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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神在》“第225章 肉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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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南星詫異:“你看得懂?”

 不等絡央回答,他又說:“若是亭雲如此說來,倒是也不算是離奇的......血親極近而生的後代,確實相貌偏差要多,且體弱多病,壽難永長。”

 他想了想他們所見的怪物:“生成如此的醜陋,不是簡單的一代兩代可以做到的。”

 絡央說道:“若是如此,那麽血親,加上壽難永長這兩點,基本他們都要在少年時候就生子,然後尚未弱冠便離世。那麽,也就是可以理解為,他們那些怪物中青壯年應該在十三歲到十八歲之間。是少年。”

 趙南星點頭,表示同意。

 絡央又問:“你是有見到那東西身手的,你覺得,那身手,是少年人?”

 趙南星當然覺得不像。不過他也能尋到解釋的理由:“這怪物已經已經成了怪物,自然是也不能夠按照常理來推斷的。而且......你想一下,你若是怪物的首領,你會派出青壯年來行事?”

 絡央想了想,搖頭:“不會,青壯年不管是男女,都是最為合適繁衍下一代的選擇,這種珍貴的年紀,應該是被最為珍藏的。派出來的,應該是可以成為棄子的。”

 趙南星點頭,繼而補充:“或者還可以說,即便是不主動當成是棄子,也留著無用的雞肋了。”

 古人就有過如此的見解:說甘羅十二歲拜相,十三歲就死了,那麽十二歲便是他垂垂老矣的年紀;薑太公八十歲才出山,壽命卻長到了一百二十歲,於薑子牙來說,八十歲是別人的垂暮,卻是他的青年時。

 如今宋國歷經戰火,剛剛得享太平,朝臣和新帝殫精竭慮為民生計算,如今宋國有七十歲以上的老者的數量要比二十年前的時候多了許多,新生的健康孩童也要比二十年前大大的提高。這便是最為顯著的太平和昌隆。

 但是雖然如此,七十歲的老人依然是少數,故而才有“人生七十古來稀”的說法。若是誰家出一個百歲老人,朝廷都會親自後賞,皇帝禦筆提個字也不算是什麽難事的。

 但是對於地坑之下的那些“人”來說,或許到了二十,就算是垂暮之年了吧。如此短暫的壽數,在地坑中算來,已經不是適合擔當上繁衍子嗣重任的選擇了。這種人,再合適不過,成為“先頭軍”。

 地坑中所有的東西都是緊缺的,除了年輕健康的人,還有可以果腹的食物。

 在歷來兵家的圍城之際,城中糧食短缺的情況下,首先就會在確保軍隊的補給充足,若是不足,就會“征用”民間糧食。若是再不夠,真的到了彈盡糧絕的時候,就會開始吃老弱婦孺。

 這甚至不是人類才會做出來的事情,而是出自於動物求生的本能。

 為了生存和繁衍後代,本能就會促使人不惜一切的活下去,而且會想盡辦法讓年輕力壯的存活下去,因為這一類的種群才更加有機會延續未來,這種未來,不光是生命,還是文明。

 ......

 不知道是什麽觸動了趙南星的心弦。趙南星忽然說了一句不算是題外話的題外話:“我當年少年時候,在人間界聽學,當日老師問我們,若是有一天,天下將被海水付之一炬淪為一片汪洋,這個時候有一艘船,可以承載九人。問我們,如何選擇才能夠保證這海水退去之後,天下還是我們為主宰?當時老師讓我們暢所欲言,我們當時,聊得倒是十分的熱鬧。”

 絡央聽著,沉默了片刻,說:“我在人間界不曾去過聽學。”

 聽學是人間界的一種傳統。每年會舉行一次,一次為期一月。十分的熱鬧,很多因為種種緣故無法長住人間界上學的學子可以利用這一個月在人間界中自在聽學,而授以學問的老師也不一定,有早已經入世的白發醫官,也有終身在人間界教書育人的先生,還有一些趕上就是遇上,隨心所欲的醫術泰鬥。

