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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末第一兵法家》第850章 水陸並進戰術
已知橋面作戰,於橋面正中,攻守雙方乃是完全均勢,這是一個關鍵位置。

 那麽,當再往前推進,又該是如何,李孟羲目光隨著長橋圖桉往前緩緩移動,他皺眉思索著。

 當攻擊部隊越過了橋面正中,再往前壓的時候,於橋面之上,橋面仍是雙方陣勢同寬,雙方在前接戰的人數都是一樣,於前排作戰本身,往前,雙方仍是均勢。

 關鍵,似乎是在後排。

 進攻方往前壓,進攻方在橋上的陣列長度必然超過對方,這或就使得,進攻方後排有更多的人力去投擲標槍、火罐等武器。

 此中似乎有一個關鍵,關鍵是遠程武器的攻擊距離問題,橋上作戰可以用到的投擲武器,有標槍,火罐,石灰包,漁網,這些投擲武器中,漁網攻擊距離極近,火罐、石灰包攻擊距離也近,唯一距離長一些的是標槍,但標槍本身也屬於短距攻擊武器,其在曠野上的攻擊距離,不過三二十步,在橋面這種狹塞地形,攻擊距離在二十步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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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投擲武器攻擊距離有限,這就使得,在攻方越過橋中的時候,雖然守方陣列變短了,但只要守方陣列長度在二十步以外,縱是陣列短於攻方,那其實雙方仍是均勢。

 在橋面之上,陣勢長度超過一定距離之後,再後邊的人連投擲標槍都不能了,只能乾等著,因為橋面狹長,陣勢拉的遠,而標槍距離又有限,這就使得,能夠以標槍攻擊到敵軍的人數只有一截,再往後,隔著己方漫長的人牆,標槍攻擊距離不夠,攻擊容易落到自己人頭上造成誤傷。

 所以,在一定限度內,攻方的陣列長度,並不會帶來後排優勢。

 那麽,當何時攻方的陣列長度,會帶來後排優勢呢?似乎是,當守方橋面上的士兵已退到橋頭了,退到後邊沒有投擲標槍的後繼人力了,至此時,橋面之上,前排步卒接陣,仍是均勢,但後排標槍、火罐等遠程武器,攻方全面優勢。

 當李孟羲目光落到守方橋頭之時,他在腦海中模擬了一下,到這個程度,守方後排已不在橋面上了。

 到這裡,李孟羲突然驚悟到一個問題,不對啊!守方橋面上沒人了,但是,橋頭岸上,可是有大量的人,岸上的人一樣可以扔標槍,並且,岸上空間開闊,利於兵力展開,在橋頭這個位置,守方幾百標槍手可以同時攻擊我衝到橋頭的士卒。

 到這裡,似乎整個攻橋過程,攻擊一方在越過橋中間位置之後,就永遠沒有優勢了。

 再加上,兩軍橋面正中搏殺,雙方陣列皆只有橋面一半,這時,兩岸的雙方弓弩從側面瞄準對方隊伍射擊時,目標區域,都只是橋面一半。

 當,攻方幾乎把橋面全佔了的時候,那麽,攻方的陣列長度,幾乎是整個橋的長度了,這時,目標長度長了一倍,守方的弓弩部隊,將再不需要考慮誤傷了,箭雨將肆無忌憚的傾瀉到橋面上。

 故,攻橋作戰中,關鍵點就是橋面正中的位置,在這個位置之前,守方離攻方河岸上的弓弩部隊近,守方劣勢;到中間位置,雙方均勢;攻方過了中間位置,攻方離對面弓弩部隊近,且隊列漫長,目標區域更大,承受箭雨更多,攻方於此時開始劣勢。

 橋面作戰的步卒廝殺,從頭到尾,雙方都是均勢,影響均勢天平的,是橋面之外的遠程弓弩,由此,弓弩實乃跨河橋面作戰的關鍵因素。

 當弓弩成了橋面作戰的關鍵因素,為抵禦弓弩,盾牌就再一次成了必要。

 “自過橋中段以後,我攻方勢弱,每進一步,勢逾弱,我攻方勢最弱之時,當是,”李孟羲伸手在橋頭點了點,“當是殺至橋頭之時。”

