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府離黃河也不過十幾裡路程,孫惕若一路上竄高越低,不過兩刻的時間,黃河大堤便遙遙在望。
孫惕若緊了緊腳步,又走了一裡左右,到了一條河邊,心知這是小清河,濟南府的泉群匯聚而成,這條河說寬不寬,說窄也不算窄,大概也就百米不到,九十有余,跳是跳不過去的,下水又心疼這身衣服,於是沿著河畔尋找渡船或大橋。
走了一會兒,就見河中央有條遊船,船上依稀兩個人在說話,孫惕若擺手大喊:“船家,船家,能否渡我過河?”
兩人遙遙望來,似乎交談了幾句,船就向岸邊駛來。船行的還挺快,一會兒就臨近了岸邊,船上是一個中年男子一個少年,依稀傳來中年人訓斥的聲音:“怪道人家來尋我告狀,天天不務正業,跟一幫狐朋狗友混在一塊,現在都禍害到我家來了,要是塌了莫說你逃不脫,連我都要吃掛落,你父親還托我多多照看你,我看就是把你慣壞了,一會聽完講跟人家道個歉,回去找你父親自領責罰,這一來一回,事也就了了,須怪不到你頭上……”少年點頭稱是,似有畏懼之情,並不敢多言。
遊船離岸邊還有四五米,孫惕若心急,一躍而上,待落在船頭自己也覺得孟浪了,趕忙抱拳躬身施禮道:“先生勿怪,小子心急去尋長輩,失禮之處還請海涵。”
中年人撫須笑道:“無妨無妨,小公子好俊的功夫啊。”少年人側頭瞟了一眼,似有不屑之色。
孫惕若抬起頭來又道:“實是長輩召我去相見,小可急躁之下失了靜氣,倒是驚擾了先生。”
這才打量了一下兩人,只見中年人頭戴文士巾,一襲黑衫,手中一把折扇,五縷長髯,劍眉星目,高鼻梁,丹朱口,臉型方正,皮膚微黃,長身挺立,中年人的魅力似乎掩飾不住的向外散發,讓人忍不住心生親近之意,孫惕若忍不住心裡讚歎道:“老帥比,年輕的時候得禍害了多少無知少女!”孫惕若心裡讚歎的時候卻沒留意中年人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再看那少年,頭戴紫金冠,扎的頭髮特別緊實,青色描金武士服,兩側護肩探出,將少年稍稍顯瘦的身軀襯托的結實又精悍,臉型稍長,濃重的眉毛,一雙牛眼瞪的溜圓,睫毛特別長,高鼻闊口,仿佛有渾身精力散發不出來。
中年人也打量了一下孫惕若,道:“小公子可是姓孫?”
孫惕若有些驚訝,也不知道是不是碰上了熟人,回道:“正是,先生見過我?”
中年人搖搖頭笑道:“不曾見過,不過你父親像你這麽大的時候我們曾一起飲過幾次酒,你長的簡直跟你父親一模一樣,哈哈。”
孫惕若趕忙再施一禮:“小子孫惕若,未知長輩當面,還請先生恕罪。”
中年人笑道:“哪裡話來,我與你父都十幾年未見,你不知我,又罪者何來。”
孫惕若再次施禮道:“還請長者賜告姓名,回頭父親問起,晚輩也好作答。”
少年一擰眉,粗聲道:“你個書生,左一禮右一禮的,好生不痛快,再如此酸腐俺便不渡你過河了,此去二三裡便有浮橋,你自去過橋便是。”
孫惕若有些尷尬,中年人扭頭訓斥道:“阿青住嘴,你能有他一半守禮你父親還能如此大費周章的讓你來孔孟之鄉修行?天天就知道使性子耍力氣,腦子一點都不轉,看你交的那些狐朋狗友,這都要送你去刑場了,還不自知!”
