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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傭兵與冒險家》第192章,最漆黑的無月夜(15)
  基爾不再理會投降的盜匪,沉默的看了一陣依舊失魂落魄的巴塔爾教士,吐了一口氣。

  “別這樣了,這不過是每個普通人的命運罷了。”

  基爾這樣安慰同伴,但他自己卻並不相信類似的道理。

  “我。”教士說話了,聲音有些哽咽:“我本來有機會的,要是跑快一些。趕在進入樹林之前。”

  但這時候,投降的那個盜匪又插了嘴:“大人,教士大人,您沒機會的,這是個圈套,就等著您呢。”

  剛才在緩慢的昏黃光芒中,這人也沒少踹倒地的巴塔爾教士,這時候倒是口稱敬稱了。

  教士將頭抬起,用髒汙的長袍擦了一下臉,目光盯著盜匪:“什麽意思?”

  基爾沒開口或者動手責備,那個投降的盜匪為了活命沒啥不敢說的:“從之前襲擊捉取難民,一改剛開始驅趕難民移動時,我們的頭領就打算設下陷阱將您引到樹林裡打敗了。”

  “不可能!我,我,我。”

  我了幾回,教士說不出來什麽有營養的話,因為他自己此時也意識到,之前盜匪的行動奇怪之處了。

  “可你們引我到樹林裡設下陷阱,又是為了什麽?”巴塔爾一臉疑惑,他鬧不明白,如今這一地的狼藉,人與人互相的傷害,逼迫,殺戮,都是為了什麽?

  盜匪趴在地上,但抬起頭貪婪的看著教士立在身邊的琥珀金屬長杖,雖未說話,但一切盡在不言中。

  基爾和巴塔爾將視線順著對方的眼神望去,看著金屬長杖上發出暗淡許多的琥珀寶石。基爾嗤笑了一聲,而巴塔爾教士卻更心情難受了。

  “為了這個?”

  這是基爾說的。

  “對對對,我們頭領說這個寶物至少能賣二百枚金幣,但我說,剛才這個東西能忽的放出大片光芒,我看最少能賣三百枚金幣才對。那個家夥,他看走眼了。”

  這個盜匪越說越沒譜,基爾實在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這人自己在昏黃光芒的范圍內,所以是沒發現剛才這個琥珀金屬長杖真正的威力,兩百枚金幣?三百枚金幣?

  這幫家夥,實在是不知道都在想些什麽。

  太沒有見識了。

  基爾搖搖頭,沒給這個盜匪在這點上多說什麽,他任由巴塔爾教士蹲在一邊鬱悶,隨後對投降盜匪問道:“那這一地的屍體裡,哪個是你們的盜匪頭領?”

  可基爾問出這話後,地上趴著的盜匪卻露出一臉奇怪的表情,糾結了一陣後,這才斬釘截鐵的回答道:“沒有!他人沒在這裡。之前對教士大人的襲擊開始後,我就沒注意他人在不在了。而且其他一些不是戰鬥的人,也都沒在。”

  “應該回了在附近的一個巢穴去了。頭領他的計劃就是將教士拿下後,先撤回森林中的巢穴等待,避開之後的任何麻煩。反正他說我們已經得到了此次聯合襲擊最大的一口肉了。剩下難民們的湯湯水水就送給其他盜匪團夥。”

  “你們那個巢穴在哪裡?”

  “難民們怎麽就是湯湯水水了?他們什麽都沒有了!”

  前後兩句問話,分別是基爾和巴塔爾兩人一同問出口的。基爾聳聳肩,示意盜匪先回答教士的提問。

  面對這個問題,之前還踴躍開口的盜匪卻支支吾吾起來,一副不太想說的樣子。

  基爾用一節扯掉的盜匪衣物擦拭著自己的幾樣武器,並不催促,但巴塔爾教士卻忍不住,左手抬起護身神像,

對準了趴在地上的投降盜匪:“你最好回答!”  “是是是,我回答,我回答。”

  盜匪瞟了一眼默不作聲擦拭武器的騎士,頭一次極為結巴的說出難民們的價值所在。

  巴塔爾教士越聽越生氣,之前還因為難過歉疚而煞白的臉龐,此刻都紅了起來。

  見教士手掌被氣的顫動,似乎隨時都會轟出致命的攻擊,基爾趕緊插嘴製止:“人家可按你要求說了啊,你可別一時失手,將即投降,又願意給咱們分享消息的盜匪給打死了。”

  “我,我就是生氣!他們怎麽能這樣呢?誰不是父母生養長大的,竟然要將人擄掠了,賣給收人的敗類換錢!王國可是繼承了帝國法令,嚴禁人口買賣啊!”

