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
所有鬼差、陰魂單膝跪伏下來。
齊聲身道:
“參見府君!”
一種狂熱又崇拜的氣氛,開始逐漸在整個鬼蜮中彌漫。
范無命緩緩地站起身。
“諸位,讓我一起歡迎林上仙,他說,他和我們有著共同的信仰,當然,也有可能沒有!”
“所以,本王為他給準備了一場特別的歡迎儀式。”
“來人,將人帶上來!”
林淵冷漠地看著范無命的表演,忽然間,他瞳孔一縮。
李自強!
只見人流如潮地陰魂,分岔開一條道路。
生人的氣味,讓在座的所有陰魂躁動。
破爛的道服,失去發簪的老道,披頭散發,若非還有一絲呼吸,那癱軟地樣子像一具死屍。
林淵怒了。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現在很憤怒,因為這一切已經觸碰到他真正的底線,可在他的臉上,卻沒有流露出太多的情緒上的波動。
五千年風風雨雨,喜怒不行於色,對於他而言,很理所當然的一件小事。
“認識吧,只要你一劍下去,我就告訴你那半塊玉佩,我是從何處得來的!”范無命笑著看著林淵。
“你什麽意思?”林淵扭頭看著他,目光微沉:“投名狀?”
“您是得道金仙,我哪敢!”范無命淡淡地說:“您可以選擇殺,也可以選擇不殺,我只是想知道,您是不是真心,想和我坐上同一條船!”
“你應該懂得,我不喜歡被威脅!”林淵一縷寒芒劃過。
“不不不!一條人命而已,這並不重要,哪怕你把他殺了,我也不會真心相信你,我這僅是交換條件!”范無命笑著解釋。
“既然如此,我何必殺人!”林淵反問。
聽著范無命的話,林淵有些惱火。
“因為,未來我們需要殺更多的人!”范無命眯著眼睛。
“若是我拒絕呢!”林淵的音色變得陰寒。
“以前,我會覺得你很愚蠢,但現在,看來,你豈止是愚蠢!”范無命收起了笑容,臉頰上寒霜密布。
“一條人命,換一個,你尋找千年的下落,不劃算嗎?”范無命冷笑。
林淵沉默了!
人性與思念的抉擇。
殺李自強很簡單,簡單到他如捏死一隻螞蟻那麽簡單,可有了第一次,便會有第二次。
他雖不是個聖母,對任何人任何事都抱有博愛之心,可此事觸及到了他的道心。
許久後,
林淵睜開了眼,眼中帶著絲清明:“你贏了,我的確很想知道幼微的下落,”
范無命笑了。
“不過,我卻不願這樣達到目的!”林淵眯著眼睛道。
范無命死死盯著他,問道:“所以呢?”
林淵原本還平淡無奇的臉色猛地一沉,眼神中爆綻出暴戾之氣,怒喝:“你算個什麽東西,敢教我做事!”
怒火中,林淵渾身靈氣湧動,手腕一抖,三尺青峰攜裹著滿天劍影,朝著李自強四周爆射而去。
咻咻咻!
劍影浩蕩,所過之處寸草不生,陰魂、鬼差觸之魂飛魄散。
須臾之間,李自強周身陰魂消散一空。
看似輕描淡寫的一劍。
截教劍仙之威,這一刻展現的淋漓盡致。
他靜靜立在那,目光淡漠。
若在碧遊宮,熟悉小師弟林淵的人都清楚知道,林淵越是目光淡漠,
神色越是平靜,那就代表他心中的殺意越盛。 “說,我送給幼微的玉佩,你是在哪裡發現的!”
說著,林淵的三尺青峰指向范無命,神色中盡是藐視:“我林淵說一不二,只要你說出來,答應我,從此之後不再豢養陰魂,我可以饒你不死!”
僅僅那凶悍可怖的氣勢,就讓范無命呼吸一窒。
“呵呵……”
范無命笑了,毫無顧忌,哪怕眼前的這柄劍隨時可以取了他的性命。
“你知道嗎?我為什麽明知鬥不過你,我還敢站在你的面前嗎?”
“因為……這根本就不是我的本體!”
范無命眼神微眯,嘴角泛起一絲譏笑。
“威脅我?”
林淵卻笑了。
他身影一動,下一秒一把攥住范無命的脖子,將其整個人舉到半空,臉色變得暴戾森然。
“說,究竟是在哪裡發現的,不要以為這是個分身,我就拿你沒辦法!”林淵冷冷地道:“只要我將你這陰魂中的一縷靈魂抽出,任你到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到你!”
林淵手下,范無命脖頸劇痛,強烈的窒息感,使他蒼白的臉頰憋得竟有些紅暈,而且隨著林淵指間發力,他能清楚感受到,死亡的氣息。
然!
未等林淵動手,陰風驟起,一道道黑紅色的陰氣從范無命體內揮泄而出。
‘嘭’地一下,灰飛煙滅!
眨眼間的事,林淵根本沒辦法阻攔,他更想不到,這自損三千的做法,范無命做的如此決絕。
兵解!
為了節約靈氣消耗, 維持在化神境界上的他,竟然讓區區煉氣鬼差就在他眼前兵解!
林淵有些惱了,面色陰沉鐵青。
“無論,天涯海角,本座都會找到你的——范無命!”
林淵惡狠狠地說,連他手裡握著的劍都在顫抖。
就在這時。
諦川突然開口說道:“林淵,我有辦法將他找出來!”
林淵:
什麽時候賤貓的腦袋瓜開竅了。
“什麽辦法?”林淵詫異看著他,問道。
“將此地所有的鬼差全部殺了,逼他出來!”諦川地眼中露出一抹凶光,他和林淵一樣生氣了。
當著堂堂諦聽之子面前,竟然說出這麽離經叛道的話!
我諦川不要面子的嗎?
林淵:……
“滾……你當我是頭牛啊,這麽多陰魂、厲鬼,我能殺的完?”林淵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再說了,難道他不會跑?非得和你硬剛?”
沒曾想,諦川朝著林淵撇了撇眼:“我們可以借助世俗的力量!”
林淵順勢看去,卻有些躊躇,在他心裡卻是極其不願意借用這一股力量。
諦川似乎也看透了林淵的想法:“其實有些事並不需要自己插手,培養一個白手套就行。”
“你的意思是?”林淵疑惑的問。
“讓他融入進去,我們在背後為他解決事情!”諦川道。
林淵沉默了,沒有急著回答,在思忖著可行度。
活了五千年,並非代表他沒有仇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