又轉頭對孫惕若道:“家中晚輩魯直,
倒叫故人之後見笑了,你父親問起來就告訴他,故人馮君平還念著你家的稼軒美酒呢,哈哈哈哈。” 孫惕若趕忙應道:“晚輩記下了,這位兄弟性子直率,也是性情中人,晚輩第一次見長輩唯恐失禮,我們平輩相交,我卻不會如此多禮。”
阿青乜斜他一眼,道:“你這人說話倒也順耳,也罷,俺就送你過去。”
馮君平苦笑道:“賢侄勿怪,我這家侄從小自大執拗,連他父親都管教不了,不過勝在率真可愛,不曾有害人之心,以後你兩人或可多多交往,也免得他去尋些不三不四之人惹禍。”
孫惕若道:“先生言重了,我看阿青兄弟性格磊落,好就是好,壞就是壞,一覽無余,與他為友也不必顧忌言語中的瑕疵,想必也是一大樂事。”
馮君平苦笑道:“他也就這點好處了,說什麽他都聽,為朋友何事都能乾,我是真怕他誤交匪類連累自身。”
阿青悶聲悶氣的道:“大伯,俺是直,又不是傻……”
馮君平氣道:“還不開船,你要是個傻子我倒不用操這個心了。”
阿青又開始默不作聲起來,孫惕若覺得他被訓的有點可憐,不禁多了句嘴:“先生恕罪,這位阿青兄弟不知犯了什麽錯?”
馮君平道:“賢侄也無需稱呼我先生了,我與你父親性情相投,雖未義結金蘭,卻也彼此交心,我比你父親大幾歲,就稱呼一聲伯父便可,至於阿青,結交了一群鼠輩,跑來挖我家院牆,牆外還有些百姓,真要讓他們挖倒了,傷及無辜,我可是要吃官司的,到時候他也免不了法場上走一遭。”
孫惕若道:“阿青兄弟可不像這種作奸犯科的人,是不是被蒙騙了?跟著別人去挖自家伯父的院牆,這種事我看他可乾不出來。”
阿青笑著搖搖頭,道:“那些家夥得罪了我伯父,至今不肯認錯,我也是想著小小的給他們點教訓,沒想到事情這麽嚴重,現下知道錯啦,謝謝孫兄替我分辨,過一陣我就回家閉門思過去,等我回來找你飲酒。”
馮君平氣道:“天天就知道飲酒,快快開船,別耽誤了賢侄的事情。”
阿青低下頭,衝孫惕若眨眨眼,吐了吐舌頭,大嘴開合幾下,看口型依稀是:習慣了。
孫惕若不禁失笑,對這個直爽的少年添了幾分親近之意。
說話間船已到了對岸,孫惕若跳上岸,對兩人施禮作別,剛要轉身離去,又停了下來,打開包袱從裡面掏出兩瓶酒,遞給阿青,道:“這兩瓶酒是我從家裡胡亂拿的,伯父跟阿青兄弟既然喜歡飲酒,這兩瓶劣酒還請收下,等阿青兄弟回來,還請伯父跟兄弟一起到寒舍小酌幾杯。”
馮君平哈哈大笑道:“賢侄一上船我就嗅到這稼軒陳釀的味道了,不然光憑樣貌我可不敢相認,你要不拿出來,我也只能聞著味道回憶這稼軒陳釀的美味嘍,阿青快快收下,聊充船資,哈哈哈哈。”
阿青笑著收下,馮君平又道:“賢侄既然叫我一聲伯父,還送了好酒給我,我這個做伯父的也不能小氣,這個小玩意兒送給你,以後到我家來往也方便。”
說著從大袖裡掏出一個東西扔了過來,孫惕若接在手裡一看,卻是一個珠子,湛清碧綠,流光溢彩,心知這是個貴重的寶物,當下並不敢收,雙手捧著遞了回去,道:“伯父,這也太貴重了,小侄收了回去不免被父親責罵,還請伯父收回。”
