飛挺著矛,扯著韁繩,囂張咆孝著,呼嘯一聲緊隨而過過。
“諸位救我!”被追急了的官軍將領,不得不朝眾人求救。
張飛追到人家家,繞著人家本陣追了一圈整,愣是把官軍諸將當成了草木。
李孟羲伸著脖子看的投入,他看到張飛追到人家後陣還繼續追,還繞圈追,繞了一圈,還追……
李孟羲一下就樂了。
張飛實在太虎。
此情此景,活像是倆小孩兒鬧了矛盾,在打架,然後弱的那個打不過,跑自家大人身後躲著去了,而猛的那個小孩兒,並不因為大人在就不大了,追上去非要打。
虎的不行,人家大人護都護不住,拉都拉不開。
現在情形就是如此。
官軍將領都退回家了,張飛一氣追到人家家裡打,人家家裡一大群人看著,張飛繼續追著人打。
李孟羲腦海中恍然出現了一個黑黝黝,虎頭虎腦,很是壯實的小孩兒,這小孩兒跟人打架,一夥人打他一個,這小孩兒把同齡人全打趴下了,把一群人打的作鳥獸散,這還不算完,一抹鼻血,一個一個追到別個家裡,挨個上門打……
這自小彪悍的小孩兒,就是張飛小時候。
李孟羲忽然就覺著,張飛可能自小就虎。
再說官軍那邊,張飛旁若無人的在官軍諸將眼前追人,終於有人忍不了了,出來迎擊張飛。
一將出擊,截住張飛,“安敢猖狂!某來會你!”持槍縱馬欲直取張飛。
張飛一看,官軍數將追出,焉能讓他圍攻,
張飛放棄追擊,韁繩一拽,調轉馬首,扯呼回陣去了。張飛虎則虎矣,人並不傻。
張飛奔回這廂,然後駐馬回看,回頭一看,官軍數將並未追來。
張飛心裡暗罵,什麽鳥膽,幾個追俺老張一個還不敢追來。
連敗兩將,於張飛而言,算是活動開了,渾身爽利。
張飛繼續向官軍掇戰,“誰敢再戰?”張飛手持蛇矛,指著官軍叫戰。
一將出陣殺來,張飛迎上。
這第三將,也是用槍。
兩下縱馬相衝,隻一合,張飛打落官軍將領於馬下。
兩馬相錯之時,張飛使矛如長骰,一矛砸過去,正中馬首,竟把官軍將領座下戰馬一矛砸的馬首卡察響,淒厲一聲慘哞撲摔在地。
戰馬被一矛砸死了,官軍將領被顛下了馬,摔到地上連滾數周方止,不知死活。
戰場上寂靜了。
張飛一矛把馬砸死,一時之間官軍眾人為之震懾。
又敗一將的張飛提著韁繩,緩緩來到滾落地上的將領一旁。
低頭看,看這名官軍將領滾了一身灰,臉朝下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莫不是摔死了?
張飛拿矛輕輕戳了兩下,不見人動,興許是摔死了。
這時,又有應戰出陣之聲,張飛便舍了地上死人,前去應戰去了。
李孟羲深知張飛有萬夫不當之勇,皇甫嵩麾下有何將領,李孟羲不得而知,但就算皇甫嵩麾下有呂布一樣的猛人,就算如此,張飛雖不能立勝,但也不至於被呂布立斬於馬下。
故,李孟羲任由張飛去戰個痛快,至於何時罷戰,任張飛自決。
張飛雖莽,但人不蠢,甚至很精明,若體力不支,不用提醒,他自己便回來了。
官軍出第四將。
張飛依然使矛作殳,一個勁的砸,砸的官軍將領手中長槍飛落,手臂骨折,倉皇逃回。
張飛之悍勇,讓皇甫嵩措不及防。
前後四將皆敗,皇甫嵩臉色難看。
頹則思變。
皇甫嵩密告眾將,令諸將前後出擊,用車輪戰損耗敵將體力,待其力疲,再斬此賊。
得了皇甫嵩授意,官軍諸將踴躍而出。
官軍已打著消耗張飛體力的打算,出戰之人,不必再拚命,能與張飛鬥個一合兩合回陣就成。
