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之後的中午,陸麒被住所外的吵鬧聲音驚醒。
“陸麒——陸麒——你出來!”
“陸麒不在,你快離開,不要再糾纏,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誰怕你,有本事來啊!”
……
外面傳來一個男子的喊叫聲,還有阻攔之人的聲音,陸麒忙出去觀看。
原來是歐陽和桃枝兩人,不知為何,被他的同門擋在外面不讓進來,幾人發生了口角。
“讓她們進來!”
還在爭執不下的幾人聽到突然傳來的聲音,忙向著陸麒的方向看去,歐陽是急性子,見到陸麒一把推開擋在他面前的回春閣弟子,急匆匆地跑了過來。
桃枝面露愁容,緊緊跟在歐陽身後,也向著陸麒走來。
“怎麽你還有架子了,繼續龜縮在裡面啊,現在為何又出來了?”歐陽滿臉怒容,二話不說揪住陸麒的衣服,一副要打人的架勢。
“進屋說!”陸麒抬手打掉歐陽的手,向著屋中進去。
三人進入房屋,陸麒背對著二人,也不招呼他們坐下,問了一句,“我之前被師傅施了法,一直昏迷著,剛才醒來,你們此來所謂何事?”
桃枝面無喜色,急忙說道:“我們聽說蕭明子和睫露出事了,現在整個天玄宗都亂套了,你……”
“稍等!”陸麒打算桃枝的話語,從儲物袋拿出一套隔絕話語的陣旗,布在三人周圍,“這事你們怎麽知道?”
“你意思是說這是真的?”歐陽語氣著急,又道:“怎麽回事?”
“不光是他們,采薇也出事了!”陸麒一咬牙,向著兩人說出了那天發生的事情。
歐陽和桃枝被陸麒口中描述的畫面驚得目瞪口呆,一屁股坐在傍邊的椅子上半天沒有說一句話。
誰都沒有想到,往日名不見經傳的智陽子竟然和天玄道人有關聯,還密謀了一件足以驚動全晉國修仙界的驚天慘案。
最受衝擊的還屬於桃枝,她的心跳得噔噔噔的,面無血色,久久不能平息。
其實那天她也收到了傳音符,只是心中煩悶現在和歐陽不清不楚的關系,再加上身體確實有些不適,就沒有去,沒想到盡然和死亡擦肩而過,後怕啊!
回想之前的歲月,睫露曾說過智陽子有些不正常,她們師姐妹個個都怕智陽子,那種眼神現在想起來還讓她打冷顫,她和采薇還曾經勸說過睫露,要相信師傅,他不會害她們。
可笑,盡然這麽多年都在死神的眼皮子底下生活,自己卻在其中傻傻不知,還為他辯解。
“記得桃”的意思原來是“記得逃!”
這是同門的一位師姐曾經給采薇的話,原來這是給她的提示,不幸的是,她卻沒有理解其中的意思。
半晌,歐陽緩緩道:“照你這麽說,都發生兩天了,采薇的屍體還在那間石室,我們還是應該帶出來,將她埋葬了才好。”
三人交談中,才發現陸麒已經睡了兩天,他們和采薇、睫露的關系都極為要好,現在發生這樣的事情是誰都不想的。
沉默的陸麒抬頭,看一眼歐陽,“你們回去吧,采薇我想辦法,等我帶出了她,給你們發傳音符,我們一起送她。”
“嗯!”歐陽答應一聲,站起身向著大門走去,“桃枝,走!”
桃枝不說話,見歐陽走,默默地跟在了身後。
兩人走後,陸麒打算再去天玄道人的洞府,半路遇到妙手真人和華道殿的掌門等幾位掌門,
幾人神神秘秘的樣子,好像在密謀什麽,全都面色凝重用傳音交談。 晉國新崛起的天玄宗靠的是蕭明子靈知期的勢力,現在蕭明子失蹤,已經有人坐不住了。
不能讓他們發現,陸麒悄悄地繞過幾人,來到天玄道人的洞府,剛好遇見處理事情的天玄宗掌門,他很買自己面子,順利地帶出了采薇的屍體。
當天晚上,三人在落日峰沒有雲霧覆蓋的地方,找了一個鮮花盛開的地方,將采薇葬在了那裡。
桃枝跪在墳前,腦海中是兩人之前相處的點點滴滴,眼中是流不完的淚水。
這時候,陸麒卻拉著歐陽向邊上走了兩步,像是有什麽要緊事情說。
“蕭明子失蹤了,你應該能想到其中的利害關系,接下來一段時間天玄宗可能會亂起來,甚至整個晉國都會發生翻天覆地的大事,你們要小心。”
“嗯!”歐陽點頭,轉頭看向哭成淚人的桃枝,“才兩天時間宗門就變了樣子,我們也有感覺,我打算帶著桃枝離開宗門,和她去一個安靜的地方專心修煉。”
陸麒若有所思,“你不參加秘境試煉,既然想好了就盡快離開,這趟渾水能不參加最好。”
“看樣子今天就要分別,我們離開時,就不再去和你道別了。”歐陽苦笑,從桃枝身上收回目光。
“我們,你和桃枝什麽時候?”看著歐陽對桃枝和往日不同的神情,陸麒這才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一點兩人不同一般的關系,“恭喜你們,若有機會,我去喝喜酒。”
歐陽在陸麒肩膀上送過去一個拳頭,“我記住了!到時候把沒有打完的架補上。”
陸麒笑笑,“我定將某人打的屁滾尿流,跪地求饒。”
“小心吹破牛皮!”歐陽搖頭不以為意,“那我們走了,後會有期!”