馮君平笑道:“快快收下吧,當年你父親陪我下了三天圍棋,耍賴才從我這騙走一顆,他見你又拿回去一顆,還不知道多高興呢,再說,此物於我也無甚大用,不過一玩物而已,以後你去我家,去阿青家,這也算個信物,沒有這個,你可進不了家門。”
阿青也道:“孫大哥就收下吧,沒有這個以後你也沒法去俺那裡喝酒,俺從家裡帶出來的那些東西都送人了,等俺回來再給你回禮。”
說罷也不等孫惕若再推辭,遊船離岸向下遊駛去,孫惕若這才反應過來,船上就兩個人,也不見有人搖櫓劃船,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河面上,心知遇到了高人,遙施一禮,轉身向黃河邊走去。
不過半刻鍾就到了黃河大堤下面,四五米的大堤向東西方綿延而去,孫惕若登上大堤,極目望去,並沒有見到宋安國的人影,也不著急,就在大堤上靜靜地看著黃河流淌。
都說長城是中國的奇跡,在孫惕若看來,黃河大堤也不遑多讓,數千公裡的地上河,動輒幾米幾十米高的大堤,將上古時候肆虐的黃河馴服到利國利民的程度,中間凝聚了無數代人的智慧和辛勞,真正的哺育了中華上下五千年,中華民族的勤勞和智慧,還有不服輸的精神在這條母親河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由於還未到春汛,黃河就在中心河道緩緩流淌,表面看上去特別平靜,其實河面下暗流湧動,不熟悉黃河的人下去,碰到幾個暗流漩渦,常常是有去無回,南岸的灘塗上有幾個人在種著什麽,黃河的灘塗肥力很足,種出來的蔬菜和水稻都別有一股風味,百姓就常常在黃河的枯水期種些什麽,無需繳納稅金,還比自家田地種出來的賣的好,但也是極了解黃河水情的老農才敢去種,不然人可以跑掉,辛苦一季連種子都收不回來,賠本的買賣可沒人願意做。
正在他自己思量的時候,不經意的往下遊看去,一個人影大袖飄飄從下遊踏波而來,這人走的極快,剛才看到一個輪廓,還未等孫惕若走下大堤,就已經看清,正是宋安國,孫惕若迎上前去,宋安國也到了大堤之下。
灘塗上,一個老農呵呵笑道:“老宋,今日又沒抓到魚啊?改日俺忙完了,給你抓兩尾黃河鯉魚下酒,您就別下水了,論水性俺不如你,抓魚您可就不行了。”
宋安國應道:“哈哈,這兩日也盡興了,明日我就不下水了,記著你答應我的魚,我可等著下酒呢。”老農大笑著答應了。
宋安國又對孫惕若道:“怎不多睡一會兒?我還想午時再回去與你聊聊。”
孫惕若道:“睡不著了,想來尋宋叔問問這還有什麽事情。”
宋安國道:“你與我來吧,路上慢慢講。”說罷,背起手來,沿著大堤往上遊走去。
孫惕若跟了上去,好奇的問道:“宋叔,您這輕功好厲害啊?叫什麽名字?”
宋安國道:“這可不是輕功,這是道家縮地成寸之術。”
孫惕若有些驚訝的道:“啊?是法術嗎?宋叔你什麽修為了?金丹還是元嬰?您會飛,是度過雷劫了嗎?”
宋安國停下腳步回過頭來,一臉古怪的看著孫惕若,問道:“你這是哪裡聽來的亂七八糟的?什麽金丹元嬰?還雷劫?我像十惡不赦的人麽?為什麽要度雷劫?”
孫惕若有些懵:“宋叔您是以武入道麽?是練體的那種?”
宋安國一臉問號:“什麽以武入道?武功跟道法有什麽關系?”
孫惕若徹底蒙圈了,問道:“那您修的什麽道法啊?”
