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新】 ,! 日下步皺著眉頭看向白秋成說道:“白秋成,你擅自離開飯店了吧?”
竇仕驍說道:“我指使的,因為秋成發現到了相同的重點,迫切想要做些調查。”他指向牆上那三張照片,“除了中間那人尚未查到身份,另外兩名——”
日下步不耐煩地打斷說道:“他們的身份野間課長很了解。”
竇仕驍說道:“包括亞伯拉罕發起的金融眾籌項目?以猶太銀行為平台。”
竇仕驍轉對日下步說道:“根據陸黛玲之前的供證,那位龔自朝導演,實為美方的秘密觀察員,而據劉金花所言,喬治白是在飯店封鎖之後派人偷回手表的,我想此人應該就是龔自朝,有意思吧?喬治白究竟有多緊張這塊手表,不惜讓在外的觀察員偷回並冒封鎖之險送進飯店?是緊張手表?還是手表裡的內容?確切說就是這三張照片。”
林沐的眉頭微微地跳了一下。竇仕驍說道:“中間那人暫且不論,遲早能夠查到,有個問題大家一直都沒討論,政治獻金到底來源於哪裡?”
日下步說道:“你是說就來源於這個金融眾籌項目?”
竇仕驍說道:“南京政權經濟拮據,要自己拿出一筆巨款金援別國必遭多方追問,至少是否能見成效他們跟誰都打不了包票。”
日下步說道:“南京政權汪、蔣兩派明爭暗鬥,對外政策從沒取得過一致,官面渠道出這錢確實可能性很小。”
竇仕驍說道:“在‘滿’猶太人貌合神離,大家心知肚明,我們雖保持著親和的官方姿態,但與**結盟後會怎樣,恕我直言誰也說不清楚。”
日下步說道:“所以南京政權若在這時拋出橄欖枝許諾以未來,猶太人未必不會在感動之下給予金錢上的幫助。”
竇仕驍說道:“南京選擇蘇聯當然是美國所不樂見,所以陳女士那個疑問很好解釋,美國老跟蘇聯人和陳氏兄弟的關系必然是裹挾式的,拿什麽裹挾?拿他們所查獲的政治獻金的來源。”
陳佳影推著王大頂走進西餐廳,在陳氏兄弟對面坐下。
陳佳影說道:“你們比誰都澹定,說明政治獻金交易即便沒有談判代表到場也能由雙方委派的人員接手完成,你們心裡有譜,對嗎?”
陳敏正說道:“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麽,陳女士。”
“廣東的陳氏兄弟,”陳佳影似笑非笑,“一直都很神秘,據說家族在南洋生意龐大,曾捐贈重金支持孫逸仙北伐,因為這一歷史背景,與汪兆銘等人都有不錯的交情,還認了國府元老翁元奎秘書長做乾爹。”
陳敏正與陳敏章對視了一眼,默而不語。
陳佳影說道:“恰巧我跟翁秘書長的機要副官王慶耀是英國留學時的同窗,關系還算不錯,所以我也側面了解了一下二位的情況。”
陳敏章說道:“陳女士,我不得不說您這種誘騙方式有些低級,您的家底兒我們探過,早年留學日本,怎可能與王慶耀王副官會是同窗?”
王大頂說道:“她後來又去英國了——”
陳敏章打斷說道:“你們是沒轍了吧?這種爛招都用?”
陳佳影微低腦袋籲了口氣,起身走開,王大頂操縱輪椅跟上。經過巴布洛夫時,王大頂湊近他低聲說道:“王慶耀這個人是我倆瞎謅的。”
巴布洛夫拉起諾爾曼匆匆走出餐廳,來到409房間,喬治白與瑞恩疑惑地看著他倆。巴布洛夫說道:“出局前,你們總在強調陳氏兄弟最先的意願是美國,但你們卻沒搭理,為什麽?”
瑞恩看向喬治白。
巴布洛夫咆孝說道:“這很重要!我們很有可能掉進了一個騙局。”
瑞恩頓了頓,說道道:“陳氏兄弟上來就提出在交易中抽頭,讓我很反感。但官方委托的代表為自己撈好處,這種現象在中國也不算荒唐。”
巴布洛夫說道:“但危險跡象出現時,這倆就屢次想要逃跑,這是官方代表的風格嗎?輕易就對政府的委托棄之不顧?”
諾爾曼對巴布洛夫說道:“過程中包括政治條件等所有的官方意見都來自於他們的口述,苦於飯店封鎖,我們也無法獲取正式文件。”
“然後就要我們抽調一隊特勤人員待命,然後去天津?”巴布洛夫惶惶地看了眼喬治白,“說明錢要離境到天津交接,可那裡由他們的政權所轄,我方過去這麽多人幹什麽?”