  基爾將滿是血漬的破爛獸皮衣物仍在地上,嘲諷的說道:“南部行省亂成這樣,看來有些人又重新走上了舊時代的發財方法啊。”

  基爾又說了一句:“對了,南部行省這麽亂,地方的貴族們騎士們去哪裡了?他們怎麽不去維護社會治安?讓這些舊日沉渣重新泛起?”

  巴塔爾教士不太清楚,一時回答不出來,但投降趴在地上的盜匪卻知曉一二。

  “騎士大人,這個我知道。”盜匪年輕明明比基爾還要大上十多歲,是個青年,但此刻卻一臉討好的欠打表情。

  “知道你就說,在這裡憋什麽屁呢。”

  但這個盜匪卻給基爾講起了買賣來:“大人,大人讓我起來,別這樣難受趴著,我就願意說。”

  基爾笑了,拍了拍腰間的長劍:“它能讓你說嗎?”

  “能說,但我或許也選擇死。”

  “呵,非要起身?”

  “大人,我雖然幹了不少壞事,但平常一向消息靈通,團夥裡搶來的各種馬匹,都是我騎到別處收髒那裡賣掉的。”

  基爾想了一下,扇扇手,讓他起身:“但胳膊得捆著。”

  “當然,當然。”

  盜匪一下子從地上爬起來,還沒等這個盜匪揉揉之前一直反折背著的手臂,基爾就走上來從這個盜匪腰間拽下一圈繩子,直接繞著大圈子將盜匪的雙臂和身體整個繞著圈綁了起來。

  “說吧,別多廢話。”

  盜匪的回答簡單直接,讓基爾有些後悔。

  “那些老爺們都帶著兵,聽說往行省首府那邊集結去了。我們這邊本來山多河多,類似乾我們這個行當的人也就不少,所以那些老爺們帶兵走了後,聽說各地的盜匪們安分了一陣後,就徹底活躍起來了。而且一些去年被打散的士兵逃回了家,但又不敢就那麽直接住在家裡,所以許多人都就近加入了各地的盜匪隊伍。”

  基爾哼了一聲,而巴塔爾教士則臉色非常不好看。

  因為行省西邊邊境上的盜匪,消息都比他們長麥村人的消息要靈敏太多,要是早知道之前一直維持地方和平的貴族與騎士們都帶人往行省首府去了,那他們就應該跟其他鎮子或者村子一樣,要麽封閉起來,要麽早早逃難。