宋安國道:“道法便是道法了,還什麽道法,你這一天天都琢磨什麽呢?看了幾本道書就胡亂猜測,這樣下去很容易走火入魔的,也罷,我看你現在也已經易筋洗髓,身入先天,這份資質也難得,就跟你說說修煉的事情罷。”
宋安國整理了一下思緒,道:“上古先民時期,許多生靈生來就有大神通,壓根不需要修行,龍,鳳,麒麟等靈獸也多,那時的洪荒,仙果靈藥遍地都是,有的生靈撿到長生果,吃了便長生,有的吃到不死藥,怎麽也殺不死,後來女媧造人,咱們那些先民沒有天生的神通,也搶不到仙果靈藥,每每淪為那些強大生靈的食物,後來甚至衍生出一個怪談,說女媧娘娘造人是為了給那些妖魔鬼怪帶來新的口糧,實是可笑至極。”
孫惕若點點頭,這些事情倒是跟他了解的差不多。
宋安國接著道:“為了生存下去,我們那些先民先是團結成部落,用大家的力量來對抗那些擁有神力的生靈,可是有些生靈的能力也確實太詭異,像噴吐瘴氣的樹妖,團結的先民反而成了最好的靶子,慢慢的,有些聰明的先民就開始研究那些強大的生靈,先民們發現,這些強大的生靈普遍與天地之間的靈氣契合度很高,像龍,天生與水親近,所以他們天生就能用水作為神通,而鳳凰與火特別親近,所以他也能操控火,先民們卻做不到這些,而這時候,開天神靈盤古元神所化的三清這時修煉也即將圓滿,下山遊歷,為成就聖位尋找契機,道德天尊太上老君性子最是無為,下山後遇到了我人族先民玄都,一時心血來潮就收為弟子,將三千大道一一列舉,玄都學習了大道,明白了我們人族並不是先天與天地靈氣不契合,而是太契合,諸多靈氣駁雜不純,相互衝突,所以才會顯得比別的生靈弱小,於是玄都根據道德天尊的教誨,先立體內五行,心火,肝木,胃土,腎水,肺金,相生相克,流轉不息,從此先民們有了修行之法,擁有了比肩神靈的力量,而道德天尊也因此感觸而立下人教,成就聖人之位。”
孫惕若默默點頭,莫說這神靈世界,就算遠古沒有神靈的地球,史書上的記載也是艱苦異常。
“三清本是一體,道德天尊成就了聖人之位,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自然也有感應,元始天尊收了十二弟子,創立闡教,為的是闡述世間大道,自然也成就了聖人之位,而通天教主則是廣收弟子,並且根據先民不屈的精神創立了截教,取的是為生靈截取一線生機之道,順理成章的也成就了聖位,西方的二位有些取巧,一個是身後佛國,一個是導人向善,雖成就聖位,但因果甚深,我不取也。”
孫惕若奇怪的問道:“天地間的聖人就那麽幾尊,怎麽還有人能成聖嗎?”
宋安國道:“你的奇談怪論還挺多,孔聖人就不是聖人了?”
“可孔聖人也像三清聖人一樣不死不滅嗎?”
宋安國失笑道:“即是聖人,人族不滅,聖人不死。”
孫惕若感覺有些奇怪了,這裡好似聖人可以隨便成就?
宋安國道:“至於修行嘛,武學修的是自身,修仙修的是溝通天地,借助天地來加持自身,成就仙道,至於你說的什麽金丹元嬰的,宋時紫陽真人倒是有句詩,喚作~藥逢氣類方成象,道合希夷即自然。一粒金丹吞入腹,始知我命不由天。這都是我道家隱喻,是由上竅引入天元丹,是我道家修煉的一個法門,元嬰倒是也有隱喻,喚作姹女嬰兒,鉛汞謹收藏,你現在倒是可以試試,有黃河水汽在此,引腎水呼應,五行之一倒也簡單。”
說罷仔細的教授孫惕若如何搬運,如何收藏,又如何使用,孫惕若倒也聰明,教了一遍就勉強的凝聚了水汽,傷敵不足,洗臉卻是有余。
兩人正在這興致勃勃的一個教一個學,身後不遠處陡然傳來極大的水聲,兩人愕然看去,一個少年就站在不遠處,舉著手,凝聚的水汽嘩嘩的流淌,臉色特別尷尬……
宋安國臉色瞬間難看起來,剛剛講的都是師門不傳之秘,這會兒卻被人聽去了,看樣子偷學的比仔細聽的還練的好,臉上慢慢就帶出了點殺氣。
孫惕若趕忙攔在宋安國身前,道:“阿青,你怎麽在這?”
