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棺!
一路平安!
八角圓盤,暗紅色的血月棺材,在微弱的熒光下晶瑩剔透。
林淵細細打量著上面的花紋,諦川尋找著出去的路。
李自強看著這棺材不由的咂舌,喃喃到:“我滴個乖乖,這要拖回去賣了,得值多少錢!”
鄭子山吞了吞唾液,沒敢吱聲。
塵封的棺槨,雲龍的紋飾,如殿堂上所有棺材一樣矗立在圓盤正中。
林淵用手觸摸了下,冰涼溫潤,絕對是上等血玉打造的棺材,不過在這棺槨和棺蓋處縫隙來看,像是最近有將它打開過似得。
其縫隙更是殘留著暗紅色的液體蒸發掉的痕跡,林淵用手擦拭了下來,放在鼻尖聞聞卻又不像是血腥味。
見著諦川半天沒找到出口,林淵猶豫了下道:“摳搜,躲著點,準備開棺!”
李自強聞聲連忙跑到諦川那,像個跟屁蟲似得躲在了後面。
“哐當!”
只見林淵五指成爪,猛地往縫隙中一扣,血玉棺蓋猛地被其掀開。
棺槨之中,滿滿的都是一層黑紅帶紫的固態液體,其正中心的位置卻是個三四歲稚童。
粉粉嫩嫩。
林淵微微一怔,旋即反應過來,這不就是方才從濃霧之中那個稚童!
難道方才諦川所擊退的便是此物的陰魂,可若是這樣的話,那麽那一雙眼睛又是何物?
林淵看著裡麵粉嫩的稚童,隨手一張符篆從袖口取出,貼在這黑紅的固態液體上,震聲念道:“五龍王,五龍王,五龍踩我下天降……謹請奉請吾奉請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林淵!你若再敢念一句,我要你的命!”
可萬萬不曾想到,林淵這咒語還未念完,一個聲音,突然在大殿內炸響,如雷霆一般,震耳欲聾。
林淵頓時大吃一驚,臉色微變。
整個大殿一直在自己感知之下,是誰能避開他的感知在說話!
“嘶……”
“嘶……”
不消多時,一稚童騎著條白色巨蟒,緩緩朝著圓台走來。
雙眸幽幽目光閃爍,死死地盯著林淵。
“是你?”
“是我!”稚童冷冷一笑,說道:“千年未見,你這老不死的還是這麽愛管閑事!”
“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林淵音色冰冷。
“你當小爺和你一樣閑的慌!”稚童臉色一臉不屑。
“那是誰乾的!”林淵問。
“佛曰:不可說!”稚童打著佛偈,卻是不肯多少一句。
林淵冷哼一聲,說道:“你今要是不給我個交代,休怪我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稚童聞言,露出饒有興致的神色:“老不死的,要換做千年前,我或許會信,不過……現在要是從你口中說出這話,我百分之一萬不信!”
他敢在這裡出現,讓林淵見著他,自然是有恃無恐。
只不過,這老不死的也不是省油的燈。
他曉得,雖然林淵現在未必知道到自己有了什麽變化,但以他的實力定能把他揍得連親娘都不認識。
截教傳人的身份,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林淵見狀,一柄青萍劍懸在半空上,冷冷的說:“你說還是不說!”
“范無命!”
稚童無奈,果斷賣隊友:“不過,我兩可是費了好大個勁,才把這裡的旱魃滅掉的。”
林淵冷冷道:“那上面隱霧村是怎麽回事?”
稚童目光深邃,
看著林淵道:“不是我們做的,我帶你去個地方!” 一股子寒意襲來。
林淵一愣,這時,他似乎在這稚童身上感覺到一股子殺意。
林淵沒好氣地說道:“有什麽事,不能當面說清的,還非得去那看看!”
稚童臉色分明不對:“去了,不就知道了,這群畜生簡直就不是人!”
林淵撇了眼,見他神色不似作假。
這貨不是個好人。
但絕對不是一個惡人。
林淵繼而又道:“對了,你這麽返老還童了!”
稚童聞言,得意的笑了笑:“你猜!”
“你猜我猜不猜!”林淵沒好氣的回。
“你可真就沒意思,鳩佔鵲巢吧,你當我和你一樣不老不死,不得想辦法活命?”稚童頓時覺得沒勁。
‘嗖’地一聲,諦川好奇的跳到白蛇背上,左右嗅了嗅稚童,露出了饒有興致的神色:“不化骨?”
林淵聞聲一愣,緩步走了過來,看了看白蛇,又看了看眼前稚童。
一屁股,坐在白蛇身上。
原來是得了個寶貝,難怪不怕被自己揍。
“哈哈哈……”稚童笑著回答:“還是,諦大爺有眼光,不像這老不死的,活了這久,跟個土鱉似得。”
“啪!”
林淵沒好氣的反手一巴掌:“怎麽和長輩說話的!”
