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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末第一兵法家》第875章 夏收與【集體小型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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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末,收獲將近。
 飽受戰亂的巨鹿郡,巨鹿全境,田地曾荒蕪近半,幸自今年開春以來,流民們緊趕慢趕的把荒蕪土地補種上了豌豆,多少算是彌補了一些收成。
 豌豆是救荒作物之一,因豌豆耐澇耐旱,且見果快,開春二月種下豌豆,四月中就能見到豆莢了。早在四月,豌豆莢已經有豆子了,已經能救急了,現在到五月,豌豆徹底成熟。
 巨鹿各處都在收獲豌豆,收獲乃是重事,李孟羲帶著人下去查看,每至一處,安定下來的流民百姓,他們除了有得見糧食的喜悅,更多的是關心該繳多少的糧。
 豌豆的產量遠不如正經糧食,一畝地收下來,豌豆秧子能堆積成一座山,可所收獲的豌豆,才半袋而已。
 李孟羲問了一農人,他問,“見的糧食,能吃到明年夏收嗎?”
 農人純樸的笑了,“省省吃,能撐到。”
 也就是,糧食沒有富裕,得省著吃才能夠吃,而要是再交上去一些,就捉緊了。
 對巨鹿的定計,一年活,兩年穩,三年盛強。第一年,只能勉強不餓死,勉強活著,到第二年,才能吃飽,第三年才能有足夠余糧,才有擴張之力。
 農人很關心繳糧的事,他一再問李孟羲要繳多少。
 李孟羲回過頭,問身後官員,“倉司,我軍存糧還有多少?
 靠現有存糧,夠城中幾萬人吃到明年嗎?”
 倉司隨身帶著糧草冊子,他從懷裡掏出冊子看了看,答覆,城中存糧,不及滿城所需。
 糧食不夠,勢必得收繳了。
 回想起來,自去年冬日落足巨鹿開始,為解決十幾萬流民的口糧,第一批糧食求諸於幽州劉虞,第二批糧食是從常山甄家借了錢之後采買來的。
 也就是說,全是靠借靠買生生支應了十幾萬人半年之久。再往下,借也借不來了,買也沒有錢了,求諸外力已不可行了,往後,只能靠自產。
 糧食是一定要收繳的,可怎樣收繳,也是麻煩。
 麻煩之處很多,一是年景不好,又戰亂方定,糧食產量不高,要是收的太多民生艱苦。二是糧食生產也不均勻,如前所言,巨鹿田地近半荒蕪,也就有一半土地是開春之後補種的,補種的全是豌豆,這就使得,某些人收獲的全是豌豆,

而某些人收的全是麥子。
 李孟羲再是不懂營養結構,可他也清楚,一直吃豌豆會出事的,一直吃麥子同樣也並不好,最好的統籌方法是,將所有收獲到的糧食全部收繳上來,然後按需分配。
 當腦海中崩出“按需分配”這個字眼時,這個想法再也製不住了。
 李孟羲回想到今年開春播種之時,因每一處的屯丁都沒有任何血緣關系,人力乃是四方人力匯聚到了一起,本以為,以這樣的方式,所有人都沒有宗族親卷,這直接肢解了鄉土秩序,直接消滅了地主的根基,卻未曾想到,農業生產靠一個人根本不行,諸如撒種犁地等等生產,一個人根本乾不來。
 不肢解鄉土秩序,農人依族依親而居,可以協作生產,但同時,那些豪強地主們也是依族依親,其根基仍在,暗藏不穩;而要是把各鄉村之百姓拆的七零八落,混雜分布各處,這直接消滅了由舊地主豪強帶來的隱患,卻同時也使得協作生產變得相當困難。
 要讓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百姓能夠高效率協作生產,李孟羲想到的方法,有且唯有集體化生產。
 集體化的意義還不止是在生產,集體化還包括分配方式,還包括極高的人力利用率和極高的生產組織度,乃是涉及到根本的改革。在李孟羲看來,在漢末這個生產力薄弱的時代,提高生產力極其艱難,想要保證人人有口吃的,只能是從分配上解決。
