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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神在》“第385章 圍城”
  第285章 “圍城”

  她又聽到趙南星一聲歎息,說道:“這世上,人人都有要逃開的城。有的時候是被迫,有的時候是迫切,有的城就是城,有的城,是心中的圍城。”

  他頓了頓,又道:“只不過既然用了逃這個字,那麽多半的離開都帶著一種被動。”

  絡央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不管是謝明望當年非自願的背井離鄉,還是如今溫鯉看似突然的出嫁,都帶著一種此地不宜久留的莫名緣故。對於外界的向往以及憧憬,也有的是為了衝淡對未知遠方的茫然。

  趙南星的手背在身手,半隱在袖中的手時而攥起時而又打開,手掌中的涼意讓他明白自己手心剛剛有些發汗,手心發汗是緊張所致,可是他總不是因為溫鯉的出嫁而發汗,唯獨想來,也只有今日的行動會多少讓他有些不安。

  所謂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可是對於那地坑中的東西,他可以沒有太多的保證。

  一旁絡央看著遠去的隊伍,喧鬧之聲隻停留了片刻,人群已經隨著婚嫁隊伍而遠去,他們這邊屬於娘家人,是把新婦送出門的,而趙家那邊才是迎娶新人的地方,熱鬧終究會在迎接新人的地方停留久一些,城中的小兒們一邊笑鬧著,一邊撿拾起地上的包著紅紙的喜錢,一邊隨著隊伍走,到了趙家那邊,門口還有分送花糕和蜜餞的,聽著人群中說,趙家其實每一次都是風光大辦,絕不虧待任何一位新娘,只不過,這一回,休妻,迎妻,也太快了。

  聽蓬萊館的小醫女說,這是趙公子的意思,趙公子聽到溫鯉答應他的示好,欣喜若狂,如墜入夢中,他那幾日本就日日陷入黑暗,耳邊聽著軟語溫聲,鼻間是花香草香,已經覺得自己在夢中,他心情悸動,猶如回到了十幾歲時候的少年時代,為這一個心愛的姑娘的羞澀笑意能夠高興的翻跟鬥。

  事實上,要不是他眼睛看不到,他真的很想當場再翻一個跟鬥。

  他害怕這是一場美夢,害怕自己醒來,於是十分急切的想要迎娶溫鯉進門,又怕唐突了佳人,左右為難之際,卻聽到了溫鯉的同意。

  溫鯉同意他休妻之後就進門,不必等,不必拖,她不在於他人眼光和非議,一切只看他的心思。

  作為家主以來,一切的矛盾都只有他來煩惱他來解決,不管是他自己的煩惱還是旁人的煩惱,大家好像都習以為常把這一切丟給他,他自然會把煩惱化解,把輕松丟回去。

  但是這一回,還是溫鯉,就好像在公堂上,他被騙,渾身虛弱時候,被他自責控訴的溫鯉,卻還在關系他的身體和情緒。

  趙家風光大辦,放了震天響的鞭炮,喧嘩過去,蓬萊館的門前一地的紅。風一吹,紛紛卷起,如同一片隨心而動的花毯。

  趙家人算出來的良辰吉時,拜堂時間是黃昏,準備的酒水飲宴,是月出時分,等到熱鬧散去,人們醉醺醺入夢,正好是亥時。亥時又稱為人定、定昏等。此時正是夜闌人靜之夕,故又稱人定。

  此刻,大概是真的人定了。

  趙南星與絡央走在街頭,一步一步走去,四周皆靜,就連打更的尚未出門,就已經一頭歪在飯桌上倒頭睡去,只怕第二日醒來,渾身酸疼,脖子都直不起來。

  如今萬物皆靜,就連巷子中的黃狗都沉睡,整個城中,能夠鬧出動靜的,也就只有非青天白日裡的東西了。

  當然,不止,還有
  紅袖。

  確實是紅袖,無頭的紅袖,果然被放了出來,如今就站在琴菓樓的樓下街道上,對著四周空空蕩蕩的地方,看著十分的茫然。她依然穿著紅袖當時的衣裳,試探性的,跨出了一步。

  琴菓樓的最高一層是第三層,在三層臨街的雅間中,正中的桌上放著一隻早就冷透的白燭,她對於找趙南星的大膽還是有些遲疑的,她忍不住道:“我不知道這些日子你到底做了什麽事情,到底走到了哪一步,前面那些路,那些腳步,你都不肯告訴我,到了最後要到盡頭了,你卻要扯著我一起推開這道門,讓我覺得,我這是在走捷徑和作弊。”

  趙南星輕松道:“我幫你作弊,讓你輕松得到真相,不好嗎?”