“保重!”
歐陽走過去,攙扶起快要哭暈的桃枝,取出葉子靈舟帶著她向著天玄峰飛去。
陸麒目送兩人離開後,又為采薇上一炷香,也離開了。
五天后,所有的掌門召開了一次談話,最後大家不歡而散。
各個宗門領頭人率領各自門派之人先後離開了天玄宗,晉國熱鬧非凡的靈基期秘境試煉取消。
此後的十年時間,晉國修仙界雖然各種暗地裡的事件層出不窮,明面上總還算太平。
但是到第十一年的時候,不知從什麽地方傳出消息,說魔頭蕭明子已死,惡霸天玄宗再無依仗,短短兩個月,一場討伐天玄宗的聯盟就已經形成。
晉國眾人本就對突然擴張的天玄宗不滿,現在蕭明子消失,唯一的靈嬰長老身死,再加上自己宗門失蹤的女弟子都在天玄道人地洞府找到,更是對天玄宗不滿。
這些借口理由堂而皇之地成為了她們的利劍,一場晉國修仙界的重新洗牌就此開始,新崛起不久的霸主——天玄宗,倒台僅在頃刻之間。
這是一個寒冬的夜裡,雖然修仙之人已經對寒冷產生了免疫,但是依然能感受到絲絲涼意。
陸麒正在洞府閉關,不大的石室內隻放著一個香爐,一根靜神香正在燃燒,飄出一清新味道的白煙,香爐邊放著一隻金色的海螺,
十三年了,陸麒天天將金海螺帶在身邊,卻始終沒有一絲睫露的消息,現在已經養成習慣,每次入定就將金海螺取出來,就像現在這樣。
即便他知道攝魂古鏡消失後他們很可能再也不會回來,心中依舊告訴自己還有希望,也是這個只能算作借口的希望,才支撐陸麒走過了這些年。
突然,陸麒面前白色的靈光一閃,出現一道傳音符。
察覺到傳音符的陸麒收了功法,睜開眼睛,抓住傳音符感知裡面的消息。
“不知師傅喚我何事!”
說著,陸麒將金海螺收回儲物袋,站起身子向著洞府外走去,剛出洞府,卻碰上陰沉著臉的妙手真人。
“本想叫你過去,但是還是不放心,進去說!”妙手真人語氣中透露著無奈,說著就向陸麒的洞府走去。
陸麒跟在後面,兩人進到洞府,妙手真人布下一個隔音陣法,坐在椅子上。
“你收拾收拾,馬上離開晉國!”
“師尊!發生了何事?”陸麒感覺到妙手真人的不對勁。
妙手真人道:“天玄宗要完了,聯盟之人最仇恨蕭老魔,你之前和蕭老魔走的近,現在他不知死活,恐怕聯盟之人會拿你撒氣,你必須要離開,等到事情平息了再回來。”
“我們只是認識,並……”陸麒解釋的話語被妙手真人打斷。
“不要再說了,聯盟那些人現在已經殺紅了眼,何況他們早就妒忌你的天賦,恨不得除之後快。”
天才大家都喜歡,但是若不能為自己所用,那就是可怕的敵人,是敵人就要扼殺在搖籃裡面,人心就是這樣,自己好不了,別人也不能好。
“這是靜神香的配方,這是一張地圖你拿著,他能幫你找到你一直沒有找到的人。”妙手真人從儲物袋拿出一張獸皮紙和一本書,向陸麒遞過去。
陸麒表情凝重,接過妙手真人手上的東西,“這獸皮是什麽?”
“一直說要幫你找人,一直也沒有找到,這是在前不久的拍賣會上得來的。”妙手真人微笑,這個弟子他實在喜歡,已經將他視作兒子。
“你拿著這個東西去漠國,去找流沙老人,他精通佔卜之術,就算你的朋友已經輪回,他也能算出來一些東西。”
陸麒收起東西,跪地向著面前的師尊磕了三個頭。
“師尊的知遇之恩,陸麒永生不忘!”