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看到陳虎幽幽醒來,說實話還捏了一把冷汗,怕他有什麽後遺症。
可沒想到他張口就是拍戲,沒能接上二叔的話,還自責台詞沒有背熟。
就他這工作態度,得讓多少996福報者淚流滿面,讓多少躺平青年心生愧疚。
嗯,不管怎麽說,至少看起來病是好的差不多了。
許精誠走過來解釋道:“你這半年來運動量實在太大了,完全沒有給肌肉休息的機會,再加上這次用力過猛,肌肉超負荷,導致出現了橫紋肌溶解的情況,血液中的肌紅蛋白太多,堵塞了腎小管,引起了急性腎衰竭。
你剛剛昏迷伴有抽搐,應該就是體內電解質紊亂的結果。”
陳虎聽完這麽專業的解釋,整個人雲山霧裡一樣,但作為一名病人,看到自己身邊圍著這麽多的醫生,二叔也一副劫後余生的樣子緊緊抓住自己的手,他大概也能推理出自己剛剛情況有多麽危急。
“謝謝,謝謝醫生們了。”陳虎衷心的感謝道。
許精誠看到陳虎神志已經完全清楚,稍微松了一口氣。
橫紋肌溶解導致的急性腎衰還是很凶險的,索性送醫及時,診斷及時,各種五花八門的治療手段齊上陣,加上陳虎年輕體壯,治療效果竟然出奇的好。
不過出於謹慎起見,許精誠還是建議急診科醫生把陳虎轉到普通病房,繼續觀察一段時間,如果肌酐水平始終降下不來,還是要進行透析治療的。
處理完急診科這邊的病人,許精誠看了眼時間,還不算太晚,於是他準備回科室再看看,順便找曾衛國談談加緊培訓腹腔鏡治療組的事情。
他前腳剛走出急診科,就撞見兩個形色匆匆的女子。
明明是初秋陰沉的天氣,這兩人卻都帶著大大的墨鏡,把整張臉都遮住了大半,衣著打扮也十分新潮,和醫院素色的環境顯得有些不搭。
許精誠正想著心思,那兩人估計也急著找人,三個人都只看路沒看人,於是乎……
“哎呦。”
“不好意思,沒摔傷吧。”
“沒事沒事,是我們沒看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迎面走來的女子肩膀撞上了許精誠,好在許精誠重生後堅持鍛煉,身體反應速度一流,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險些臉面著地的女子。
“醫院人比較多,還是要慢點。”許精誠確認女子沒什麽大礙,叮囑了一句,轉身便往普外科走去。
那名險些摔倒的女子則看著許精誠的背影,有些發呆,直到同行的女子輕輕咳嗽一聲,她才回過神來:“許姐,你沒事吧。”
剛剛她突然刹車,身後的許姐也被殃及,打了一個趔趄。
被稱呼為許姐的女人搖搖頭:“我沒事,前面就是急診科了,趕緊過去吧。”
“好的,許姐。”
兩人快步走向急診科,不過有了前車之鑒,這次她們還是把注意力分了一些在來來往往的人流上。
很快,她們便在急診科找到了此行的目標。
“許姐?你怎麽來了?”
剛剛才從昏迷中蘇醒過來的陳虎,在看到那名叫做許姐的女子後,第一反應竟然就是想要站起來。
旁邊的醫護人員趕緊扼殺了他這個荒唐的舉動,許姐也趕緊走了過來,讓他不要亂動。
“你現在是病人,好好休息就行了。”許姐聲音很溫柔,但又有一股韌勁兒,讓人不由得想要順從。
陳虎老老實實躺下了,
十分羞愧道:“許姐,我讓你失望了,醫生讓我還要住院觀察一段時間,這部戲我恐怕……” “這個你不用擔心了。”
許姐打斷他道:“我已經和導演商量過了,你的戲份可以放到後面補拍,你現在就好好養病,不要有太多的心理負擔。”
“劇組都等我一個人,是不是不太好。”陳虎擔憂道。
“說了讓你不用擔心,你現在片約多了,翅膀硬了,連許姐的話都不聽了?”
“那不能夠,肯定不能夠啊!”
陳虎趕緊搖搖頭,許姐是徽京有名的明星經紀人,手下有好幾個當紅演員,背後的資源非常雄厚。
自己當初還是個只會賣苦力的群演,全靠許姐提攜,現在才有機會能在中等規模投資的電影裡充當男二的角色。
像陳虎這種一根筋的農村孩子,承了別人這麽大的恩情,那只會發自內心的感激,怎麽可能會有翅膀硬了要反抗的想法呢?
許姐只是開個玩笑,見陳虎如此激動,她頓時苦笑道:“知道了,虎子你還是那麽認真。
這件事我和導演商量過了,拍戲過程中受傷這其實是個很好的素材,大哥的電影結尾不就有很多類似的素材嗎,這些花絮能讓觀眾們更加深入的了解到動作電影拍攝的艱辛, 演員所需要面對的危險。
晚些時候就會有拍攝組來醫院給你錄製素材,到時候我們會把你住院的畫面放在電影結尾的花絮裡,所以你盡管放心養病,你住院的過程,其實也是這部電影的一部分。”
許姐的這番話徹底打消了陳虎的顧慮,讓他放棄了提前出院,帶傷拍戲的想法。
這時候,許姐突然發現了什麽,只見她摘下墨鏡,露出一張年近三十,但仍然風韻猶存的臉蛋,漂亮的眉毛則擰在一起。
她伸出手指,指向陳虎的側臉:“這個傷疤,是怎麽回事。”
陳虎也嚇了一跳,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明顯有縫線的觸感,他趕緊扭頭看向二叔:“二叔,這怎麽回事,我臉怎麽了?”
陳虎能夠擔任男二號,靠的就是他這副鬼斧神工的身材,以及反差極大的萌系臉龐。
如今突然臉上多了一道不大不小的疤痕,這對於陳虎的演藝生涯,可不是一件小事。
陳家二叔趕緊回答道:“虎子你暈倒時剛好碰到了旁邊的腳手架,不過你放心,我特意問了醫生,他說這個傷口問題不大的,縫合後不會留疤的。”
“真的嗎,不會留疤?”陳虎有點不放心,抓著陳家二叔的手確認道。
“你放心,我特意問了醫生了,那個醫生很靠譜,就是他把你救回來的,肯定不能騙我們。”
旁邊的許姐聽完叔侄二人的對話,默默戴上了墨鏡,寬大的墨鏡遮住了她大半張臉,讓人看不清她的臉部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