  絡央本能的搖頭,卻又不知道為何搖頭,琢磨了一會,得到了一個不知道當講不當講卻還是講得了個結論:“你作弊和走捷徑,這是不勞而獲,但是無論怎麽,這種獲取的一般都是自己想要的東西,而你不是這樣的人。”

  這說法有趣,引得趙南星短暫的把視線從紅袖身上飛快的瞥了一眼給絡央,他很快又回去盯梢紅袖,道:“是麽,那我這樣做,是別有用心咯?”

  “對,”紅袖認真點頭,道,“你是朝廷的君侯,發現問題,解決問題,維護百姓都是你的職責,你的目的就是想要一個太平盛世,所以你會盡量的去解決和除掉一切的不安分的因素。”

  “然後呢?”

  趙南星繼續盯著紅袖不放,紅袖雖然沒了頭,可是肢體動作依然十分的豐富,她好像還不能夠立刻接受自己一下子獲得自由的事實,還以為自己的籠子變大了,往前跨步的時候,生怕自己撞到,還不停地伸手往前面試探。她就像個瞎子一樣,試探一分,走一步,再往前試探一分,再走一步.要是按照這樣的走法,等到走出青果城,天都要涼了。

  趙南星有些焦慮,不自覺地在袖中摩挲手指,幸虧耳邊還有絡央的聲音。

  絡央的聲音不高不低,既能夠讓他聽得清楚,又再也不能傳的更遠:“你讓我在知曉真相的面前走了捷徑,省了許多的力氣,我是怕你,覺得我知道真相之後,要費更大的力氣去消化這件事情,所以就乾脆,先省下我的力氣。”

  她一邊說,一邊偷偷的瞄他,希望在他的臉上看到哭笑不得的表情。

  這個表情可以證明她的猜測是多麽的無稽,多麽的可笑,或者趙南星就是喜歡自己人行動,就是要把人間界拋出在外,而現在,帶上她,也不過就是走個形式。證明這件事,是朝廷,江湖和人間界三方一通處理鎮壓的。

  絡央想了想如今城中的布局,也確實,人間界中,派出的,實際上也就是一個半。一個她,半個謝明望。謝明望和趙南星交好,又和她的師父生分,許多事情,都在她尚未明了的時候,就解決了。

  就比如,冒霜夫人。

  想到冒霜夫人,絡央就忍不住歎氣,隨著冒霜夫人的死去,荒宅的那些少女也跟著消失無蹤了。她並沒有問趙南星,而是去問了一番謝明望,謝明望明顯是個知情人,隻說趙南星請托了江湖的關系,安置了那些少女,叫絡央不必再牽掛,臨了補充一句:“趙南星不是那種為了解決麻煩就直接殺個乾淨的人。”

  她很奇怪,當時很奇怪,如今也很奇怪,奇怪的在於,為何謝明望要補充這一句?
  她當時想說,她從未如此想過趙南星。

  但是最終沒有開口。

  如今忽然明白過來,是的,她沒有如此想過趙南星,但是或許,謝明望意有所指的,並不是趙南星呢?

  就在她短暫出神的時候,忽然就感覺到自己的手被握住,有一道用力的力度,是趙南星在無聲的提醒她凝神,同時示意她往下看,底下的紅袖似乎有所動作,她反覆的確認了一番自己果真自由之後,忽然開始朝著一個地方拔足狂奔起來。

  前方長街隱暗,她很快消失,與此同時,屋梁上一道輕盈的影子緊隨其後,絡央認出那道青衣:是玉笛飛花的飛花,顧悅行的祖母,江湖人稱玉面容的花事了。

  花事了看似是接到了趙南星交代顧悅行近況的手信才來的青果城,實際上來了卻皺眉,對趙南星提出人間界必須撤手的要求,看孫子就看孫子,怎麽還能要求驅逐有關人等呢?當時謝明望腹誹,結果,就是因為玉面容的一句話,之後的所有行程,人間界都沒有再參合。

  如今絡央才知道,對於人間界來說,江湖能夠給予的助力就太多了,這段時間來此的熟練和生面孔中,有大部分都是玉面容帶來的,他們有的擅長易容,還有的擅長用毒,令對方覺得自己面善,定然打過照面不過就是記不起來,於是琴菓樓如常的熱鬧著。