可縱是想用車輪戰術,縱是與張飛戰個一合兩合,官軍也不能如願。
官軍第五將,用戟者一人。
此人與張飛廝鬥,戰隻一合,兩馬錯身,兵器相交一擊之後,張飛回手矛柄砸向此將後背,把此人砸的口中一口鮮血吐出,晃落戰馬。
第六將,用槍,戰三合,槍被張飛砸斷,狼狽逃回。
第七將,用大鉞,戰二合,此將頭盔被張飛一矛打飛,腦袋被打的頭破血流,栽落馬下,敗。
第八將,用卜字騎戟,一合,騎戟被挑落,敗。
第九將,用大刀者一人,戰五合,力怯,敗走。
張飛連勝了九將,前後錯馬衝殺未足三十合,張飛隻稍氣喘,體力仍足。
視戰場之上,落馬者三人,遺留戰馬有三,一馬死當場,兩馬縈繞舊主屍首,不願離去。
另有,青龍戟一,卜字騎戟一,兩斷騎槍有一,大鉞有一,遺落兵刃四散各處。
前後九將皆敗,官軍膽喪。
“還有何人來戰?”張飛朝官軍陣中叫陣。
一片安靜,無人聲應。
官軍陣中,知皇甫嵩刺殺必不能成,有心躲著皇甫嵩的曹操,帶數將刻意遠離皇甫嵩,在陣勢邊角處。
涿州軍猛將悍勇絕倫,手下竟無三合之敵,連敗官軍戰將九員,這涿州軍有鬼謀之士,竟還有如斯猛士,曹操好不羨慕。
倒是一旁夏侯惇,見張飛囂張,便怒而要出陣挫涿州軍銳氣。
夏侯惇剛一動韁繩,一旁曹操伸手攔住。
迎上夏侯惇不解的眼神,曹操隱秘的搖了搖頭。
夏侯惇只能忿忿忍住。
曹操知夏侯惇勇猛,能與涿州軍黑廝一戰,然一者,此黑廝勇猛絕倫,曹操生恐夏侯惇有失,二者,曹操猜到皇甫嵩意圖,皇甫嵩是欲先剪除涿州軍猛將,再圖刺殺,可刺殺之事已決計不能成,鬥將之舉,已成無用。
故而,曹操攔下了要忿而出戰的夏侯惇。
——
張飛數又搦戰,官軍依然無人出戰。
皇甫嵩目光掃向陣中諸將,問誰可願出陣,諸將皆默然。
張飛見官軍無人出陣,便拉起韁繩,一踢馬腹,準備回陣。
戰馬剛轉了個頭,忽然,張飛瞅見不遠地上掉落的一柄大鉞,張飛勒住了戰馬,若有所思起來。
片刻後,張飛朝喊自家陣中一聲,“來人!”
本陣,立刻有涿州軍騎兵拿著水袋前去。
騎兵到張飛跟前,把水袋遞給張飛,口中說著,“軍師讓我拿水過來,說……”
張飛眼一瞪,“什麽鳥水?俺老張何時要水?去!回去,帶人過來,死人死馬死兵器,都給撿走!”
好一個死兵器。死兵器,顧名思義,死掉的兵器,交戰中被砸斷的兵器。
騎兵回去,向李孟羲原話傳回。
李孟羲愣了一下,“啊?”他愕然。
張飛說,拉車過去,撿屍體……
李孟羲嘴角抽動了一下。
天,張飛何時變得如此扣扣搜搜的了。沒聽過,陣前斬將,把人家屍體都給扒拉回去的道理,怎麽著,出於道義,得讓人家收屍吧……
派了一隊人,拉著車輛,去打掃戰場去。
涿州軍出了車隊,官軍一方還在疑惑,但很快,等見到了涿州軍把落馬的而死的將士丟到車上往回拉之時,官軍眾人又怒了。
連收屍都不讓!是不可忍,孰不可忍!
官軍陣中,憤怒不已的眾人目光都看向皇甫嵩。
皇甫嵩神情冷如冰霜,一言不發,狠狠地一提韁繩,朝涿州軍去了。
像是要拚命,拚死也得把戰死的將士的屍首奪回來。
皇甫嵩一動,嘩啦一片,眾人全都尾隨著跟過去。
皇甫嵩氣勢洶洶而來,李孟羲領著比皇甫嵩更多的騎兵,迎頭迎上。
兩下碰頭,皇甫嵩對李孟羲怒目而視,怒斥道,“你這娃娃,你爹娘就沒教你,死者為大?爾何奪我將士屍首!欺人太甚!”