 攻方在殺至橋頭的那一刹那,攻方的隊列長度達到最大,目標最大,且,攻方前排,離河岸已近到遲尺,於此時,河岸上的守方弓弩部隊將完全發揮威力。

 李孟羲腦海中出現了一個可怖畫面,當士卒殺到橋頭之時,橋頭前,是敵軍重甲之士圍成的一個密不透風的口袋陣,在口袋陣之後,開闊的河岸上,敵軍有幾百個標槍手瘋狂的把標槍朝橋頭攢射過來,標槍密集的跟雨點一樣嗖嗖的落。這其中,還夾雜著大量的裝著桐油的火罐,火罐劈裡啪啦的落下來,橋頭瞬間燒成一片火海。再加上,石灰,漁網……

 這般修羅場,得拿人命去填。

 這還只是橋頭,後排,後排橋上士卒被堵在橋上,一時進退不得,而岸上,敵軍在橋頭方圓百步的距離上,幾千弓弩手可以肆無忌憚的瘋狂往橋上傾瀉箭雨,箭失雨點一樣嗖嗖落下,砸在士卒頭頂拚死支撐的盾牌上,劈裡啪啦作響,在箭雨中,中箭的士卒們如同倒麥子一樣層層倒地……

 橋面為極其狹窄的地形,這就使得,倒地的屍體會干擾行進,行進被干擾,衝擊橋頭的兵力就會前後不繼,就使攻擊乏力,最終將使得功敗垂成。野戰倒也罷了,野戰空間開闊,前邊倒了人,繞開就是,前邊倒了一堆人,同樣繞開就是。

 但橋面之上,沒有空間去迂回,保證橋面暢通很必要。

 攻橋作戰橋面上的部隊必然遭遇箭雨肆虐,處箭雨肆虐當中,必然中箭倒地者眾多,倒地者眾多,則必然導致橋面阻塞,進導致攻擊乏力,終導致戰敗。

 所以,攻橋作戰,和攻城有根本上的區別,攻城時,可以先派民夫甚至百姓作為先頭部隊去送死,借此消耗守城方的守城物資。但,攻橋之時,派無甲民夫踏上橋頭,無甲民夫在箭雨中倒屍者累累,屍體阻塞橋面之時,攻擊的腳步就此被大為遲滯。

 所以,攻橋戰,當盡可能投入最精銳的重甲部隊,精銳重甲部隊在箭雨攢射中不易陣亡,也就不易倒地,不易倒地就不會在橋面留下屍體,就不會因為屍體遲緩攻擊力度,就不會導致功敗垂成。

 “我用重甲之士,持盾,挾斧、錘作戰,殺至橋頭之時,士卒舍生忘死,勇往直前,關將軍該如何阻擋?”李孟羲抬頭問向關羽。

 李孟羲從不輕易談人心士氣,因為他覺得士氣人心這玩意兒不可控,可現在他竟然說士卒舍生忘死勇往直前就可以衝破橋頭阻攔,可見他自己也知道攻擊橋頭的艱難。

 關羽低眉思索了一下,他探手在橋頭虛畫了一圈,手指點了點頭澹然道,“我用槍陣,布下口袋陣勢,你兵卒從橋上出來,一步踏出,便踏入三面槍陣合圍之中,萬槍攢刺而來,縱有蓋世之勇,立斃也。”

 李孟羲張了張嘴,沉默了,他知道關羽幾把說的對,如果說,橋上狹窄,兵力展不開,槍陣的威力降到了冰點,那麽一出橋頭,一下豁然開朗,槍陣可以完全發揮威力。

 三面槍陣合圍,幾十上百條槍攢刺,出橋頭最多並排五六人,五六人被幾十條槍圍攻,死定了。

 關羽用可惡的槍陣,問題來到了李孟羲這邊,問題到了該如何衝破橋頭三面合圍的槍陣。

 “破槍陣之法……”李孟羲摸著下巴,目露思索,“嗯,我用地躺刀,用盾兵撞陣法。”

 關羽看了李孟羲一眼,他手捋長須,呵呵一笑,手按在橋頭,虛畫一線,“我在橋頭的掘一壕溝,你地躺刀,有何用?”

