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間雜貨部。
日出東方,紅霞萬丈,肅盡魅魑魍魃魈魎!
林淵扒拉韭菜盒子,怔怔出神。
黑貓諦川舔了舔黑爪,吧台上盡是些沒啃乾淨的泡椒鳳爪。
從凌晨三點到現在,一個客人都沒有。
憑他倆的直覺,今日無事,打烊歇業。
“老不死,該打烊了……”諦川打了個飽嗝,拍拍親愛的小肚皮。
“呸,我是那樣的人嘛?再等五分鍾,沒人咱就關店……”林淵瞥了諦川一眼。
“我就說,咱們就不該開家雜貨鋪,一天天賣的還沒吃的多。”諦川嫌棄道。
“賤貓,你現在的思想很危險啊,打工是不能的,不開店,咱倆吃啥?”林淵鄙視了他一眼。
“買彩票啊,萬一中了呢?你出任CEO,我當白富美,咱倆攜手走上人生巔峰。”諦川直勾勾看著對面還沒開門的彩票店。
“你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兩塊錢一張彩票夠咱倆吃好幾天的面了。”林淵扒拉扒拉著手指說道:“你看咱們水費,電費,煤氣費,網費……那個不要錢,對了,店裡的零食都快給你吃光了,我還得進貨。”
諦川愁眉苦臉地打開平板,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兩人才能財富自由。
“要不去,你去賣兩腰子吧,聽說那很值錢。”諦川善意的提醒,聽說腰子可以換倆手機。
“腰子?”林淵若有所思。
“對啊,反正你會長出來,這地賣兩個,那個地賣兩個,說不準咱靠賣腰子也能發家致富!”諦川小眼珠子亮晶晶。
“我就怕,世俗的刀割不開我的身子……”頗有意動的林淵,說出自個的擔憂。
“自備刀具啊!”諦川利索的從鈴鐺裡掏出刀子、剪刀、榔頭、斧子。
乍一看還挺像那麽一回事……
“臥槽……狗東西,刀都準備好了,你是不是惦記我兩腰子很久了。”林淵差點沒把嘴裡的韭菜盒子噴出。
“我倆苦錢久已,我這不是為了咱兩的幸福生活早作準備。”諦川解釋道。
林淵臉都綠了,我倆苦錢,我就得自殘?
我信你個鬼!林淵壓根就沒相信他的說辭,就算你是為了幸福生活,也應該是想點正兒八經的路子。
哪有準備了一堆刀具,送上門去賣腎的?
你不怕把人嚇死!我還怕被人拖進二院!
重點保護動物!
“給你,給你,刀具拿好了,千萬別弄丟了,大醫院咱別去,找家小診所割了……”諦川推攮著將刀啊、捶啊往林淵懷裡塞。
與此同時!
‘噗通’一聲巨響。
透過窗子可以看見,雜貨鋪後門,只見一個人影扒拉著圍牆拚命的往上竄,猴急猴急,
兩人相視一眼,怒氣衝天。
偷東西,偷到你爺爺頭上來了!
啪的一聲,老頭又摔在了地上。
林淵提著劍,諦川利索的抄起他三十米的大砍刀。
結果還沒走到跟前,只見那老頭捂著胸口,滿臉血汙:“好漢,饒命,我的腎虧,不值錢……”
“……”林淵。
“……”諦川。
說著,老頭掏出口袋裡的零零碎碎百來十塊錢遞出去:“我現在就怎麽多錢,你等著,等銀行開門我就帶你們去取錢,全都給你們!”
“李摳搜?”老頭抬頭,林淵倒是看清楚他的長相。
“林淵……”聞聲,李自強一愣,
隨後菊花一緊,報應來了:“大佬饒命,咱兩好歹也認識怎麽多年了,不要我腎行不行,我承認我之前心黑,收你半成中介費,可咱也不至於,綁架賣腎吧,犯法的事咱不做好不好……” “停停停!”林淵面色一黑,連忙打住他喋喋不休:“誰說,我要你的腎的?”
李自強下意識浮現連篇,不要我的腎,難道你們心肝脾肺,你們全要?
要不要怎麽殘忍!
“別介,你們還是要我的腎吧……”李自強哭喪著臉。
逃是逃不掉,認命吧。
林淵當時臉就黑了:“說什麽呢?我是那種人嗎?”
下意識,把劍往前一遞。
李自強胸前一涼。
低頭一看。
白銀色的劍尖,刺破了胸前的衣服,淺淺的刺進肌肉中,一抹淡淡的殷紅,順著劍刃,滲透他破爛的道袍。
臥槽?
你還說你不是那種人?
這是什麽意思?
“不……是,您…不……是,您有話好好說,能用錢解決的事情都不叫事!”
李自強的心態,崩了啊!
什麽錢不錢,腎不腎的事情。
一下子就拋到了九霄雲外。
活著要緊!
他腿都軟了,想跪下求饒。
但不敢動。
胸口還插著一把劍。
萬一把兩腰子割壞了,豈不是要那心肝脾肺頂!
“林哥,林總,你千萬不要衝動……”
“現在是法治社會……”
“您就是把我兩腰子割了, 也不一定能賣到錢……”
李自強嚇得,結結巴巴地向林淵講道理,生怕他一衝動,把自個捅了,這TM找誰說理去。
林淵靜靜的站在原地……看著眼皮底子下的劍:“我特麽……怎麽解釋?”
“是是是……您什麽都不用解釋,我懂,我真的都懂!”
李自強擠出一絲笑容,心裡在嗷嚎。
大哥,你真不用解釋啊!
你一解釋,手就動,手一動,劍就在我肉裡動!
我……吃不消啊!
李自強內心在抽搐。
“你真的都懂?”
和明白人講話,就是輕松,林淵也懶得深想,看著手中的劍問:“你說我這劍,抽還是不抽?”
抽?還是不抽?
李自強愣住了。
您這還不如問,是雞先生了蛋,還是蛋先生了雞!
我哪曉得這該抽,還是不該抽?
我要是說抽!
你說‘你憑什麽抽?’我怎麽答?
我要是說不抽?
你萬一說‘你讓我抽,我就抽豈不是太沒面子了?’我怎麽解釋?
這他媽,到底抽還是不抽?
李自強茫然了……
這時,一個又賤又欠的聲音響起,提著三十米大刀,長著一副貓樣:“老不死的,要不,你先問問他願不願意做你白手套?”
“白手套?”
林淵一怔,忽然想起了正事,要不是諦川提的這個意見,他早就把這摳搜拋屍在路邊,那會大半夜背屍,乾著吃力不討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