 聽學教的其實大多都不是醫術,而是為人的道理。有的老師會把自己的遊歷見聞一一將來,有的老師會說一些遇到的疑難雜症,還有的,就如同趙南星當時遇到的那次一樣,會說一些,別的以外,看似毫不相關,又不能夠真的脫開關系的事情。

 絡央補充說:“我當年,一心閉門讀書,我不是天賦很高的孩子,我師父和我說,這世上每天都在發生傷仲永之事,可是上天永遠不會辜負一個肯下苦功的孩子。”

 所有對於每年一次,每次一月的聽學,她毫無興趣。

 人間界的弟子首要學會的就是隨緣。

 這年頭,人和人之間的相遇相逢相愛相恨都是講究緣分的。若是有緣,謝明望都可以遇到山大王喜結連理,若是無緣,曾寥寥一生不曾走出人間界都等不到她的情郎。

 所以,這又有什麽關系呢,即便是當年的時候,她沒有見過少年時候的趙南星,如今,她還是在茫茫人海中遇到了。

 擱著以前,絡央只會覺得,這就是天意和緣分,許天意如此,令兩人少年緣分單薄,當年聽學的少年們每一個都穿著統一的校服,佩戴者通關的玉牌,可以隨意的出入任何一間學堂旁聽。包括絡央這種關門弟子的客堂。她不禁想過,當年還是少年時候的趙南星,是以什麽樣子的姿態,穿著人間界的月白色的校服,跑過那長長的長廊,滿面拂過的風都帶著淡淡的草藥的異香。他或許來過,偷偷的坐在後門的最後一個位置上,偷偷的聽過和她同一門課。以他的天賦,若是半途離開,一定不是因為課程難懂,只會是枯燥乏味。

 他或許還看了一眼侃侃而談的夫子,瞄了一眼前面局促低頭的少女,然後悄悄的溜走了。

 如今,已經長大成人的趙南星對她說:“聽學這種事情,於人間界的關門弟子來說,確實有些浪費的。其實我們當時都是年少,正是在玩愛鬧的時候,一個月的時間,怕死我們連玩心還來不及收起來,別提什麽正襟危坐的聽課了。所以人間界才會想出這種遊學的法子。”

 “我在人間界不曾去過聽學,”絡央再說了一遍,同時問他,“當時,你們是怎麽說的?老師又是怎麽說的?”

 趙南星反應了一會才想到問的是那個關於海水淹沒和褪去的問題。

 趙南星想了想,說:“我當時,好像是忙著讓九個人帶著一些東西,有點取巧了,老師隻問人,我卻在考慮讓誰能多帶一對山羊........我說,要帶一個農夫,因為農夫可以種地,要帶一個鐵匠,因為鐵匠可以打鐵做出開荒的工具,要帶一個翰林院學士,要帶上他的書,因為可以教書育人,人不可不讀書,否則會成為蠻夷,還要帶上幾隻蟬蛹,將來可以織布,還要帶上一個木匠,因為織布的機子是木做的,當然了,我差點忘了要帶一個醫者,因為若是洪水退去,最怕的就是說生病了......我想了許多,甚至還想到了要把宋城的歌娘帶上,因為只有人才會唱出歌聲。”

 趙南星笑笑:“我想了許多,最後才發現,我好像把自己給忘了。”

 絡央也笑:“還能有人把自己忘了?”

 趙南星說:“我當時身份是人間界的弟子,我已經讓一個醫者上船了,自然就不用再浪費一個名額,若實現在來排列,我應該是宋城或者朝廷的代表了。到時候,我應該,可以理直氣壯一點。”

 絡央問:“那......你的答案對嗎?”

 趙南星搖頭:“孩子們七嘴八舌說的東西,哪有真的答案啊。老師當時也是說了自己的看法,我們說的既對,也不對,老師講的,也對,也不對。”

 絡央好奇:“老師如何說?”