  至少命和財產能保存大半。

  畢竟他聽手下的難民青年們說了,那些盜匪壞蛋們不事生產,農戶們最大的財產——土地,是不會被人拿走的。

  所以只要在村子人逃難前,將自家的農具家具之類值錢東西深埋在自家院子裡,多半之後再回來,往地裡一挖,東西還在。

  至於房子,雖然修建的時候很不容易,但整村整村的空屋子,也不會有多少膽大的盜匪敢獨自居住在空蕩的村子裡。

  這樣也就怕那些盜匪惱羞成怒,放火將村子燒了。不過就算這樣,選擇逃難的村民們損失也至少有限。

  -

  又多問了幾句想知道的,基爾之後便將盜匪們的屍體一個個擺好,有用值錢的東西就用盜匪衣物包好,等之後交給難民中沒有武器的人使用。

  屍體,他則先放在這裡,雖然有可能會引來大批野獸,但屍體又沉又麻煩,基爾不想來回幾趟,將屍體運出林子。

  等到白天后,今夜一切塵埃落定,他再帶人過來處理屍體。

  他還記得肯德爾城亡者之神教會教士們給他宣傳的,人類的屍體在死後要盡量焚燒處理。不然遊蕩的邪惡魂靈便會驅使這些死屍,匯集死亡的氣息,襲擊吞食活人活物的生命。

  基爾每次想到這裡,都會嘴角抽搐,因為他自己就是借屍還魂來到這個異世界的。

  從沒人知道他的另一個身份,另一個名字——趙吉。

  舔血草背著被繩索打包的各種盜匪的武器與物品,這些東西都被臭烘烘的獸皮衣物包裹起來,左右兩邊搭在馬匹的背上馱著。

  這讓舔血草有些不高興,走出林子的時候,它一直在用長長的馬臉輕撞基爾的肩膀,試圖說明騎它可以,讓它馱貨可不行。

  它可不是什麽沒有尊嚴和地位的普通馬匹,在老主人的馬廄中,哪匹馬見了它都得被它欺負。

  基爾則走路押著被捆住手臂的投降盜匪,催促對方走快點,不要磨蹭。

  “走快,別覺得你那什麽外號山狼的頭領能來救你,聰明人最會算帳了,你明白。”

  基爾猛的推了一把磨蹭的盜匪,對方低著頭,依舊磨蹭,似乎在明白自己被俘已成定局後,還是不想走出樹林。

  而跟在一旁的巴塔爾教士,則騎著草原馬,身前的馬背上有著一團滴著血的獸皮衣物包裹。

  他沉重的用手扶著還在滴血的獸皮衣物包裹,臉色很不好看。那裡面,是他在基爾陪同下,盡量搜索撿回的人類斷肢軀體中,那位女性難民的那一部分。

  “巴塔爾,別這樣。至少人多少是帶回來了。”基爾這樣安慰著同伴,但換來的是巴塔爾教士用眼睛瞪著他。

  基爾毫不在意,揚起手指著不遠處黑暗中唯一明亮起來的商路旁空地。

  “你不會覺得你們這裡死傷慘重吧?你知道空地南邊來了多少盜匪聯合襲擊?猜猜看。”

  基爾輕松的語氣像是在說什麽不相乾的事情一樣,這誤導了巴塔爾教士的判斷:“四十人?”

  教士這是往他覺得人多的數量說了,但這個數字一出口,被俘的盜匪就想扭頭說話,直接被基爾抬手在頭上扇了一下:“讓你說話了嗎?”

  盜匪將話憋回嘴裡,但仍然轉頭看向天真的農神教士。

  巴塔爾教士也不是傻的,知道自己猜錯了:“你就明說吧。到底多少人?咱們傷亡多少?”

  基爾聳聳肩:“三波盜匪,人數總共在一百人到一百一十人左右。第一波撤退逃走了十來人,剩下的,連番跟難民們,當然,還有我死拚。呼——裡面還有一個自稱什麽白牆之王的前貴族後裔,手裡有幾件難纏的魔法武器道具。”

  基爾話風一轉:“當然,這些人除了逃走的,剩下都被我和那些勇敢戰鬥的民眾們擊殺俘虜了。”

  基爾這話讓被俘的盜匪都倒吸一口冷氣,更不要說巴塔爾教士了。

  “咱們死傷多少?”

  “哼,盜匪們可都有武器呢,而年輕難民們,他們多半空著手,或者只有石塊,少數幾人有幾把鐵片一樣的短刀匕首。”

  “我問你,民眾們死傷多少!”

  巴塔爾教士眼睛都瞪大了,臉又因為緊張惶恐,徹底白了下去。他聲嘶力竭的朝著基爾質問,說不清是懼怕聽到那個讓他恐懼的數字,又或者是不敢面對基爾接下來的話,隻好將揪心的情緒,全部撒在基爾的身上。

  基爾扭頭看向年輕的教士,對方不僅大聲質問他,而且還緊張的用手緊緊捉住身前的血肉包袱。明明之前還小心翼翼的一副模樣。

  鋼鐵的頭盔面甲沒有顯露基爾此時的表情,但面甲下的聲音,卻帶有一絲調侃:“我沒數,但大概死傷上百人吧。至少,死的人不低於一百人。”

  接著便是什麽第一波盜匪突襲,慌亂中被殺了多少人,還有之後趕來的盜匪,手裡的短弓齊射,又放倒了多少敢於戰鬥的年輕難民。

  這些話,只在教士的耳邊嗡嗡作響,他呼吸急促,雙眼無神,晃了晃,便從馬背上一下子栽了下來。

  “哎哎哎,怎麽回事?”