 “這……”李孟羲張了張嘴巴,無言以對。

 日了狗了都,橋頭要是挖了溝,地躺刀一滾滾溝裡去了。而且,要是橋頭真有個溝,那恐怖了,在橋頭這個要命位置,沒有溝都難以衝出來,要是有了溝,攻擊的士卒連落腳的地都沒有,連站都站不住,只能跌落溝裡或者想跳躍過溝半途身體失衡被輕而易舉被戳死半空。

 關羽陰險,他隨意挖了一個小溝,攻擊方就要因此多死幾十上百人。

 不過,這難不倒李某人,李某人恰好有破壕之法。

 “我有,破壕之法。

 其一,擔土填壕。

 其二,盾陣填壕。

 其三,士卒投身入壕,死百十人,壕平。

 其四,使士卒肩扛門板,門板一可防箭雨,至橋頭,若有壕溝,二可鋪壕搭橋。

 其五,”李孟羲信心滿滿的看著關羽,“我可用箱車填壕,量你橋頭方寸之地,壕能多深?壕溝再深,我三五廂車填下去,壕溝必滿。”

 廂車填壕之法,關羽也知,之所以用廂車,這是因為,填護城河之時,一個車填進去,等若填了百擔土,大大降低了人員傷亡。

 “甚好。”關羽笑著點頭。

 李孟羲把關羽的壕溝戰術破了,問題又反過來來到關羽這邊了。

 “若,我於壕溝之後,築土壘,土壘上,再擺車陣,你待如何?”關羽反手就又給了李孟羲一個大麻煩。

 李孟羲無奈的看著關羽,“關將軍,你直接建個甕城得了,還何需築壘?”

 關羽一愣,笑了,“也對!那某便在橋頭建一甕城,你待如何?”

 “額……”李孟羲無言了。

 如果說,壕溝還可以靠屍體去填平,可以去靠盾陣去填,甚至如果溝窄了的話,有猛士能直接跳過去一樣能殺崩槍陣。

 但,若橋頭圍著一個甕城,圍著一個橋頭堡,事情就完全不一樣了,橋頭堡已不是單單靠人力單單靠屍體堆可以強行攻破的。

 所以,得需要,攻城器械。

 需要攻城梯,攻城椎。

 當李孟羲意識到需要往橋上送攻城椎的時候,一個問題緊跟而來。

 橋面太狹窄了,以狹窄的橋面,兵力投放尚且不夠,要是塞上一輛攻城椎,那麽,人力立刻就阻塞了,要是前方廝殺正激烈之時,攻城椎橫亙橋面當中,直接把後邊兵力隔斷了,那此時,將致整個攻勢前功盡棄。

 因為橋面上太狹塞,攻城椎投放影響太大,所有,投放時機至關重要。

 攻城椎投放時間不能太早,太早就會阻塞人力,可以在我方兵力越過橋中之時,再開始派遣攻城椎上橋。

 當涉及到攻城椎之時,李孟羲突然意識到,若關羽槍陣在橋頭圍了個口袋陣,靠人力往上撲,傷亡太大了,何不用攻城椎開路呢?

 士卒在後邊推著攻城椎往上撞,不必廝殺,直接就把槍陣撞開了。

 李孟羲隨之想到了塞門刀車。

 假設,攻橋的時候,前排放上攻城椎,然後甲士們推著攻城椎往前頂,這樣靠角力取代了廝殺,若角力取勝,不傷一兵一卒,也能把橋上守兵給推下去。

 若要角力取勝,關鍵就在角力取勝。橋面寬窄一樣,雙方前排的士卒都一樣,雙方異向推車,施加於車的力量也一樣,這如何角力取勝?