 若不解決分配問題,則就難免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思索定,李孟羲回過神來,看著面前等著回復的農人,他露齒一笑,“再等些時日,至於收多少糧食,我等要回去商議一番。”
 李孟羲已決定,於下一季的耕作季,就此開始集體化生產。
 現下正好是夏收,正好把所有糧食全收上去然後統一按需分配,正好先讓百姓們熟悉一下集體化模式。
 敲定了接下來的計劃,後邊的巡視李孟羲不再去了,他吩咐官員們先向各處傳播要收繳糧食的消息,先不明說何時要收,令百姓收了糧先備著。
 李孟羲的打算是,等再過些時日,等麥子也熟了,麥子也收了,等收完所有的糧食,把今年產出的糧食全部收上去。
 回程路上,李孟羲以手遮眼抬頭看了看天,已是五月末,天氣雖然炎熱,卻沒有絲毫酷暑之感。
 詩雲,【田家少閑月,五月人倍忙】,五月乃是麥子收獲季節,可在去年,麥子拖拖拉拉到了六月才徹底成熟,今年又是。
 氣候怪異,連年寒冷,麥子年年晚熟。估計未來幾年,皆是如此。
 ——
 回城,城主府,李孟羲一個人在城主府中靜靜的想接下來的收糧、分配、乃至開啟集體化作業的方方面面的準備。
 首先來說,收糧這一件事,尋常收糧,不管是十稅一還是二十稅一,都不難。可今次是要把所有糧食全收上來,然後再統一分配,這對百姓來講是頭一遭,必然遭到猜疑和抵製。猜疑和抵製既生,百姓們會使盡手段把糧食藏起來,想在手裡留下一些。故,若收糧,該是設法把每處村落的百姓連人帶糧全都拉到巨鹿來,同時再以搬遷他處的說辭,絕了百姓私藏之可能。
 然後,百姓連人帶糧食一塊遷到巨鹿,糧食統一匯總,人力統一歸納,口糧再統一分配,分配完糧食,再按舊方法按各地田畝的多少往各地分配對等的屯田人力。
 收糧和分配倒還不算太難,義軍頗得人心,按需分配的政策一出來,雖難免有抗拒,但百姓大抵會配合。
 可到集體生產這一點,這已不是有人心就可以輕易實行的。
 集體化,俗稱大鍋飯,吃大鍋飯的前提是什麽?毫無疑問,吃大鍋飯的前提,得有一個大鍋啊。
 想到了鍋,李孟羲不由皺眉,鐵鍋堪稱神器,造鐵鍋有鍛造鑄造兩法,鍛造太貴,且鍛造不了太大的鍋,而鑄造的話,得焦炭,沒有焦炭就化不了鐵水,就沒辦法鑄造巨型鐵鍋。
 缺焦炭,也不知何處有,還是得到洛陽去找。
 等有了大的鐵鍋,吃大鍋飯的基礎就有了。
 每一屯田點,每日動工,留老弱二人負責燒火做飯,再留老弱幾人乾些割草喂雞喂豬拾柴的活兒,然後,青壯勞力下田耕作,每人分以地塊,乾完有公分,再按公分換取糧食乃至布匹乃至一切生活所需。
 李孟羲回憶著後世大鍋飯制度所產生的種種問題。第一個問題,集體化之後,吃喝不要錢,全在一鍋裡撈食,結果就造成,雖然公家的糧食屬於大家的,可又不獨屬於個人,這就造成,人們吃喝起來根本不帶心疼的,所有人都想讓粥越多越好,饅頭越大越好。
 結果就是,在生產力本就不發達,糧食本就不夠吃的時候,過於放縱吃喝,糧食根本支應不了。
 有一句名言是這樣說的【想要避免什麽東西滅絕,就把他變成私有的】。
 老虎消失了,因為他不是私有的,而馬匹是私有的,所以人們會保護馬匹。
 宋與明,兩個封建王朝馬政極其失敗,宋代與明代的馬政之所以失敗,根源相同,這兩個朝代,為了得到戰馬,以行政手段將戰馬變為公有,宋代,政府強攤馬匹交給農民飼養,明代,政府強把馬匹交給軍戶飼養,結果就導致,農民養不是自己的馬,根本不會用心,且會想方設法把馬折磨死。
 而假設宋明兩代用私有模式求馬,官府以經濟交易模式向民間買馬,那利益驅動之下,若是有利可圖,百姓們肯定會想法設法養馬想方設法把馬養好。
 公有製的老虎滅絕了,驢子是私有的,所以驢子一直繁衍。
 公有的資源,會最終消失。
 公有的糧食,也會被百姓們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吃個乾淨。
 所以,吃大鍋飯第一點要做的,是要一開始就嚴格規定每日每人的口糧數量,以防止吃喝不節製。