正所謂熟人見面分外眼紅,他捏了捏稚童的身子頗有些好奇,按理說他早在一千多年前就應該向閻王爺報道了。
“是是是,師叔祖,不過您老人家能不能不要捏了,自己沒那玩意啊!”稚童無奈的躲著。
“還真沒見過這麽小的!”林淵調侃道。
“嘿,你這老不死的,有毒!”稚童接連閃開。
“對了,這棺材裡的屍體都去哪了?”林淵說道。
“別提了,范無命非得拿去做實驗,搞得我最近無聊的一皮!”
稚童一臉欠揍的模樣。
林淵厲色道:“你怎麽和他攪合在一起?”
“閑的!”稚童沒好氣道。
“他乾的事,你也幹了?”林淵質問。
“沒,我和他就合作關系,他那點破事我可不敢參加。”稚童連忙撇清關系。
“那就好。”林淵松了口氣。
“對了,你東西收到了沒?”稚童忽然道。
“什麽東西?”林淵問。
“玉佩啊!”稚童疑惑。
“你怎麽知道?”林淵道。
“嘿,那玩意可是我在這發現的!”稚童有點不爽。
“真的?”林淵反問。
“騙你做什麽,又沒個糖吃!”稚童頭搖的跟撥浪鼓似得。
說著,入眼,一處鐵閘門,明顯是新建的。
稚童右手接觸禁製,大門徑直而開。
一股子陰氣撲面而來。
林淵頓時就給愣住了。
密密麻麻,滿滿全是骸骨,有幾具分明還是熱乎的。
“方才我甬道裡見到的白骨就是這些邪祟?”林淵面色一沉,說道。
“對,就是這些!”稚童點頭。
“那你為什麽你還把他們放出來!”林淵沒好氣地說道。
稚童一笑:“因為他們該死!”
說到這,稚童掐指算到:“嘖嘖,果然裡面還是有能人,不算你這個,還跑了三!”
“究竟為了什麽,要如此趕盡殺絕?”林淵有些疑惑。
他認識的稚童,曾經可不是這樣的。
稚童冷笑了幾聲:“為能苟活,剝皮換頭,喪盡天良。”
“那你怎麽到現在才發現?”林淵免覺得有些可笑。
稚童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你當我這不化骨好煉化,要不是四個月前范無命助我,我到現在還在那個棺材和旱魃耗著!”
林淵說道:“等等,你一會說你四個月前才醒,那你的意思是這旱魃是四個月前才被滅掉的?”
“那當然!”
“那好,我怎麽聽他說,隱霧村已經幾百年沒有祭祀旱魃了?”
“你腦子是不是有屎,我和旱魃爭搶不化骨,他有這功夫去吞祭品?”
“這裡有兩層墓穴,一個商代,一個東周時期。”
“一千年前,道門封門滅魔,我與師叔祖二人和旱魃兩敗俱傷,無意之間,我發現了藏在這墓穴下的東周墓,本就無多時日,便找了借口留下。”
“沒曾想這一睡就是一千年。”
“那你為什麽,拖到現在才處理隱霧村的事!”
“實驗!”
“實驗?”
“對,白骨的不死的秘密!”
“有結果的了沒?”
“快了?”
“那鄭清山的失蹤是怎麽回事?”
“不是我們乾的,這山裡還有另一夥人?”
“誰?”
“本來都快有結果了,你來了!”
“你是說那個女人?”
“對,就是她!”
“鄭子齊,本來是我操控的一個傀儡,結果你這一來,搞得我所有線索都沒了!”
“怪我咯?”林淵沒好氣道。
“呃……”稚童一怔,眉頭頓時皺起來,看著林淵說道:“你怎麽還是這副德行,我知道你想問什麽,不過我今早還見過她一面,身邊還多了兩個人!”
林淵面色一沉:“你怎麽不留住他?”
稚童頭搖的跟個撥浪鼓:“你有病吧,他們仨,我光杆司令!”
“那他們發現你了嗎?”
“我能在你避開你的靈識,就必然能避過他們的!”稚童咧著嘴笑著頗有些得意。
他可不是個二愣子。
那仨貨,也不是好惹的角色。
當然,就算是被識破了,也不會找他麻煩。
不死骨的好處就是在這,天門不開,任憑你有多大的本事,能封禁住他,但不代表能殺的了他。
稚童似是想到了些什麽,問道:“對了,你還準備待在,大昌市?”
“不,我想找到那口棺槨圖上顯示的地方,我感覺她曾去過那裡!”
“那你知道在哪?”
“不知道。”
“那你怎麽去找?”
林淵眼神,朝著大昌市看去:“你要相信世俗的力量,但凡在歷史上發生過的事情,必然會留下蛛絲馬跡。”
“世俗?”稚童一愣,聲色一冷,說道:“你還真的留心了。”
“怎麽了?”林淵疑惑。
稚童說道:“還記得,你前些天問螢石的事情嗎?”
“和那事有關?”
“還不太清楚,不過背後肯定有,另一股勢力在暗中謀劃著什麽!”
“還是他們?”
“不知道,范無命再查。”稚童搖了搖頭,隨後打了個哈切,道:“行了,該讓你知道了,我都和你說了,我得帶小白去覓食去了……”
說著,拍拍座下的白蛇,帶走了鄭子山,扭頭朝著甬道中走去。
只見他身影,漸漸消失在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