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精誠精彩的操作把所有人的眼球都吸引住了,就連並不太了解泌外科手術細節的其他科醫生,在聽到泌外科醫生的講解後,也都不停地點頭稱讚,感歎超微通道的優勢。幾個科主任更是眯起了眼睛,沉默不語,腦子裡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麽。“超微通道,這玩意兒一點都不像是國內目前能研究出來的技術,大家都還在如何做好一台經皮腎鏡手術的困境中掙扎呢,誰會有功夫去研究這種技術?”李醫生忍不住喃喃道。“像是來自未來的技術。”馬醫生讚歎道。“是啊,許醫生就像是來自未來的醫生,掌握的技術和能力讓我有一種高攀不起的感覺。”兩人低聲討論了一會,本來只是開開玩笑,可越說卻越覺得似乎真是那麽回事兒,頓時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咳咳,子不語怪力亂神,咱們要堅持社會主義發展道路,實事求是,用馬克思主義思想武裝自己”李醫生強撐鎮定道。馬醫生立刻點頭附和,但隨即又自言自語道:“但話說回來,許精誠給我們展示了太多仿佛來自未來的先進技術,這就像是鯰魚效應,刺激著我們醫生隊伍充滿了競爭的活力。”有經驗的沙丁魚商人在運輸過程都會往沙丁魚裡丟幾隻鯰魚,鯰魚以捕食沙丁魚為生,為了生存,沙丁魚會拚命的遊動,這樣當漁船靠岸時,經過長途旅行後的沙丁魚依然會保持活力。許精誠雖然和鯰魚的形象不太接近,但他帶來的超微通道技術,無疑已經打破了市立醫院泌外科現有的生態環境。人無我有的驕傲是時候該放下了,身邊都已經出現了這麽優秀的醫生了,大家難道還能心安理得地選擇躺平?不爭饅頭咱能不能爭口氣?李醫生看了看科室裡年輕醫生躍躍欲試的眼神,苦笑道:“你瞧瞧這些孩子們,恨不得現在就去手術室裡找許精誠學超微通道,咱們泌外科算是淪陷了。”“是啊,這台手術做完,泌外科和急診病房算是徹底被綁在了同一輛馬車上,除非有一天泌外科出現比許精誠還要優秀的醫生算了,這話當我沒說吧。”手術台上,許精誠仍在不斷爆破結石。埋藏著髂窩的移植腎內,結石如同煙花不停綻放。許精誠在心中暗暗慶幸,幸好病人就診及時,結石的規模還沒有到讓人頭疼的地步,否則就算用超微通道進行手術,移植腎的損傷也無法彌補。14的通道極其狹隘,即便是用最精湛的技巧去操作,許精誠仍然做的十分艱難,額頭布滿了細密的汗珠,手指也微微有了抽筋的先兆。但他在心裡明白,這一切都是值得的。許精誠習慣主刀手術前都要和病人進行溝通,理解病人最真實的訴求,也有利於術中遇到問題時,他能做出最符合病人預期的判斷和選擇。而對於這個病人,許精誠印象非常深。明明一個三十歲不到的少女,眼神裡卻沒有一絲少女的青春爛漫,隻留下殘垣斷壁、滿目瘡痍。漫長的疾病摧殘了她整整五年,終於看見了希望了,偏偏又出了問題。許精誠甚至懷疑,如果這台手術不能挽救她的腎髒,她是否還能繼續鼓起勇氣,和這幅病軀繼續抗爭下去?希望大部分時間是良藥,可你不能忘記,它也可以變成劇毒,無藥可解。許精誠要給她活下去的希望,而且要藥到病除,沒有任何後遺症的那種!這台手術,不管是為了促成超級科室的第一炮,還是為了給予病人活下去的希望,許精誠都必須要完成的十分精彩,不留瑕疵。結石一顆顆碎裂,順利被取出體內,器械台上的白色紗布上很快便堆積了一座矮山。腎鏡屏幕內,移植腎內已經無法肉眼看到結石的存在,
腎內積水也還算清澈。許精誠認真的最後搜尋了一遍,確定已經沒有結石了,這才撤出了腎鏡。懂行的泌外科醫生頓時心中一喜:“這台手術算是圓滿完成了。”雖說手術後效果並不僅僅只能看手術台上的結果,還得看術後愈合的情況,但事實上,像經皮腎鏡這種微創手術發生術後並發症的可能性還是非常低的。何況許精誠還特意使用了微創通道這個技術,進一步提高了這台手術的微創效果。這時候就可以說一句俏皮話l了:病人的身體甚至都沒感覺到,手術就已經完成了,這基本就等於自愈了。醫生絕不會和病人拍著胸脯說手術完成的非常完美, 以後一點問題都不會有的,但這種話偶爾也會在心裡閃現幾次,當然,這是基於對手術非常了解且滿意的前提下。就比如這台超微通道下的經皮腎鏡鈥激光碎石術。此時此刻,大部分泌外科醫生心裡都閃現了那句自信滿滿的話,而且自信程度前所未有!病人的移植腎,穩穩的保下了!“手術結束,把這些取出來的結石送到化驗室,讓他們查一查主要是什麽成分,盡快把報告發給我。”許精誠交代了一句,疲憊的走下了手術台。嚴重的體力透支讓他沒有心情再去關注觀摩室內眾人的反應,徑直便向著急診病房走去。手指抽筋的先兆越來越明顯,許精誠不得不用力的反壓指節,努力讓緊張的關節放松下來。終於回到了辦公室,關上房門,隔絕掉門外的嘈雜聲,許精誠長舒一口氣,準備先眯上一小會兒。他打算著等會兒再去看看病人,和她交代一下術後生活飲食上該注意的方面,預防結石短時間再次出現眼皮越來越沉,許精誠的思維似乎都變得凝滯起來,只要再給他三秒,他就能立刻進入甜美的夢鄉。可就在此時,辦公室的門突然發了一身清脆的響聲。哢許精誠迷迷糊糊之際,努力睜開眼睛,可只是眯成了一條縫,隱隱約約看到一個穿著一身黑色西服的男人正站在門口,正緩慢的合上身後的房門。“誰啊”許精誠含含糊糊的問了一句,可下一秒,一種危險的感覺從後脊梁骨衝到了天靈蓋,一瞬間就讓他清醒了過來。他明明記得,他鎖了門的!這人是怎麽進來的?!“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