  而現在,滿城皆寂靜,除了錢捕頭帶領的人馬要看守府衙保護知府和百姓之外,玉面容的人手起了很大的作用。包括跟蹤盯梢無頭紅袖,玉面容都面不改色的接受了。

  玉面容曾道:“江湖也見過這種無頭鬼屍,但是大多都是人為故意,以極細的鐵絲牽動屍體,以為屍體能夠活動.倒是從未見如此的,真是令人詫異。”

  玉面容如此說著,目光卻不由得往外撇,趙南星知道玉面容想的意思,故意道:“是啊,就連前輩都為此詫異之事,小輩自然也是有些束手無策的,人間界的神官反覆查驗,都無法解釋為何無頭,卻能夠存活。”

  玉面容當然看得出來趙南星是在為絡央和人間界說話,她看了趙南星一眼,道:“是啊,光是如何呼吸都解釋不了。”

  人是要呼吸的,呼氣吸氣中,才能夠帶動血管中的血液流動,只有血液流動了,才能夠帶動身體的髒器和大腦,大腦是讓身體懂得呼吸的,心臟是一刻不停的讓血液奔流一直保持活躍的,就好像河流小溪,水流需要不停的流淌,水質才清澈,才一直能夠延續,否則就是一潭死水,很快就會發綠發黑發臭,最後要麽被填平要麽乾涸要麽淪為蒼蠅的劇集地。

  所以人的根本,是要呼吸的。

  沒有了頭,沒有了鼻子和嘴巴,人怎麽呼吸呢?
  這個問題一直都困擾著玉面容,於是在布置任務的時候,誰來跟蹤和保護紅袖,就給了玉面容。

  顧悅行還沒有恢復全部,她不放心,雖然顧悅行也不放心自己的祖母,但是最終還是被玉面容以薑還是老的辣而打了回去。

  玉面容道:“你在前方接應我,我只需要察看一番,否則死不瞑目。”

  真不吉利,胡說什麽,顧悅行當場呸了好幾聲。

  玉面容的好奇心在今晚上得到了解決,她身法輕盈,即便是不負年輕時候,卻依然行動自如,如一片飛花一般在屋簷之間起落,驚擾不起一點異響,這城中寂靜,紅袖起初跑得很快,玉面容甚至能夠感到紅袖有一絲的雀躍,但是很快玉面容就發現,紅袖的體態,並不似女子,反而像個男人的腳步。

  玉面容心下起了困惑,想到顧悅行講過這紅袖原本大字不識一個,斷頭再活之後,卻平白會寫莊子,顧悅行偷偷告訴玉面容,趙南星懷疑,眼前紅袖已經被掉了包,簡單來說,就是皮囊依然還是紅袖,但是裡頭的已經不是,至於為何,還不能肯定。

  如今玉面容倒是清楚了幾分,她暗自思量道:“若是紅袖皮囊中藏了人是一件不可思議之事,可是若是反過來想想,誰會願意披著他人的皮囊存活於世呢?何況是個熟讀莊子會草書的男子。”

  一個男子,委屈在一個做粗活的少女體內,這能夠有什麽樣子的解釋呢?
  一個才學不錯的秀才無法正大光明的活在世上, 但是一個大字不識的平凡少女卻可以。紅袖才十八歲,宋國是允許女子讀書上進的,宋國中也不發女官,只要心態放平,以女子身份,重新開始,不失為是一種再世為人的痛快。

  而現在的紅袖模樣,像是什麽步驟中出了差錯。

  所以如今紅袖跑的怒氣衝衝。肚子一起一伏的厲害,奇怪的是,她的胸腔之處並無太大的反應,反而是肚子那處,代替了胸腔的起伏。所以,眼前的紅袖還是會呼吸的,只是,換了個地方?

  腹部難道是肚臍?
  玉面容眉頭皺更深:《山海經·海外西經·形天與帝爭神》載:刑天與帝至此爭神,帝斷其首,葬之常羊之山。乃以乳為目,以臍為口,操乾戚以舞。

  刑天是否真實存在,或者是人為杜撰,這個都不要緊,要緊的在於,刑天,也沒有頭。

  但是它卻可以把自己的身體的別的部分變成五官,而且那五官能夠發揮作用,輔助它繼續戰鬥。

  可是即便是山海經,也沒有說出來過,刑天用什麽,化作了他的鼻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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