 所以,要角力取勝,得把攻城椎改上一改,把攻城椎的輪軸改成棘輪,棘輪往前推是正轉,對面想把車往後推,棘輪卡死,如此,我方士卒把車往前推很容易,而敵方反推艱難,我方便更容易角力取勝。

 這是其一。

 其二,靠人力去推攻城椎,人力的方式就決定了,能對攻城椎施加力的,就只有接近攻城椎的那幾個人。

 所以,可以彷照守城叉杆的思路,在攻城椎後邊,釘上很多長杆,這樣,在我方方向,對攻城椎施加力的施力點就遠比對方多。

 我方方向,靠近攻城椎的十人,可以去推車體,後邊的遠離車體的人,可以握著長杆把手往前推,推把手的,又十人。

 而對面,攻城椎前邊沒有長杆把手,對面想把車往後推,能施力的,只有十人。

 如此,二十人對十,車子肯定會往前進的。

 仗攻城椎之利,可以避免直接搏殺就把守軍逼下橋面,且,攻城椎作為一個龐然大物,還可以為前排士卒提供遮掩。

 當,橋頭有口袋槍陣守著,有壕溝攔著,攻城椎可以頂著槍陣破陣而過,攻城椎可以推倒在壕溝中直接填平了壕溝。

 當,橋頭有橋頭堡,攻城椎推來,直接可破門攻城。

 一攻城椎,直接把關羽的橋頭槍陣,壕溝,橋頭堡,全破了。

 可到此時,於攻方仍艱難,因為還要攻擊橋頭堡,要攻城,攻城仍是少不了的傷亡。

 且,要攻擊橋頭堡,一架攻城椎或還不夠,還需多架,還需一些攻城梯。

 當多架攻城梯攻城椎上了橋面,人力統籌布置,就成了麻煩。

 要是攻城椎相互之間挨的太密集,將造成某一段人力過於稀疏,所以,攻城椎應該間隙投放。

 推演至此,攻橋戰術因加入了攻城椎為前驅,攻橋戰術大變。

 李孟羲不無自得的問關羽,他問關羽當如何應對。

 “哈哈,關某也用攻城椎,也將攻城椎堵在橋上。

 也用棘輪也裝長杆把手。”

 關羽哈哈笑道,“就看,誰在橋上,能撞過誰了。”

 李孟羲都無奈了。他認真想了想,刀車用於守方之時,假設攻方沒有刀車,那守方借助刀車的棘輪、握杆之利,是必然能在角力中取勝的,也就是說,守方的刀車幾乎不可能被推的後退,一道天塹,就此橫亙在橋上了。

 此時,刀車於守方最佳的使用位置,應該是過了橋中,在橋四分之一位置卡在那裡。因為加了刀車,雙方士卒隔著刀車不能肉搏了,有效殺傷攻方士卒的手段,便只剩遠程攻擊。

 而在橋四分之一這個位置,離守方岸上的弓弩近,可以盡展守方弓弩優勢,且,有橋上四分之一的長度作為緩衝,足夠穩妥。

 若是如此,關羽真若在橋體四分之一的位置卡上刀車,那可就太惡心了。

 攻守雙方都用刀車之時,橋面爭鋒的關鍵,就在刀車上了。

 應對刀車,只能有角力、破壞兩法,或是靠角力把對方車輛擠下去,或是靠刀斧火焰把對方車輛燒掉。

 角力一法,雙方若是皆用棘輪、握杆,雙方角力乃是均勢,除非,給刀車加上額外動力,比如,牛。

 牛力量大,一頭牛抵得上十個人,而一頭牛所佔,不過三五人空間而已。

 用上了牛,這就使得,以有限的空間內,等於提高了人力上限。

 李孟羲問眾人,牛似乎是前曳有力,那牛往前頂,力氣又是如何。

 眾人言,牛往前頂也是有力。

 “那,若是找一頭牛,讓牛頂著刀車向前,如何?”李孟羲出聲問道。

 眾人被這個天馬行空的思路逗笑了。

 “俺覺不妥,”張飛反駁,“牛曳犁容易,讓它抵人,它不定會抵。

 且,牛那麽蠢,上了橋,不如人聽話,要是撒起野來,豈不混亂?

 再說了,士卒有甲有盾,不懼箭失,牛,你往哪給他弄一身甲?

 若是守軍丟來火罐,牛又怕火,一驚之下倒衝本陣,豈不得不償失?”