瑞恩說道:“看來我們都被這兄弟倆騙了,我們必須把他們除掉。”
巴布洛夫說道:“這也是我們來找你們的原因。”
喬治白說道:“那現在就可以行動了,他們應該回房間了。”
巴布洛夫點點頭說道:“走吧。”
四人悄悄來到312房間,敲門,陳敏章開門。四人一進門,便合力把陳氏兄弟製伏。
巴布洛夫摁住陳敏正說道:“告訴我們,政治獻金到底來源於哪裡?”
陳敏正說道:“你們要幹什麽?這是違背交易原則的。”
諾爾曼從化妝盒裡拿出毒藥粉,往一個酒杯裡抖了幾下,然後往裡面倒了一些酒。隨後諾爾曼抓起酒杯撲到陳敏正跟前說道:“我那些毒藥全在酒裡,論現在的心情,我巴不得交易因為你們死亡一了百了。”
陳敏正驚恐說道:“別別別……別!我說。在‘滿’的猶太人,因為擔心日本最終跟德國結盟,順行**的反猶政策,所以利用一個金融眾籌項目,暗中轉移資產,因為南京方對猶太人相當友好——”
諾爾曼說道:“別再借南京的旗了,這筆資產將被運到天津,你們的地盤兒。在那裡交接運送都無障礙,要我方派去那麽多特勤人員幹什麽?”
“好吧,我承認,”被喬治白與瑞恩鉗製的陳敏章開了口,“其實猶太人並無意願捐贈資產為中蘇搭橋,這是一次掠奪行為,南京方不想擔責任,所以得你們的人操刀。”
巴布洛夫說道:“混蛋,你還在騙?悍然掠奪必是一次嚴重的國際事件,南京方現在四處賣好,怎可能做這種自相矛盾的事情?殺了他!”
諾爾曼捏住陳敏正的腮幫子便要灌毒酒,陳敏正求饒說道:“停停……我們是騙子!我們假冒南京代表騙了猶太人,還有你們,我們並非廣東的陳氏兄弟,是冒充的,我們是翻戲黨。”
諾爾曼對喬治白說道:“什麽叫翻戲黨?”
喬治白歎息說道:“就是詐騙團夥,跟上海的拆白黨差不多意思。”
“我殺了你們!”巴布洛夫咆孝著掐住陳敏正的脖子。
陳佳影推著王大頂從西餐廳裡出來,正見林沐匆匆走來。
王大頂說:“周乙警長,在我配合下,佳影現在卓見成效,至於犒賞之類的事兒,還拜托您跟日下大左多做工作。”
林沐卻不理睬他,對陳佳影說道:“你必須抓緊了,日下步這邊推進得很快,手表裡的秘密的確是條捷徑,他已破解出政治獻金確鑿來源於猶太銀行的那個金融眾籌項目。”
陳佳影說道:“破解了最好,省去了很多麻煩。”林沐不解地看著她。
“放心吧。”陳佳影笑了笑,“我們不會失去主導優勢的。”
陳佳影推起王大頂離開。
喬治白與瑞恩剛好走出電梯,與陳佳影他們相遇。
陳佳影說道:“怎麽?不請我們到你們房間坐一坐?”
喬治白說道:“那走吧。”
陳佳影與王大頂跟隨他們進入409房間。陳佳影說道:“事到如今就不繞圈子了。政治獻金確鑿存在,它來源於猶太銀行的一個金融眾籌項目,我猜不透南京跟蘇聯這場交易美國在扮演什麽角色,我隻記得你倆一而再再而三地禍害我們,所以,你倆若不能有助我們阻止或破壞這場交易——”她指著王大頂,“髒話以及不文明內容你來說吧。”
王大頂說道:“小人得志的我們絕對報復死你倆,驢養的!”
瑞恩厭煩地說道:“你們——”
陳佳影打斷說道:“你差點兒殺了我,我有能力讓你、喬治白以及那個龔觀察員從此見不到天光!”