這個少年正是阿青,只見他趕忙收了術法,畢恭畢敬的行了一禮,道:“我奉伯父之命來給宋前輩傳話,伯父說他盡已知曉,讓宋前輩不要再尋他,所需之物已交於宋前輩面前,只是此事他不便插手,還望宋前輩海涵。”
宋安國冷笑道:“你伯父是何人,我尋他作甚,倒是你,鬼鬼祟祟的在此偷聽,不知偷聽別人秘傳是大忌麽?是你自己廢了腎水還是由我動手?”
孫惕若心知阿青犯了忌諱,連使眼色加擺手讓阿青快走,又伸手拉住宋安國道:“宋叔,這是我路上認識的一個朋友,他伯父我也見過了,不是什麽壞人,他這也是不小心聽到了,您就原諒一下吧。”
宋安國看向孫惕若,阿青也機靈,趁宋安國手被抓著,一扭頭的功夫,一頭扎進了黃河裡邊,遠遠的傳來他的聲音:“孫大哥,我先回家了,過幾天回來再找你喝酒。”
宋安國神色不善的看著孫惕若,看的他心裡有些發毛,趕忙解釋道:“這個阿青是剛剛我過小清河的時候認識的,他跟他伯父乘著遊船在河上,我搭了個便船,還送了兩瓶酒給他們,他伯父說與我父親是故交,還送了禮物給我。”
說著拿出懷裡的珠子遞給宋安國,宋安國接過來一看,倒吸一口冷氣,問道:“這是他伯父給你的?他伯父姓甚名誰你問了沒有?”
孫惕若道:“問了問了,他說他叫馮君平。”
宋安國問道:“馮夷馮君平?”
孫惕若搖搖頭:“他隻說他叫馮君平。”
宋安國氣道:“什麽馮君平,他叫馮夷,字君平,是這黃河的河伯,這老貨,竟指使子侄來竊我師門秘法。”
孫惕若有些不解,問道:“黃河河伯?我看他溫文爾雅,像是一個博學大儒,倒沒看出來竟是河伯,黃河河伯不應該挺厲害嗎?怎麽還會來偷聽咱們的秘法?”
宋安國道:“厲害什麽,這些天生的神靈,慣會以自己的體魄為要,術法卻不精通,這次偷聽了秘法,控水必定更上一層樓,以後發脾氣可更難收拾嘍。”
孫惕若道:“阿青也不一定是來偷聽的吧?或許是走過來的時候聽到了一星半點。”
宋安國氣笑了:“咱們雖然做不到千裡傳音,但是基本的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總能做到吧?讓這小子靠這麽近還不被我發現,不是河伯在搗鬼還會有什麽理由?”
孫惕若想了想也是,好像自己也被他們算計了,但是對兩人又生不起氣來。
宋安國又道:“算了算了,總算他還有良心,將這避水珠送了給你,這下黃河兩岸的百姓算是有救了,也算是場功德,等我稟明師尊,看師尊如何處理吧,咱們繼續走走看看,最好是提前抓住那幫老鼠,這樣就省事多了。”
孫惕若點著頭答應著,隨口問道:“宋叔,你剛剛那樣踏波而行,怎麽百姓都不驚訝啊?”
宋安國邊走邊笑道:“可別小看這些老農,他們到了水裡才叫真正的踏波而行,水性好著呢,所以看我也就像是水性好點的樣子,並不驚訝。”
兩人就這麽走走談談,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