 生活經驗不足的李孟羲,他的想法太不切合實際了,幸好張飛使喚慣了牛熟知牛的脾性,把這個很蠢的戰術給駁斥了。

 既然牛用不了,那肯定,馬,騾子也更用不了。

 畜力用不了,那就沒有別的動力了,除非,加上動力,比如,電動機。

 李孟羲若有所思,電動機該怎麽做來的,似乎是兩個半環形的磁鐵和線圈,嗚嗚的轉。可,電動機縱是有了,電呢?難。

 給刀車增加動力的方法,已行不通。剩下的,只能是設法破壞刀車了。

 刀車是木製,所以破壞刀車的方法有,火攻法,丟火罐焚燒敵方刀車,或者可以拿斧頭去把對方刀車砍壞。

 前面,投擲武器加入了火罐,為破甲,攻橋的士卒的兵器最好是錘斧二器,正好,現在又有破壞刀車的需要,沒有什麽比斧頭錘子砍車更犀利的存在了。

 反之,若要防火防砍,刀車應該湖上一點濕泥,且最好蒙上一層鐵皮。

 再考慮到,真正作戰之時,臨時去趕製帶有棘輪握把還蒙有鐵皮的刀車,時間不夠,解決方法有二,一是將棘輪和刀車車體拆分掉,平日裡拉著走,全軍只需刀車一輛,就足以在爭橋作戰之時發揮大用。

 要是覺得浪費運力,那就可以用【倉鼠戰法】,刀車不必隨軍攜帶,可以在半路上伐了木頭把車軸車體加工好,就丟在路邊。等前邊遇橋的時候,直接快馬加鞭把車再運到前線。

 刀車的整個車體全都可以用木頭做,獨蒙車鐵皮沒辦法臨時加工,沒辦法臨時加工的鐵皮,可以隨軍攜帶上幾張,幾張鐵皮並不怎麽拖累運力。

 要是為盡可能提高物資的通用性,可把鐵皮做成塊狀裝甲,確切的說,可以把鐵皮做成鐵皮盾牌。這樣,軍備不足之時,鐵皮盾可以發給士卒作戰,需要加強刀車防禦時,盾牌就一塊塊釘在刀車上。

 再考慮到形狀問題,方形的盾牌更容易拚湊,圓盾則容易有死角,所以,鐵皮盾牌最好是方盾。再考慮到,穹形結構扛重擊能力比較強,所以方盾最好是有大弧度的形狀,就比如羅馬大盾那樣。

 橋面攻守戰的所有過程,至此推演完畢。

 守橋作戰之最佳戰術,乃是守方以刀車陳列在橋面中間,或者陳列在橋四分之一位置,陳列中間,為均勢,陳列四分之一,是殺傷之勢,敵軍士卒近我河岸,弓弩殺傷效率將可達最大。

 於攻橋,攻橋最佳戰術,乃是以刀車為先鋒,士卒推刀車前驅。刀車一可推進,二可在橋頭守軍有壕溝槍陣時,刀車為填壕突陣的不二之選。

 橋面作戰,攻守雙方最佳兵力配置為,岸上以弓弩為重,橋面之上的廝殺,最佳配備為重甲之士一手持盾,一手持斧\/錘\/鑿,斧錘鑿用於破甲,亦用於破壞敵軍刀車。

 橋面狹窄,兵力難以展開,前排廝殺只是少數,而雙方後堵陣列漫長,故,後排可用標槍、火罐、漁網、石灰等物拋擲殺敵。

 便於投擲的火罐於平日無用,多帶拖累,故,便有【倉鼠戰法】,平日扎營,起窯燒陶,陶器留於路旁不必攜帶,需用之時,騎兵回趕拾取。

 另,樹木,柴草,石塊,石灰等物,亦可用倉鼠戰法囤積於路。

 橋面攻守戰法,就這些,沒了。

 總的來講,守的一方是總體佔有著極大優勢的,不管如何,攻擊的一方很劣勢。

 最後的討論,若兩方士卒戰力等同,攻方去攻橋頭有壕溝有甕城的守方,攻方大抵會死多少人才能攻克橋頭堡。

 “大抵,五一之數。”關羽沉聲說道。

 五一之數,是五比一的傷亡比,攻方死傷是守方五倍,這個傷亡比,不比攻城少了。

 攻橋戰太難了,李孟羲不由撓頭。

 這時,許久沒插話的簡雍說了一句,“攻橋頭如此艱難,何必強攻?何不攻他處?”

