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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險中求勝
“大膽,何人擋駕,快點轟走。”一小吏大聲喝道。
雲王二世子公羊仲彥的儀仗隊浩浩蕩蕩經過黑鐵城南北走向的主道,忽有一個年過七旬的老翁衝出人群,吵著要向公羊仲彥告狀。
這樣攔駕告狀之事,作為雲王二世子,公羊仲彥已經遇過不知多少了,天下冤案何其之多,自己又能幫到哪兒,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等著親兵將其轟走。
哪知老漢固執異常,磕頭如搗算,死賴著不肯離開,還吵吵嚷嚷的大喊:“官官相護……官官相護……”
公羊仲彥無奈,只能將老漢喚過來,瞥了他問道:“你想狀告何人,為何不去縣衙擊鼓鳴冤?”
老漢從懷中掏出一張狀紙,恭恭敬敬的遞給公羊仲彥:“老漢狀告致果校尉王肅觀,他不顧朝廷律法,辭退十之八九的府兵,任用親信,縣衙不敢接案,請世子大人作主。”
公羊仲彥最是武勇,對待士兵最是寬厚,一聽王肅觀辭退府兵,還是大批辭退,更兼任用親信,當時便火了,立刻傳令左右,將王肅觀喚到轅仗之中,親自問話。
公羊仲彥到了轅仗之中,眾官員還想阿諛奉承一番,哪知公羊仲彥板著臉,什麽也不表示,只顧催促王肅觀前來,問明實情。
柳長卿和司馬戰戰戰兢兢的說不出話來,王肅觀可是他們倆提拔上來的,雖說是為了讓他對付胡自成,借刀殺人,可這小子在上任期間出了問題,他們只怕也有連帶責任。
而封縣令卻更加緊張,他根本沒有接到過狀告王肅觀的狀紙,那老漢卻說官官相護,自己不肯受理,會不會是衝著自己來的。
最開心的,莫屬長史張文舉和司馬費松岩了,這二人費盡心機想得到余淚簾,整治王肅觀,卻總被王肅觀壓製著,這時候開心的都要跳起來了。
過不多時,王肅觀姍姍而入,一臉自信,神采飛揚,仿佛是來參加宴會一般,讓眾人氣得不知道咒罵了多少遍了。
“下官致果校尉王肅觀參加世子及眾大人。”王肅觀單膝拜倒。
王肅觀本以為拜一下,世子會立刻讓自己起身,哪知這次虧大了,世子竟然不讓自己起身,反而陰沉沉的道:“你便是王肅觀,抬起頭來。”
王肅觀直起身子一看,但見雲王二世子身材瘦長,長得倒是挺俊的,一點看不出像是個武勇之人。
公羊仲彥面色冷漠,眉宇間不怒自威,一股貴族氣勢散發出來,那無形的威勢逼得在場眾人都有些不自在。
同樣,公羊仲彥在看到王肅觀眼神的那一刹那,見他眼睛明亮如水,隱隱有鋒利流光閃過,不由心頭一跳,暗道:“好鋒利的眼神。”
“你便是王肅觀?看看這張狀紙吧。”公羊仲彥隨手將老漢的狀紙拋給了他。
王肅觀根本不用去看狀紙,因為這東西是朱子賢寫的,他不用看也知道上面寫的是什麽。
當然,那老漢也是他花重金雇傭的。
若非如此,怎麽能這麽輕易見到雲王二世子。
不過,這是一招險棋,能否險中求勝,就看他自己的應變之力了。
他裝模作樣的看完狀紙,淡淡地道:“狀紙上所言半真半假,下官確實辭退了府兵十之八九,不過任用親信之說,不可盡信,這麽做,完全是不得已而為之。”
“不得已而為之?小王倒想聽聽你是如何不得已而為之的?”公羊仲彥沉聲道,語氣中怒色一閃而過。
柳長卿和司馬戰無不捏了一把冷汗,
雖然雲王二世子說起來無官職無權力,將來繼承雲王之位者,也會是雲王長子。可現在,公羊仲彥是代父巡狩,在整個雲州都是唯我獨尊,就算這種短暫的權勢只有一天,那也官大一級壓死人,柳長卿和司馬戰的心頭顫抖起來了,王肅觀你小子死不要緊,可別連累我們啊。
王肅觀直言不諱的將自己進入校場時所發生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並且添油加醋,將原先的府兵說成了一幫比土匪還甚之人。
逼死上一任校尉、軍紀渙散、當眾賭博吃西瓜等等,全都被他添油加醋了一番,幾乎氣得公羊仲彥要暴起殺人了。
不過,更加著急的要數折衝都尉司馬戰了,王肅觀你小子太不仗義了,我給你官做,你把老子的府兵說的像強盜一樣,有你這樣的嗎?