  -

  當巴塔爾教士再一次醒來後,他一睜眼就發覺周圍一片亮堂。

  此時他正躺在空地的中央,幾件盜匪的臭獸皮衣物上。他的周圍較為寬敞,並沒有其他人和東西。但再向外,卻滿是受傷呻吟疼叫的年輕難民,還有難民中人數不少的女性難民照顧的身影。

  說是照顧,她們能做的也很有限,多半只是按照基爾騎士的要求,用繩索緊緊扎住手腳被砍傷中箭的傷者的肢體,避免傷員失血死亡。

  此時也顧不得長時間箍緊肢體後,肢體發紫發黑了。

  反正基爾騎士說了,等巴塔爾教士醒來後,由他來負責處理傷員。

  血牙斯特此時也在照顧傷員,他按照基爾交代的,從馬車上拿出並不多的治療藥膏,給此刻傷勢最重的年輕人使用。

  不說能不能救命,至少藥膏中麻痹傷口減輕痛苦的效果,還是能讓傷重不治的重傷員死前不那麽痛苦一些。

  “我。”巴塔爾教士一骨碌急忙爬起來,他此刻終於對傷亡上百人有了真切的觀感了。有趣的是,此刻他反倒是沒了昏迷之前聽到基爾說起死傷慘重時,那種揪心擔憂的心情。

  來自農神教會的教士訓練,讓他哪怕在這樣的情況下,反倒是知曉自己應該去做什麽。

  “我醒了,來人!快不行的重傷員在哪裡,來人帶我過去。”

  巴塔爾教士一喊叫,立即就有人過來,扯著巴塔爾往一處圍了好幾人的地方跑去。

  “現在誰在指揮?基爾勇士?還是血牙斯特?又或者你們中推舉出來的人?”

  他跑動中望了一圈,沒看到穿著盔甲的基爾,於是有此發問。

  引導著他的兩個女性難民立即回答道:“教士大人,這裡現在是斯特先生在指揮安排,他正帶人處理重傷的人。您先趕緊過來看看這個人吧,胸口中了一箭,現在非常危險!”

  巴塔爾教士顧不得自己起身時,琥珀金屬長杖還放在他趟著的地方,被人拉著就來到一個明亮的火堆旁,這裡正趟著一個背部被扎了一箭的年輕人。

  弓箭穿透了他的身體軀乾,並未直接要了他的命,但卻也不好過。

  此時這個中箭的青年上身衣物已經被褪去,側著身子躺著,嘴裡滴滴答答的流著血,卻還牽著一個姑娘的手,正對著心愛的姑娘交代最後的話。

  深吸一口氣,巴塔爾教士扁起教士長袍袖子,先是拍打掉了男女牽著的手,隨後對懵逼的中箭青年說道:“你嘴裡流血,這是傷到了腹部的胃,血液流了出來。從嘴裡流出的還是少數,大頭失的血,都在肚子裡呢!”

  年輕人臉色煞白,顯然是失血不少。

  “我要將箭弄斷拔出,雖然會流不少血,但治愈神術加持,讓傷口止血還能做到。誰誰誰,找個東西讓他咬緊,我要處理弓箭了。”

  說完,教士才想起自己沒有合適的東西弄斷箭矢:“給我找把短刀匕首,要鋒利的。”

  話剛落下,旁邊便有這個中箭青年的同伴遞上了一把鋒利的短刀。

  教士打量了一下武器和對方,對方立即解釋道:“騎士大人讓我們這些敢於戰鬥的,之前去打掃了戰場。這是繳獲分發給我們的,不是偷來的。”

  巴塔爾教士愣了一下,接過了武器,準備截斷箭杆:“我不管你是不是偷來的,基爾勇士他人呢?”

  周圍所有人都互相看了一下,大家齊聲說道:“騎士大人帶著人,進攻盜匪老巢去了!”

  “啥?他幹什麽去了?”

  教士有些沒聽清,一邊動手用短刀切割箭杆,一邊又驚訝的問了一遍。

  周圍的年輕難民便又重複一遍:“騎士大人帶人攻打襲擊我們的盜匪老巢去了。聽說他戰鬥時專門給每個襲擊來的盜匪,都留了一個活口。在您昏倒後,他拷打了那些盜匪,帶著人去剿滅那些盜匪的老巢去了。”

  面對這個回答,巴塔爾教士深吸一口氣,覺得自己對基爾這個‘來者’的整體了解,還是不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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