 李孟羲跟關羽立刻向簡雍看去,“怎講?”李孟羲問。

 簡雍上前挪了一點,他伸著手,在畫著長橋的的紙張上,在橋兩邊各虛畫了一下,“水路並進,橋上攻,水上也攻。”

 李孟羲瞪大了眼,他思路一下打開了。

 一直騎盯著橋面不放,沒留意到,其實完全可以用船渡水登陸。

 水陸並進,或並不需要灘頭強登,其實只需要一些船載著一些士兵,在橋上下遊向對岸進發,這時,我軍進攻的船往哪裡靠岸,對方將領就必須在哪裡進行防備,而且,我方一隻船,假如隻載百人,那麽,敵軍至少得留三百人才能完全防禦的住我灘頭登陸。

 由此,陽謀誕生了,不管我軍船上載的是弱兵,還是精兵,不管我方是真要登灘靠岸,還是虛晃一槍,我方船隻只要在水上擺出一副要靠岸的架勢,只要船停在水上對方就必須萬分小心。

 船在水上跟人在地上,速度是不同的,人在路上移動,人腿比不過船速,道路曲折,比不過水道筆直,因此,當船隊在上下遊遊蕩之時,其佔據優勢的機動力,將使守方疲於奔命。

 岸線漫長,一隻載兵百人的船只在河道上忽上忽下,漫長的岸線哪一處都可能成為登陸點,而為完全防備住這一隻船這區區一百兵,守方得在漫長的河岸上留十倍的兵力才能確保完全守的住。

 水陸並進的攻擊戰術,於是就有了。假設,攻守雙方,皆是三萬人,若攻方三萬人,全從橋上攻,則,守方三萬,全堵在橋頭,橋面作戰,又是守方大有優勢,這因此,橋頭三萬攻,對橋頭三萬守,攻方傷亡必大,大可能戰敗。

 橋頭之上,同等兵力,攻方絕非守方對手,反過來說,假設攻方在橋頭兵力數倍於守方,則就有贏的可能了。

 從全局看,雙方總兵力都是三萬,要想讓橋頭守兵少,就只能把守方兵力牽製到他處,雙方總兵力相同,要想橋頭之上攻方兵力多而守方兵力少,就要使得在其他地方,我方要以更少的兵力牽製敵方更多兵力。

 這就是,下等駟,對上等駟。陸地之上,天然適合廣布兵力,而水面之上,船隻籌集不易,船隻運載力也有限,水面上的進攻兵力,天然的處於數量劣勢。

 再者,河道筆直,而陸路曲折,船去迅疾,而陸行緩慢,這就使得,船隻的機動能力遠大於步卒的調動速度,機動性上的絕對優勢就使得,要完全防禦住一隻船隻登陸,守方需要投入十倍乃至更多的兵力。

 攻方發船三十隻渡河,三十隻船,將使上下遊數裡都化為登陸區域,為防守這數裡漫長的區域,哪怕隻守關鍵點,守方最少也有投入上萬兵力。而三十隻船,一船載百,不過三千兵力而已。

 船隊乃天然適合作為下等駟牽製敵方兵力的存在。

 當戰略布局擴展到整個河面之時,攻橋戰術就又變了。橋只是一個進攻點,而河面之上,是另一個進攻點,橋上進攻點只能有一個,而河面上的進攻點,可以數裡漫長都是。

 由此,又引出一個問題,攻橋作戰時,橋面進攻是主,還是河面進攻之主,亦或是,都是主攻,再有,河面船隻的登陸點,離橋多遠算是最佳距離。還有,若為守方,又如何防禦敵軍的渡河船隻。

 眾人再次熱烈商議起來。

 “某以為,橋上主攻還是水上主攻,當因地製宜。”

 “若,橋頭有橋頭堡,有重兵據守,橋上攻打艱難之時,若此時,恰我方船隻眾多運兵迅速,又恰對岸地勢平坦利於登陸,則當以水上為主攻。”