司馬戰終於按捺不住了,越眾而出,跪倒在王肅觀的身邊,磕頭如搗蒜:“啟稟世子,這……這純屬一派胡言,府兵雖然半農半兵,但黑鐵城地處邊陲,在三國交界處,連年戰亂不斷,地理位置最是複雜,雲州的府兵訓練極其嚴苛,斷然不會出現聚眾賭博、抗命不從、刺殺上官之事。”
“世子如果不信,下官敢與任何府兵對峙。”王肅觀振振有詞的說道,“面對這樣一群士兵,下官為了府兵的前途,為了雲州百姓的安危,為了大豐帝國的命運,迫不得已才將一眾府兵驅除。”
“嘿嘿,你們不給我戴高帽子,我自己帶。”王肅觀無恥的想著,前世的他,眼中只有政府卻被無情拋棄,這一世的他,決定為自己活一回。
他察言觀色,分明看到公羊仲彥的臉色變了,明顯與剛才對自己的憤怒不同,而是一種明顯的恨意。
他才不會放過這個時機,繼續添油加醋,將自己的正題搬了出來:“況且,下官並不曾將他們徹底趕走,而是答應他們一個月後進行考試,優勝者留下,繼續當府兵,失敗者被淘汰。這樣一來,府兵之間便有了競爭,即便沒有戰事,也能勤修不墮,府兵自然會越來越強大,此舉有助於雲州安定,有助於大豐帝國的強盛,下官實在想不通何罪之有。”
公羊仲彥微微沉吟,深深的看了王肅觀一眼,一擺手道:“你們倆先起來吧。”
王肅觀老實不客氣的起身,司馬戰卻不忘繼續辯解兩句,方才起身。
這時,公羊仲彥跟身邊一位老翁使了個了眼色,老翁得令而去。
公羊仲彥饒有興致的問起了王肅觀的事情, 王肅觀簡單進行了一番自我介紹,當然不該說的話他自然隱藏不說。
公羊仲彥明顯對王肅觀的背景一點興趣也沒有,不過剛才王肅觀提出府兵競爭,相互激勵的政策,他明顯非常感興趣,對此有詳加盤問,倒像是與王肅觀探討起來了。
在場眾人,幾乎所有人都起來了,唯一那位封縣令,當初明智的選擇了置身事外,這時依舊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仿佛天塌下來都與自己沒有半點關系,其實心中正在為自己明智的確定竊喜。
王肅觀提出激勵制度,並不一定要以金錢為目標,可以以榮譽、封號來這種滿足虛榮心的東西來封賞,將府兵分為若乾等,如黃金府兵、白銀府兵、銅錢符兵,白銀府兵為了當黃金府兵,只會更加賣力,用這種東西來刺激士兵們,既不花錢,又可以起到很好的效果。
同時,又可以讓府兵與黃銅府兵與普通百姓一起參加考核,弱者被淘汰,如此府兵才會更加努力。
而且,王肅觀還刻意強調團隊協作,行軍布陣、前後照應,強調士兵的整體作戰能力,而不是無法融入到整體之中的個人英雄主義。
他幾番說辭,聽得公羊仲彥眉開眼笑,都給王肅觀賜座,請他詳細說明。
王肅觀心中暗笑,自己破釜沉舟,找人誣告自己,為的便是在公羊仲彥面前展示一下自己,金子會發光是沒錯,但金子的光芒如果不能被人看見,被人賞識,那一點意義都沒有。
所以,他主動接近公羊仲彥,看來這條路是走通了。
過不多時,公羊仲彥打發出去的那位老者帶著幾位府兵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