皇甫嵩氣的,幾乎髒話要出來了。
李孟羲不為所動,朝邊上護衛的張飛看了一眼,和張飛兩人眼神交匯的一瞬間,兩人心有靈犀一般,狹促的笑了。
轉頭,李孟羲看向皇甫嵩,露出燦爛笑意,幽幽道,“老將軍勿急,非是要奪爾將士屍首,落馬者或許未死,我軍中有軍醫,待診治一番,必將眾人送回。”
皇甫嵩嘴巴張了張,啞口無言。
李孟羲這番做派,明是敵手,涿州軍卻備著軍醫,要著手搶救官軍將士。
反而,官軍卻任由落馬者挺屍戰場上,沒有及時把人撤下戰場。
這兩下一比較,皇甫嵩竟然有理屈之感,故而啞口無言。
忍了又忍,皇甫嵩追問,“何時將人送回?”
李孟羲臉上笑意不減,“老將軍勿憂,片刻人就送回。”
果然是片刻,片刻之後,涿州軍士卒拉著幾輛板車來了。車上便是三名落馬的官軍將領。
待皇甫嵩一看,又要氣炸。
還說什麽軍醫,還說幫忙診治,治病救人有把人鎧甲衣物扒了的道理?!
李孟羲轉頭一看,不由咳了一聲。
李孟羲也覺得尷尬,喵的,到底是誰負責扒鎧甲的,扒了鎧甲倒算了,何必把人官軍將領的外衣也扒了。
官軍將領的衣服可能是比較好,可也得分個場合啊,這把人扒的,赤條條的……
李孟羲都沒臉了。
好算李孟羲臉皮厚,他面無表情,朝皇甫嵩拱手一禮,正色道,“我軍軍醫已為眾人脫衣診治,然,想必老將軍軍中也有軍醫,不必假我軍之手,此三人,便由老將軍帶回。”
李孟羲說起瞎話,眼都不眨。
說的跟真的一樣,把鎧甲脫了,把人脫的赤條條的,是為了診治。
皇甫嵩強忍怒氣,擺手,讓人把三將帶回。
等官軍眾人要帶回屍體的時候,要去動板車,涿州軍士卒拽著不給。
“……額,板車乃我軍中之物,不便外借。諸位受勞,把人背回去吧。”
官軍眾人立刻拿眼看李孟羲,不少人目光是鄙視和不屑的。
李孟羲知曉官軍眾人在想什麽,他等肯定在心說,連個板車都計較,窮死你們涿州軍得了。
李孟羲處於一片鄙視的目光中,處之泰然。
講道理好吧,莫看隻三輛板車, 三輛板車一橫,就能堵住一個小路口,要不摳搜,我涿州軍怎能積攢那麽多車輛,怎能有足夠車輛去合圍爾三萬官軍。
莫說三輛板車,三根草都不借,不借!
摳搜無比的李孟羲,片刻間從官軍那裡奪來了三套將甲,三身應該會很厚實少有補丁的好衣服,還有大鉞也就是大斧頭一把,步子騎戈一柄,青龍戟一柄,斷騎槍一杆。
搜刮來的騎槍雖斷成了兩節,但槍頭完好,讓木匠處理下,就又是一杆好槍。
是官軍將領用的兵器,騎槍自然是千裡挑一的好騎槍,槍頭自然是好槍頭,修好自然還是好槍。
同樣,將甲三副,甲也是頂級好甲,大鉞也是好斧頭,騎戟也是好戟,青龍戟也是好青龍戟。
還有戰馬,打掃戰場得戰馬三匹,一死兩活,死的戰馬,少說得幾百斤肉,活的戰馬,立能使涿州軍多兩名騎兵。
這一口蚊子肉,雖小不小,涿州軍一舉得了將甲三副,頂級精良的兵器四把,戰馬兩匹,以這三副將甲,四把精良兵器兩匹好戰馬來組建軍隊,足以讓涿州軍多出一個加強什。
《五代河山風月》
一什,有騎兵兩人,重甲士三人,什中精良兵器四把,這麽豪華的配置,擔任親衛都夠了。
涿州軍戰力上,多了一隊精銳,皇甫嵩丟失了兵器鎧甲和戰馬,等於少了一隊精銳,一來一去,等於涿州軍片刻多了兩隊精銳,軍力又有添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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