“這件事,”瑞恩看了眼喬治白,“跟你們想象的不一樣,陳氏兄弟根本就不是所謂南京政府代表,他們是廣東的翻戲黨,是一對騙子。”
“所謂神秘的、廣東陳氏兄弟當然也是冒充的。”陳佳影笑了笑,“恭喜你們找到答桉。”
喬治白說道:“跟南京政權毫無關系,他們騙了猶太人、蘇聯人,甚至斯大林,我和瑞恩不惜自身安危介入其中,就是為了揭露這個騙局。”
陳佳影說道:“別再摺了,說說你們自己吧,其實所有懸疑當中,我最好奇的就是你倆偽鈔模板那件事兒後,你倆就已經出局了,當時你倆根本就不知道政治獻金交易只是騙局。”
瑞恩頓時一臉驚愕。陳佳影說道:“既然已經出局,政治獻金交易遭受任何威脅都跟你們無關,而你們非但沒有退避麻煩,反倒積極主動地揭露王大頂、迫害我倆,為什麽?原因只有一個,讓所有人都以為你們的‘財富’任務就是調查政治獻金交易,但事實上跟這毫無關系。”
王大頂說道:“翻戲黨陳氏兄弟機緣巧合獲知在‘滿’的猶太人暗中利用一個金融眾籌項目轉移資產,於是冒充南京政權代表騙了他們。”
陳佳影說道:“陳氏兄弟先找了你們,開口就要傭金,你們覺得荒唐,加之身負代號‘財富’的任務,所以就沒搭理他們。誰想那二位轉臉就找了蘇聯人,而且調整方案把抽頭的事兒放到對方徹底上鉤、騎虎難下之後再說,結果巴布洛夫在滿滿的驕傲中上鉤了。”
王大頂說道:“為讓騙局顯得真實,陳氏兄弟肯定還假模假式地跟他們談了政治條件。”
陳佳影說道:“但萬沒想到,被情報販子內爾納給拍下來,內爾納自以為膠卷裡記錄了極具價值的情報,便找你們兜售,因為南京投靠蘇聯是美國所不樂見的。所以即便另有任務,你們也想查個究竟,結果上了賊船,內爾納又拿‘美國老要買中蘇交易的情報’為要挾,掉過頭去勒索蘇聯人和陳氏兄弟,形成了兩邊競價的格局,搞得素來嚴謹的德國人都信以為真。好在巴布洛夫大智慧,利用一個‘偽鈔模板事件’掩蓋了交易,將它定義成了一個謠言,還炮製出幾方對該事件處理的正面意義,讓你差點兒弄死我的行為得以不了了之。”
王大頂說道:“蘇聯人在這上給你們賣了好,當然肯定還有威脅,總之恩威並施連勸帶逼,就是要你們出局,這正中下懷吧?於是你倆借坡下驢真就退出了。”這時的喬治白與瑞恩已是滿臉冷汗。
“你倆既已出局事不關己,為什麽比蘇聯人和陳氏兄弟更急迫於飯店解除封鎖?原因只有一個,你們的主任務即代號‘財富’的任務也在倒計時。”陳佳影看向喬治白說,“羅斯福主政之後,美國經濟迅速走出蕭條,時至今日百業振興、稅收豐盈,所以相較於一筆固定數額的財富,美國更注重的是能讓財富持續增長的動力,是原動力。所以,‘財富’不是錢,是人!一個必能對美國的未來有非凡意義的人!你們的任務就是將他帶走。”
喬治白說道:“陳女士——”
陳佳影搶話說道:“這人你們不認識,但一直都在飯店裡,因為日‘滿’方的封鎖,他向你們顯示了自己的存在,卻不敢露面,否則你不會著急上火拿那張美鈔當眾撒瘋!要沒猜錯的話,那張美鈔就是你們接頭的信物。所以你們跟陳氏兄弟、蘇聯人,在心情上是一致的,你們都急於飯店解除封鎖,以便帶走你們的‘財富’。”
說著,陳佳影推著王大頂走出房間。在走廊裡,佳影低聲地說道:“我已經有了全盤計劃,我要讓憲警方和滿鐵繼續追蹤政治獻金,並且相信解除封鎖更利於追蹤,然後借此機會讓大家金蟬脫殼包括因我搗鬼而收手的猶太人,也包括美國老以及他們要帶走的那個人。”
王大頂說道:“可千萬別忽略日下步那邊也進展神速。 ”
陳佳影說道:“只要他們想搶錢,就永遠脫不出我鋪設的軌道。”
在臨時指揮部,竇仕驍說道:“我建議不管蘇聯人、美國老和陳氏兄弟是怎樣一種裹挾關系,先予以拘捕,同時對兩個搞眾籌的猶太人分別刑訊,取得一致的口供,即為該桉的真相。”
日下步說道:“這麽一來,錢就跑啦。”
日下步看向林沐說道:“我們遇到了一個難題,破解了政治獻金的來源,卻發現這筆錢取之不易。”
林沐說道:“是,現在錢在銀行的幾百個大額帳戶和近萬個中小帳戶中流轉,它是活的,但有不利跡象就會散掉,我們一分都攥不住。”
竇仕驍說道:“那就先拿下陳氏兄弟他們的口供,以此查封猶太銀行。”
日下步說道:“你瘋了嗎?這得層層上報直到關東部財政部一同批複,有這時間錢早跑了,更別說關東部有多少人在猶太銀行開戶。”
這時,陳佳影推著王大頂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