 大鍋飯第二個問題,分配問題。
 一堆人一口鍋裡吃飯,誰多了一口誰少了一口都將造成矛盾。
 而解決分配不公,李孟羲倒有方法。方法是,令做粥的人,最後一個盛粥。
 如此,做粥的人肯定會想法設法讓每一碗粥都一樣,讓每一個饃饃都大小相同。分配公允,也不難。
 在後世,集體化生產最嚴重的問題是,到了後期,人們發現乾多乾少吃的都一個樣,於是乎,沒人肯再下力了,都偷懶。
 作為一個後來人,以事後者的目光來看,李孟羲覺得,導致人心懈怠的根源可能在於,根源在集體化的程度太高了。
 簡單來說,假設一個村中,有一百勞力,有一千畝地。
 集體生產方法一,這一百勞力,負責乾所有一千畝田,然後一千畝田的總產出,算作這一百勞力的總產出,產出平均分配這一百人。
 這樣的話,會造成個人努力跟自己收獲的關聯太小。
 另一種集體生產的方式,村中一百勞力,分五組,每組二十人。
 然後,每組的田地的產出,歸每組自己。這跟上邊的大集體模式有何不同?不同在,這個小集體模式,個人努力跟個人收獲關聯大的多。
 於二十人的小集體生產中,假設這一組人,假設有十個懶惰,剩下的十個人會有可能也撂挑子不乾,但也有可能會嘴裡罵罵咧咧的同時更下力的去幹。
 這是因為,在小集體模式中,個人努力對集體生產影響大,在此模式中,哪怕別人不乾,自己下力去幹,雖然吃虧,但最終產出多了,落到自己頭上的糧食也的也會多了點。
 而在大集體模式中,個人努力對自己收獲的影響實在太小,這就使得下力乾跟不下力乾沒區別。
 小集體模式,小集體二十人,自己所乾的,能落到自己頭上的,最少有二十分之一。這二十分之一必然能得到的收獲,已能讓很多人能忍下二十分之十九的吃虧。
 大集體百人,自己乾的產出,自己的努力成果能確定必然落到自己頭上的份額,只有百分之一。百分之一的收獲,不足以讓人忍下百分之九十九的吃虧。
 有了這樣的考量,李孟羲認為可以在集體化和私有化之間,做一個好的平衡,使既可以利用到集體化的高組織度高生產效率優勢,又能利用私有化的激勵作用。
 私有化是個人,集體化是大量的人。
 平衡二者之間,用【小集體化】的生產模式,在保證生產效率的情況下,集體越小越好。
 農業生產,有播種,有耕地,有收獲,整田,等等眾多生產。
 李孟羲需要一個數據,需要有一個既能兼顧生產安排,人數又足夠小的最佳人力數目,以此人力數目,作為小集體化的最基本單位。
 而,最佳人力數目是多少,尚需一試。
 這只是於耕作本身的安排。生產活動除了耕作,還有養牛,飼養禽畜,種菜,種樹,撿柴,拾糞,磨面,等等。
 鑒於,耕作是生產中唯一一個需要大量勞動力的生產項目,而像養牛,飼養禽畜,種菜,拾柴,磨面這些,所需勞動力不足,難以像耕作那樣用上小集體模式。
 又為了盡可能激勵生產效率,該用激賞之法。
 激賞之法若用, 參考匠營,匠營有兩種生產方式,一種是按件計算,一種是按天計算。按天計算的,每乾完一天,額定配給多少糧食,按件計算的,比如每做好一個木碗,每一個碗就額定配給多少糧食。
 依照此法,對應集體生產中的諸多細碎生產,養牛的,可以對養牛者制定好獎賞計劃,約定牛生小牛一頭,賞養牛者多少,約定牛每長肉多少斤,賞養牛者多少斤糧。
 種菜的,每向集體提供多少菜,獎其一定糧食,種樹的,每活多少苗皆有賞,磨面的,每磨一定數量的麵粉,支付其一定糧食。
 這些都是按【計件】來獎賞,來激勵。
 而諸如拾牛糞,洗衣做飯這些不好計件的雜活,鑒於這些雜活兒輕巧,不如耕種那般累人,可以發於基本工資,也就是,那些種地的可以分到糧食,養雞的可以分到蛋,養牛的可以分到肉,燒火做飯的,因為活輕,就只有每天一頓飯,沒有額外獎賞。
 這一整套下來,集體化的眉目有了。
 李孟羲召所有空閑官員一起,就制定集體生產細則召起了大規模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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