 “若,橋頭之上,守軍無工事可依,攻之不難,若此時,我方船隻稀少,運兵緩慢,又恰對岸地勢崎區不利登陸,則以橋上為主攻。”

 “船隻登陸之地,離橋多遠為最佳?是遠三裡,遠一裡,遠半裡?”李孟羲問。

 “登陸點離橋頭近,毫無疑問,可與橋頭我軍護為支援。

 離登陸點遠,則支援不能。”

 從協同作戰支援配合這一點來看,登陸點當是離橋頭不遠的地方為最佳。

 “至於,如何應對敵軍渡河船隻,船隻快,而步卒慢,追之不及。

 故,或可以騎兵守岸防備,騎兵迅疾,尤勝船隻。”

 “若,近岸地勢崎區,不利騎兵,則騎兵不能守備。”

 “……對抗敵軍渡河船隻最佳方法,似乎是,我方也出戰船?對付水軍最好手段,也是水軍?”李孟羲抬頭問向關羽。

 “對!”關羽點頭笑了,“應對敵水軍之最好手段,便是以戰船迎擊之!”

 很明顯,若是守方無船,應對敵軍渡河船隻之時,會被飄蕩不定的敵軍船隻牽製的很被動。

 而當守方也有船隻,便無了被牽製之可能,船對船,水軍對水軍,百船可敵百船,一萬水軍可敵一萬水軍,攻守雙方水面均勢,攻方再沒辦法妄想以少量兵力牽製守方大量兵力了。

 李孟羲想到一個問題,就是,假設水面進攻船隊以羊攻為主的話,是不是可以仗著船的優勢和岸上敵軍遠遠對射以消耗敵軍兵力。

 “船有弦,可遮擋箭支,船高於河岸,居高射下,箭失更遠,且,船上可架床弩,而岸上之地,搬運床弩艱難,其床弩搬來,我調船再走就是,再於其他地點登陸,其床弩跟之不及。

 所以,船上與岸上對射,似乎……大佔優勢?”

 李孟羲的意思是,第一,船本身就是個遮掩物體,船弦怎麽著也可以遮掩住半個身體吧,船隻相當於一個小型壁壘,而岸上的敵軍要是沒有充足準備,其無任何遮掩。這樣,雙方對射,船隻佔優。

 其次是,高度問題。大型船隻高度很高,站在船隻上的弓弩手佔有著高度優勢,弓箭的射程因而更遠。

 其三,船隻上可以架射大型床弩,床弩射程遠超步弓。

 針對李孟羲所說的這三點,眾人意見各不相同,張飛言,河上往往風大,而岸上風小,且船在水上會起伏不定,朝岸上射擊,想射準極難。再者,船上狹塞,百人聚於一坨,敵攢射而來,豈能不中?而岸上寬闊,敵陣列松散,自船上射松散之陣,中之艱難。

 張飛所言,讓李孟羲若有所思,原來弓弩手的陣勢密集和稀松竟然影響殺傷效率,可是似乎不對啊,火槍時代,火槍也不準啊,不準的火槍用排隊槍斃的密集射擊方式來提高殺傷效率,照這麽看,弓弩也不夠精準,弓弩要想提高殺傷力,也應該密集結陣才對。