 趙南星說:“老師說,九個人,要帶上一對孩子,六個青年,一個老人。”

 老師的解釋是:孩子是新生的力量,代表希望;年輕人已經成熟且勇敢,會懂得愛,也會教給孩子學會愛;而老人,則是人生的智者。

 有了這樣的九個人,人生天下,就還是人的。

 說到這裡,趙南星臉上還帶上了一點懷念的神色,說:“當年時候,聽學是有統一的校服的,原則是不論出生,一視同仁,不可攀比,不可欺壓,所以那個時候,我們通常不太會去主動詢問身邊的小友身份為何,其實無用,該不會見面的,出了聽學就天高地遠,該見面磕頭的,只要是離開了人間界一步,那膝蓋也就軟了。”

 趙南星說:“更何況,一身衣服又如何能夠掩飾人的身份呢?有的人是醫官的學徒,天天搗藥熬藥,手掌早已經布滿老繭,身上的煙火氣不管人間界的香花如何熏染都無濟於事,有的人天生十指不沾陽春水,光是學著搗藥這一回,手指尖就磨出了血泡......那一套哪裡管用啊.......所以聽學嘛,後來我也就沒去了。”

 絡央不知道人間界每年一次的聽學,趙南星究竟來過幾回,她只知道,在自己十五歲的那一年,南燕陷入了戰火。

 那一年的聽學,並沒有舉辦。

 ......

 趙南星把話題扯了回來,說道:“所以啊,地坑裡的,應該少了一個智者。他們若是一早就能夠見了天日,應該先抓一個智者。”

 趙南星摩挲著手裡的石塊,那石塊上的圖騰告之了趙南星一個可怕的事情:亭雲等人推斷,這些怪物並不是順著這一次的漲水而上來的,他們早就已經可以出入地上人間,只不過因為這一次的水淹地坑,讓那些怪物失去了他們原本的棲息地,不得已,這些怪物才悉數來到了人間,不得已,去尋找新的領地。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麽青果城的那隻狗熊會越過那個界限,闖入白象的地盤。

 而亭雲還表示,那些怪物,應該到了延續的危急之秋,這些年來,應該抓了很多人來緩解這種危急。

 但是看來,好像並沒有起到多少效果。

 趙南星也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孟百川當日的“請罪”。

 他請罪的時候說,他殺了好像是百年前留在地坑的後代。那些後代,和地上人間的正常人無太多的異常,只是偏瘦,皮膚是病態的白,孟百川還記得一個姑娘,是個很年輕的姑娘,生的一張慘白的臉,細細的脖子,細細的手腕,還有稀疏到有些發黃的頭髮。那頭髮中夾雜了很多的白發,所以一開始,他以為那是個老人。他們甚至沒有多少的血,浸染不了身下太多的泥土。所以即便是剛剛發生過屠殺的寨子,也是出奇的乾淨。

 如今想來,那應該不是什麽百年前的後人,百年前留下的後人,早已經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如何百年過去,血親相交,還能夠保持完整的人的骨相?

 那只能是這些年來,陸續被抓到地下的無辜者。

 不知道為何明明數量不少,他們卻在遇到了孟百川的時候沒有選擇求救,而是迫不及待的選擇抓住孟百川要去“祭祀”——當時孟百川說, 他以為那些人是要把他祭祀給一個植物。如今想想,應該不對,那些人應該是要把孟百川推給那些怪物。

 趙南星歎了一口氣。

 他聽到絡央在他的歎息中開口:“其實沒用,就算是真的有一個智者到了那地坑,只怕也會成為一碗手裡的肉湯。”

 她迎著趙南星的目光,說:“我知道,雖然不曾眼見過,可是我見到過因為吃了肉湯,臉上長出可怕的東西的人。”

 人間界當時並沒有被戰火打擾到,但是她還是感受到了因為戰爭帶來的殘酷:人間界沒了往日的熱鬧,很多的老師都不約而同離開了人間界,有的回來,有的再也沒回來。當年那個她十分懼怕的嚴厲的夫子,聽說是在一個荒城中為了救治病人,被義莊的人活活殺了。

 他是醫者,是為了義莊當時被疾病纏身而痛苦的人去的,但是那個把他騙過去的人,確實為了把他當做一頓食物。

 他們確實生病了,但是疾病的痛苦遠遠沒有活活餓死帶來的恐懼要大。所以他們把他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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