 可張飛所言,稀松的弓弩陣勢,要勝於密集的弓弩陣勢。

 到底,誰才是對的呢,李孟羲茫然了。他暗自把這個問題記下,準備得空親自試試。

 關羽則道,大船之上,船上弓手雖是能高出河岸許多,可絕大多時候,河岸是高於水面許多的,到枯水期,河岸就更高了。

 這一定程度上抵消了船高的優勢。

 且,大船製作不易,收集也難,絕大多數時候,倉促征集的船隻,不會太大,船隻高度的優勢就很不明顯。

 李孟羲一想似乎也是,好多河岸,能高出河水幾丈去,得多大的船才能拉平高度劣勢啊。絕大多數時候,船上不僅沒有高度優勢,船上高度反而是劣勢的才對。

 李孟羲認為的船隻與岸上對射的三點優勢,前兩點全被駁斥了,獨第三點,床弩,眾人皆認為有用。

 床弩架在船上,的確兼顧了射程優勢和機動便利的優勢。

 總之,床弩架上船,等於一架移動迅速的床弩,這非任何陸地器械所能比。

 床弩有優勢,可問題在於,一隻小船,只能架一架床弩而已,床弩雖有射程優勢,可精準度仍然不足,估計,百步距離,床弩對著岸上連發一百支弩箭,估計也就射到一兩個人。

 床弩就是對著岸上射一天,把床弩直接射報廢,估計殺傷的價值,還抵不上弩箭的消耗,也抵不上床弩的價值,更不用說,浪費了一日時間,和全軍損耗的糧草相比,區區幾個擊殺目標,不值一提。

 整個橋面攻守戰法,包括延伸的河面攻守,全部推演完畢。

 往後,還是黃河渡口,在討論了黃河渡口的建造方式,通行速度,及在渡橋上作戰的攻守戰法,於後的問題,乃是若有朝一日渡橋被損壞,搶修渡橋或是重建渡橋的方法。

 涉及工程技術,這是李孟羲所擅長的地方了。

 涉水架橋之事,早先討黃巾途中曾有涉及,當時所討論出的架橋技術有,可以使士卒腰上拴著長繩遊到對面去,把繩子牽引到對面岸上栓好,然後,在兩根長繩上綁上一根根的短木頭,以這些起支撐作用的短木頭為骨架,再鋪上木板作為橋面。

 要通行車馬的渡橋需要巨大的承載力,隻用繩索或不能支撐,故,可在河上橫上小船作為橋墩來分擔重量。

 義軍後勤體系中,小船已是標準配備,隨軍攜帶的魚鷹小舟單人扛著就能走,舟雖小,架橋時提供必要的浮力已足夠。

 再加上可以填壕,車陣,水行三用的玄虛戰車充作浮箱,再加上羊皮筏子,架起一座浮橋並不難。

 在架橋所需的所有物資之中,浮箱平日裡可用作拉運車輛,不拖累後勤,羊皮筏子在不充氣的時候很薄,一車能拉上百個羊皮囊,同樣不拖累運力,架設橋面的木板,可以將板車卸了輪子當做木板,也不需額外準備,所剩的僅兩項拖累運力的物資是,一個是超長的長繩索,一個是作為橋體骨架的短木。

 能橫跨數十丈河面的長繩索,數根這樣的長繩一輛車就可以拉完,拖累運力不過一輛車而已。而且,長繩索還可以在爬山爬城時發揮作用,其屬於是有一定作用的特種裝備,帶著也不算拖累。

 唯獨,作為橋體骨架的短木,短木需求量大,耗費運力,且,隨軍攜帶這麽多的短木,沒有任何別的用處,徒廢運力。

 早前在涉及到短木這一點時,所考慮出的方法是,一是伐木取柴之時,木頭盡可能砍成跟渡橋骨架一樣的長度, 這樣,無事的時候,柴照樣燒,當需要架橋的時候,把長短如一的木柴拉來兩車,架橋材料也就有了,這樣,就不會增加運力負擔了。

 又或者,緊急之時,可以把長槍鋸成數段作為材料,一個渡橋,若是需橫木三百,三百橫木,鋸一百五十根槍就夠了,耗費並不算多,且,長槍鋸短之後,還能當標槍用,算不得多大浪費。

 木柴也好,鋸槍也好,都是平衡材料跟運力的方法,現在又有了【倉鼠戰法】,解決材料問題就更簡單了。

 用倉鼠戰法,行軍之時,每扎營,匠人便四處收集木頭,把木頭鋸成同樣長短的材料之後,聚攏一起,丟在路邊。

 如此,當有一日前方遇河,需要假設浮橋之時,只需要令騎兵回趕沿路收集路旁囤積的短木,架橋所需木料,半日可齊聚,架設十座渡橋所需的材料,也可半日聚齊。

 倉鼠戰法,真的好。

 倉鼠戰法來自簡雍的隨口一提,義軍群策群思的討論方法,可集眾人之智,真的極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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